天下，乱世惑颜 第11章　我才是颜惑儿

东芜皇宫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气象。颜惑儿的章汨宫终于有其他宫娥太监的身影。因为南宫戟最后说服了她，让他们打扫整理了一遍章汨宫，最后东方亓下令，把章汨宫重新粉刷一遍，颜惑儿因此搬进畅园，和南宫戟住在一起。 就在婚礼的前一天的，她按照之前的安排，回到章汨宫，从章汨宫出嫁。她看着章汨宫院前的小菜地，那里曾经是一片荒芜，如今瓜果藤架，还好那些宫娥太监也没有把她的小菜园给破坏掉。章汨宫粉刷一遍后，的确又是一番新气息。 “听内务太监说，你又把那些宫娥太监给撤了。”东方亓穿着便服出现在章汨宫。浅色的龙袍披上青纱，大概他走了有一段时间，青纱上染上露珠了。 “我从明天开始就不住在这里，留着宫娥太监有什么用。反正也就是这么一晚，我又习惯了一个人，留着他们，更无用处了。”她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土，对东方亓说“如果不介意，留下来吃一顿晚饭吧，当做你成全我和南宫戟的谢宴。”颜惑儿转身，进去拿了小竹篓，把那些瓜果蔬菜都摘下来。 东方亓屏退了他身后的宫娥太监，让他们回去。整个章汨宫，就剩下他们两。东方亓走到章汨宫的后院，那里用竹子搭起了一个棚架就是厨房。东方亓看着她忙进忙出，一会洗菜一会切肉的样子，还真被她吸引了。 他，被吸引了。东方亓想，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她割腕救颜昭仪的时候？可能吧，可能。 “我能帮上什么忙的吗？”东方亓走到竹棚下，捋起袖子。 “北雪颜”淡淡地说，“不用了，你不来这里打扰我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东方亓顿时觉得颜面扫地。她不让他帮忙，他偏不！东方亓问：“你这些鸡翅膀准备怎样煮？” “油炸。” 东方亓一听，看到油锅里的油热了之后就不管三七二一就把鸡翅胖往里倒油锅里倒了。颜惑儿一看，一手抓住他的手，往后推，结果，自己被溅起来的油给烫了。“东方亓你干嘛！没看到我用水泡着鸡翅胖吗，还往里面倒，不知道油锅不能放水啊！你是不是想被油溅伤啊！”“北雪颜”狠狠地训了他。 东方亓看着她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理亏，然后小心翼翼说：“我的确不知道。”她一听，真有种想捅自己两刀的想法。 在颜惑儿的严厉呵斥下，东方亓最终离开厨房。在饭桌上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上菜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过了晚膳时间很久了。东方亓看着满桌的菜色，饥肠辘辘地动起筷子来了。 东方亓吃着这些普通而又美味菜色，想起她刚才吃饭忙来忙去的样子，再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一股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脸上露出傻傻的微笑。 “对着我傻笑什么？”她看着东方亓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一直抱病养在北国深宫北雪颜公主，是如何把厨艺练得这般好？”东方亓饶有趣地看着问，想给她倒碗汤，手一晃，汤撒到她的手上了，颜惑儿直喊痛。 “对不起！把你手给我看看。” 颜惑儿没有理他，直接往内堂走，打开自己的药箱，把上次岚影给自己的金疮药给涂上。东方亓抢过来，自己帮她上药。她不让，又抢过来，这一抢一来的，她最后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就屈服了。 东方亓一看她的手，发现两只手都红红的，他问另外一只手是什么时候弄的。颜惑儿回答，刚才被油烫的。他听了之后低头为她上药。 东方亓一边帮她吹着伤处，一边帮她上药。东方亓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看在眼里，但他越是这样小心翼翼，她就越恨他。以前，她也有这样疼她的人的，她的父母，但是，他们都死在了东方亓的父亲手上了。 “谢谢，不用你上药了。”她抽出自己的手。 “说的是什么话，你明天就要当新娘了，你难道想你让你的手明天留下伤疤。别忘了我也略懂医术的。” “有些伤即使擦了药也好不了。” “你在说什么？” 颜惑儿抽出自己的手，缓缓地，向东方亓抱过去。一瞬间，东方亓愣住了。她凑到他的耳边说：“东方亓，你刚才不是问，养在深宫的北雪颜公主厨艺怎么这么般好吗，当然了，养在深宫的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答案很显然，我不是北雪颜。” 东方亓听着她这番吐露，倒没有什么吃惊，淡淡的烛光下，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想知道我是谁吗？还记得那年你捡到的绣花鞋上绣着什么花吗？”她轻笑一声，“是铃兰。” 东方亓兀的推开她，看着眼前的人，“我才是颜惑儿。”然后她开始笑了，笑得很狂，很伤心，笑到最后，眼泪也流出来了。“东方亓，你娶的那个颜昭仪，才是北国的公主，北雪颜。” 东方亓表现得很冷静，这并不是颜惑儿要的结果。她要的是令他痛苦，像她那样的痛。而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要向你报复，因为我的父亲，我的家族都是被你的父亲还有其他三王害死的！父债子偿！”东方亓手一挥，把灯给挥到地面上，灭了。整个内堂，黑漆漆的。“很难受吧。把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个人认错了，最后还把真正的人许给了自己的兄弟。”“我本来还不知道应该怎样报复你的，不过当我看到盈妃的华阳宫前的装饰，尤其是千秋架，我就知道，你一直把我放在心底。你以为我死了，只好找个替代品。本来我只是借北雪颜来吸引你的注意力，谁知道你竟然以为她是我，那我就顺水推舟……” 黑暗中，他逐步靠近，最后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脖子。她没有一丝反抗，但是，东方亓也只是握住了她的脖子，丝毫不用力。 “惑儿，你还是有温度的。” 很久以前的一天，就在她师傅救了她的那一天，她醒来听到她师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惑儿，你还是有温度的。 颜惑儿想，是那时她的体温高点，还是现在的体温高点。东方亓，你说呢？ 仅一句话，就触动了她心弦。但是下一秒，他就把她的整个心都要捏碎。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北雪颜了，我探过你的脉，你的脉象不是气喘的脉象，而你身边的那宫女才是北雪颜。知道我为什么要封她为昭仪吗？因为我要让享受着仇人给她一切荣宠！她的家人都死在我的手上，而她却成为我女人！我要让她饱受折磨。”东方亓肆虐地笑了，然后掐着她的下巴，“你别以为她好过，她为了杀我，竟然笨到在寝宫里放满月季花，既然她要自杀，我何不成全她！颜惑儿，我只是不知道你颜惑儿而已！” 原来，她所算计的，早就被他掌握了。可是……“可是，到最后还是我赢了。东方亓，只要你心里有颜惑儿这个人，只要我明天成为南宫夫人，你这里，就会痛！看着我成为你兄弟的女人，是不是很痛啊！”颜惑儿戳着他的心说。 “你不是喜欢他嘛，惑儿。到后来，痛的会是谁，我们拭目以待！你今天加诸于我身上的痛，我以后必将要你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