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她啊,”杜飞恍然大悟道,“她与那个叫胡什么的爱情来?”他又记不起来。 “胡兰成。”她淡淡的答着,真的是一个都记不得。 之后的谈话她心不在焉的,提不起兴趣,只为他不懂。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是多么的高兴,这是对她的对文学的执着的肯定,给了她无限的鼓励与燃烧的激情,她推掉了和同学们的庆祝,风风火火的跑来和心爱的他分享这个喜悦,可……他不懂,哦,她忘了,是她对文学痴迷,而不是他们两个人。两个小时,她都提不起精神,他着急打篮球,她想着自己的文章与……心意的跌落。 第一次感觉到他俩也可以没有共同的话题可聊,以前大概只顾着谈情说爱了,而没有时间真正理解“爱情”,这些理想的东西都不合着对方的意,听起来有股苍凉。挨了两个小时后,那边的同学等不住了,也给了杜飞一个合理的解脱,打篮球了,他们这次也就散了。 心不合,意不达。 懒洋洋的回到宿舍,那会儿的欢喜被冲走了一半,无人理解,她垂头丧气着。可,自己当观众不可以嘛,她拿出那篇文章,似一个第一次看到这篇文章的读者小心翼翼的如获珍宝的捧着读起来了。 心情也慢慢舒缓起来。 她的动作,她的表情,她的神态,我都解读不出来,只会用一种书面的却怎样也表达不出她的几个孤高的词小饰一下,那是孤芳自赏的我见犹喜的大美,任何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在她面前,一切是那么的不自然,乱了阵脚,显得仓促…… “冉冉,冉冉,快接电话,你家美男子找你来了……”咦,是陈君豪。 “喂,陈君豪。” “你在哪呢?” “宿舍,怎么了?” “约完会了?” “呵呵,嗯。”苏冉冉悠悠答着。 “那能否赏脸让我与你单独庆祝庆祝呢?”他恬淡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入她的耳蜗。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呢。”她笑笑的说着。 这句话,不经考量,就出她嘴了,或许,只有陈君豪,懂她,直觉 小饭店。 “来,先干一杯,恭祝苏冉冉同学摘得桂冠。”陈君豪举起了杯子。 “谢谢,谢谢。”陈君豪还记得她的喜讯。 哇,今天有酒有菜,好日子啊。 陈君豪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一语就道出了她的心声,“写的是张爱玲吧。” “哦,你太好了,竟知道我写的是谁。”感动啊,幸好陈君豪知道她,会不会是知心人呢? “呵呵。”他注意她,自然会看到她经常读张爱玲的小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常常关注一个人的言行爱好,尽管她从没有和自己敞开心扉说过,因为,自己不是那个她愿意分享内心的人,苦涩掠过。 “有时间我能拜读一下吗?”陈君豪彬彬有礼。 “那,”苏冉冉从包里拿出一沓纸递到他面前,“呵呵,我随身带着呢。”她“嘿嘿”的笑着,觉得不大好意思,人家会不会认为她太过于向别人推销自己的所作了吧。 “好,我读一下。”陈君豪欣喜的接过稿子。 陈君豪静静的读着,苏冉冉则眼巴巴的看着他,他读到什么了。 “苏冉冉同学,能不能别那么盯着我看,会让我误解的哦。”陈君豪的突然的声音跳出来,苏冉冉马上收回了眼神,脸红红的,拿起筷子,装模作样的吃起菜来。 不一会儿,就完了。 陈君豪把稿子递给她,“怎么样,写的怎么样?”苏冉冉接过,充满期待的问他。 “挺好的,连温老师都夸来。”陈君豪淡淡的说着。 “我是说你觉得怎样。”连苏冉冉都觉得奇怪,她为什么那么强烈的想听到陈君豪的评价呢,有股冲动涌动着,或许,没有人会像他理解自己吧。 “真不错,你对张爱玲很喜欢,也有一定的了解吧。”陈君豪问着她。 “恩。”苏冉冉点点头,她的眼神很真。 “写她的时候有点传奇,她的文字本就那么绕人心弦,但,她本身就是大上海乃至中国的绝代风华,她的爱情,总是不忍解读,那么揪心,”他看看苏冉冉,她默默无语,这一说又使她不自主的沉入张爱玲了,情不自禁的说着,“因为她的爱是那么的刻苦铭心与轰轰烈烈。” “那样的爱情飞蛾扑火,却心甘情愿,人间真爱值得几回。”陈君豪笑着说。 “陈君豪,你真是我的知己诶。”苏冉冉真挚的说着,却不乏感性。 “你真的很用心的读了她,真的很棒。”陈君豪向她竖起了大拇指,眼里全是纯真的赞美。 “陈君豪……” “哎哎哎,别,别太感动喽。”看着苏冉冉那感激的眼神,受不了。 “你是不是也读过她?”苏冉冉问着他,若没有了解过张爱玲,不可能对她的所写感同身受。 “嗯,我那是小意思,与你比,相差甚远。”为了她,他读过张爱玲,一代才女,风化绝伦,不过,他本身也是带点文艺范的。 “知己啊,我都要激动得快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她夸张的说着,不过,高兴是肯定的,陈君豪真的是文武双全啊,在不知情情况下,只看到了他的好看的外貌,却不知道他的内心还有这么细腻的文性,“你真是全人啊。” “哪有。” “呦呦,脸红了。”苏冉冉盯着他笑着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突然想到,上次见他脸红,是在去年愚人节那天向她表白来着。 “快吃吧。”他“怒斥”着她。 “呵呵,某人恼羞成怒了。”她咯咯的笑着,脑海里却浮现他表白的场景,他一直结结巴巴着急着,自己却误会了他的真心,最后还是伤害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那些,是不由自主吧,而且,心,还是隐隐痛。 她抬头看见了他温和的笑容,很迷人。 她不知道,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收起自己的戾气,情愿着自己的情感。 “陈君豪,不愿与我分享分享吗?”苏冉冉笑着说,那笑,充满了蛊惑。 “雕虫小技,不足献艺,我怕你取笑我。”他突然变得扭捏起来。 “怕吗?这可不像你哦。”苏冉冉“咄咄”逼起他来。 他笑笑。 好吧,不谦让了。 “我撑着一支竹篙,从远处盈盈走来,想要追赶上那席民烟,民国那些事,不愿想,可又止不住,一想便会萦绕在那轮冉冉升在上海滩的明月,看那轮不落,已道是一把辛苦泪。”苏冉冉感性的说着,抛出了“橄榄枝”。 “牵着我的心,止不住,话不完,”陈君豪看着苏冉冉深情的说着,“她从海面缓缓而来,风雨飘摇,便又是山崩地裂,潮湿发霉的老宅,囚不住她那破茧而出的飞翔,摇摇欲坠的时代拴不住她的才华,势必永世流传。” 苏冉冉一惊又转而一喜。 “都说只要爱了,所有时光都是柔暖的,那是,山河破碎,全然与自己不相关,只随那个人承诺的现世安稳。” “爱的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不问过去,不问将来,这一刻就是全部,只要当下。如果对了,就当是岁月的恩宠;如果错了,就当作是人生的一场戏谑。”这款款,亦是对她。 “她对他的爱令世人都为之不值,令山河都为之壮美,只是一个汉奸,却教她愿意在白山黑水中,为他绽放,向死而生,值得吗?”她对她的“倾城之恋”总是不忍读之,那唯美、揪心的爱,却以决然了结,那是怎样的心痛,甚至于她这个后生晚辈都感到无奈的遗憾。 “春风知心事,他解她的芳心,这一句,足够了。”相知,相爱。 “怎落的最后远走他乡,敢问,这场爱,还值不值?”上海给了她无穷无尽的靓丽,任她自由绽放,可为了抚平这场爱情带来的痛,她选择隐匿他国。 “千千万万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渡自己的人,百般修来的福分,怎会轻易放过,情到深处不怨尤,又何谈值不值?”他对她,也痴心无悔,即使伤痕也累累。 良久,他俩就这样互相看着,没了下话。 “陈君豪,我们吃饭吧。”苏冉冉说出了这一句。 一席上,他们又是边吃边聊着,可避免了这样深沉让她胡思乱想的话题,相知,相爱。苏冉冉从来没发现,她和陈君豪也可以有这样的共同话题,其乐融融,毫无疙瘩的畅谈着。她没发现的……其实很多很多。 一个下午,他都没来电话,想必是打球打得太不亦乐乎了,顾不上她,她也一杯一杯的与陈君豪干着,脸都红彤彤的。 “不能喝了,你喝太多了,回去会让他们以为我欺负你来。”他看她有些不对劲,一个劲的灌着。 “别,我今天真是高兴,所以让我喝个尽兴,”她咽下一口,“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欺负人呢。”确实是,他在与她的相处中,从来都是顺着她的意,恨不得为她做任何事,怎么会有“欺负”这两字呢。 “那也不能喝了,你看,”陈君豪指着桌上的酒瓶子,“我们已经喝了三瓶了。” “陈君豪,你还好意思说啊,三瓶中谁喝了两瓶半啊,我只喝了两杯好不好,而且还是这么小的杯子。”她拿起小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