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真的是那么脆弱,哪怕上一刻还在你身边那样有说有笑,活蹦乱跳,下一刻,就可以那么快的消逝,就像地上的尘土,风吹扬起,看不见一丝丝痕迹。 不知哪儿吹来的风,听起来像在尖叫。 她就那样僵化在那儿,像凝固的水泥毫无思想。 突然,她站起来,抬起恍惚的眼睛,用手用力的擦着泪珠,倒是惊了一下一旁的陈君豪。 “等久了吧,咱见见夜上海吧。”那笑容透着绝望的凄凉。 换了一种声音,像是刀片一样。 “怎么,转化得这么快?”陈君豪很是担心她。 “总会有悲伤的事,难道我要一直等我的泪流干吗?”她“调皮”的说着。 “夜上海,指的是?”陈君豪打着哑谜。 “酒吧啊,或者舞厅之类的,让我见见大都市的。”她笑着说。 听了,有一秒钟没回过神。 “你确定你现在清醒吗?”陈君豪盯着她。 “你怎么认为我不清醒,我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要尝试新事物。”她很是肯定的说着。 陈君豪抽出一支烟,放到嘴边,正要点着。 “你不是不吸烟的吗,怎么,也吸?”苏冉冉的话让他愣了一下,仅仅一秒,便又恢复了常态。 “你不是说要尝试新事物吗?”他吸了一口,吐了出来,看着她,烟雾中他的神情很迷……蒙,似在思考着什么。 “对啊,我们总是要接触新事物。”苏冉冉笑着,琢磨着。 “咳咳,”他扔掉了,“在你告诉我你对我有感觉时,我很高兴我终于能走进你的心了,可现在,我好像越来越不懂你了,你藏了好多事,我想插也插不进去。”陈君豪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好似要看穿她。 “为什么一定要懂呢,人总是有秘密的,不是吗,要是我全盘托出了,你或许对我就不感兴趣了,不是吗?”苏冉冉依旧笑着。 这样的话,这样的笑容,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良久,陈君豪跺跺脚,一咬牙,“走吧。” 以为走近了,以为懂得了,以为柳暗花明了,却发现,比原来还要朦胧,还要模糊,苏冉冉,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又隐匿了多少故事,教我百思不得其解。 路,还很长。 爱情,理想,都是奢侈品,渴望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一个人倘若在别人眼里再完美,达不到他(她)在意的那个人的所谓的美点,一切都是徒劳的,即使相恋,相爱,如若失去了相知,完美的爱情也只能是唯美了,情感的路上,跌跌荡荡,没个落脚点…… 爱情,理想,果真是奢侈得够硬,像救世主一样高高在上,却不慈悲。一直在追逐,却发现一直够不着边,他们如跳梁小丑般探寻着天边的美好,却给了你一大耳刮子。 爱情,理想,都是高等人的幌子,借以提高身份的“货币”。生活,在它们面前,显得身份卑微,地位低下,对它是糗之以鼻。 如花的年龄,她们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阳光,努力抓住冉冉春的尾巴,它想悄悄溜走,没门,得先问问她们才行啊。 “好热闹啊,陈君豪。”劲歌爆舞,热男辣女不断炫动着,扭动着,舞动着,“我们去跳吧。”便要拉着陈君豪进入舞池。 霓虹灯照得陈君豪直挡眼,拉住她,“不要去,我后悔了,不该带你来这儿。”他大声在她耳边说着,这里鱼龙混杂。 “你说什么,听不清。”不知是真不清,还是假迷糊。 陈君豪拉着她往外走,却被她挣脱了。 “苏冉冉。”一溜烟,她便从他眼前逃脱了。 他只得去找,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女之间。 “苏冉冉。” 待那人转头,“哦,对不起,对不起。”他一个劲的赔不是。 苏冉冉啊,苏冉冉,你在哪,知不知道很危险,打手机,不接,陈君豪心急如焚。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吧台上看到了她喝得“豪迈”。 “再来一瓶。”晃着酒瓶,没了,这么快就没了,朝着服务员叫着。 她们三个扬言不做书下鬼,玩转冉冉春,成就一番。迢迢春光,为何圈在一堵墙内,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有钱了,她们三个要一起遨游全国,全世界,放飞着理想。 “你喝那么多干嘛。”陈君豪大步走过去,夺了酒。 “哦,找到我了,玩玩嘛,好不容易放假了,来,我们俩一起喝。”她给了陈君豪一个酒杯。 “你真是越来越……”陈君豪生气她。 “越来越怎样,说清楚啊。”苏冉冉借着酒疯向他喊着。 “你是个学生,”陈君豪朝她喊着,“应该出现在这里吗?我真不该带你来。”这会儿,陈君豪自责起来。 “难道学生就要一天啃着课本,拿着笔不停的算啊,做啊,我不过是喝喝酒,又咋了?”苏冉冉吼着,“门在那,谢谢你带我来,不留。”说完,又是一仰而尽。 “你到底怎么了?”陈君豪不放心她。 “你不是要走嘛,走啊。”苏冉冉负气的说着。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陈君豪坐下来让她盯着他,今晚的她很不对劲。 “你不是还欠我一次酒嘛,今晚就全喝完,好不好?”苏冉冉嬉皮笑脸的逃避他的问题。 “苏冉冉……”陈君豪无语的叫着。 她却“咕咕”喝着,今天倒见出好酒量了。 好,那就今晚喝个痛快。”服务员,来一瓶。”陈君豪此时的火悄悄长起。 “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好好学,好好玩,好好努力着,向我们理想的生活出发,可是现在只能回忆了。”她喃喃的说着。 “她?”陈君豪看着她,“很重要吗,谁啊?” “她曾说过,她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house,只属于她和她想要的人,蓝天白云,清水池塘,养着小鱼,悠悠闲闲,像一个隐士过着淡然的超脱世俗的生活,写着自己的冉冉春,味觉着记忆,哈哈,”她突然笑起来,“我们笑她,人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你是一个人哎,怎能不沾点这个社会的俗气呢?” 陈君豪越听越迷糊。 “她说她一定要挣很多钱,那么多,那么多,一个行李箱都装不下,要有房子那么大,呵呵,我们笑她又想超脱世俗还这么势利,她怎么那么矛盾啊。” “她说,她要取得可喜的成绩,然后趾高气扬的回到家乡,向那些欺负小看她和她妈妈的无知的人炫耀,她要他们看着她成功,和妈妈过上幸福的生活,”她喝了一杯酒,“我们更加的笑她,做人可不能忘本啊,怎么能那么绝呢?” 她又是仰头一杯,“她悲催的生活,我们又何曾体验过,家乡,家庭,再大点,整个中国,整个社会,都对不起她,整整一个地球,都容不下她的执着,她的追求。” “她……” “她曾说过,有钱了,她也要像有钱人在酒吧尽情的喝着酒,绝不考虑包里的钱够不够,因为我可以大声的说着,我有钱。哈哈,”她笑得挤出了眼泪,落在了高酒杯里,晕开了层层美丽的涟漪,“不过这些都成了回忆。” 是的,这些都成了回忆,因为她的被强迫,因为贫穷的走投无路,因为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不过,这些会以另一种形式的方式存在着。 更加更大的破坏终究会来到。“冉冉,赵霞自杀了。”小紫的这句话深深撞击了她,她不单单是离开她们了,更是永别了她们。 “哈哈,哈哈哈……”苏冉冉放浪形骸大笑。 “她到底是谁呀,我认识嘛?”陈君豪看她那么悲伤的色调。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社会,吃人的旧社会吗,不,比那更可怕,都说这个时代富了,花花世界热闹着呢,所以,穷人想象中的富贵,特别清新,却不知,是富丽中的寒酸,哈哈哈。” 她自顾自的喝着,没有理他,一杯又一杯。 “你别那么多,还喝得那么猛。”陈君豪夺过她的酒杯。 “干嘛呀你,真是的,我高兴,我喝酒不行吗?”苏冉冉紧紧抓住杯子。 “你那是高兴的样嘛,你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怎么了,你成这样。” “都说现代人是虚伪中有真实,浮华中有朴实,我看那是浮夸。”酒后的话最真实。 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灌下去,彻底醉了她,“你当我是浮夸吧……”到了最后,竟唱起了歌。 好一个浮夸的世界! “她,一定会开心的,因为有你想着她。”陈君豪也喝了口酒,这个人,对她一定很重要。 “是吗?”她不停的笑着,“哈哈,你说的是真的吗,哈哈……”她醉了。 “苏冉冉,苏冉冉。”陈君豪摇着她,在她耳边叫着,“唉,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伤心成这样。”陈君豪摇摇头。 好一会儿。 “来,来,这边,”陈君豪费力的把苏冉冉左拉右哄的才进了宾馆,“你怎么这么能闹呢。”陈君豪叹息着,“平时你还挺文静的,这倒动静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