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之尊 第18章　蜀山之中

双剑？ 可随即他又笑了：“双剑流？这我确是闻所未闻，不过，公孙剑仙，你剑匣中最后那柄魔剑，失去两把至正之剑的抑制，想必定不好受吧。” 公孙道闻言，却是面色依旧平静，不为所动，“那可能要令你失望了，祭道先生。” “你…”祭道心中暗感不妙，虽然众人皆传闻，天斩乃是五仙长老中境界最强者，但是他总觉得蹊跷，冥冥之中，感到公孙道留有不少后招，且他与天斩不同，负有传世的仙名，因此，若说这蜀山之中，他最惧谁，恐怕就是面前的公孙道了！ 公孙道不多说，抓住难得的时机，手结印，口念咒，叩齿曰：“以气御剑、化气为剑，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三锋青刃，左右相格，淬炼千古，万剑归一！” 空明幻虚剑与天河剑自动在他身周盘旋，随着公孙道口诀念到最后，双剑旋绕的速度愈发地变快，最后竟连剑影也寻不得，唯有两道明光在高空互相旋绕四窜！ 祭道那种不妙的暗感已经愈发明显，若是放任公孙道继续施法，恐怕会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可他正欲先下手为强时—— “降临吧，天虚剑！”公孙道一声大喝，双剑化为的两道流光，竟在一片轰隆雷光之中，交旋相融，凝聚出崭新的纯白剑柄剑刃！辉辉圣光，顷刻透过黑纱穿进祭道眼中，照得祭道深深刺目，亟忙止住后退，他眼前已经一片白色，那道光泽如太玄之阳，便是祭道，目光视线也不禁减弱了许多！ 仔细看去，并不是天虚剑剑身纯白，而是剑本身就是一道白光！ 化为剑光的剑！ 这世间的剑，快到一定的境界，也都称得上剑光，但也仅仅是“称得上”，实际上，无论如何锋利迅疾，多么与光相似，都不是真正的剑光， 而这天虚剑，竟是实实在在的剑光之刃！ “这怎么可能…剑光之剑”以祭道的修为，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的震撼，更是可想而知！ “祭道，受死吧！”公孙道横眉正目，凌声一喝，手执煌煌剑光，他的声音未到祭道，剑却已经撩过了祭道的身体！留下一道静止的白光！继而迅速扩大，无声无息，浮浮动动，而祭道，就在那片倾天的白光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死了吗…”公孙道可没功夫去造什么意境，现在正是分毫注定生死之际，他急旋身回望，欲观祭道生死若何。 “唔…”几道黑风自光中游离，逃遁而出，重新又出现祭道的身影，但他此时已经狼狈了许多许多，用手捂着胸前那一抹平直不移的剑痕，止不住地溢出鲜血，浸透了他的白鬼之衣，染红一片一片，公孙道刚才一招，快到了极致！ 祭道掌间窜出暗虹色的元能，那是一种黑炎包围了彩虹般的诡异，但他很快发现，连自己的暗虹之力，都无法快速愈合这样的剑伤！要知道，即便是天斩的乌玄铁剑解封，在他的手心划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那股莫名奇异的暗虹之力，很快就将它恢复如初！ 一狠心，祭道将元能化为了黑虹的烈焰，劈劈啪啪，直直窜起在手心，雨水根本浇不灭，盖在伤口，瞬间滋滋作响，伴随着一股浓浓的焦味，他斗笠下的脸色也苍白了三分，但是效果总是显著，他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剑痕仍旧触目惊心，却总归被封住了口子。 “果然，即便是天虚剑，也只能伤他，而杀不了他吗…”公孙道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须依靠所见所闻，来判断敌我的实力差距，暴雨仍在漫天大坠，二人彼此面朝对方，皆久久不语。 “剑速竟能与光相同…公孙道，就凭这一剑，人界修仙者中，你也算站在巅峰之人了，好，好，好，既如此，我祭道，也不能让你失望！”祭道原本傲妄的语气变了，但这也更意味着，接下去才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关头！ 公孙道闻言，不敢大意，剑眉压下，身化清光，顷刻间后退了一段距离，观察形势。 “荧惑前引，北斗诛罚，玄剑戒绝，出幽入冥。”出人意料的，祭道撇下伤口，亦开始作念口诀，数道黑芒紫光，气势横生暴乱，于他身前交汇，似幽鬼缠身，又若阴魂飘摇，仿佛还能听见那凄凄烈烈的罗刹地鬼低吟！ “这是——”公孙道立即感受到身后剑匣，不安地异动着，邪煞的剑气，透过剑匣内的封印阵，丝丝泄漏出来！ “太虚廖廓，太阴渊默，六丁前导，六丙来迎！”祭道口诀念毕，将双手合十，融入交汇的异芒中，惹得黑芒大涨，紫光大放！两团颜色交相聚合，又急剧缩小，化入他的双掌掌心！ “出！”祭道冷声大喝，将合十的双掌撑开！千万煞气交合为一，幽光孓孓，最后一刻，显露出的剑身，让公孙道都不禁全身一颤！ “魔剑！怎么可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可是剑匣内已经空空如也，顿时轻了，他何尝感觉不到？！ 依照之前的情形，公孙道对祭道的能力是略知一二，他能手劈空间，躲入虚无，可见对时空的异术有所造诣，可即便如此，魔剑尚在剑匣封印内，怎会被他凭借所取走？！ “哈哈哈哈！公孙道，小心我的魔剑！”祭道又重新放肆狂笑数声，抚过魔剑剑身，刻意将自己的皮肤割裂，让丝丝鲜血流淌其上，如炎中倾水，冰上出火，顷刻发出剧烈的颤抖剑鸣！ “嗯…果然这柄剑，最适合我…”祭道喃喃自语，桀桀发笑。 “住手！——”公孙道大喝提手，天虚剑瞬间化为三千剑光，形似游龙，势若奔马，掠起腾腾霞光，向祭道杀去，以他对魔剑的认知，非常明白，若是放任祭道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数百米的距离，对于快如真光的天虚剑，不过顷刻的功夫，可公孙道定神相望，祭道竟然已不在原地！ “同样的招式，我不会中第二次。”黑空中，莫名游离着的不数黑雾幽芒，又重新凝聚为祭道的身体，虽然公孙道看不清他斗笠内的神色，但光听这般从容的语气，他就已明白，祭道找到了与天虚剑抗衡的方法！ “多亏了你，公孙剑仙，让我想出这等绝妙的方法…出幽入冥，遁入阴阳乾坤，肉体与虚空相合，现在，便是你的剑再快再利，也无法触及我的毫毛！” “我且不论这个。”公孙道语气肃然至极：“你今日要灭的，是蜀山，可你手中那柄魔剑，肆意沾上人灵之血，万一催动了它暗藏的千古煞气，整个天下都要化为一片焦土！这般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魔剑的威力，他虽不曾亲眼见过，但现今四海中，论谁最为熟知魔剑的可怕，就是他公孙道了！ 往日不周山尸横遍野，白骨凄凄的惨象，如入幽冥地府，阴罗鬼域，一切种种，他都还历历在目！ “哈哈哈，简直可笑！”祭道听罢，竟无一丝忌惮，道：“你可知，为何它能将人的怨念、仇恨、化为无穷的力量？” 公孙道但皱眉不语，祭道能说出这番话，难道他—— “魔剑…是一柄未成之剑，它所缺的，正是人性之中，一切负面的情绪，怒、哀、愤、恨、怨、仇、恼、郁，但与此同时，魔剑却也是一柄具有天成之象的奇剑，这造就了它一个特点，一个天下所有神兵都无法具有的特点…” 祭道收歇语势，稍稍缓顿，继续道：“魔剑杀的人愈多，持剑者杀意愈烈，魔剑就愈发强大！日积月累，不断成长，永无封顶的一日！”祭道道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公孙道闻言，神色未变，只是剑眉锁得更紧了，而且，也确有不小波澜掀起于心头，无法平静下来！ 二人就此各自缄默，半晌，公孙道才回道：“即知晓这等不秘之传，你也应该知晓，魔剑有灵性，能吞噬人心，持剑者一旦被魔剑所掌控，丧失心智，就会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 “我自然知晓。”祭道横剑相对，直指公孙道道：“所以，天下之大，最适合这把剑的，就是我！” “不知轻重！”公孙道厉声斥喝道：“安能为一己私欲，置海内亿万生灵性命于不顾，视如草芥，还自大狂妄！” “若你仍旧执迷不悟，我公孙道今日，为了蜀山，也为了全天下的生灵，即使是死，也要阻止你！”公孙道怒目瞪视于他，用力握起拳身，自他入蜀山以来，从未如此愤怒过！ 祭道却依然冷笑，望着公孙道暴雨中淋漓的面庞，望着他的目光，道：“不错，很不错的眼神，跟他很像…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还有什么招式吧！” “啧——” 公孙道知晓谈话已经解决不了问题，祭道话已至此，他只有纵身化为虚影，天虚剑光环绕周身，闪向祭道。 祭道也挺剑相迎，只见高空上，乌云下，两道光芒来回交错，每一次碰击，都会听得叮叮鸣鸣的剑声，爆出十里外也看得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