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之尊 第6章　映入眼帘

“什么——”莫璃闻言惊愕，冰霜如雪的秀容，难得露出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惊诧！连一向清冷的语调，也为之一变！ “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但确实亲眼所见。” “屏息凝神。”莫璃有些沉重地说道。 “是。”左护法不敢有误，他明白，莫璃大人这是是要施展入梦大法，将自己白日所见所闻，亲自查看一遍了。 等他做好准备，在柔和的月光下，不自觉就如同睡梦般恍惚，脑海之中，又重新浮现出白天的场景，向励的相貌、气势，都再次映入眼帘。 就像是重新完完全全地体验白天的经历，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他也才醒了过来，只不过，在现实才过了一小会儿时间而已。 “是朱血之戒…是朱血之戒！”正如几年都不曾有过的惊诧，莫璃在几年的冷脸霜面后，再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有了朱血之戒，我又要这刘氏家的公子，要五千万两黄金何用？” “青禾。”莫璃下令道：“立即去盯紧他，看衣服，他与外头那些蜀山修仙者是一伙的，为了刘氏帝家的二世子，总会到诛雪坡，现在，去调查清楚他的一切！” 听到青禾二字，男子仿佛万古不变的面容，竟然有一丝微微的感动。 “是！月光下，崖坡上，青禾的这声“是”，比之前更多了一份诚心！ 莫璃顺着地洞，来到了下方一座密室中。 洞内十分昏暗，唯有些许篝火在侧，光亮却仅仅如同漆黑中的萤火虫一般，仍旧伸手不见五指，连哨岗的魔教中人也没有，冰冰冷冷，寂寂清清，换了普通人，是绝对不敢轻易走动的。 “是莫璃吗？”无尽的黑暗对头，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男声。 “祭道前辈。”身为梦貘一族女王的莫璃，竟然躬身向前一拜，称呼那男子为前辈！ 梦貘乃是远古奇兽食梦貘的后代，随着时间的沉淀，渐渐演化为梦貘，因他们较自己的祖先，更易化为人形，也更擅长梦法，不仅会食梦，还会施展许多其他关于梦的法术。 莫璃身为稀少的梦貘女王，乃是诛雪坡的首领人物，可那名叫祭道的男子，又是何人？ “当初我自云梦大泽找到你，竭力助你修为大进，让你来统治这一股魔教势力，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不曾令我失望。”那祭道道。 “前辈之恩，莫璃不敢忘。”莫璃像是在对空洞的黑暗说话，可是她的目光并不是游离着的，很显然，祭道就在她的视线之内。 祭道用平而重的语声道：“现在，你要找的朱血之戒，也已经有了眉目线索，接下去，只要再帮我完成一件事，这份恩情，就算报完了吧。” “请前辈吩咐，莫璃自当尽力为前辈玉成一切。”莫璃深知祭道的境界不可揣测，故而他知道朱血之戒的事情有了进展，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奇怪和惊异。 里头传来些许细碎的声响，像是一个人站了起来。 “从蜀山而来的修仙者，已渐渐往诛雪坡外头聚合，是否？” 莫璃答道：“是，他们应是为了营救蜀地二公子刘西凯而来，至今已半月有余，不过，或许是人手不多，故而多为试探，还不敢大举进犯坡内，据下人传报，他们似乎还在等待其他修仙门派的援兵，以俟后举。” “好，一切都刚刚好…”祭道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日即将外出，这段时日，特别是无月之夜，务必给我拖住蜀山的修仙者！不能放走他们！” “那个刘氏家的二公子还有用，不能杀，也不能放，无月之夜前，必须缠住古东宗的修仙者，不能放他们回蜀山，若是误了大事，你应该知道后果会如何。” “无月之夜？”莫璃一怔，“前辈是说，后天冥晖之日吗？” “不错，正是冥晖之日。”祭道肯定地回答，又似是沉顿了一下：“其实，蜀山的其他人并无所谓，但是那个白发少年，也就是拥有朱血之戒的人，你切记，后日夜晚，万万不可让他回古东宗！” “莫璃明白，即便前辈不吩咐，莫璃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的。”她冷魅地抹过一丝微笑。 “他手上有朱血之戒，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过，你不能随意伤害他，相反的，你要让他活着，活的好好的。”祭道用有些狰狞地口吻说：“我有一个不错的主意，届时，你便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 二人在山洞之中，反复相谈，也不知过了多久。 … 翌日，蜀山古东宗，锁妖塔。 这几日，蜀山的天色较往日有了不小的变化，自锁妖塔传出的邪气愈发浓重，常常有不详的妖异紫雾瘴气环绕，便是平日仙清之气所钟的蜀山，随着冥晖之日将近，也祥云皆散，瑞光遮蔽，即便在白昼，也时时可见黑云压山，晴天都会电闪雷鸣，弥雨薄薄，玄黄间一片晦暗，犹如末世降临。 众弟子们都暗暗揪心，不少人去询问过师长，是否有不世的妖邪来犯，得到的回答却只是每年一次的天象异变，但有精通卦术的弟子占卜后，得出的竟然是大凶之兆！更奇异的是，仿佛冥冥中有一股邪力阻碍，使得那名弟子卜卦之后，竟然当场吐血重伤，昏迷不醒！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如今古东宗派内的气氛都十分怪异，人心惶惶，上下不安！不少弟子们能做的，唯有暗下祭天求灵，以求祈明。 只有韩云掌门与五仙长老，以及一些门内的长者老辈才知道其中隐情！ 还有两天，便是冥晖之日！ 此时，一身白衣的祭道带着深黑色的斗笠纱帘，此时却凌空悬于锁妖塔外数里，无人能察觉他的气息，更无人能见到他的容样。 “大小天罡之阵，还有诸多密门阵法，呵。”透过纱帘，可以模糊地看到祭道轻轻扬起的嘴角。 那是一种不屑的微笑！ 他随意横出右手，好像身前有一柄利剑，而他缓缓抚过剑身的动作，就开出了一条清晰的裂缝！缝内尽是虚无黑烬，蕴含着异样的字符。 空间裂缝！ 祭道又挥下右手，空间裂缝就随着他的意识不断扩大，最后拉伸到足以容纳下一个人的大小！ 他就这么走了进去，转眼消失不见！ 锁妖塔顶层。 “吼——！”幽暗的巨石封印阵内，冷冷传来一声怪物的怪吼。 那怪物通体青铜之色，遍身鳞甲，有四脚二手，尾形似龙，身似半人马，却又高大得多，身长百米有余，头生巨双角，冰冷坚硬，而它腰间，竟也赫然是一个凶恶的兽脸，龇牙咧嘴，血盆大口，令人视之胆寒！ 它的四脚二手都被带有强大法力的铁锁栓住，身体各要害，尽被仙剑所封，那巨石封印，不时掠过几丝清芒，怪物每一挣扎，就会引起层内翻天覆地的震响！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饕餮！”不知从何方传来祭道惊异的声音，“没想到，这等凶兽，竟会被蜀山所缚！” “谁！”饕餮一声吼叫，竟口吐人言，扰得铁锁链晃晃荡荡，在这片空间内引起清脆的声响。 祭道喝声笑道：“我？我是来救你的人。” “救吾？哈哈哈哈哈，可笑！”饕餮低浑嘶哑地大笑起来，在它百米的巨躯下，祭道就如同蝼蚁般渺小！ “区区凡人，也敢大言不惭！你能无声无息，避过蜀山耳目，来到塔内，倒是可言一二，可惜，像你这般修为，我饕餮在锁妖塔数百年来，也见过不下数人。” “哦？敢问他们下场如何？”斗笠下，无法看清祭道的表情。 饕餮恶声道：“那些人，不过是想我饕餮为他们所用，至于下场，又何须多问，你若是有心助我，就去灭了古东宗，焚了蜀山，好让我心中畅快，若不然，就滚吧！” “哈哈哈。”祭道出乎意料地大笑：“我明白，你在暗暗积蓄魔元，好在两天后冥晖之日，凭天地之象挣脱封印束缚，不可徒耗时间，才屡屡拒我。” 饕餮嘶哑咆哮一声，道：“既知如此，还不快滚！若坏吾大事，定饶不了你！” “罢了，罢了，为表诚意，祭道，先送你一份见面礼。”他话音刚落，晃身如影，悬于一条链锁之上，竖掌轻击，只听“叮~~~”的阵阵回响，足足有两三米厚，带有强大玄奥封印法力的铁链，竟就被这么轻易地劈断了！ “你——怎么可能！”饕餮深沉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条断了的链锁，它不敢相信，自己被这些链锁禁锢了上千年有余，都无法如此随意地解开束缚，但是，被解除禁锢的右手，又让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如何？饕餮阁下？”祭道黑色斗笠下，淡漠而轻松的目光凝视着饕餮，从饕餮惊异而炽热的眼神中，祭道已经看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叫祭道的凡人，你想要什么？”祭道单手断链，其修为饕餮看得一清二楚，缄默半晌，它已经下定决心，与祭道合作，但它终究是上古凶兽，不会对“一介凡人”低三下四，哪怕对方境界再高，饕餮盛气凌人的口气，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