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星光 第17章　求婚

唐明醒来，天还是黑的，他看表，才五点多。夏岄每天到六点多就醒了，晚上睡得早，一天躺在床上没事就闭着眼睛，早上都醒的很早。 他轻手轻脚的起来，去洗把脸，然后出去买早餐。医生说不要吃油腻的，多吃流食，最好吃些补血的。 他不会做饭，也怕这样做了夏岄吃着不营养。上次的事发生后，他不太好意思再去云天。就跟对面的私家菜馆拟了单子，那个医生看了也说不错，就谈好了每天三餐去拿饭。自己随便在外面吃一点，对于成为一个富二代，如果不是夏岄，他其实很抗拒。 顶着寒风拿回来，外面很冷。唐明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怕带了寒气回去。 好半天，他打开门。夏岄睫毛闪闪，他知道她醒了。走过去笑，捏捏她的鼻子，看夏岄不情愿的睁开眼，说“懒虫，起来吃饭啦。“ 夏岄不理他，用毛巾擦过手，起身喝了点汤吃了几个包子，又躺下身。 唐明掏出手机，给她读娱乐新闻，读星座，读爱情小说。他要努力培养情绪，然后，嘿嘿。 时间过得很快，苏洋吃了午饭睡了一觉。醒来三点多，外面太阳正暖和，唐明抱她到轮椅上，出去转。 “洋洋，你看，今天的天好蓝。“ 没反应。 “洋洋，你今天午觉多睡了半个小时哦。“ 还是没反应。 唐明毫不在意，反正也习惯了。有点起风，唐明用毯子包住苏洋，苏洋不配合也不反抗，唐明笑着抱她回去。“今天风起的早”“虽然风不冷，可是你不能受凉哦。“他抱紧苏洋。 苏洋永远的没有反应，不说不笑，冷漠的不行。可是他就是觉得苏洋的态度有一股，温柔。嗯，温柔，还有接受。唐明笑。 唐明撞开门，又用脚带上。抱苏洋坐在床上，给她把红枣的核去了，一个一个的喂她。苏洋僵硬的张嘴闭嘴咬动吞咽。 吃了十个，唐明端给苏洋一杯水，是吴医生家的方子泡的，淡淡的红色，略苦。看苏洋喝完，接过杯子，喂给她蜜饯，苏洋比起糖更喜欢这个。 苏洋吃完，就靠在枕头上看窗外，就是不看唐明。唐明笑着出去一趟又回来，用手机放歌给苏洋听，自己在一边看书。学校劝退苏洋，他去办了手续，自己也直接休学了。这件事，妈妈爸爸都还不知道。老师略惋惜，说他不必为了那样一个女生毁了自己。他笑笑没说话。 值得还是不值得，是毁还是幸福，不用别人评判，他自己知道就好。 唐明抬头，苏洋安安静静的听歌，颜色淡然，不像从前那么锋利尖锐了啊。孩子大概是徐浩的，他却跟那些人说是他的。徐浩还嘲笑他，他直接扑上去打了一架。那人渣骨折了，也在医院养着，算是陪苏洋。 唐明眨眨眼睛，口袋里的手很想要伸出来。“还是等等吧”他自言自语。 苏洋翻身闭下眼睛。近六点了，唐明走过去关了手机，先出去拿饭吧。 “你女朋友真幸福啊，每天都亲自来。“私房菜的老板娘笑着递回他饭盒，说。 “做这些，我也很幸福。“ 走到楼下，他抬头看了看苏洋那间病房的窗子。想象苏洋现在的样子，在干什么，自己走之后她会睁开眼睛吗，会想着什么。唐明的手攥紧，就是今天，他希望所有都能尘埃落定。 为什么选今天呢，大一的时候。唐明笑，开学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生很漂亮，听说自己很穷之后转变的态度，他很无语，却也很好奇。女生看起来家里挺有钱，他慢慢关注，也慢慢发现她浑身的缺点：虚荣，小心眼，拜金主义，虚伪，自私…… 却不知不觉的明知故犯。就这样一头栽进那个女生的世界，再也挣脱不出来，也不想挣脱。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日子呢。 爱也许，有时候就是没有原因。他像被封印的召唤兽唔，可是她迟迟不来解开封印，那么，让他去寻找保护他的主人吧。 也许是因为夏岄笑起来妩媚薄凉，也许是因为夏岄虚伪谄媚的样子显得可爱，也许是因为夏岄伪装着骄傲的炫耀显摆的时候看起来可笑又可怜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为她撑开一片天地，也许是因为夏岄皱眉说自己穷的时候眼神里闪过痛苦，也许是她醒来的时候干脆的说“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也许，也许只是因为她笑了一下，穿了一件好看的连衣裙。也许。 已经熟悉了的护士纷纷跟他打招呼，唐明笑着回应。有的护士调笑的说：“你女朋友最近看起来精神不错哦。“ 他抿嘴，“嗯，所以我精神也不错。“逗的护士们笑声连连。 还没进门，病房里传出来对话声，是苏洋和一个男人。 苏洋声音嘶哑的问，“你真的能原谅吗，所有。“ 男人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包括所有。而且，我想夏胜朋，也不会怪你的。“ 病房里，苏洋的眼睛闪着光，曾周坐在沙发上叹息，“那些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唐明打开门，曾周和夏岄都看着他，夏岄转了转眼，又低下头。曾周笑了笑，先走了。 唐明打开饭盒，也不问什么。“洋洋，今天是乌鸡枸杞汤哦”“很滋补的“。 夏岄伸手想自己拿，唐明不给她，又往自己这边抱。说，“烫，我喂你吧。“ 夏岄不说话，也不看他。唐明拿起勺子，轻轻吹吹，送到夏岄嘴边，“乖，张嘴。“夏岄被动的张开嘴吞下。 一顿饭喂了好久，唐明放下勺子，拿卫生纸帮夏岄擦嘴，“洋洋，吃饱了吗？“ 夏岄任由他擦嘴，也不回话。唐明自顾自的说，“那就是不饿咯。“ 唐明单膝跪地的跪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小小的盒子，缓缓打开。 他喊，“洋洋“。 苏洋被吓到了，惊慌的看着唐明，“你……“这么多天，她第一次开口。 唐明温柔的笑笑，“洋洋，你还记得吗？当初去学的时候，我帮你提行李。你开始很温柔很热情，又活泼又可爱。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心动了吧”他接着说，也不在意苏洋能不能反应过来。 “可是知道我很穷之后，你就突然转变了态度。冷冰冰的爱理不理，我当时有些气愤有些无语，想着现在的女孩都这么现实。也没有想到，之后却一直关注着你，也是你太贪图虚荣，总是趾高气扬，在年级名头很响。时不时总会听到你，听说你多么有钱，追求者多么众多，也不知道怎么当时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后来才明白，是喜欢。“他抬头，眼神里的诚恳认真不容置疑。 “也许你不好，有很多缺点。但我都喜欢，我喜欢你的坏才能够看到你的好。洋洋。“ 夏岄捂着嘴慢慢的缩成一团，不可置信的摇头。唐明心里一疼，以前她如何嘲笑自己贫穷妄想，心都没有这么疼。他握着戒指的盒子，起身抱住夏岄，感觉到她的眼泪默默打湿自己的衣服。 “洋洋，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嫁给我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宠你，爱你，给你所有温暖，做你二十四小时的召唤兽。我想要娶你，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的脸，不是在梦里能抱着你而是睡觉前能跟你说晚安。“ 夏岄小声的说：“你知道的，我，我不能……而且，我不怪你，你不用……负责。“ 唐明的胸膛传来震动声，他大笑，“傻瓜，怎么会这样想？”他轻轻摸着夏岄的长发。“并不是负责，或者愧疚什么的，我也很清楚你现在的情况。我不能再确定我想和你共度一生。是你夏岄，绝不可能是别人。我不介意，哪怕你不能生孩子，我们永远过二人世界，更不错。“ 夏岄摇头，“你只是这么以为，你会嫌弃我的。将来你再大一些，你的同情心你的肯定被时间和别人的流言蜚语会慢慢磨灭，你只是一时兴起。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你只是不甘心。“ 唐明放开她，直视她的眼睛，“洋洋，这几年你都看不见我的真心吗？我不会傻的因为什么狗屁同情心或者得不到就说一辈子，你在我心里已经扎根了。自从你摔下来，医生就说你可能不能再生育了”夏岄眼里又是泪光闪烁。 唐明只能狠着心一次次揭开这个伤疤，“我愿意负责，而不是为了负责。我是喜欢你，真心实意的喜欢，不说过去了，就这些天，我做的还不够吗？嗯？洋洋，我想和你一起。“ 他笑的小心翼翼，“可以吗？洋洋，嫁给我好吗？你知道吗，就是今天，几年前的今天，你在校园晚会上和别人跳开场舞，那么多人，我只看到你，那一刻我就明白，这一生大概无可救药。“ 夏岄说不出话，眼泪疯涌。她不是铁石心肠，唐明的所作所为这么久自己不可能无动于衷，而听了他如此深情的表白。那些往事，自己最坏的时候他都看得到，却不离不弃。 她觉得好想哭，好像有了依靠，可以放心的在他怀里哭晕过去。 长久来的害怕，心里的无助，对自己的怀疑。“唐明，可是我，我有好多缺点。我不是个好女生，我有仇必报，我小心眼自私自利，我虚荣我喜欢很多很多的钱带来很多很多的安全感，唐明我害怕失去害怕的不得了，我……我一次次伤害身边的人，这样的我，这样一个我，有被爱的资格吗？何况我现在的情况，我还能，还能去接受爱吗？连孩子都生不了的女人，还算女人吗？“ 眼泪一颗颗掉落，唐明的脸在眼前模糊了。可是，她听见。 “不要想这些，你依然是我心里最珍贵的宝贝，用什么都不换。我不要孩子，不要完美无缺的谁，我只要你。洋洋，只有你，你是我的唯一，我的整个生命。“唐明把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在胸膛上用力的敲了两下。“男人的誓言，唐明爱夏岄，愿意娶她，疼爱她一生一世，绝不让她受伤受委屈。“ 怎么办啊，怎么办，心满的要胀开了。夏岄主动的伸出手抱着唐明，好像有了新的世界，感动已经快从肚脐眼冒出来，它长的那么快那么快，在每一寸骨血里生根发芽，她好像没有力气再去拒绝了，没有办法冷漠的不回应，不说不笑，就答应吧，就感受吧，温暖和爱。 这一次，可以找得到天堂吧。她哭着说，“唐明我答应，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心满意足，人生好像已经再没有遗憾，也不能再圆满了。唐明把戒指仔细小心的戴在苏洋的手上，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想到他的细心，苏洋颤抖的手好像有了力气，长久的虚无感渐渐消失散去，这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了归属。她的手终于稳稳当当的停在唐明的手心，任唐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戒指。 “洋洋，洋洋”唐明快活的不得了，血脉里游走的好像都叫幸福，满足，他的喜悦都不知道怎么释放才好。 唐明抱起苏洋，一手圈过她的背，一手从她两条腿的膝盖下方绕过，结结实实的公主抱。苏洋缩在他怀里，这么多天第一次，真心实意，快乐的笑起来。 唐明在原地一圈一圈的转圈，停不下来，好像这样才能释放一点幸福感，他傻头傻脑的大喊，“我的洋洋，我的洋洋。“苏洋轻轻的一声声答应，“嗯，唐明的苏洋，唐明的苏洋。“ 如果人生能定格在这一刻多么好。不过，谁知道呢，福祸自古从不离分。空气中隐约有着凉飕飕的风，一下一下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