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星光 第26章　莫家日常（1）

夏岄朦胧的醒来，小窗子外是晨光微曦的早晨。这是来莫家的第五天了，唐明的小房子她已经很熟悉，闭着眼都可以走到客厅。 她看着亮堂的窗外，视线慢慢恍惚，夏岄又闭上眼睛，几天来的事情在眼前铺开。 那天回家略微收拾了东西，就跟着唐明来了莫家。她不想唐明操心，如果非要自己住唐明肯定不能放心，可能还会跟过来。可是他现在应该回学校了，而不是把时间都耗费在自己身上。 在医院时这个问题就讨论了很多遍，几乎快吵起来。后来莫妈妈来了后，唐明就开始努力游说她跟他回去，他妈妈也有时间照顾她。 她同意了。因为唐明说那样他才能安心上学，他妈妈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寂寞。 唐明上了大学会做兼职，有些闲钱而且其实何州强后来给了他一张卡，说是给他妈。他想了想就接受了，没有扭捏犹豫。他妈确实为何州强付出了很多，牺牲了很多。到今天他们母子已经不需要他做什么了。 但是那是给妈妈的，唐明觉得他妈妈应得。钱虽然听起来有些……让感情变质的感觉。可是你情我愿，他妈从来不奢求能再见到何州强，这个钱，既然他愿意补偿，他就愿意替他妈接。大好的青春，被家里赶出来，在陌生的城市独自带孩子，没有文凭靠捡垃圾为生。他妈妈的不容易，其实何州强的钱又能补偿多少？何况最苦的日子都过去了。 所以他妈现在彻底现在家闲着。他上大学就不花家里的钱了，自己打工赚钱。所以就让妈妈在家，不用出去捡垃圾风吹日晒的。还有存钱家里花销也不多，可是他妈妈闲不住。就又帮楼里的人缝补衣服带带孩子，不累，他也就没说什么了。总之就是妈妈有很多时间，可以帮他照顾夏岄。 夏岄记得回来那天。 出租车开到附近就开不进来了，唐明拉着她一步步走回来。 是很老旧的楼，墙上刷的黄色油漆已经斑驳脱落了很多。楼道里摆放了很多杂物，蒙了灰看起来也有了年份。几栋楼都离得挺近，切菜刀剁到案板上的声音、炒菜油入锅的声响、小孩儿不休止的哭闹声还有隔壁年轻人大声吵架的声音。 上楼梯时唐明一直担心的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偷瞄她。直到她三番五次的说：“我真的不介意。“才罢休，踏实的上楼。脚步声都更轻快了。 某家的油烟味儿在口鼻前散开，小孩儿横冲直撞的从眼前跑开。唐明紧张的护着她，高声喊：“黄豆豆你妈又不管你！天天野！皮痒了吧？还跑还跑！“ 苏洋闷头笑，这种感觉有些亲切，有些温暖。穿过各家的热闹，唐明带着她进门。 两人刚走到门前，莫妈妈就打开了门笑着迎他们进来。 “阿姨……妈，要打扰你了。“夏岄还是不习惯喊妈，不太好意思的想往唐明身后躲。口罩和帽子遮不住的皮肤，又红了起来。 莫妈妈一把拉过她，拍着她的手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没什么打扰的。有你陪着，我还不寂寞了呢哈哈。“ 唐明“咳咳“两声推夏岄进门，“进去说吧。“想起自己也说妈一个人寂寞，唐明看着夏岄无声的笑。 夏岄被莫妈妈塞进沙发，乖巧的坐着。本来很怕，她住这里会不舒服，毕竟……会吵，人很多，环境什么都不好。眼看着夏岄要出院了，他才提起，用很随便的口气说。夏岄倒是一下就答应了。 看着夏岄伸手摘掉口罩，还想娶帽子围巾。唐明健步冲过去，“好了家里没有多热，你别动了，别受寒。“眉毛皱在一起口气略凶。 夏岄笑笑说：“好。“眼睛弯成拱桥。 莫妈妈拿起手上的针线，“好了，唐明。你是不是该回去上学了？“ 夏岄心里明白莫妈妈不可能放任唐明像现在这样一直围着自己。他应该有自己的锦绣前程，她不能成为负累。 “对呀唐明，你下午就回去吧。学习别落下太多了。“夏岄也跟着开口。 莫妈妈冲她眨眼，唐明翻白眼坐下来撒娇，“你们就这么想我走啊。“夏岄在家里，有妈妈他很放心。学校，回去也没什么。哪怕那些人闲言碎语说什么也不怕，反正他是要娶夏岄的。随便他们怎么说，夏岄不会听到他就没事。 莫妈妈说：“可不是。“ 夏岄咯咯的笑出来。客厅很小，摆设也很简单。坐的沙发感觉也很老旧了，软踏踏的。可是沙发上罩的沙发布洗的很干净，白色泛黄。莫妈妈坐在摇椅上眯着眼睛穿针。 电视机也不大，沙发前是一张黑色长方形茶几。 莫妈妈没抬头的说：“唐明，带夏岄去看看房间吧。“ 夏岄起身跟着唐明走。家里是两室两厅的样子，还有卫生间。不像楼那样看起来很破败。 只是卧室也都很小，门是直接推开的那种。这间应该是唐明的，墙边就是一张窄窄的单人床，有个低矮的桌子和凳子，对着一扇小窗子 她的唐明就是在这样的房间里度过了二十多年。两个人同处一室空间就显得很狭小，贫穷的生活没有让他对生活命运心怀不满，也没有对金钱偏执追逐或者一味鄙视。他们其实经历的差不多，都和钱有关，都被一方父母无情抛弃。她出了差错走了弯路，可是唐明却在这样的境况下仍然努力向上的成长，坚韧温柔，就像夏胜朋一样。夏胜朋。 她想夏胜朋了。唐明他应该得到所有馈赠，所有美好所有前程，付出未必能得到收获但她相信这样的唐明，和他的明天。 而他的蓝图里也有自己，多美丽。那么夏胜朋呢……她去了远方，她说会回来，她真的还会回来吗？那些事情，她要把夏胜朋的幸福还给夏胜朋，她要恳求原谅，哪怕夏胜朋，知道真相会恨她。可是那样的夏胜朋，那样善良宽容的姐姐，她的借口拙劣蹩脚，夏胜朋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夏胜朋总会明白什么。只是，孩子的事夏胜朋可能真的不知道。 说真相，对，她要说清楚所有。 “呃……“看夏岄仔细看着没有说话，唐明迟疑的开口。房间很小，这边地段很偏僻所以便宜，而且是租的。只不过他拿了何州强的钱先付了两年房租，反正他也快毕业了，将来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 夏岄听着唐明的声音，才回过神。夏胜朋还没回来，唐明，她的唐明，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就是这样的吧。夏岄没回头的问：“怎么了？“忍下眼泪。 “出来吃饭啦。“莫妈妈喊。 唐明想了想说：“没什么，先吃饭吧。床单什么都是新换的，房子也打扫过。这间光线比较好，所以让你住这儿。我妈那间也差不多，你要想换也……“ 出了院唐明总东想西想紧张的不得了，啰嗦的不行。夏岄推着他的背往出走，“吃饭了，下次做饭我去打下手吧。不过，我住这儿那你呢？这是你的房间吧。“ 唐明口气淡淡的说：“你安心呆着吧。我？没事儿我在客厅打地铺。“当初为了住宿费，他没在学校住宿，好在大学的校区也在近郊，而且有一段儿就有直达公交，四十分钟左右吧就到了。 天气不冷，秋季稍微有点儿凉。在客厅睡地铺也没事，唐明想着，因为夏岄话语中透出来的关心，嘴角挂着笑。 夏岄停下来，“打地铺？不行，那怎么行，你睡你的床。“睡地铺多不舒服，夏岄一想到晚上唐明晚上要睡在地上，皱着眉头拽唐明的衣服，不满的小声嚷嚷。 唐明笑着拉开她的手，攥在掌心。“没事的，不会难受不舒服的。而且不然的话你睡哪里。好了走吧走吧。“说着拉着夏岄走到客厅。 夏岄的眉毛越皱越紧，“跟你说正经的呢！“已经到了沙发边，唐明才松开手，“你不用想了，我睡地铺不会难受的我保证。“话刚说完，莫妈妈端着最后一盘菜放下，然后坐下来一边夹菜一边说：“这个事就这么决定了。好了都坐下，吃吧，别等会儿凉了。“ 唐明坐下夹菜，抬头冲夏岄眨眼睛。 午饭很简单，莫妈妈做的是米饭和几道家常菜。夏岄还没从她们不合作的无可奈何中走出来，刚坐上沙发还没端起碗，唐明和莫妈妈就给她碗里夹了好多菜。 “洋洋多吃一点啊。“莫妈妈又夹了一筷子菜，也跟着唐明喊苏洋“洋洋“。 唐明端起碗说：“就是啊你要多吃一点，努力吃完。“眼里是细碎的嘻笑，夏岄在医院每次都吃不了多少，以后可要想办法让她多吃些，这样才好养身体。今天就是个好开头。唐明看着夏岄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端碗埋头吃的样子，笑的更欢畅。 夏岄本来还在担心睡觉的事，打地铺冷吗会不会睡不好等等。这会儿一边吃一边又觉得好笑，心情放松下来，自己多吃一点儿唐明就这么高兴。又觉得满满的幸福，唐明想让她多吃些养好身体，她明白，所以会尽力吃。唐明让出床给她，这是莫家，她不可能再和唐明一起睡了，她知道这是唐明必然的选择却希望着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可是。 夏岄拿起筷子，都是她喜欢吃的。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和认不出的野菜，还有一条糖醋鱼。 满满一碗，苏洋吃着吃着瞪唐明一眼，太多了！ 唐明不为所动，却夹了块鱼肉细细的挑了刺放到苏洋碗里。 再瞪不下去，夏岄笑着翻了个白眼。 “妈你也吃啊。“唐明又夹了块鱼给妈妈。 莫妈妈看着他们两的互动，“嗯“了一声。眼角溢出深深的皱纹。 她没有看错，夏岄现在很好，乖巧听话，身上没有现在一些女孩儿的拜金什么的。以前听唐明的口气，这个女生有点儿嫌贫爱富，现在好像完全没有了。 房子是很久前就在这块儿租的，她没钱买房，唐明还在上学，这些年一直住在租的房子里。她是跟唐明说过，让夏岄过来住，夏岄也应该会同意。她看得夏岄现在很在乎唐明，却也暗暗担心她还是会受不了。这边很荒凉，算是郊外。而且隔音不太好，挺吵，人又多，自己家房子又小。两个卧室都很小，唐明那间还稍好一点。 夏岄确实答应了，挺开心的来了。也没嫌弃或者表示出什么不适应。两个人在一起这样就够了，唐明想结婚，找个好日子就办了吧。 吃完饭夏岄就有些困了，懒懒的坐在沙发上眼睛已经快要合上。她吃的最慢，最后撑着吃完，想帮忙洗碗，结果唐明凶她：“不要动冷水你别洗了，踏实呆着。又不是请了个小时工回来。“莫妈妈也说要给唐明表现机会，她歪在沙发上想着想着别睡，神智却慢慢模糊，还是倒头慢慢睡着了。 莫妈妈从厨房出来，说是厨房，就是几个锅，煤气灶水龙头什么的做饭的地方，冰箱都是很后来唐明添的。厨房就在客厅边，她就转了个身就看见夏岄睡着了，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 “唐明，“她喊了一声，唐明手上还在洗盘子，回头看莫妈妈。 莫妈妈直指夏岄，“抱床上去睡吧，别凉着了。“ 唐明手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一下就几步跑过去，怕手太凉凑过去轻声喊，“洋洋？“夏岄没反应，估计是睡熟了。他胳膊轻轻的穿过夏岄的脖子，另一只手的胳膊绕过她的膝盖，注意着夏岄没有醒来，就把夏岄抱起来放进卧室的床上，帮她解了围巾卸了脑子，脱了外套和鞋，拉过被子到夏岄的肩膀，窝了被间结结实实的盖严，才起身出去。 “妈，她就是身体还差，所以一下就累了想睡觉。“唐明走过去接着洗碗，跟莫妈妈解释。 莫妈妈躺在摇椅上合着眼睛，“行了你别解释，我也没想叫她干什么。你不是叫我照顾吗？我还敢使唤？“ 唐明洗完碗收拾好，过来坐在沙发上，“这不是跟你说一下嘛。“他嬉皮笑脸，手在莫妈妈肩上胳膊上敲着，“夏岄现在身体没恢复好，我意思是她能别动就别动，也不是让你守着她照顾，就看着她，你们两个人做个伴儿，我不在的时候不是互相都有照应吗？“唐明说。 莫妈妈睁开眼笑着打量他，“好了，我就随便说说。我也挺喜欢夏岄的，她来我也高兴。你妈我这些都不知道吗？你别惦记这些了，我说你趁早给我上学去。“说到最后，口气严厉，眼里却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唐明看着妈妈，她很年轻就生下自己，现在明明不到三十岁，却像是五六十，额头眼角深深的皱纹，年轻时的好样貌掩藏在蜡黄粗糙的皮肤下，甚至头发已经白了一些。他停下手，握住妈妈粗糙的手指，掌心厚厚的茧子又一次磨痛他。 “妈，我知道。你在家别太省着用钱了，很多事也等着我去做，你别累着。而且我每个月不是给你钱吗，你床头的柜子我放了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你要急用钱找不到我，就用那张卡。“唐明叮嘱着，十指缓缓摩擦妈妈的手指，眼睛看着妈妈苍老面容里，仍然清澈干净的眼睛。就像夏岄有个包容的好姐姐，他的妈妈是最平凡的人却也是他一生最伟大的人。 莫妈妈拍拍他的手，垂着眼睛语气淡漠，“那是何州强给你的？他给了你就收？唐明，你真是我亲儿子。“ 唐明有点慌，怕妈妈生气，这件事确实没跟她商量，自己做主收下了。他从沙发上起来，蹲在摇椅边看着妈妈低垂的眼睛，认真的开口，“妈，当年的事我就不说了。他这么多年过的那么成功，享尽了荣华富贵。我不问他过得是否安心，这点钱都不够补偿你这么多年来的辛苦的。他愿意给，我就收了，这也不是我们要来的。他欠你的太多，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一给，他心里得到了安慰觉得大家两清了。我们本来也没想再找他，就这样他也觉得两不相欠，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唐明知道妈妈的性格，她并不怪何州强，她只觉得这些选择都是她自己做的，所以后果都是她自己尝，何州强有错，她自己何尝没有。可对他来说，不论妈妈，起码何州强当时跑了这是真的，他们家不管不问也是真的，这点儿亏欠不能不算他的错。那个人愿意给，为什么不要？ 莫妈妈的眼神变得模糊不清不再清澈，笼着重重的雾气深不见底，黑的深重。这么多年，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十七岁的女孩儿长成了快四十的老女人，容颜易老，她变了太多，前尘往事再回忆起来太费心太累，她已经多年没有想过那个人了，这一阵子唐明回来以后她又忘了。何州强，原来他叫何州强，她几乎都快想不起来了。起初她确实是怨的，恨的，可是生活太累太苦，她没钱进医院也没办法给孩子上户口，她在私人诊所生下的唐明，好在以前常年干活，上山下河，种地喂猪，底子好又年轻，生完唐明之后身体也没有怎么，倒是后来户口，着实困难。 她没多少钱，捡垃圾一个月的钱勉强维持生活，还要攒一点等以后养孩子。还好有次背着唐明在一个学校外的垃圾桶翻饮料瓶子的时候，有个经常看到的女人过来死活塞给她一百，后来还经常买东西给唐明。 那个女人是学校的老师，家里有老人曾经是省里的领导，关系很近的亲戚也是做官的，爱人是市公安局的。亏了她帮自己办户口，后来唐明上学，也是她经常帮衬着，送衣服，送东西。莫琪想：自己一生都会记得她，那个女人的名字叫何良。她渐渐就原谅了，看开了，人生和命运。 姓何的带来一场劫难，也送来一场温暖。后来，何良爱人升官，何良也跟着离开了b市，她没有去送，怕自己的身份去了让何良丢脸。再后来，就没有了联系。 人生从来无常，慢慢唐明大了，她学会看电视看新闻，基本的常用字跟着唐明学了一些，她在电视上看到过何州强和他夫人，金钱帝国啊。那么多钱，想来这些年他也不易。 念念不忘是很累的，还需要勇气。她心里慢慢就很淡了，只装着唐明，一门心思供唐明念书。 从唐明非要回到他身边，自己才又回想起那些往事。唐明要离开自己，她是真的生气了。不是因为何州强，是因为她那样养大了唐明，唐明居然看重钱财的要跟他。她后悔没有教好唐明。往事其实就像前生的事了，她想不起曾经经历的，如何熟悉如何背着家长在一起，如何偷尝禁果，如何颠沛流离，如何在陌生的城市活着。 今天想起来，唐明再回来，她才明白唐明是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钱。想到何州强，她心里竟然为他生了悲哀。人生在世，追名逐利，钱并不好挣，而且又有多少人冲着钱围在他身边，他爸爸还是官儿。这一辈子，从小到老，有几个人能那么容易呢？何况，不管在一起还是有了孩子，都是她自愿的，又不是何州强逼着她。 17岁，农村很多女生都结婚有孩子在地上跑了，所以她没有太羞涩的……可是毕竟是农村，她不肯说孩子是谁的，家里觉得羞耻，别人也觉得她作风不好不知廉耻。 起初她真的是怪家里的，除了外婆。后来，她也没有什么好怪的了，她们确实本可以用其他方法，偏用了对她来说最偏激最惨烈的那个，可是也确实是她咎由自取，不自爱。 年轻时，真的以为爱是一辈子的是一生一世的，重过所有，也天真的以为两个人彼此喜欢就能在一起，那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当时的何州强啊，一样羞涩的不知情事，两个人懵懵懂懂，说爱说永远，出口轻易的不得了。她也没想到甜蜜那么短那么短，她有了孕吐有了反应，起初没有想到，后来肚子越来越大她明白了，只是…… 只是她以为在一起就好了，成家生孩子过日子。 却迎来晴天霹雳，打破所有，她那时候真的爱的死心塌地，也没有办法打掉孩子，她不忍心。所以真的怨恨所有，整夜整夜睡不好。 到生了孩子，唐明小时候很瘦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弱。她忙着活下去忙着让孩子也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要拼命赚钱，谁还能顾得上操心爱情亲情。 钱，对，钱啊。她并没有觉得何州强的钱让她难堪，像是用钱了结过往，电视里富人常用的手法，也不过是她们能给的有的只剩钱而已。她不觉得怎么，只是，她也不觉得何州强还亏欠她，所以他的钱，她觉得别扭，受不起。 “我不是那样想的，什么亏欠啊。到头来算算，选择都是自己的，当初明明你情我愿，也没有什么诺言。唐明，你为夏岄做一切，难道求着报酬吗？哎，算了算了，收下就收下吧。“莫妈妈叹口气，收了眼睛里的回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去学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