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美 第17章　分手

那天以后，我和施叶甜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对陌生人，几乎失去了任何联系，偶尔在路上碰上彼此，连个微笑都舍不得给对方留下。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许就像有首歌里面唱的“喜欢往往都会被爱成悲哀”，我宁愿自己和施叶甜就是两条平行线，因为这样就不会因为过了那个点就会越来越远。 我们的日子也相对趋于平淡。我每天依旧被小雯吩咐着，不仅学生会的事情如此，轮舞社团也一样。有一件事我很纳闷，小雯虽然经常会和我们一起穿着轮子唰大街，但是我很明显感觉到她对轮滑似乎没有多大兴趣。心理部的也如此，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忙里忙外，但是她却告诉我她喜欢的是生活权益部。然后在她的身上，却可以发现一个优秀的特质，她不管在哪里，都有很大的野心，而且都会付出行动。所以，才大二的她已经身兼轮舞社团社长和心理部的部长，而且听说还是班级的团支书兼公关。 所以我很多时候开始找任何理由拒绝她的请求，但是往往都失败了，在她的面前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包括她说喜欢我。 于是，认识我们的人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但是事实上，我现在还不想。 我和陈聪还会有时候经常相邀去武的车行看望武，但是这小子竟然能在网络上认识一个美女还搞起了网恋。那天我和陈聪去武的车行的时候，正好碰上小姑娘千里迢迢跑来看望武。小姑娘很清纯，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未成年的初中生或者高中生。武似乎很喜欢她，我和陈聪也没多说什么，因为我们相信武是不会欺骗人家的。 日子就这样过着。大学给我的感觉是越来越无聊，我开始厌恶了上课，所以经常逃课。大学这点奇怪，哪怕你一直不去上课，都没有人会说什么，这是你的自由。 我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像一个学生。 就这样，我以为我和施叶甜只见不会再有交集。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收到施叶甜的短信“梁翰，我好难过，可以陪我么？”我想了很久，最后回复了一条“嗯”。尽管我自己最讨厌别人回复我的短信只用一个字，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可以回什么。 然而，施叶甜约我见面的地点却是在市医院，离学校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纳闷，哪有人约会把地点安排在医院的。 可是，我还是去了。 当我到达医院的时候，施叶甜正一个人伤心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见我来了，她也没有起身，只是想我招招手。 “你来医院干什么？” “打胎。” 打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能够听到这两个字。施叶甜一直是个洁身自爱的人，然后今天她却告诉我来医院是为了打胎。虽然我耳边不断听到有人怀孕打胎的案例，在大学里，这种事情也不是罕有的，但是今天发生在施叶甜的身上，我无论如何还是接受不了。 “你怎么叫我来？” “因为我知道你会陪我。” “那” “你想说岳非晨？他说怕遇到熟人，所以不来。” 施叶甜的语气始终都很平淡，平淡地让我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可以如此冷静。然后，我却岳非晨更加地鄙视，明明是自己犯了错，还不肯承担责任。但是为了不触及施叶甜的伤心处，我还是尽量忍住了对岳非晨的愤怒。 “没事，有我在，别紧张。” 施叶甜惊讶地看着我，她的表情甚是奇怪。终于等待了好久，施叶甜才开口说道：“谢谢你，梁翰。我以为你会再问什么。” 我微微一笑。尽管心里已经伤心地不行。 “施叶甜” “到” 施叶甜就这样被护士喊进了手术室。施叶甜，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手术不知道会进行多久，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很有耐心地等待着。望着墙壁上滴答滴答的钟表，我多么希望它可以转得再快点。我脑中始终浮现出岳非晨丑恶的嘴脸，满目狰狞。虽然我知道这种错误不是一个人的错，毕竟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憎恶的只有岳非晨，没有施叶甜。 可是，很快，我开始陷入了悲伤。一个幼小的生命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这该是多么大的一种罪恶。 其实他们就算恋爱也才短短几个月，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我远远想不到的。我甚至以为接吻都是一种奢侈，然而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开放。 此刻，我对施叶甜的好感似乎并不比同情多。 手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久，才短短两个小时不到施叶甜就被推出了手术室，几个护士推着小车径直朝病房走去。我明显注意到护士看我的那种鄙视的眼神，我知道她们是错把我当成了孩子的父亲，而为了施叶甜，我没有辩驳。 被推到病房的施叶甜始终一声不吭，医生说打了麻药，还需要至少一个小时才可以动弹。也就是说，我还需要等待一个小时。我想给岳非晨打个电话，这家伙犯了错误至少得出现。可是施叶甜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想见到那个人。 因为等待施叶甜的麻药完全消散还需要一个小时，我趁着这个空档下去吃了点东西，顺便还给施叶甜买了点稀饭。当然，主要的任务是找了一家银行取钱，医院是个烧钱的地方，所以钱包必须是鼓起的才行。 可是老天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就在我拿着东西拿到病房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翼而飞了。我肯定是不会掉的，从小到大我没有掉过任何东西，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偷了。整个钱包，包括里面的银行卡，那就意味着我无法再去取钱出来。 施叶甜渐渐地苏醒过来。这时候一个年轻的护士就像算好了时间一样，施叶甜刚醒过来她便进了病房，拿着两瓶葡萄糖直接挂在了床头，给施叶甜输液。 “刚才你女朋友只交了手术费，住院费还没交，请赶紧去续费。”护士没好气地对我说，她的语气足以告诉我，我是一个恶人。 “可是我钱包被偷了。”我一脸的无辜和无助。然后却并没有感动那个护士，反而换来了更加鄙视的眼神。她就那样盯着我，狠狠地说了句“付不起责任就不要犯错，只想着一时的快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男人”。 我本想辩驳，但是施叶甜抢先说了句“不好意思，梁翰，我这卡里面有钱，你能帮我去取吗？密码是”施叶甜凑近我的耳朵小声告诉我密码。 虽然施叶甜从出来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但是我看得出她内心的痛苦。此刻我能做的只有能帮就帮了。 施叶甜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没有接通电话，而是直接挂了。我猜得出电话是谁打来的。 可是等我拿了卡走出病房回头观望的时候，却发现施叶甜又拿着手机回拨了过去。 此刻我才明白，施叶甜该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女孩，但是同时也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孩。 取了钱回来，我直接去将住院费用交了。然后回到病房，看见施叶甜正在静静地躺着，似乎在想什么。 我将剩下的钱交到施叶甜的手里。 “梁翰，谢谢你，只有你还肯陪着我。”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我刚才已经跟岳非晨分手了。” 施叶甜依然很平静地跟我说着。她的这种平静中有点怨怒，而我看出来了，这种怨怒不仅仅对岳非晨，还包括我。 “为什么分手要选择在这个时候？” “因为我看清了他。” “哦” “你不问我怎么会怀孕吗？” “这个我不好问。” “其实，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你也有责任。” “我？” “是的，那天晚上是你把我交给了他。” “哪天晚上？” “我喝醉的那晚。” 我忽然想起在很多天之前，施叶甜在我们的面前喝醉了。而那晚我也喝醉了，陈聪说他们将施叶甜交给了岳非晨。那么说，岳非晨是在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神志不清，可是你们竟然把我交给了岳非晨，那天我们正好吵架了的。后来他把我带我宾馆，没有给我醒酒，就强奸了我。再后来再后来就怀孕了。”施叶甜说完就哇哇大哭起来，她再坚强也始终是个女人，她终于承受不了了。 “什么？岳非晨那个混蛋，我要去教训他。” 我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这么愤怒，因为我此刻确实有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可是施叶甜拉住了我。她说：“不要，梁翰，我跟她就这样结束了，我不想你再搀和进来，你知道吗，我和他的矛盾都是因为你。” “我？” “是的，自从你来到大学以后，岳非晨就很不放心我。他总是怀疑我，怀疑我会和你有什么。他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他的行为和语言都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想法。开始我以为只要我尽量少跟你来往，他就会相信我了。可是” 施叶甜说着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眼泪，我就那么安静地听着。我知道，她此刻需要一个耐心倾听的对象，而那个对象只能是我。 “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他每天都会那我的手机翻看我的短信和通话记录，甚至一天除了睡觉意外的时间都跟着我。我开始失去了自由，我很难过。我发现自己受不了了，于是便和他争吵，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怀疑我。还偷偷地跟踪我。我跟你出去的时候，我开始告诉他，他死活不让我去，后来他没办法，但是必须跟着我。你知道的，每次我们聊天他在场都会很尴尬，可是他仍然要那么做。后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不告诉他，想不到，他还是知道了。” “再后来呢？”我问。 “再后来我们就更加地吵，我提出分手，他不同意，他说已经爱我爱到骨子里了。你知道吗，梁翰，他说爱我爱到骨子里，这是什么概念？” “我不知道，爱还会进入骨子里。” “我信了，于是我不再找你，不再见你。甚至都没有联系你。” “那怎么还会分手？” “后来他对我的怀疑减少了，没有再偷偷跟踪我。但是每天还是会翻看我的短信和通话。我都默默忍了，因为我也爱他。直到前几天，我发现自己有怀孕的迹象，于是我就告诉他。” “他怎样？” “他很坚定地说让我把孩子打了。” “那是必须的，你们还在读书，不能生下孩子。” “我知道孩子是必须要打的，但是我怕，所以我让他陪我。想不到他跟我说‘我不能陪你去医院，要是遇到熟人我就完了，让我以后的脸面往哪搁。’我说我也怕遇到熟人，但是必须要去的。结果他竟然一把甩给我几百块钱，说了句‘你自己去吧，大不了所有的钱我来出’。梁翰，你说，这是一个男人应该说的话吗？” “不是”我的回答很简短，但是我听得出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他愿意陪着施叶甜来医院，那么是不是钱施叶甜也要出一半。我开始甚至脑子里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会怎么解决也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会像他那样不负责任。 “我没有要他的一分钱，我要看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他一样爱面子，不肯承担责任。于是我喊你来，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 “我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你要堕胎。” “可是你知道以后也没有离开，而且护士误会你的时候，你也没有狡辩。所以，我看得出，你至少比他要好。” 我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之所以不离开，只是因为我真的是个局外人吧。但是通过施叶甜才知道，她之所以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我的责任是不可推卸的。我才知道，那晚我也跟着喝醉了是犯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他还想挽留，这次我很坚决。我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也许你的做法是对的，他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交往的人。我母亲和我父亲离婚的事情告诉我，两个人要想幸福地生活下去，信任是必不可少的。他对你没有信任，你们迟早也会分手的。” “你说得对。我现在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轻松。我不用再那样小心翼翼地生活了。梁翰，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堕胎过啊。” “不会，这不是你本意。” “谢谢你，梁翰。” 我仍然是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很奇怪，从来不习惯说不用谢，我认为人家既然谢都谢了，你再说不用谢有什么用呢，只是礼貌我觉得没必要，所以我一般听到谢谢的时候都是用微笑来回答。 我陪着施叶甜在医院住了三天，施叶甜就坚持要出院了。施叶甜给学校请假的理由是回老家吊丧，学校批了一个星期的假期。而我，从来不去上课的，所以不担心。对于我来说，大学几乎每天都在放假。 再接下来的几天，施叶甜因为要休养，不能吹风，所以我没有带施叶甜到处去玩。她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她怀孕，所以没有住进寝室，我就在学校附近的宾馆找了间房子让她住下。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陈聪。 可是这几天，小雯总是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每次都要想半天的理由来推脱。施叶甜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以为有个女孩子总是在找我，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小雯。当然，我也不知道她跟小雯之间的过节，直到很多天以后。 在我的悉心照顾下，施叶甜的身体恢复地很快。她对我很是客气，老是说谢谢。我们虽然这样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但是我明显能感觉到施叶甜内心的芥蒂，她似乎想主动远离我，但是又舍不得，所以她在矛盾中。 而我，却重新萌发了对施叶甜的感情。那段感情我曾经以为会尘封，但是没有想到，它竟然重新发芽。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施叶甜坚持着要去上学。她跟我不一样，她是个标准的好学生，从来不会逃课的。这次是没有办法，不过她都请假了。可见，她对学习的机会还是很重视的。她也告诫我要好好上课，好好读书，不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成绩都是红的。虽然我还不明白，成绩是红的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的告诫我想应该是对的。我答应施叶甜以后会好好上课，虽然并非出自真心。不是我不想好好读书，只是我觉得上课真的是浪费时间，老师给我讲的几乎都是照着课本上读着原文，还不如我自学来得有用。大学是个自学的地方，若还是像高中那么被动地学习，那只能成为学习的机器。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