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美 第20章　自杀

我们找过了所有觉得小雯会出现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我也试图问了几个学生会和轮舞的同学，都不知道小雯的消息。小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我们的世界。 由于一下午呆在施叶甜的寝室，我们都忘记了吃晚饭，加上跑了几个小时的夜路，我和施叶甜已经累的不行了，于是我们决定听天由命，先好好去搓一顿，然后回去睡个好觉，第二天，一切都好了。 值得庆幸的是，学校对这种恶意贴大头报的事件的处理效率是相当高的，中午学校才得知这种事情的发生，不到晚上整个校园就再也看不到一张关于诽谤施叶甜的大头报，而且大家也没有过多议论，这件事情似乎除了小雯的被处罚之外，其他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学校只找了小雯谈话，只处罚了小雯，而施叶甜却一点事儿都没有。按理说，学校是不是要应该调查事情的真相呢，可是校方表现得很淡定，就连对小雯的处罚也是极其隐蔽，没有引起哪怕一点点的轰动。再有，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件事情，或许学校给个警告处分也就罢了，劝退，其实也就是变相地开除，这个处罚结果对于小雯该是多么地残酷。我想或许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都忘记了这个校园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这是每个学生的卑微之处，大学就是这样，你来的时候热烈欢迎只是为了给招生凑一个人数，而你走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会挽留你，因为你的贡献仅仅只是当初凑那一个人数罢了。 世态炎凉，社会也即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找到了施叶甜询问小雯有没有回寝室，然而施叶甜却告诉我，小雯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彻夜未归。小雯的手机整夜振动个不停，似乎找小雯的并不仅仅只有我和施叶甜。施叶甜内心对小雯的担忧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小雯诽谤自己的愤怒，看得出施叶甜比我更加担心小雯会不会出事。当然，小雯这样彻夜不归，换作是谁，都会想到她可能已经出事了，只是我和施叶甜谁也没有说出来而已，或者说我和施叶甜谁也不会首先承认这个事实，哪怕心里是那么想的。 我叫上了陈聪跟我们一起寻找，在这个学校，凭我的关系能叫上除施叶甜以外的人也就只有陈聪了。我们就像三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校园逛游着，几乎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小雯的任何消息。施叶甜开始着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小雯是她们乡里惟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一直都是家里的骄傲，这次被学校劝退，肯定觉得没有脸面回去，你说会不会？” 我知道施叶甜的言外之意，其实施叶甜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毕竟，我和施叶甜都不想小雯出事。 “就算是想不开，也要等学校的文件出来以后吧，或许还有转机呢，你们想太多了。”陈聪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安慰着施叶甜和我。 “说得对，我去跟我舅舅说一下，给小雯说个情，或许这事就过去了。” “谁是你舅舅？”我问。 “书记啊！我妈妈的亲哥哥。” 施叶甜的回答深深地触动了我，我陷入了沉思。 陈聪将手伸进裤子的口袋，然后掏出他一向引以为骄傲的苹果，还是被人啃了一口的。 “喂，武，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哦，那我们一会过去看看，现在是不是很多人在？”“知道是谁吗？”“哦，好的，好的，那挂了啊。” “梁翰，刚才武打电话来说，五角湖那边有个女孩跳水淹死了。”陈聪挂断了电话，激动地对我说。 我和施叶甜相互对视，然后什么也没说，拔腿就跑。 “喂喂，你们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陈聪在后面追赶着。 我使劲地跑着，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暂且不要胡乱联想，跳海自杀的不一定就是小雯，这个世界，每天自杀的人不计其数，即使小雯消失了一个晚上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我如此地跟自己说，但是心里清楚自己就是自欺欺人，哪有那么巧合的，五角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自杀的事情，偏偏小雯失踪的时候就有人跳海自杀了？ 我们是打的来到的海边，自从上了大学之后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来海边了，那熟悉略带寒冷的海风吹打在自己的脸上，引起一阵阵哆嗦，奇怪的很，今天竟然降温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海边已经站满了人，大家都在看热闹。靠近海的地方被警察用警戒线已经团团围住，闲杂人等是不可以入内的，现在警方正在调查死者的身份，当然如果有可以提供任何死者身份的人，可以适当给于特殊权利，允许走进警戒线以内。也就是这样，我和施叶甜被一名协警带着，走近了死者。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具被白色布帘遮盖的尸体，警察告诉我们，这是一具女尸，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钟，由于长时间被海水浸泡，尸体已经浮肿，这给辨认死者身份带来了一定的困难，但是既然我们说可能会认识死者，他们还是希望我和施叶甜可以仔细辨认。 于是一名协警掀开了布帘。 施叶甜一下子就呕吐了，被一名警察扶着走向了一边。 眼前的一幕让我惊恐万分，死者的眼珠已经向外突起，就快要冒出来了，整个脸已经浮肿很大，单单从外貌上看，根本就无法辨认出死者的身份，哪怕是死者的生父母都不会认出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盯着死者身上每一处细微的角落。眼前的死者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形大小，都跟小雯出奇地吻合，然而这些还不能作为证明此人就是小雯的证据。终于，我在眼前这个女尸的手上竟然发现了一颗红色的痣，而我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被小雯牵着手轮滑的时候就看到她的手上也有这么一颗红痣。 记得当时我问道：“小雯学姐，你手上有颗红痣诶。”“对啊，这是我从小就有的，不过从小到大都那么大，也没见长过。” “是小雯，没错，就是小雯。” 我惊慌失措地大声喊了出来。围观的几个警察明显表现得有些激动，有人连忙接着问我：“你可以把这个小雯的身份再说详细一点吗？” “小雯，小雯就是，就是清城大学大二会计专业的学生，是是”我再也说不下去了。但是很明显，那些警察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答案以后，却表现得很开心，很激动，也许这样省去了他们一堆的麻烦。 “你们两个，赶紧去清城大学调查一个叫小雯的，务必给我弄清楚是不是有这个人，在不在学校？”其中的一个警察对着两名年轻的警察吩咐道，显然这个说话的是个头头。 为了他们破案的便利，那两个警察竟然带着我和施叶甜一起，拉着我们回学校协助他们调查。我知道小雯彻夜未归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于是便将小雯和施叶甜之间的事情一一跟警察说了，也将小雯即将被学校劝退的事情告诉了警察。没想到他们听后，竟然一拍座椅（此刻我们已经在警察上），说道：“没错，死者肯定就是他们所说的小雯。” 而施叶甜，早已经哭得痛不欲生。 陈聪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回学校，我远远看到他已经在武在一起谈天说地了，小雯的离去对陈聪和武来说，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世界，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流泪。 汽车缓缓地在道路上行驶着，从五角湖到清城大学只有短短几公里的路程，此刻对于我们来说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施叶甜一路上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跟我说一些她和小雯曾经多么友好，曾经形影不离的往事，还反复问我是不是确定那个女孩就是小雯。我把我的猜测和依据都一一告诉了施叶甜，听完我的陈述以后，施叶甜的眼神彻底暗淡无光了。 我始终没有能够想明白，像小雯那种一直阳光乐观的女孩，怎么会轻易就选择了自杀，她的内心并不脆弱，在我的眼里，小雯一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一个虽然外表阳光灿烂，内心却极具城府的家伙，这样的人会选择自杀是不附和逻辑的。可是从小雯失踪一整晚和我所看的死者与小雯十分吻合来说，这个跳海的女生就是小雯不会有错。 于是，我终于落下了大学的第一滴泪水。 警察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和校方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这个跳水的姑娘就是小雯没错。书记以一种近乎痛不欲生的口吻跟小雯的家里报告了小雯离世的消息，希望她们冷静地将小雯的尸体接走。然而尽管我站在距离书记手中的电话还有不少于三米远的路程，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的阵阵哭声。 书记打发了我和施叶甜出去，他必须要召集院方的领导开会来讨论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学校唯一要做的，就是不管这件事影响多大，都必须想办法将其降低到最小。也就是说，在他们看来，死了一个学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对学校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就可以了。 走出办公室的施叶甜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嘴里不断念叨着是自己害死了小雯。我明白施叶甜心里肯定存在着不少对小雯的愧疚感，可是仔细一想，施叶甜也是一个受害者，她受到的伤害也不小。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慰她了。 “施叶甜，梁翰，你们两个现在满意了吧？害死了小雯，得意了吧？” 这声音来得太突然，足足吓了我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岳非晨。 “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们害死了小雯？”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要不是你们跟学校打小报告，学校会开除小雯吗？”岳非晨语气出奇地蛮横，他将一切的罪过都推给了施叶甜和我。 “你怎么会知道地这么清楚，小雯自杀的消息好像还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开始质疑岳非晨，自打那个跳水的女孩被确定为小雯以后，这个消息还仅仅停留在书记的办公室，而且学校刻意要封锁消息，按理来说，岳非晨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得知的，更何况，他还知道校方要小雯退学的事情。难道说，这都是小雯自己告诉他的吗？小雯不是自打因为施叶甜的缘故就与他不再有任何联系了么？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脑中徘徊着。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呗。反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相信小雯的鬼魂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 岳非晨说完就大摇大摆地那么地走了。我向来是一个无神论者，根本不信有什么鬼神之说，可是岳非晨的这一席话却将施叶甜给吓住了。 “梁翰，你说，小雯的鬼魂不会真的回来找我吧？” “不会，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再说了，这件事情由始至终你也没有错啊。” 尽管我这样安慰着施叶甜，但是施叶甜一脸的恐惧还是被我看在眼里。突然有种莫名的责任感压向了我，我知道，现在该我表现出我是一个男人的时候了。 手机在裤腰里振动，我掏出一看，竟然是陈聪打来的。接通电话，只听到陈聪在电话那边说：“梁翰，武刚才告诉我，他昨晚看到一个女孩和一个男的在海边谈话谈了好久，虽然说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我刚才给武看了小雯的照片，他一眼就认出昨晚看到的那个是小雯。” 施叶甜一脸的疲惫，我不放心她再跟着我跑来跑去，于是我将施叶甜送到了她们寝室，想不到她竟然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看来她真的是太疲惫了。 我打的来到了武的车行，我都不记得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就有多久没有来到武的车行，然而这里却并没有任何改变，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 从武的口中我得知： 昨晚，武带着他的网络女友来五角湖吹海风，无意间看到一对男女在海边小声嘀咕着。武以为也就是一对谈恋爱的小情侣罢了，也就没有多放在心上。但是整整几个小时过去了，那对男女都没有停下过，这边吸引了武的好奇，武故意带着女朋友从他们身边经过，奇怪地很，他们一看到有人经过就会停下所讨论的内容假装看海。借着海滩边上的灯光，武清晰地看到了那对男女的样子。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可是今天早上武发现有人跳海的事情以后，就故意过来看看，却发现跳海的女子衣服和昨天晚上看到女孩的衣服一模一样。于是才引起了注意，正好遇到我们学校的小雯出事，武才联想到昨晚的事情。 按照武的说法，小雯在跳海之前和一个男的进行了长达几个小时的聊天，那么这几个小时的谈话到底说了什么？那个男的又是谁呢？ 岳非晨。这个名字莫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拿过手机登录起QQ，然后通过施叶甜的空间进入了岳非晨的空间，好在岳非晨曾经有喜欢在施叶甜的空间留言的习惯，这才方便了我顺利地进入他的空间。我打开岳非晨的相册，没想到武一眼就认出岳非晨就是昨晚的那个神秘男子。 怪不得岳非晨这么快就得知小雯自杀的消息，原来他昨晚就是和小雯在一起，那么，小雯的自杀会不会和他有关系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始终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