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美 第27章　火光

我算是想得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刻意去寻找的东西往往不是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也会变质。认识施叶甜以后，我一直以为大学会是很单纯美好的地方，然而事情却并非如此。我发觉到自己进入到大学以后改变了很多，他们都说这是成熟的变现，但是事实上我觉得这与成熟无关，而是一种恶习，至于为什么我会称之为恶习，因为现在的我真的很恶，已经脱离我心中的单纯很远两人。假如一开始我就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去什么美国，那也不会被岳非晨从我的手中抢走施叶甜，那样的话小雯或许会一直对岳非晨抱有幻想，也就不会喜欢上我，不喜欢我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自杀，那么一切都会很美好地存在下去，我的大学会和很多幸福的恋人一样，快乐而浪漫。 可惜，一切都变了质。 就连我是一个海洋的男孩都变了质。记得施叶甜曾经有一次告诉我，她说我上辈子应该是一条鱼。我也觉得我上辈子应该是条鱼，而且是海中的鱼，因为我热爱海洋的程度远远超过了陆地。从小到大，只要是我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想到跑去海边，吹着湿湿的海风，就像沐浴一样洗净我所有的困扰，然后朝着大海吼叫一声，一切就都化为乌有了。曾经，也因为海洋，我还有两个最要好的伙伴，如今也因为各自的成熟而变得疏远。 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我想要过会从前的生活。于是，我再一次约了陈聪，看海，听海，追海，忆海。 可惜再也约不出武一起出来看海了，武比我们都幸运。他修成了正果，竟然跟着那位网上的女友回老家结婚去了，尽管他们的年龄都还似乎不是很够。我打心眼里祝福武，甚至我还嫉妒他。 每次来到海边，陈聪都会问我“有心事？” 而这一次，他却问：“有新的心事？” “我白天好像看到小雯了。”我说。 “你说跳海自杀的那个小雯？你忘了施叶甜是怎么疯的么？”陈聪焦虑地看着我。 “你说，施叶甜之所以会疯，会不会是别人害的，我的意思是，小雯会不会没有死？”我问。 “你想多了，真的，梁翰，你以为是在拍电影么，你这样很危险。” “放心吧！”我拍拍陈聪的肩膀，接着说：“哥们我意志强着呢，任何妖魔鬼怪都别想着可以靠近我。” 陈聪的眼神依旧迷离，却没有了恐惧。 “梁翰” “嗯？” “有句话不是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然后呢？” “顺其自然” “哦” 一阵冷风铺面而来，伴着阵阵的潮湿，我发现衣角都湿了，这是第一次遇到可以打湿我衣服的海风。 “你看”陈聪突然惊讶地叫唤我。 顺着陈聪手指的方向望去，我发现隐约中看到一簇火光。那火光时隐时现，火光亮起的时候可以隐约看到旁边蹲坐一个女孩，一个熟悉的女孩。 “竟然有人在海边烧纸，你说会不会实在祭奠某个淹死的故人。”“这海水中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的生命，如果每个被水淹死的人都有故人来烧纸祭奠，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能将这海水烘干？”陈聪接着说。 被水淹死的人？ “快” 我大喊一声，似乎是想到什么，然后疯狂地向那火光跑去。陈聪在后面紧跟着我，我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想到什么。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那道火光对我是一种吸引。它将指引着我走向一个争相。 沙滩上跑起来不能够有平地上那么快，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渐渐逼近的时候，竟然一下子就那么熄灭了。再也没有亮起来。在我赶到的时候，女孩已经不见了。 “陈聪，你看清刚才那个女孩吗？”我问。 “没有，太黑了。” 我仔细查看一下周围，刚才那个发出火光的地方已经只有星点的灰尘，被风一吹，竟然就没了。不过拿出手机我隐约看到地上竟然有一排字，是用树枝在沙滩上划出来的。字体还没有完全被毁尸灭迹，但是天太黑，还是看不清写的是什么，不管我怎么靠近。 “陈聪” “嗯？” “为什么人家见了我就跑？” “可是你跑过来的时候她根本看不出是你啊。” “但是你一直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认识你了？” “我想是的，而且这里是小雯自杀的地方。” “又来了，梁翰，你真的想多了。” 我没有再说下去，我突然感到一种凄凉与悲哀，不管我怎么说，我最好的朋友陈聪都不会相信我，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小雯其实没有死。我现在能够感受到当初施叶甜的那份苦楚，她生活在恐惧中，却连她最信任的我都没有相信她，我终于了解到这种不被人信任的痛苦。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能够诠释的痛苦。我多么后悔当初没有一如既往地相信施叶甜，那样或许她就不会疯了。 不知道施叶甜现在去了哪里，她过得还好吗？傻瓜，一个疯子又怎么会好。 “梁翰。我们回去吧，你看，海边都已经没什么人。”陈聪开始拉起沉思的我。我毫无反应地便跟着他回去了学校。 这一晚，我彻夜不能入睡，那沙滩上忽明忽暗的火光始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在隐约的火光中，我分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却始终模糊。我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多余，尽管这个海边每天都可能会有新的尸体被人打捞上来，也许每天都会有流泪的人在这里祭奠怀念，但是昨晚的那个女孩觉得不是跟我没有关系的人，这是我的直觉。 难道会是施叶甜吗？ 这样的想法没有还好，一旦我开始联想到那个女孩可能是施叶甜的时候，我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了。辗转反侧，我越想越睡不着，甚至连安静地躺在床上都无法做到。 不行，我必须去弄个明白。我想起身去海边，但是身体似乎不受脑袋的控制，竟然没有爬起来，我想或许是我太累了，必须要休息的缘故吧。 当我再一次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多钟了，这个季节的这个时候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犹如夜晚一般。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内心好奇的驱使，于是我随便地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梳洗，便骑车去向了海边。 尽管我穿着厚厚的外套，在这样的早晨，还是很冷，加上摩托车极速前进带来的寒风，更加让我冷的不行，我能够感觉自己全身已经没有一处散发着温暖。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我的速度。 我再次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我朝着昨晚火光的地方走去，双腿在不停地颤抖着，我想谁也不会理解我这样挨冻跑来海边是为了什么，就连陈聪也在内，这也是我这一次没有喊来陈聪的原因。 但是，我却不是最早的人。远远我就看见一个女孩蹲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根短小的树枝在比划着，像是在地上写字。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昨晚的那个女孩。 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没有像昨晚那样鲁莽地跑过去，我轻轻地走着，在这海风呼呼直吹发出鬼一样的声音的地方，是不能够听到任何脚步声的。所以，我就像一个幽灵般靠近了那个女孩。 天色已经渐渐白了，我就站在女孩的身后，等待着她的回头。她的头发很长，但是又不及施叶甜的长，却比小雯的长很多。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了。我想叫唤她，却不想打扰她正投入的兴致。我悄悄地将头越过她的头，想看看她到底在写着什么。这一次，我清晰地看到，地上写着“对不起”。 也许是我口中哈出的白汽让女孩有所察觉，她猛一抬头，看到了头顶上方正注视着她的一张脸孔，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然后迅速起身，脑袋正好撞在了我的鼻子上，瞬间我感觉鼻子一股巨大的疼痛，要不是因为被寒冷冻得减少了我的痛觉，我想我可能正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呻吟了。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竟然看到，这个女孩就是—— 小雯。 “小雯，你真的没死？”我惊喜过度，一把抓住了她。一股厚实的肉感，这觉得不是一个鬼魂。 “你放开我。”她拼命地挣扎。 小雯竟然没死，这就应征了我之前的一切幻想。我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开她，我紧紧地抓住小雯。 “你放手”她还是不停地挣扎着。 “你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你写对不起是给谁看的？”我紧紧地追问。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梁翰，你不要逼我。”她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跟我说。 看着小雯已经瘦弱的脸，我感觉得到这半年来她过得其实并不好，脸上少了很多血色，几乎是没有一点神气，这和我记忆中的小雯是截然不同的。她该是一个活泼灿烂的女孩。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你知道吗？施叶甜被你逼疯了，已经离开了学校，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就只知道施叶甜，想过我吗？这半年来，我一直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你知道我每晚都会梦到那个女孩回来”她突然闭嘴，没有接着说下去。 那个女孩。小雯口中竟然蹦出了那个女孩，难道是指那个被警方误判为小雯的那个女孩吗？天啊，不会是小雯杀害了她吧，那么，该有多么地恐怖。 一阵哆嗦直袭我的身体。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太可怕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小雯吗？ “啊” 脑袋上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然后我就倒下了。迷糊中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拉着小雯往远处走去。看不清是谁，只看到那身影离我越来越远。 “岳非晨，你凭什么打伤梁翰？” 这是我还清醒的时候听到的最后的一句话。接着我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111我的一天还没亮，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