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美 第32章　探监

咖啡馆的气氛浓郁，浪漫，这也是许多女孩子都喜欢来这里的原因。咖啡来自西方，似乎西方人比中国人就是懂得浪漫。跟施叶甜久别重逢，我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想一倾而尽，结果很是奇怪，坐了半天，除了品尝咖啡就是品尝咖啡，竟然一句心里话也没能说出来。施叶甜也如此，怪不得人家说分开久了就会变得陌生。 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们可不想这样大好的时光就这样消磨在咖啡上面，可是尽管我们不停地寻找话题，最终都会因为刻意为之而变得不协调。我开始意识到，我跟施叶甜之间已经产生距离了，而要拉近这距离的最好办法，就是重新开始。 怎样来重新开始，这又是一个值得让人思考的问题。 聊着聊着，施叶甜突然向我说：“梁翰，我听说小雯和岳非晨已经被抓了起来，我想去看看小雯。” “你就不记恨她吗？”我问。 施叶甜摇摇头，叹息道：“说实话，起初我是很恨她的，但是现在我又不恨了，我同情她。小雯是个单纯的女孩，她不可能会想出那样的手段。我想，这都是被岳非晨给骗的，他当初就是欺骗了我的感情，他不是一个好人。” “你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岳非晨在搞鬼。这样吧，我陪你去看望小雯。” “梁翰，你真好，谢谢你。” 施叶甜露出了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不知道怎么，这笑容竟然让我感到一种恐惧，我连正视施叶甜的勇气都没有了。这笑容似乎隐藏一种奸诈，但似乎是我的多疑，施叶甜是一个单纯的好女孩。 我跟施叶甜特地选择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由于探视刑事犯人是不能够送礼物的，我们只好空手而去。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监狱，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会跟警察局和监狱打交道，但是偏偏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监狱并不陌生，电视剧和电影中的桥段有很多涉及监狱的，这真实中的监狱和电影中并没有什么不同，来看望小雯的时候，手续很是复杂，各种申请的表格填完，待审核通过已经是中午了，而我们是很早就来了的。 探监的地方摆放着一张长长的大桌子，我和施叶甜坐在桌子的这一头静静地等待狱警将小雯带出。我的心很忐忑，我很难想象待会见到的小雯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很憔悴，会不会很低落，会不会已经很消瘦？施叶甜的表情相比却平静许多，看不出她的内心有什么波澜。 小雯被缓缓地带出，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样，小雯体形消瘦，双目无光。走出铁门的瞬间，小雯一看到我和施叶甜来看望她，眼睛里这才有了点火花，她激动地扑了上来，一头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想来拉住我们，无奈桌子太长，我和小雯都伸直了双臂都无法触及到对方。而遇到这一切的施叶甜，竟然在第一时间抽回了手，靠在胸前。我想，施叶甜可能还没有原谅小雯吧。 “施叶甜，梁翰，谢谢你们还能来看我。”小雯失态地哭了起来。 “小雯，你别怕，我们永远都是你的朋友，我和施叶甜都不会怪你的。”我安慰着小雯。 小雯擦了擦眼泪，停止了抽噎，露出了一丝艰难的微笑。双眼盯着施叶甜，似乎在寻求施叶甜的原谅。“施叶甜，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小雯，在里面的日子不好受吧？” 我没有想到施叶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说话的语气明显是一种得意，难道施叶甜真的还在记恨小雯吗？ “嗯”“哦，不”小雯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我这这里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你们不用担心。”小雯虽然这么说，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只是不想我们担心。而且，看得出，她真的很后悔。 “小雯，其实呢，我一直当你是好姐妹的。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真心想跟你抢男朋友的，这都是天意，你不会还怪我吧？”施叶甜的语气突然平和亲切，和之前的那种傲慢截然不同。 施叶甜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突然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怎么能怪你呢？”小雯说。 “小雯，如果你还当我们是姐妹的话，那你告诉我，岳非晨到底是怎么说服你的？连杀人犯法的事情都敢做？”施叶甜问道。 “我没有杀人，那个张慧的事情跟我无关。”小雯开始激动起来，语气变得很大。 “你别激动，小雯，我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坐下来，好好说。”我安慰着小雯，也许是我眼神中的真诚让小雯感到安全，她才安静地坐下来，跟我们讲述了岳非晨怂恿她的过程。原来这个可恶的岳非晨真的利用小雯的天真以及小雯对他的爱慕，竟然欺骗小雯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怂恿小雯报复施叶甜，小雯骨子里不坏，但是胸无城府，很容易就被别人利用了，这才令岳非晨有机可趁。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那次，小雯在被遭到我的拒绝，并且和施叶甜彻底决裂以后，一个人伤心欲绝，又找不到倾诉，觉得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校园中。正巧遇到岳非晨经过，小雯本不想和岳非晨再有什么交集，也就没有搭理他。想不到岳非晨竟然追上来，说道：“小雯，心爱的男生再一次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抢走，心中不好受吧？” “你说什么？”小雯激动道。 “你不用隐瞒，我什么都知道，你向那个学弟表白，别人家狠狠地拒绝了，对不对？而且抢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你最好的朋友，施叶甜。对不对？” “就算你说得对，那又怎么样，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好象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你不是也被施叶甜给甩了吗？” “你错了，小雯，不是我被施叶甜甩了，而是我我主动甩的施叶甜。” “哦？为什么呢？” “因为我跟施叶甜在一起以后，并不开心，起初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得到了还不开心，渐渐地我才弄明白，原来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施叶甜，而是你，小雯。” “你说什么？”小雯简直不敢相信岳非晨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要是换做是平时，或者是其他人，肯定不会这样轻易地就相信了，但是偏偏这个人是小雯，而且还是濒临绝望的时候的她，她竟然傻傻地就相信了。 就在那天晚上，岳非晨就像馆迷药一样使劲地向小雯灌输应该报复施叶甜的思想，而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雯也没有想到就这样地走上了岳非晨设计好的圈套之中。那晚，岳非晨带着小雯去了海边，深夜的时候，小雯发现海边还有一个女生。岳非晨没有让小雯跟过去，小雯亲眼看到岳非晨和那个女生起了争执，小雯本想过去弄个明白，没想到刚起步往那边走的时候，竟然看到岳非晨将那个女孩推向了海里。女孩使劲地挣扎，喊着救命，可是岳非晨就是无动于衷。最后，女孩就在小雯的眼前活活地被淹死。 之后，岳非晨又是甜言蜜语，又是步步紧逼，最终打破了小雯的心理防线和底线，才开始实施了那一列假死的阴谋。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小雯边说着，便哭着。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可以来安慰小雯，我发现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抚平小雯受伤的心灵。我想对于小雯来说，经历了这次事情，应该会长大点吧。 听完这些以后，施叶甜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她的这种怪异的表现不仅让小雯不知所措，也让我感到纳闷。施叶甜这是怎么了？ “时间到”狱警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而我们获得的探望时间，只允许有半个小时。 小雯被狱警无情地带走。 “施叶甜，刚才你是怎么了？怎么说话那么奇怪？”我问道。 “有吗？难道要我像小雯那样哭的死去活来才叫正常？”施叶甜反问我。 “你刚才那样显得很无情。” “因为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动情的理由，哦，对于他们两。” 我被问得无言以对。小雯刚才说的一切，施叶甜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这让我很奇怪。莫非施叶甜早就知道了？ 接下来施叶甜执意要再去看看岳非晨，本来对于这个人我是没有任何好感的，打从第一眼见到开始。但是施叶甜一定要去看岳非晨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舍命陪美女了。 岳非晨跟小雯不一样，岳非晨是重犯，是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接触的，所以看望岳非晨的方式也不一样。是隔着玻璃，然后用电话讲话的那种。那隔在中间的玻璃材质很好，两个人就算仅有五公分的距离，不通过那个电话的话，还是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主要是施叶甜来看望她，所以理所当然我只是旁观者。好在玻璃是透明的，透过玻璃，我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一切。 岳非晨被带出来的时候，跟小雯一样，双目无光，无精打采，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但是他一看到玻璃对面的施叶甜以后，整个人就像发疯的猛兽一样，一下子挣脱开狱警的双手，疯狂地用双手捶打着玻璃。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看样子，他对施叶甜的憎恨已经到达了极点。 施叶甜却不慌不忙，完全不担心岳非晨可以伤害到自己。施叶甜淡定地拿起电话，然后示意岳非晨也拾起对面的电话。岳非晨听话地做了，但是接通以后还没等施叶甜说一句话，我就看到岳非晨的嘴巴不停地抖动，看那口型，很明显可以辨认出他是在对施叶甜进行着谩骂。 岳非晨怎么会这么恨施叶甜呢？我想不明白，按照道理说，岳非晨是伤害施叶甜最深的人，应该是十分愧疚才对。 “你骂完了吗？你可不要怪我，岳非晨，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要让你知道，伤害我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 这是施叶甜说的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震惊了。我看着玻璃那头的岳非晨，双目充血，貌似把施叶甜吃了都不解恨一样。但是很快，岳非晨就认命了，他变得温驯，变得平静。他看着我，似乎想跟我说什么。 “他好像有话跟我说，施叶甜，让我说吧。”我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时间到了。”施叶甜一把挂了电话，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玻璃那边岳非晨还不甘心，不停地用手指着电话，示意我要接起电话。但是无情的狱警还是硬生生地将岳非晨拉起了座位。 我注意看岳非晨的嘴唇，似乎读出了： “小心施叶甜，她不是一个好人” “切，你才不是好人呢？”我心里想到。 “梁翰，还看什么呢？我们走吧，庆祝去。”施叶甜兴奋地拉起我往外走。 “哦，庆祝什么？”我问。 “没什么，就为我们的重逢。” 施叶甜回过头，望着我。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我勉强地露出一丝微笑，答道：“好的，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火锅店不错，我们去尝尝吧。” 施叶甜这才放松对我的警惕，笑着说：“带路呗。” 施叶甜挽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朝着火锅店走去。 脑海中始终反复出现岳非晨那个嘴型，“小心施叶甜，她不是一个好人” 我不知道我的领悟是不是正确，我没有学过读唇语，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这一顿火锅大餐我和施叶甜都吃得很是尴尬，施叶甜一个劲儿地吃，从头到尾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每次我刚开口，她都会直接夹一个蟹饺递给我，塞满我正要开口的嘴巴。这样憋闷的饭局当然没有持续很久，其实我还没有吃饱，我相信施叶甜也没有吃饱，但是她说吃饱了，我也说了我饱了。就那么违心地结了帐，我们走出了火锅店。这是一家自助火锅店，我想，他妈的，太不划算了。 临分开的时候施叶甜递给我她的手机，说他手机无法正常打开拨号器了，要我帮忙刷机。这个是我最拿手的，于是便接过了施叶甜的手机。 回到寝室我就开始鼓捣施叶甜的手机，她还真是一个念旧的人，手机还是两年前那一部索爱的X8，这种手机现在已经几乎没人在用了，现在的流行是大屏幕触控手机。X8这种小屏幕虽然在当时算是先进，却终究逃不出被淘汰的命运。 我小心翼翼地将施叶甜的通讯录和短信等进行备份，因为一旦刷机，这些都是会被清空的。却遇到一个很棘手的事情，她的手机安装了网秦助手，里面竟然有一些被装了密码的私密短信，没有密码我打不开。 弄了很久，我都没能够套出施叶甜设定的密码，不管她的生日还是我的都不行。最后我想，反正都是要刷机的，干脆将网秦卸载了不就可以么。果然，网秦卸载了之后，我看到了那被复原了的私密短信。上面的号码尽管没有存联系人名字，但是我一看有点熟悉，于是我用自己的手机拨打，竟然显示“岳非晨”。 本来我是没有想过通过这种途径探察施叶甜的秘密，但是私密人是岳非晨却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轻轻地点开短信，竟然发现： “岳非晨，你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这都是你花心惹得祸，你以为所有人都可以像我一样那么好摆脱吗？没想到那个张慧竟然拒绝去堕胎吧？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知道你和张慧之间的事情，不过，我就是不告诉你。” “岳非晨，你现在一定很苦恼吧？一定在想怎么才能说服张慧打掉那个孩子吧？你可要清楚，孩子一旦生下来，你就完了，就要被学校开除了，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你连回家的脸面都没有了。” “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就看你够不够勇气了，你可以让那个孩子永远消失啊？比如说，让孩子的妈妈摔一跤，或者是被水淹一下？怎么，不敢吧？” “我知道一个关于小雯的消息，她又喜欢上一个男生了，偏偏那个男生还是喜欢我，我有办法让小雯成为你的帮手，就看你敢不敢了。” “终于想通了是吧？那行，今晚约个时间好好谈谈我的计划吧。” “我可没有让你淹死张慧，都是你自己干的，可别把我拖下水。” “算了，不跟你废话，我先离开一阵子再说，放心，你们逃不了的，我会有办法让梁翰追查下去。” “你就准备在监狱待上一辈子吧，哈哈。” 短信到此结束了，这些都是施叶甜发出去的信息，我找了很久，没有发现一条岳非晨回复的短信。 我的世界开始凌乱，我一直以为单纯善良的施叶甜，竟然是这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而我，只是她的一颗棋子。她早就想好了一系列报复岳非晨的计划。小雯是受害者，岳非晨也是，张慧更是，原来，就连我也是。 这个社会，太复杂了。 突然感觉我很累，很累，我想抛开一切好好地睡一觉，最好再也不要醒来，醒来了这个世界太浑浊，我最信任也最爱的施叶甜，竟然才是我最不该信任，最不应该爱的人。 我心里始终深爱着施叶甜，我做不了去向别人揭发施叶甜罪过的决定，于是，我偷偷地将这些短信彻底地删除了，我想，这样的话，这个世界或许就清静了。 我不是选择相信她，而是选择结束这一切，够了，我已经不想任何一个人受伤害，不一定圆满才是结束，正因为残缺才能懂得珍惜。 做完这一切，我终于觉得，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于是，我进入了梦乡 记得有人说过，爱情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在爱情里面迷失的人，原来才是最傻的。 世间多少痴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