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神魔 第5章　孙佳慧的身份

果不其然，下班了之后华斌就在也没提过那份文件的事，看着华斌和别人有说有笑的下楼，华振邦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你丫等着，早晚收拾你。 出了分局大门，华振邦急急忙忙紧赶慢赶的挤上了公交车，十月金秋，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都泛出了昏黄，可是赶在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上，确实一阵气闷。华振邦站在后门的角落，兀自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不经意间往窗户外面扫了一眼，却意外的看到严广开推着电动车和中午那个小年轻一起，看样子像是低声在说些什么。 后来华振邦通过王燕，知道这个小年轻的来头可不小。是局帝国委办公室主任的侄子杨明，目前在办公室任职，是个小科员不假，可整个分局除了几个局领导，还真没有人不卖他几分面子。 严广开和杨明凑在一起吃饭华振邦也没往心里去，在一个食堂吃饭遇上了也不足为奇。可下了班这两个人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由不得华振邦不放在心上了。 局帝国组办公室主任的侄子，严广开，铁副主任出车祸……几件事情一联系，就再清楚不过了。严广开坐够了冷板凳，已经沉不住气，趁后勤办一片大乱，瞅上了副主任的位子。 在加上严广开对自己暧昧的态度，华振邦敢肯定，他一定得到了杨明，甚至是办公室主任杨大海的某种许诺，是在为以后和华主任抗衡有意无意的拉拢他。虽然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严广开不好公开表明意图，但那意思已经摆在那了，小华，等我当上副主任，跟着我混。 经过这一番分析，华振邦越加的笃定。对于严广开能够坐上副主任的位子，华振邦可以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一旦严广开上位，华振碍于这个副主任也就不敢公开针对华振邦；忧的是这样一来华振邦的脑袋上无疑会贴上严广开三个大字，这样一来华振邦就陷入了正副主任权利较量的漩涡。 权衡利弊，想了又想。严广开这个副主任当的确实不是时候。华振在怎么刁难他也是个小科员，翻不不了什么大浪来，可被办公室的一把手给惦记上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还在思索，公交车已经到了丹桂花苑，华振邦一愣跟着人流下了车。 上楼到了家门口，华振邦突然一拍大腿，他娘的，钥匙丢家里没带出来。 华振邦一上来就想到打电话给孙姐，掏出手机想来想去就是按不下去拨出键。孙佳慧是个黑脸美女，平常衣服领导架子，见谁都像欠他们家钱似得，指望她来给华振邦送钥匙想也甭想，华振邦不想触这个眉头。 可总不能在外呆上一夜吧，秋天的夜冻起人来根本就不是人受的罪。住一晚上宾馆华振邦倒还住得起，可今儿才星期二，孙姐要星期五晚上才回来，这几天总不能天天住宾馆吧。 “妈的，她是房东，老子还是花钱的房客呢，能怎么着我。“华振邦打了过去，不过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他还真有点吃不准孙佳慧会是个什么反应。 “喂……”电话里传来了孙佳慧不怎么清晰的声音。 华振邦刚忙说道：“孙姐啊，那个那个家里钥匙我忘带了……您看。”华振邦小心的问道，说实话，面对孙佳慧他心里还真有点打怵。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才传来孙佳慧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那么麻烦？” 华振邦一听皱了皱眉头，当下沉声道：“孙姐，不是给您添麻烦，是真的没法子……”还没说完却被那头的孙佳慧打断道：“行了，你自己过来拿。” 华振邦一想也没什么，就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上品海鲜。” 说完，电话就‘啪’的一声挂断。华振邦拿着手机愣了一会才感叹道，这孙姐看来混的还真不错。 上品海鲜城，相信每一个京城人都不会陌生，全最豪华、最奢侈但也是最地道的海鲜城，进门吃一顿饭听说都赶上一个普通白领两三个月的收入，而且还不是什么人都能订得到位子。久而久之上品海鲜就成了平民的禁地，上等人的天堂。 电话那头，孙佳慧刚挂了电话，发觉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尤其是孙佳慧身边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叫周洪发，是中组部调配一室主任，行政级别正厅，掌握着各级干部调配的生杀大权。周洪发今年四十五，家里是北河省农部落的。这样一个没背景的人能在中组部里杀出一条血路来，可见并不是一般人。 周洪发有时候也感叹自己的运气好，可在体制内混并不能只完全靠运气，大部分还是要靠能力和背景。能力周洪发是不缺，唯独就是没有背景。虽然周洪发面对下面的人振臂一呼，也有一大帮的追随者，可深知官场规则的他太知道了，能收拾他的人太多了，说不定哪天就要给哪个世家子挪位置，自己被发配到哪去坐冷板凳。所以周洪发在努力的让自己不出错误的同时，也急需寻找一根参天的大树做依靠。 孙佳慧就是这个人选，孙佳慧是中组部调配二室主任，行政级别和周洪发差一样，可年纪却比他周洪发足足小了十几岁。这就让周洪发心里不怎么舒服，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能和我平起平坐。可多年来锻炼出来敏感的政治嗅觉让周洪发瞬间收起了不平之心。 这是什么地方，中组部！是一般人能进的吗？要说孙佳慧没背景，打死他也不相信，深谙官场规则的周洪发决定不去招惹这个冷面主任，万一真是快踢不动的铁板，被一撸到底找谁说理去。 前中组部钱副部长对周洪发有知遇之恩，所以虽然钱副部长退了下去，但周洪发是个念旧情的人，每逢过年过节他都会去拜访。而钱副部长对周洪发也不错，每次都要和他喝几盅。去年中秋，周洪发在钱副部长家喝多了，随口便问了句关于孙佳慧的情况。 钱副部长听了顿时把举起的酒杯放下，瞪大了眼睛，问了句让周洪发心惊胆战的话：你没得罪她吧！ 这句话一问出来，周洪发就知道这个孙佳慧不简单。接下来钱副部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食指往天上指了指。 这一指可不要紧，却把周洪发吓的额头直冒冷汗，酒都醒了三分。 周洪发当然明白这什么意思，天底下姓孙的多了去了，可在京城，在官场上这个姓氏，绝对是在人们心中的一座大山。 自从这之后，周洪发再也没有眼红，他知道这个事儿眼红不来。不但这样，周洪发就再没把孙佳慧当做一个和自己平级的同事，言语之中还有一丝隐隐的敬畏。遇上大事小情周洪发都会和孙佳慧‘商量商量’。说是商量，可一旦孙佳慧对某件事皱了皱眉头，周洪发绝对立马打住，看孙佳慧的意思。 今天本来周洪发是想单独和孙佳慧培养培养感情，可考虑到孙佳慧是个女同志，再加上周洪发还有点儿自己的小心思就把几个朋友给带了过来。这其中就有调查局局长冯国栋、委宣传部副部长张德忠、京城城南区区委门主葛跃民、还有京城副长王文渊。 这几个人可以说是周洪发这么些年最有价值的收获！ 整个饭局当中，调查局局长冯国栋、委宣传部副部长张德忠、京城城南区区委门主葛跃民早早的就来了，当然周洪发是主人也是要早到的。唯独京城副长王文渊摆了个架子迟到了一会，和周洪发关系再好，人好歹也是个副部级干部，该端的还是要端。 王文渊到了，其余众人纷纷站起来迎接，包括周洪发也不例外。这其中级别最高的无疑是王文渊，其余的一律正厅级别。但王文渊还是给足了周洪发的面子，一来俩人私交颇好，二来周洪发好歹也是中组部的办公室一把手。所以王文渊主动的坐到了主座的下手。 周洪发哈哈一笑，却没有坐下，而是坐到了主座的右手，单单的把主座空了出来。难道还有大人物要来？虽然大家满腹疑惑，但见周洪发和王文渊纷纷落座，也就都依次坐了下来。 可当周洪发接了个电话之后，领上来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的时候，其余人的脸色瞬间变了，老周，给了你面子来吃饭，竟然让我们一起等一个黄毛丫头，打脸是不，一时间气氛变的尴尬起来。 唯只有王文渊的心脏跳了几下，堂堂京城副长，副部级干部，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见到孙佳慧的那一霎那，王文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体稍稍往前拱了拱，带有一丝恭敬的说了句：您来了。孙佳慧也没敢托大，淡淡的回了句王长。 这一声您来了，声音不大，但落在其余人的耳朵里，无疑是一个原子弹，太他娘震撼了！ 这下都坐不住了，在场的谁不是八面玲珑，心眼跟那蜂窝煤似得，能当得起王文渊一句您的，人能简单的了？ 周洪发见王文渊的反应微微一丝诧异，但旋即却被得意给代替。介绍完孙佳慧，除了早就站起来的王文渊，其余人一个个跟火烧了屁股似得，都站了起来。 这一下，众人就更加震撼了。心里暗喜能搭上孙佳慧这条线之余，也对周洪发隐隐有些不满起来，这么大来头，你怎么不早说？ 孙佳慧性格本来就是不冷不淡，不喜欢热闹。本来想拒绝周洪发，可怪就怪在平常周洪发的‘表现’太好了，没有理由拒绝人家。就算在政治上不对付的两个人，私下里那都是要笑脸相迎，更何况周洪发这个‘马首是瞻’的‘亲信’？ 孙佳慧还是来了，当看到满屋子的人的时候，孙佳慧的眉头稍微皱了皱，顿时明白了周洪发的那点小心思，他是想拉大旗扯虎皮，想走那是不可能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王文渊这个大哥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就更不能走了。 孙佳慧落座和众人浅浅的喝了几杯之后，便端坐在那，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周洪发虽然是个暖场高手，可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可就在这个时候，华振邦的电话来了。整个饭局孙佳慧就是那几句‘谢谢’、‘不用’、‘好的’，这一下对着电话那头说了那么多，可是破天荒了，虽然孙佳慧语气不太好，那也表示人关系亲近不是？周洪发是知道了，出了给领导汇报工作，孙佳慧向来都是惜字如金，嗯嗯啊啊那是常有的事儿。这说明什么？说明和孙佳慧通电话的人也不简单，人还要过来，似乎要拿什么东西。周洪发心里暗暗的思量起来。 而王文渊的心里也在猜测电话那头是谁，至于他王文渊为什么要猜，那就不得不说王文渊那点小聪明了。王文渊自认对京城里的这些个阿哥、格格们也都熟悉很，万一电话那头的人他也认识，这不就多了一个和孙佳慧找话头子的机会。 当然其余的人像委宣传部副部长张德忠、京城城南区区委门主葛跃民，调查局局长冯国栋就想不到这么多，他们现在除了出汗，就是出汗，生怕得罪了这个吃不准性格的‘格格’来。 这个时候，周洪发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孙主任，您看您朋友要来，是不是把这个撤了，叫他们重新上？” 这话一出，王文渊和其余几个人眼睛顿时一亮，王文渊连忙附和道：“周主任说的不错，孙主任的朋友哪里能怠慢了，撤了，撤了。” “是，是。” “是……” 其余几个人也点头应和。 孙佳慧看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这话孙佳慧说的就太冲了，一个个一脸的尴尬，可偏偏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真是不要紧的人吗？周洪发和王文渊自然是不信的。在官场上，领导的话往往就要反过来听，越说不要紧就越要紧。再说了，能和孙佳慧这样的人通电话，即使对孙佳慧来说不要紧，可人家的背景也不容小觑。 委宣传部副部长张德忠不愧是干宣传工作的，心里的弯弯绕也多得很，眼珠子转了转，当下就站起来说道：“孙主任，您看您光顾着喝酒了，也没吃点饭。我看差不多了，老周啊，上主菜吧。” 孙佳慧听了这话，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却对这个张德忠高看了几分。 众人心里暗暗的撇嘴，就你张德忠鬼心眼多，不过这么办事儿也就数你了。这一大桌子的‘鲍参翅肚’，你他娘还上什么主菜？还能有什么主菜？ 不过张德忠的这一番话确实堪称是一门语言艺术，既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又暗暗迎合了领导的心思。高！ 周洪发一拍大腿，满面红光的说道：“对，对，看我。孙主任别介意啊，我老早就吩咐了，这服务怎么这么差。”说完抬腿就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