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 第43章　告别式

夜里9点，我们乐队‘bluerose’和蕾拉所在的乐队‘橘子四分四’齐聚‘魅’酒吧门口。 霓虹灯点亮，成串拍排列。天上星星点亮，似随意洒向天空的泪水，泛着幽蓝的光。 “进去吧。”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谁率领的我们走进酒吧。 只知道一进去之后，一阵喧嚣冲天，舞池在沸腾，人群在沸腾，血液在沸腾。 酒吧里的员工看到蕾拉的到来显然很高兴。 “蕾姐，你怎么辞职了？”一个帅气的调酒师问。 蕾拉打笑道：“我决定隐世去了。” “蕾姐，就爱开玩笑。”说罢男生笑了起来，伸着头向外四处张望。 蕾拉看了看他，“你不用招呼我，我随处找个位子就行了。你忙吧。” “行，有事叫我。” 蕾拉转过身子，摆摆手。 我们几人随便找了个位子。来酒吧必然少不了酒，于是几个之前并没有什么交情的男生却统一的要了好几打啤酒，桌子地上摆放了一片。我上看下看，思索着自己也不喝，数它干嘛！ 漫不经心的端起一杯水果汁，吸了两口看向旁边的几个男生，他们也不见外，说着闹着，偶尔的来个碰杯，再继续畅谈。 然而，我太高估了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起的作用，我竟然萌生了想喝酒的念头！ 蕾拉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看你愁眉紧锁的，知道你需要一醉解千愁。”她是这么随意的说出的。 我对着蕾拉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酒，拿着酒瓶和蕾拉的一碰，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我笑着说：“一路顺风。” 她笑笑，没有说话，举起酒瓶喝了好几口。我看着她，也不含糊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许久不沾啤酒的肠胃猛的一阵泛酸，隐隐中还有种刺激在上升，肚中又是一番优哉游哉。 除了和蕾拉说了那句话以后，我一直在闷头喝着酒，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听到，直到蕾拉拍拍我的肩告诉我，“我上去了。”我才抬起头看着她良久，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去。 正中央上方，蕾拉紫蓝色小洋装勾出芊芊细腰，肌肤在灯光照耀之下莹莹如雪，红唇薄薄，柳眉一弯。我看着她眯起眼睛，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然后灌了口酒，笑了。 真是个美人！ 我朦朦胧胧的始终没听明白她唱的是什么，歌的名字叫什么，歌的词句是什么？我摇晃着脑袋，自答：不知道。 迷迷糊糊就知道有歌唱起，似乎近在耳边缭绕着。我一口一口灌着酒，两眼盯着蕾拉。突然的左伦站起来了，我坐在他身边被吓了一跳。我仰视着他，皱着眉毛。 口气十分不好的说：“你干嘛？” 左伦话也不说抓住我的手就把我从位子上拉站了起来，我歪着头想了一会。他身上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譬如生气之类的。从他表情里我看得出，很明显，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拉着我就往蕾拉那边走去。 我开始挣扎问他：“你要干嘛？” 左伦把我拉到舞台上，凑巧的是蕾拉的一首歌刚结束，舞台上灯光突然都失去了，黑漆漆一片。 此刻哪还有微微的酒醉，满满的只剩下了慌乱，漆黑之中一只手拉住我的手，往我手里塞进一个东西。我心中正在疑惑这是什么，“啪”一束蓝光幽幽的打在我和蕾拉的身上。 我低下头看到我手里拿的是一个麦克，熟悉的音乐渐渐响起，有一点点诱惑，有一点点拒绝，有点像上扬的眼角，有点少女纯真的笑容，有些沉郁，也有些欢愉。 “是谁，是谁，在我心头跳跃，忽重忽轻。/是谁，是谁，在我脑海荡漾，忽而欢愉，忽而沉寂。/是谁，是谁，给我别了一朵小花，等候，等候。” 我惊讶的看着蕾拉，但是更多的是欢喜。 真的！真的！有一点点诱惑，有点少女上扬的眼角。 我开心的咧出一个笑，接着唱道：“是你，是你么？操控了我的思想。/是你，是你么？让我理智发狂。/是你，是你么？让我此刻留下一行行，一行行泪水。” 之后蕾拉和我的声音竟然奇妙的合在了一起。“爱啊，为什么不勇敢些。/爱啊，为什么不诚实些。/爱啊，为什么不欢喜些。/让你忧，让我忧。/让我们都在夜里失眠。/都在爱里埋怨。/你我的过错，你我的错失。” 真的！真的！它在患得患失！有些沉郁，也有些欢愉。 这似乎是第一次我和蕾拉一起同台演出，唱着同一首歌。 乐器一阵急速的翻转，渐渐的慢了下来。这首是我和蕾拉都熟悉的歌曲。我回过头，不知道何时鼓手换做了阿明，吉他手左伦，键盘手小凯。他们看着我，对我扬起一个笑脸，无比灿烂，无比明媚，像黑夜里绽放的烟花，绚丽多姿。 “我不过是一阵风，你何须为了我哀愁。从哪里来的就要回到哪里去，只不过是不再相见。你又何须在黑夜里失眠，我不过是一阵风，偶尔的掠过你的心湖。你又何必惦念，清风是我，我却迷在其中。” 我紧抿了一下嘴，有种山雨欲来的征兆。“啪”投在我和蕾拉身上的光又消失了，舞台上又是一片黑暗。 我的泪刷的就流了下来，蕾拉拉着我的手走下去。我用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就恢复了原样。回到位子上的时候，‘橘子四分四’乐队的成员们手上拿着啤酒一脸的笑意。 “怎么样？够惊喜的吧！”‘橘子四分四’乐队队长海对我说。 我不言语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就说，我们家的箐箐是不挑食的。”小凯勾着阿明的肩膀说。 “这和我挑不挑食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道。 “意思就是你性格好啊！”小凯说的理所当然。 我撇撇嘴，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相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终有一天要告别，要分离。为了要你记住我，要我记住你，要回忆，甜美也发酸。 次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左伦以及小凯和阿明都没有来送行。 我抬手看看时间，时针已经指在了9点半。 蕾拉说：“走吧，不等他们了。” “好。” 蕾拉扶着姥姥站在门外，我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把门关上。 最后一眼看屋里的家具是从渐渐闭合的门缝中，它们此刻落寞的安静的沉默着。 在我关好门走到蕾拉身边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后背始终背对着这间房子。她没有做任何停留，我刚在她身边站定她就已经迈开了步子，甚至是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回过头看一眼。 有种绝尘而去的感觉。 我突然这么想。觉得她这次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走到前面的繁华路段，搭乘了一辆计程车，我们直奔车站。 到达车站只用了15分钟，而距离发车时间还有10分钟。于是我们就坐在奶茶屋里，要了杯柠檬水打发剩下的时间。 “这几个人怎么搞的？还不来！”我有些不耐烦的说。 蕾拉耸耸肩。 “刘箐，这水真好喝。”蕾拉姥姥说。 我一脸苦相，心里想这老太太真有趣。“好喝您也别喝太多了，不然会胃酸的。” “知道了。”蕾拉姥姥答应了我，接着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老人家，真不听话。心里想着，我转向蕾拉。 蕾拉看着不远处的大巴。我抬起手刚打算看时间，蕾拉说话了。 “我走了，时间到了。” 我立刻抬头看她，“这么快！” “嗯。”蕾拉站起来扶着姥姥。 我就算再不情愿她走，也得送她上车。 我拉着行李，跟在蕾拉身后，不是的回过头，期盼着左伦他们能快些到来。 “嘀，嘀，嘀。”身后不厌其烦的传来鸣笛声。 怎么那么惹人讨厌呢？我心里想着，皱着眉就转过身子了。下一秒我就笑了。 那辆熟悉的面包车！ 小凯坐在副驾驶座上向我挥手。我高兴的叫：“蕾拉，快看。” “怎么了？” 蕾拉回过头，最后也笑了。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是在心底还是期盼能够在走之前见他们一面的。 “你们几个家伙，真可恶！”我笑着做着恶狠狠的表情说。 “小箐箐，不小生气嘛！我们是因为借车才晚来的。” 小凯跑过来搂住我的肩一副是我好兄弟的样子。 “你们借车干嘛？”我问。 “送蕾拉回家。”阿明说，“顺便再在那里看看，听说那里景色也不错的。” 我挑着眉毛看向左伦，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你看我也没用，他们俩要去蕾拉的姥家玩两天再回来。” 我了解的点点头。 这回蕾拉姥姥可高兴了，她笑着说：“好啊，好啊！我那里清静了太久了，你们这些孩子去了，一定特别热闹。” 大家都被蕾拉姥姥的话逗笑了。 我歪着头。突然发觉这位老人家真的蛮风趣的。 于是我们几个人都坐上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 不时的蕾拉姥姥还哼着他们那个年代的歌曲，虽然在现在听来曲子不是那么的时髦，但是很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