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 第45章　流星许的是愿，还是滑落的泪滴

“你们终于回来了？”小凯说。 “这么快就摆饭了。”我笑着说。 回来就看到，蕾拉、小凯、阿明在桌子边摆放饭菜。蕾拉姥姥已经坐在正位上，就等开吃。 “不乐意？不乐意你俩接着出去玩，天都快黑了才回来。”说话的还是小凯。 我看看蕾拉，蕾拉对我笑笑没有说话。 “我没看天啊！”我说。 “刘箐，快去洗手吃饭。”蕾拉姥姥说。 “好嘞！” 我喜滋滋的出去洗手，走到门口只听左伦说：“是她叫着肚子饿才回来的。”于是背后传来一阵哄笑。我不好意思的加快脚步跑了出去。 饭桌上蕾拉姥姥不停的说。 “热热闹闹的才有趣。” 看到我们几个人在饭桌上打闹，蕾拉姥姥说：“这样才像一家人。” 显然她是把我们几个在她身下玩耍打闹的孩子看做了她的孙子。 想来也是有缘由的。这里许久不来人，别提我们这些活跃的孩子了，就连蕾拉也很少回来。 我们几人也算是默契吧，竟然在听到蕾拉姥姥这句话之后同一时间都夹起不同的菜肴伸向她的碗。 蕾拉姥姥开心的笑了，是真的很开心。 我们几人自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也是满满的喜悦。 饭过之后，我们搬出椅子坐在院子里数星星，我们围着蕾拉姥姥坐在身侧。 “187，188，189”我轻声数着。 “小箐箐，你数过来了么？”那边的小凯大声的问。 “嘘，别打扰我。”我头也没回继续盯着天上的星星。 “怎么不数了？”那边的阿明也问。 “那颗星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哀怨的说，“都是你，小凯。” 天上的星星多的数不清，只是说话的一个功夫，我连眼都没有转移方向，竟然就给看丢了。 “别数了，怪累眼睛的。”左伦伸手抚上我的眼睛，轻轻的抚摸。 “我现在就是想数也数不来了。” 蕾拉听了我的话笑着说：“不怕，明天你数白云。” 小凯听了哈哈直笑。 “谁懂星座？看看天上的星星是什么座的？”我兴奋的说。 “姥姥多才多艺，天上的星星也难不倒姥姥是不？”小凯说。 “我老喽！老眼昏花的天的什么星星也看不到喽。”姥姥伴着老腔说。 “这要用望远镜才能清楚的辨别。”左伦说。 “姥姥才不老呢！今天那婉转的歌喉，多像个20多岁的小姑娘。”小凯继续打趣道。 “你个小东西，就开姥姥的玩笑。” 姥姥伸手想要拍他的头，可中间还有蕾拉。 蕾拉说：“姥姥，您歇着，我替您收拾他。” “哎呦，姥姥，我错了。”小凯哀叫道。 姥姥不说话，笑看着被蕾拉打的无处躲藏的小凯。 “别闹了，快看流星！”阿明大声说，声音里有着兴奋。 “快许愿，快许愿。”小凯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我则看着那颗流星划过只剩下长长的尾梢。 “不知道，有没有许上愿望。”小凯放下手说。 “应该有，因为我看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流星的尾巴。”说完我咧着嘴就笑了。 “尾巴？那还能实现，我的梦想么？” 小凯听了我的话忧伤了，于是，我们乐呵了。 “据说，流星滑落代表有一个人即将离去。”阿明说。 “吓，你干嘛突然说的这么惊悚。”小凯说。“在这种浪漫的时刻，你真不是个浪漫的人。” 我也附和的点头，“你也听说过啊！我也听说过呢。” “好了，好啦，这么美丽的夜空，这么美丽的星星，你们就不要辜负了。”左沉说。 于是我们消音，继续仰头看星星。 它，是蓝色的？还是白色的？ 蕾拉姥姥最先回屋休息的，我们在外面又打闹了一番，也消停了。 男生回屋睡觉，我和蕾拉去刷碗。 “今天去哪里玩了？” 碗上的洗洁精被清水哗啦啦的冲到排水口。 “不知道地方，不过是个好地方。”我笑着回答蕾拉。 “很开心？” “嗯。”我继续笑着回答。 “看样子你们的感情进行的很顺利。” “还好吧。一阵好一阵郁闷。”我笑着说。 “他会是个好男人。尝试着多给他一些信任，他会很感激你的。” 蕾拉转过头看我一眼，之后继续刷碗。 “嗯，我在努力中。” “刘箐，你哪都好就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蕾拉的话一句就戳住了我的软肋。瞬间，我无从对答。 只听她说，“感情会使人瞬间软弱无能，也会使人瞬间勇气十足。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呢？无论是哪一种，爱的道路上没有回头路，你只有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看见曙光，新的生命也就即将开始了。” 勇气？我笑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次日。 等我们做好饭，摆好了饭菜，去房间里叫蕾拉姥姥的时候。 悲剧发生了。 “刘箐，你快来，快来！”蕾拉在姥姥房间里叫我。 “怎么了？”我闻声赶来。 “你过来，我怎么也叫不醒姥姥了。你快看看，她怎么了？”她声音颤抖的说。 在屋外的左伦、小凯、阿明听到蕾拉的这句话之后也慌张赶来。 “姥姥，姥姥？”我轻声叫着。 “姥姥，起来吃饭了。”小凯也趴在床边。 我直起身子，迟疑了几秒钟，伸出手放在蕾拉姥姥的鼻息间。我攥起手，又松开放在蕾拉姥姥的脸颊上，冰冰凉。 我吓的倒退了一步，正好撞到左伦的身子。我回过头。 “左伦，左伦。”一遍一遍的叫着他。 “怎么了？你怎么发抖了，怎么了？”他抱住我。“别怕，别怕。” “是凉的，是凉的。”我嘶声叫了出来。两行冰凉的泪水也滑了出来。 “刘箐，你说什么，说清楚！什么凉的！”蕾拉也听出了端倪，逼问着我。 我不敢回答，只好往左伦怀里钻。 “刘箐！” 蕾拉恼怒的叫了一声之后，没再说话。我偷偷的转过头，看到蕾拉重复着我的动作。 最后她只喃喃的叫了声姥姥，就没再说话了。 小凯和阿明不明所以，觉得气氛不对却也不敢多问，看向左伦，左伦对着他们摇摇头，一脸的悲泣和遗憾。 他们了然的同时，悲伤的神色也覆盖在了脸上。 “蕾拉。” 我小声的叫着，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边，才发觉眼泪无声无息的在她脸上遍布。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伏在我的肩上，执拗的求我的答案。 “蕾拉，姥姥真的离开了。” “离开了？离开了？她去了哪里？她说过要陪着我的，她是我惟一的亲人。”蕾拉悲伤的说，一声一声都打在我的心上。 我紧紧的抱住蕾拉，轻轻的落泪。 这样子僵持了几个小时。 “蕾拉，起来吧。” 我们两个都已经蹲着很久了，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麻木了。 我扶着她一点一点站起来，在最后我们两个差点摔倒在一边。 左伦眼疾手快的搂住我，而蕾拉也被小凯扶住了身子。 “我没事。” 我对左伦摇摇头，看向蕾拉。左伦也担忧的随着我的视线看去。 左伦扶着我，去客厅，小凯和阿明搀扶着蕾拉，打算也带她离开这间屋子，但是蕾拉固执的不肯离开，而是坐在屋里的那把椅子上，无奈之下小凯和阿明陪同在蕾拉身边。 我坐在沙发上，对身边的左伦说：“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我们昨天还一起吃了晚饭一起说笑，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这应该就是命。” “姥姥已经做了手术，应该没事的！” “人老了，难免这问题那问题，那个手术也许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可还有另一个麻烦增在滋长。” “不该的，蕾拉刚要和自己的姥姥相伴就发生这种事，难道这真的是命运作祟？” “别去想了，刘箐。” 我趴到他的怀里忍不住的悲伤。 “蕾拉该是多么悲伤，这种失去亲人的滋味我能体会。我刚从这种阴影里走了出来，蕾拉就遭受了这种折磨。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可，太快了。”幸福稍纵即逝。 当天蕾拉就找来了这个小村庄里管事的人，料理了后事。 两天，蕾拉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了。这两天里她茶不思饭不想的，甚至连觉也没有睡一晚。完全是拿自己的身体在熬。 “跟我回去吧？”我说。 这里蕾拉没有任何亲人了，回到樱花街还能有个照应，最起码那里还有我，还有左伦、小凯、阿明，我们这些朋友。 “你们先回去吧。我打算再住几天。”蕾拉说。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呆着这里。” “没关系，这里都是老邻居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我留下来陪你。”我坐到蕾拉身边。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你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怎么能行呢？” “我住几天就回去，相信我，我只呆几天一定回去。”蕾拉信誓旦旦的对我说。 左伦扯扯我的手，对我点点头。 我的心软了。 “那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我担心她自己一个人会越想越悲伤，越想越沮丧，到最后悲痛的不能自己。 “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我那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 “好，我信你。3天之后如果你没有回来，我就来把你抓回去。” “嗯。” 就这样我们几人被蕾拉推出门。 车子行驶在市区的路上我的心里还是一阵不安。 “别担心，蕾拉不会有事的。” 左伦这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我的心瞬间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