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 第8章　我们的颜色

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左伦已经为这首歌做好了曲子。 今天他打电话，召集大家去蕾拉的家里，进行练习。 “蕾拉，你看看曲谱，这个是歌词，你对着唱一下。”左伦把曲谱和歌词都交给了蕾拉。小凯和阿明各给了一份，左伦说：“半个小时后，开始。” “没问题！” 蕾拉先看了歌词，然后把目光投到我的方向，竖起大拇指。我笑了笑，指指她下面一页的曲谱，她明白的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大家正式开始了。一阵重乐器开场，几秒钟之后，渐转清丽，蕾拉打开了歌喉。 “花开的年纪/我们都没有失之交臂/只是不同的境遇/各自看到了不同颜色的天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颜色/从不认为相遇是一件多么巧合的事/缘分，我既是如此肯定也如此固执的认定了它/你是你，我是我/两种不同的颜色交融/混合出新的色彩/不同于以往/那孤单的，寂寞的/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终于找寻出/属于我们的光亮/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彼此拥抱之后不再冰冷/如果爱/就再多爱一些/包括这个曾让我们受伤害的世界/天空始终如一的蓝色/我们眼里不再改变” 结束时再以一阵重乐器收尾，整首歌完美合奏，没有人出错。 我鼓着掌，走过去，“大家好有默契啊，都没有人出错呢。” “啊哈，左伦的曲子很容易记住，小箐箐的词写的也很好哦。”小凯笑眯眯的说。 阿明也说：“是啊，以后的词也要靠你了。” 我点点头，心中很是欣喜。能够和大家在一起，感觉真的很好。 蕾拉笑嘻嘻的走到左伦的身边，“这曲子不错嘛，或许你能够超过他，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左伦坐在那里摆弄琴弦不说话。演习结束的当天，左伦就接到了邀请他们表演的电话。 “时间定在了下个星期5，我打算演出用这首歌，这段时间大家在一起多加练习，地点还是在蕾拉这里。” “为什么？”蕾拉不满意了。 “不用特意去租练习的房子，会省下不少钱的，而且你这里，隔音效果也很好，旁边的住户都相距一段距离，不会影响到别人。两全其美，为什么不选你这里？” “好，这里就这里，省下的钱，全归我！” “不行，大家分摊。” “你们用的我的地盘，就要交房租！” “那我们去租房子，你一分都拿不到。” “你狠。”蕾拉一转身，“我去做饭。” “干嘛和她算那么清？” 阿明问左伦，左伦看向蕾拉离去的地方说：“女人不是用来惯着的。” “哈，那是因为不是你的女人。”小凯插话。 “这话不假！”阿明一脸坏笑的说。 “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在一起吵吵闹闹，要远比一个人的寂静来的充足许多。如果能够在一起一辈子该多好，这约定是多么的漫长，多么的令人想往。 “对了，刘箐这歌的歌名叫什么？”小凯敲了一下鼓问。 “颜色。” “颜色？”小凯一展锁在一起的眉头，笑开了，“颜色，也不错。”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颜色。 吃过晚饭左伦他们又排练了一段时间，后来天色渐晚，我们几个就相继离开了蕾拉家。打算打开家门，我的后方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 “跟我回家吧，箐箐。” “进来说。”我把钥匙一个旋转，门就打开了。“什么时候来的？”我给父亲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也没多久。”他喝了口水，抬头问我，“你隔壁来了新邻居？” “嗯。”我坐在一边。 “你们关系很好？我看你现在才从她家出来。”他示意我看钟表的指针。 “才8点而已，她是个女生不是混混。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认为我交的都是混混，你有看过我和小混混来往过么？你的思想什么时候才会有所改变！”我越说心中越是怒火旺盛，甚至了我的声音都透露出激动。 “从前，我看着你，上学的时候，不允许你和这个人有来往，不许你和那个人有来往，到后来你退学也一直呆在家中不怎么出门。所以直到今天你还对我有所怨恨，这些我都知道。”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看着他，“这些话现在在我看来都是多余的！” “箐箐。”他说。 我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过去的我不想再提，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和你再去回忆过去，我不是超人。”我没有那么坚强，从不够坚强。过往的一切都是我不愿意回忆的。 “我想让你跟我回家！” “瞧，你又问了一个等于没问的问题。你知道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既然离开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去！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回去吧，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人照顾你。” “我20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 “你自己一个女生不安全。” “这是爷爷留下的房子，不安全也住了几十年了。” “你自己守着这个大房子不觉得孤单么？” “你现在想起问这个了，当初我被你软禁在家里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孤单么？你当初把你的思想强加给我，从不过问我的想法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孤单么？你结婚的时候，把我自己丢在家里，和你的爱人旅游的时候有想过我孤单么？” “我结婚旅游，当时不是给你留了钱在家里么？” “钱！是亲情，还是有血有肉的，有思想的存在？它能给我爱，给我温暖么？” “箐箐，你的这种想法太单纯了。没有钱你连起码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掉到了这个时候精神上的充实根本就不重要了。” “我明白我奢求的太多了，所以我也不再期盼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关爱。离开你最起码我不会受到伤害，不会每日每夜的煎熬。” “箐箐你又这么说，你要的我什么没有给你，我给你吃给你喝，没有让你去外面挨冻受罪，难道还不够么？” “如果你认为为人父母只需要给孩子一口吃喝就那么伟大，那么就不需要爱。作为父母给予了我们生命这很伟大，但是这世界不还是有抛弃骨肉的事情发生，多么神圣而伟大的生命，那么多的人却怨恨。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孤独，他们没有了生希？” “我的心都扒出来给了你，你怎么还不能理解我？别人被抛弃，你有被抛弃么？你怎么能和他们相比呢？你要比他们幸福的多！” “不幸之中的幸，幸之中的不幸。我在你的身边，你虽然给了我吃喝，给了我遮风避雨的地方，说实话我心里很感激，但是我没有办法处在人群之中感受孤独，更何况还是在我的亲人之中，那只会让我更加孤独，让我看不到前路。”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们父女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他双手捂住脸，语言里沧桑尽显，疲惫尽显。他老了，他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他的热血已经停息，此刻他在我眼里就像个即将步入晚年的老人。 我闭上眼，靠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我想到了。”他没有说话，我自顾自的说着，“我们俩终日争吵，矛盾越来越深，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在感情再也没有值得回忆的时候，远离彼此。这样在你老了的时候，回忆起我，你还能对着别人说，我有个女儿，就是太任性。我也能对别人说，我有个父亲，但是我们俩是针尖对麦芒。” “难道非要这样？”他放下手看我。 “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结局，我们在一起就是吵架，你忍受不了我所做的一起，被我气死这种结局我不想看到。我也忍受不了你，被你逼的发疯也不是不可能。” 逃离是解决目前问题的唯一办法，或许我还不够成熟，等到哪天我能够把一切都看的云淡风轻，我就不会那么在乎今天我在乎的一切。 “我回去了。”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也紧跟着站起来，给他打开门。 “路上小心。” “有空回家看看。” “好。” 难道，这就是我们父女俩的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