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武士 第29章　上路

藤元长久地沉默，并不回应上杉谦信再次相留的请求。 隆丰广义率先表态道：“贤侄，我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自己都说上山流主一定会有大的作为，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助上山流主一臂之力？难道民族大义还得让位于私人恩怨吗？” “大叔，你不要勉强我，我有自己的苦衷。”藤元默叹，知道自己恐怕要引起众怨了。 上杉谦信突然起身，走到藤元的身边，跪下道：“上杉谦信不求能得先生一生佑护，只求先生帮我报仇！” 上山本刚看到哥哥突然之间下跪，心中震动不已。哥哥是金贵之躯，为了父母之恨，跪下相求一个陌生人，自己何德何能还坐着面对珍馐玉盘？ “扑通——” 上山本刚也跪了下来。“藤元先生，以前我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怎么罚我都行，只是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 两位流主下跪，下面的一帮兄弟也纷纷跪下。“求先生留下！” 隆丰广义道：“藤元侄子，你真的这么铁石心肠？” “唉！大家快快请起，我可是担当不起啊！不是我不愿意帮助你们，着实是有要事在身。上山流主刚刚不是说不勉强在下吗？不知现在是在做什么？”藤元小次郎质问道。 上杉谦信微微有点羞愧，坦言道：“先生未入战场已知战争形势，如果先生不助我，我愧对列祖列宗。先生认为我卑鄙也好，只求先生留下。” 藤元默然。 当年诸葛亮难为刘备三顾茅庐，之后知遇之恩让他一生羁绊，没有一日过过悠闲的生活。今番自己遇到同样的境遇，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我可以留下，但是我必须先进入伊贺四十九，完成对一个人的承诺。在我回来之前，流主能够保留住新当流今日的实力，我必助流主成就霸业！此言不悔！” 上杉谦信听到这句话，惊喜道：“先生果然答应了？” 藤元点头。“现在大家可以起来了吗？” 上杉谦信招呼大家起身，轻声说：“让先生见笑了。” 藤元的留下把宴席推到了高潮，大家推杯交盏，其乐融融。 晚间，藤元收拾着自己的行装，房门突然被敲响，隆丰广义走了进来。 “大叔，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是有什么事情吗？”藤元奇怪地问道。 隆丰广义看见藤元已经打好了包袱，找到一藤田阁老椅子坐下来。“没啥事，晚间睡不着，找你说会话。你说咱们这一个月都呆在了这里，原来要走走不了，这说走就能走了。心里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藤元也坐了下来，笑道：“大叔，你是不舍得这里了是吗？” 隆丰广义不好意思笑道：“也许吧，没有追杀，吃得好穿得好，这样的日子还真的蛮好的。” 藤元难得看见隆丰广义大叔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由失笑。 “藤元侄子，我只是想问你一下，你果真是不愿意参与到战争吗？” 藤元将头转向窗外，应道：“大叔，你应该懂得啊。我父亲被谁杀死的问题，毛利元就还是武田家？一个忍者怎么可能穿越种种防线进行刺杀呢？这件事情绝对跟毛利元就脱不了关系。人心难测而已。” 隆丰广义接着问道：“今晚在宴席上，大叔是不是也难为你了？孩子，真是对不住了……” “大叔，不要这么说，我知道大叔也是为了我好。你说上杉谦信是什么样的人？” 隆丰广义奇道：“这一个月的相处，我倒是觉得上山流主是个不错的人，通晓礼仪，而且谦逊，品格极好啊。” 藤元摇头。 隆丰广义更奇怪了，“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藤元道：“大叔，你还记得我说流主想成就一番大业轻而易举，上山流主是什么反应？” 隆丰广义回想了一下：“上山流主说自己没有大的志向，不过是想夺回先祖基业。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藤元道：“成就霸业，是身在朝堂身在战乱中每个才智之人的梦想，上山流主不直说，不过是隐藏锋芒，他日光芒万丈！” “你越说我怎么越是不懂了呢？” “大叔，上山流主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别人放松警惕，在敌人疏忽的时候，他会一举消灭别人的有生力量！上杉谦信心机之深断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相较而言，我倒是喜欢上山本刚那个直率的个性！” 隆丰广义恍然大悟叫道：“我明白了！” 说完之后突觉自己声音之大，他压低声音道：“你是怕他会成为第二个毛利元就吗？” 藤元默然，大叔啊，我不是怕他成为毛利元就，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到那时候就不知道是苍生之福还是众人的祸患了？ “大叔，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不过是瞎猜罢了。天色不早，明天还要上路，大叔还是早点休息吧！” 隆丰广义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点头道：“好，我先回去，你也早点睡觉吧。” 这一晚，藤元小次郎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满满的都是苍翠的山林，漫漫的大雾中有一个人影由远及近，然后又消失在浓雾里面。面容还没有看清楚，后面的浓雾里又冲出来很多很多的人，穿着黑色的衣裳，衣着跟浓雾融合在一起。从身形上看出，前面的那一个人是女人，后面跟着的一群人是男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跟随着。 画面突转，浓雾消失了。然后黑色的液体从天而降充满了视野。密密麻麻的，越来越多，终于遍布了整个天地。 藤元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的涂鸦之作，这么拿来开玩笑。可是，可是，那些黑色的血液竟然慢慢变红了，鲜红的血液。 藤元打了个冷战从梦里面惊醒过来。 擦擦脸上的冷汗，藤元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梦呢？ 天亮了就可以继续上路了，在新当流这里可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啊，穿越伊势山林去到伊贺那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知道娜娜是不是等着急了呢？ 呵呵，她一定会着急的，就连自己也忍不住想立刻马上看见她那藤田阁老带笑的脸了呢。 次日五更时分，藤元和隆丰广义继续上路，相原按照他自己说的留在了寨子当中。上杉谦信带着一些人马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相隔五十里，才在劝说下班马回寨。 一路上乔装打扮，藤元小次郎与隆丰广义终于走过了隐匿了无数忍者的山林，到达了伊势国境内，离伊贺四十九只有一步之遥了。 哈，我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 藤元大喜道：“大叔，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是啊”看着藤元脸上的喜色，隆丰广义心里替他高兴，为着伊贺四十九的，跋山涉水历经数年，藤元终于还是走到了这里。藤甲先生，你终于可以欣慰了吧？ 伊贺四十九的盛名不只是在于忍者总体水平之高，更在于它是杀手组织。只要你出得起筹码，任何人的头颅如探囊取物，顷刻之间就可以看到仇人身首异处。更加值得一提的是伊贺四十九中珍藏的武功秘籍，这里的武功秘籍丰富程度是使人无法想象的浩繁，武功的各大门派不管是现存的还是已经从历史上消失的门派，他们的秘籍法诀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但是能够想看伊贺四十九的武功秘籍的条件极其苛刻，其一必须打败武林上流派武功最高之人，留下比试书为证；其二必须通过伊贺内部的考察，标准因人而异，妄想取巧的人废去武功逐出伊势境内，永世不得返回；其三参阅期间不能做纸质复制，胆敢透漏者按照第二条对待。 伊贺四十九收藏各派的武功秘籍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收集过程中如有违反格杀勿论。因为不想武功外传的门派，结果不但没有保住招式技巧，还丢失了性命，甚至是百年来的基业。伊贺四十九有着朝堂的撑腰，自然在江湖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一般人自是不敢招惹。这个一般人不包括甲贺，甲贺一派的创建好像就算是为了跟伊贺作对一样。他们分别有大人物撑腰，朝廷上两个大人物之间各自为营互相打压，武林之中伊贺和甲贺争相打斗寸步不让。 藤元走在大街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还未来得及询问，隆丰广义已经打听了回来。 “伊贺四十九家发生大事了，传闻说是内部有人失踪了，现在伊贺正在派人寻找。弄得人心惶惶的，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失踪了呢？”隆丰广义皱着眉头道。 “大叔，我们还是赶快上路吧。”藤元走在了前面。 隆丰广义看着藤元的背影，这货重逢之后，自己越发不懂这个孩子了呢，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动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