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立秋道 第18章　误会重重

萧正的表情很杂，带点迟疑和疑惑，又有些不确定的那种：“上次走的匆忙，只觉得那女孩儿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昨天给你发完短信，我还是觉得眼熟，一直到今天早上，我突然想明白了！” 顿时，周晨心里一紧。 萧正一手抓着他的肩膀：“她是夏菲菲，对不对？订婚是在我们餐厅举行的，我大部分时间在厨房里忙，可也瞟过几眼。是她，对吧！” 事到如今，周晨只能无奈地点头。 萧正目带审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晨知道萧正对他的人格产生了怀疑，昨天和裴锦暧昧不清，这段日子又是夏菲菲。他草草地解释了一番，故意忽略掉夏菲菲最后的表白。 萧正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这女人果然小家子气，订婚又不是咱逼她的，偏要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 他又往屋里看了一圈：“现在她人呢？” “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萧正怀疑地看着餐桌上的早餐，回头鄙视他：“你这脸上的伤，不会是被她打的吧？” 周晨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再看仔细一些，她有这么大的力气么！” 萧正嘿嘿一笑：“那是怎么回事啊？” 周晨只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一方面他怀疑是裴家的人，虽然不是他刻意搅乱裴锦的相亲，但自己确实被裴锦拖了进去。 另一方面他怀疑是夏家或者周家的人。夏家的可能性不大，夏菲菲已经订婚，她爹不可能再约束她。 如果是周家的话，他觉得周凌泽直接来找他的可能性最大。所以还是裴家最可疑。 他故意把夏菲菲气走，也是为了避免后两种情况的发生。 萧正拍拍他：“你在想什么啊？” “没想啥，我都这样了，你老老实实地给我顶班去吧。”说着，周晨把他给推了出去。 夏理以为闺女是忘了拿什么东西才回来，当晚上回来，发现夏菲菲在餐桌那儿吃饭，他惊愕了。 夏菲菲懒懒地看他一眼：“干嘛那种表情，不欢迎我回来？” 夏理把外套递给佣人，坐到餐桌开端：“我以为你在外面跑野了，早不记得回家的路。” “哼。” 看她筷子没动几下，夏理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在外面没吃好，怎么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 夏菲菲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噗！”夏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猛地喷了出来。 女佣一拥而上，擦桌子的擦桌子，换汤的换汤。 看着衣服上的污迹，夏理没好气地说道：“一个月不见，神经兮兮的。” 夏菲菲摇晃着头：“这世界上，怎就没一个好男人？” “谁说的，你爸爸我不就是么？” “才不是，是好男人的话，会用找后妈的理由，来威胁女儿订婚？” 夏理微微一笑：“那只能说明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是个好男人，对你妈妈来说绝对是。” 夏菲菲愣了一下，来了兴趣：“爸爸，跟我讲一讲你和妈妈的事情吧？” 夏理本就觉得女儿是遇到了什么事，便顺着她的意思。 “我和你妈妈相遇是在校园里，不过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 夏菲菲听得入了迷。 周晨安心在家养了两天，中间康玉蔷找了一个擅长推拿的医生，来家里对他治疗了一番。所以两天后，他已经可以自如地出门溜达。 周晨觉得，少了夏菲菲的存在，这一室一厅的小房子竟然显得空荡了起来。他甚至心里有些期待，期待夏菲菲像上次那样，消了气就重新回来。 他想，如果夏菲菲现在还在的话，会毫不留情地讽刺他的房子小，没有精装而显得寒酸；要么说他生活作息不稳定，习惯邋遢等等。总之是罗里吧嗦的。 她说的时候，他觉得她烦。如今少了耳边的骚扰，他的内心反而是一片摸不着的空虚，甚至有几分后悔：如果自己没有把她气走就好了。 想完了，他恨恨地骂自己：“犯贱！” 当周晨整个人清醒过来，察觉到心里的想法的时候，紧跟而来的是恐慌和浓浓的不安。 妈妈的离去让他的生命变得缺失，柳爷爷的病逝让他陷入了痛苦和无助之中。曾经坐在马路边上，看着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绝望地想过他会悄无声息地就此死去，也渴望有人带自己回家。 康玉蔷把他带回去，让他既感到惊喜又觉得恐惧。喜的是从此他的生活有了着落，害怕的是康玉蔷会把他抛弃。 他不断地警告自己，把康玉蔷当成一个好心的陌生人，没有感情，有一天分开的时候，也不会多么的难受。可不管他再怎么催眠自己，都改变不了自己是一个凡人、拥有七情六欲的事实。 夜风吹在脸上，周晨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颤，不知什么时候夏天已经过去，初秋紧跟而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他走到了那个女人的楼下，那个和妈妈长得很像的女人楼下。 上次离开的时候，他在心里自动地记下了那个女人的住址。 看见她的窗口亮着灯光，当一道影子偶然投射到玻璃上的时候，他差点认为那是妈妈的身影。 周晨有些震惊，太像了，真的太像了！这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吗？在妈妈死去十几年之后，出现了一个和她容貌相似的女人，就连影子都这么相像。 望了一会儿，实在禁不住初秋夜风的寒冷，他转身往家里走去。 “周晨！” 默默数石子路格子的周晨抬起头来，裴锦站在单元门口挥舞着手臂。 他迅速收起一身的怅然，懒洋洋地走过去。裴锦抢先说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我做错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就要往里走，裴锦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看着她那一脸小心的嘻嘻哈哈，那模样分明是一个撒娇的娇美女生，偏偏周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好了，别晃了。”他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 裴锦清灵的眼睛眨了眨，露出几分俏皮：“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仅此一次。” 裴锦举起手：“我发誓，只有这么一次！” 周晨无奈地摇头，裴锦放心地大笑起来。 周晨微微一笑，不经意扭头时，看见夏菲菲在花圃后面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淡蓝色的路灯灯光从背后投射在她身上，使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在他正犹豫该怎么做的时候，夏菲菲转过身朝小区门口快步走去。 周晨从小区的铁棍墙的间隙看见，夏菲菲一出小区门就捂住了嘴巴，有什么东西在路灯黄光下一闪而过。 他的心一下子堵住了，恍然明白夏菲菲误会了，误会了他和裴锦的关系。 夏菲菲抹干眼泪招招手，上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古木道”三个字，再不肯张嘴。 望着窗外灯影，她发觉自己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本来听了爸爸讲他和妈妈过去恋爱的事情，她鼓起勇气，决定再来找周晨一次。 当看到裴锦和他谈笑风生时，她才猛地清醒过来。周晨拒绝了她，是因为他喜欢裴锦吧？ 毕竟不管从身家背景，还是从个人，裴锦和她都在伯仲之间。 她经常把周晨气的说不出话来，还动手打过他一巴掌。而周晨，不止一次地希望她能赶紧离开。 如今一看，糊涂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仔细一比较，周晨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也很正常。 想到此，夏菲菲痛苦不已。明知他是个鸭子，明知他和康玉蔷、裴锦都暧昧不清，为什么最后还是爱上他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裴锦凑上前来，认真地看着周晨。 周晨转身朝楼梯上走，忍不住苦笑：这样不是刚好吗？周晨，一切如你所愿，她走了。 这次，恐怕再也不会回头。 等到家的时候，夏菲菲完全地冷静了下来。当周凌泽再约她出去的时候，直接答应了。 在这之前，她要么住在周晨那里，要么住在杨欣那里。每每周凌泽约她出门，她都说自己有事。 “去你家？” 周凌泽点头：“没错，是我爸爸主动说的，希望你今晚也去。” 夏菲菲迟疑了。她和周凌泽订婚几个月，因为她的推辞，加上周凌泽自己工作忙，他们的关系其实很生疏。 “菲菲，去吧。我爸爸似乎要介绍一个重要的人给我们认识。” “重要的人，是谁？” 周凌泽表情很平静：“是爸爸新交的女朋友。” 夏菲菲有些惊讶，早知道周凌泽的妈妈几年前病逝，看周鹏元和爸爸一样不近女色，还以为能一直这个样子，没想到…… 她悄悄地打量着周凌泽的脸色，发现他似乎不在意。 “你不介意吗？” 周凌泽轻笑了一下：“说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爸爸跟我说的时候，态度严谨，我想他是认真的。” 夏菲菲心知他不是不难过，但怎么安慰他呢？ “不过这也没什么。”周凌泽早已想通：“毕竟爸爸年纪大了，有人能好好照顾他，这也不错。” 夏菲菲点头：“你想开就好。” 是以晚上，周凌泽带着夏菲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