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迹环生 第2章　梦境神殿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打喷嚏？护士！护士……”殷明怕了，真的怕了，当看到殷华啊可怕的伤势之后，就开始害怕会莫名其妙地失去自己的孩子。于是，才只听到一声喷嚏，便吓得惊慌失措。 “爸爸，我没事。”一连串的询问，令殷华哭笑不得，却也感到心中暖意更甚。 “没事？怎么没事？都打喷嚏了，还说没事”殷明吹胡子瞪眼，随后才发现，殷华的病床上居然空空如也，盖在身上的被子早已不翼而飞。刚要大呼小叫，却突然感觉身上似乎盖在什么东西，转头一看，原来被子已经盖在了自己身上。 “小华……”殷明眼圈一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身影才不过十岁，却已经变得比有些二十岁的人都懂事，哪有一丝这个年纪孩童该有的纯真。 “爸爸！对不起……”殷华突然低声道。 “恩？”殷明闻言一怔，不太明白殷华这几道歉的意思，旋即轻轻一笑：“真是的，我是你爸爸！是你最亲的人，你给你最亲的人说什么对不起啊……” “爸爸……”殷华的双眼忍不住涌出一层水雾，令殷明却不由一怔，旋即摇头失笑，但更多的却是无言的伤感。眼前的殷华再怎么董事也毕竟才十岁而已，自己见惯了殷华沉静如水的摸样，突然看到殷华流泪的样子，竟有些不习惯了。 “你相信爸爸吗？”隔了好久，殷明突然打破沉默道。 “相信！”微微一愣之后，殷华便马上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就告诉我真相吧！” “真相……”听到父亲这句话，殷华不禁有些犹豫，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还不愿意相信爸爸？”看到殷华居然有露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殷明不由露出失望之极的神色。同时，也露出了近十年都从未流露的颓废丧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爸爸说？”眼看着父亲的神色飞速的颓废下去，殷华大惊，遂慌忙地挥手解释道。 “不知道怎么和我说？”突然听到殷华的解释，殷明精神一振，心中的惊喜难以言表，终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有着殷华自己认为无法解释的苦衷。 父子俩相依为命十年，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在熟悉不过了。同时，如果连他也不相信殷华，那殷华万一哪次发生什么危机性命的事故却不愿告诉自己，自己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想到这，殷明顿时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相信自己的儿子。于是以一种怪异的坚定表情道：“儿子，爸爸相信你，就算你说你身上的伤是外星人留下的，爸爸也一样相信你。” 稍后…… “小华，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这么看着爸爸？” “唉……”好一会儿之后，小小年纪的殷华，突然发出一声仿佛历经沧桑一般的叹息，令他的父亲心头一酸，不禁悲从中来。眼前的殷华才十岁啊！十岁的小孩竟然发出这种叹息，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心，滴血一般刺痛。 “爸爸！谢谢你，既然爸爸要听，那小华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爸爸！只是小华希望，爸爸只把他当成一个荒谬的故事就行了。”话音一落，殷华也不顾父亲惊愕中，满含疑惑的眼神，抢在父亲开口之前，缓缓说出了自己身上伤势的真正来源。 “自从有记忆以来，我就能再梦境中一直保持清醒意识，所以我的梦境中的世界，除了远超现实的玄奇之外，一切都显得很真实。真实到梦中受到什么伤害，现实中也会相应地出现相对轻微的伤害，甚至还会牵连到现实中我身边的事物，而我的梦境从一开始就只有最可怕得梦魇。于是，睡觉就是成为我最恐惧的事情……” “小华……”沉重的语气，述说的语调却是孩童的稚音，才只听了开头殷明就忍不住泪水直流，而述说着自己经历的殷华双眼却早已失去焦距，毫不停顿地继续道：“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就是我自出生起就仿佛是不祥的存在，身边总会发生各式各样的意外，给自己和爸爸带来数之不尽的灾厄真正原因。” “梦境的世界很可怕，也很瑰丽，但却最多只能看清十几米的范围，再远就变得非常模糊。虽然看得见，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记忆所见事物的具体形象，永远只能有个大概的印象。所以每次进入梦境世界以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逃亡的方向是哪里” “我跑啊跑！逃啊逃！最终在一年前找到了一座神秘的大殿，它就如同梦境世界中心一样。居然违反梦境世界的规则一般，独立于其他景物，令我记忆深刻。我以为的那是能够救赎我的神殿，却没料到，它却是打开梦境世界的地狱之门……” “那是一座黑色中微透金芒的宫殿，大殿的中心则是一扇只有门框，却无法形容门后世界的大门。黑！或者虚无，又或者死亡，我无法形容看到的情景，只有对那扇大门最本能的恐惧。本能地感觉，如果我一旦进入了那扇大门，也许我就再也无法回来…… 听着听着，殷明的神色不由变幻不定，变得难看无比。他以为他已经很关心殷华了，但听着殷华遭遇了如此可怕的经历，他竟然毫不知情。到底要怎样可怕的精神折磨，才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产生如此严重的癔症？刚要出言询问，却又听到殷华继续讲述着后来遭遇的声音 “到达神秘宫殿之后，我发现我居然能够看得很远了，但梦境中的怪物也越来越多了，好像也跟着我追到了神秘宫殿所在的地方。而且迅速把整个神秘宫殿围得水泄不通，最终闯进了神秘宫殿的大地之内……” “而不得不退进宫殿中的我，则被迫与那些闯进宫殿的怪物殊死搏斗。随后我发现，闯进宫殿的怪物，虽然实力没有增强，但落在我身上的攻击却越加真实，每次醒来之后落下的伤势也越加严重。” “当时的我的年龄还小，虽然很害怕，但更害怕爸爸知道后，会给爸爸造成更重的负担，于是为了对抗有可能真正伤害自己的梦魇，我开始拼命的锻炼自己，疯狂地修炼武术。” “慢慢地，闯进宫殿的怪物越来越多，我杀的怪物也越来越多，但却根本没注意到，大殿中那扇大门发生的细微变化，不久后那扇可怕的大门中，突然浮现一双更加可怕的双眼……”说到这，一直平静叙述的殷华，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浑身颤动不已地高声道： “它就像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又像制造地狱魔鬼的神祗，随后大地裂开，天空破碎，无边无际的黑色，从裂缝后边的世界汹涌而出。所有生物突然变成一个个形状诡异，嗜血疯狂从未见过的怪物，紧接着它们便开始了疯狂的自相残杀，最终变得极度凶残可怕。” 说着说着，殷华却好像突然受到极大的惊吓，脸色刷的一下煞白一片，声音也从高昂突然一下变得低不可闻，将他的父亲吓得手足无措，一把抱住殷华，流着眼泪地紧紧抱着殷华，生怕殷华会突然消失似的惊慌道：“爸爸不想听了！我们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感受着怀中仍然微微颤动的身体，殷明伤心难过的无以复加，不停地阻止这殷华的讲述。可殷华却根本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持续道：“我开始真正的害怕睡觉了，可是人怎么可能永远不睡觉呢！最终，我苦熬了几天后，却还是睡倒在了课桌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殷明早已心痛的泪流满面。他痛恨自己，恨自己，竟然理所当然以为殷华前段时间精神状态突然变得极差，只是因为殷华自小就厄运不断，长久以来的遭遇所造成的恶劣精神状态。没想到，这一年来，殷华竟然都一直遭受着最恐怖的梦魇纠缠。 他更不能原谅自己，殷华虽然年龄幼小，但却非常早熟。自懂事开始就努力隐藏自己遭遇的各种厄运，不想要他担心，反而强装笑颜来安慰他…… 而一年前的殷华突然开始疯狂习武，他却只以为殷华自小就非常懂事，从不愿让自己担心。习武的目的，可能之时为了更好的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而已。对此，他除了心痛，却也没有别的表示，更没有方法来开解陷入极度疯狂的殷华。哪知道，殷华竟然已经被梦魇折磨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好好睡吧！有爸爸在，就是噩梦再可怕，爸爸也会为小华将他们赶跑！”殷明眼泪止不住地狂涌而出，他虽然真的非常相信自己的儿子，但他却还是下意识地认为殷华所说的一切，也许只是这些年太多的不幸，又压抑自己的内心而产生的精神病变。 “不相信吗？”即便不抬头看父亲的双眼，只听到父亲说话的语气，早熟懂事的殷华就知道他的父亲其实并不相信他说的话。然而十年，整整十年，自从殷华拥有记忆以来，他还从来没见过父亲露出这种惊恐的表情，所以说完说有的事情之后，就再也不曾出声，任由父亲紧紧地抱着自己，最终缩在父亲的怀里安然入睡。 这一夜，殷华睡得无比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