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 第8章　传统

周瑷是在幸福中诞生的，她是生活充满着爱，可是所有变数在那一夜间陡生。 冯天天扣响了周瑷家的门，周瑷并不识得这个看起来小她三四岁的男孩便叫来了蒋莱。而男孩看见蒋莱后便一把抱着蒋莱叫了声“妈妈！” 那时是冬天，冯天天只穿着一个秋天穿的风衣，这个风衣是大人穿的那种，也是六七十岁男人才会穿的那种。冯天天叫得蒋莱心酸，蒋莱看了看四周不见其他人便把冯天天领进了屋里。周韦铭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不是不想接纳这个孩子也不是养不起这个孩子。而是冯天天的一句妈妈叫出了他结婚八年的疑惑，他是娶了蒋莱可是就在新婚那夜他才知道，蒋莱已非处子之身。 没有一个中国男人会不在乎这个的，周韦铭不是看破一切四大皆空的圣人，他还在乎。或许还是年纪太小不适合爱情，纵然爱的再深却敌不过一场小风浪。 更多的间隙蒋莱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就突然横亘在两个人中间了。蒋莱开始担心开始害怕，她已经习惯于周韦铭一直存在在她身边，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离她而去或者要赶她离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也许幸福的尽头不是一直幸福，也许他们一直都不了解彼此，蒋莱心中的结她始终逼迫自己放下，周韦铭心中的结却始终放不下。 他们的愤怒通通爆发是在一个午夜。 周韦铭舍不得伤害蒋莱，他舍不得。所以家里的东西都被摔得七零八落的就算周瑷被吓得躲了起来，他还是没有动手打过蒋莱。夫妻间的纠葛不断，最激烈周瑷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次，因为这是他们唯一一次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的一次。 周韦铭喝的很醉，他把衣服摔在沙发上半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些什么，蒋莱走近把湿润过的毛巾搭在周韦铭的额头上却顿时煞白了脸色。周韦铭在一条条指责着蒋莱“蒋莱，你，你说我对你哪里不好？！你TM要背着我去找男人！”蒋莱扔下自己手中的毛巾，裹紧身上的睡衣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或许周韦铭没醉，醉的人是她蒋莱捂着胸口想到。 有时候爱的太深怕被伤害于是只好自欺欺人，可是当事实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你却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了。就像蒋莱，当周韦铭把离婚协议书摆在蒋莱面前时蒋莱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热情总会便冷淡他们这个年龄总是不适合太深的爱情。 蒋莱颤抖着双手把名字签了上去，带着周瑷连夜赶回了娘家在自己没有嫁人前的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夜。蒋爸蒋妈看见女儿这样急的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问周瑷而周瑷却是一个劲哭个不停。 次日周韦铭醒来后头脑昏昏沉沉的疼，他叫了两声蒋莱却没有人应答两条剑眉不禁皱了起来。”蒋莱？蒋莱？”周韦铭寻了一圈找不到蒋莱坐在沙发上倒了杯醒酒茶，却蓦地看见茶几上那一张薄薄的A4纸。周韦铭的心揪在了一起，好像被谁掐着一般生疼生疼似是要被抠下一块肉来。 周韦铭顾不得梳洗收拾就急忙赶往蒋莱家，他衣衫不整到蒋莱家时蒋莱和周瑷正坐在一个圆桌旁吃着早饭。而蒋莱的母亲看见周韦铭后只是把头扭向了一边，蒋莱脸上的笑容又迅速隐去，周瑷不自觉地往蒋莱的身后移了移。 “燕燕，爸爸，爸爸来接你回家我，我昨天喝多了，燕燕别害怕。” 蒋莱拉着周瑷的手不自觉地就松了，周瑷的手就那么掉在了半空，周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周韦铭身边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周韦铭领回去的，只记得自己回去的第二天蒋莱也回去了只是她回去的那段时间家里气氛一直很压抑。 蒋莱和周韦铭这件事在这一个算和解也不算和解的做法中过去了，夫妻间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如果谁强要知道在哪一次争执中谁是胜者那么这场婚姻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必去为难他们呢？不过是20多岁的小青年，感情啊，是需要慢慢磨合的，这一时半会又怎么合得来呢？”蒋爸爸坐在客厅一边翻着近来的报纸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闻一边对刚接完电话的蒋妈妈无奈叹息。人到老年也不再苛求什么了只是希望孩子们也可以下去。 蒋莱的心中始终有一个打不开的结就是周韦铭为什么当初没有救她，蒋莱在复合后问了周韦铭而周韦铭却只是看了看蒋莱。 我以为你懂得，可原来你并不懂我。 日升月沉日子简简单单的向前推进，蒋莱以为不苛求更多或许他们就可以这样安静到老。但是他们越来越少的交谈，越来越多的沉默，越来越大的间隙让他们都开始不安。 甄英的到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或许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人，那么分离也就是早晚的事。 周韦铭没有想到他和蒋莱冷战那么久会在蒋莱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中结束。他刻意往身上涂了很多脂粉，那味道弄到他自己恶心，可是他就想再幼稚这一次，如果蒋莱会生气至少证明还是在乎她的。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甄英的暗语，周韦铭的愤怒，蒋莱的欲言又止。 周瑷不是没料到的，她以为至少会等到她高中毕业，可是还是来了，还来的那么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