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 第18章　惊天动地2

试验太过危险，所以靠寨子太近是不成的，不过山里又危险，大冬天的，豺狼虎豹早都饿绿了眼，这三个孩子又是寨子里最金贵的，葛天平也不敢马虎，给每个人都找来了一副皮甲和挡板，虽然不怎么合身，就连那小徒弟也浑身披挂，腰上插着猎刀，握着短矛背着弓，充当斥候。 罗素心身手不错，跟着罗三虎也不知道进过多少次山了，浑然没当回事情。 狗子没心没肺的，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清水和干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去露营呢。 朱柄也是一脸的轻松，手中握着小弩箭，早早地上了弦，对付豺狼虎豹的，以他的智力足够了，再加上腰上挂着的小布兜里，还装着两个自己那简易版的手雷和满满一包熟石灰粉，就算那鹞子再来，朱柄也有把握让他有来无回。 反倒是那小徒弟一脸的紧张，一手握着短矛打草开路，一手一直按在猎刀上随时准备抽刀杀人。 对这挺逗的小徒弟朱柄倒是蛮有兴趣的，这一路上，朱柄才从葛天平口中得知这小徒弟叫张世平，是家里的独苗苗，老子早在十年前战死了，家中只剩下一个老娘相依为命，所以一直跟在葛天平手下当徒弟，从没让他出过寨子，生怕断了他家的香火，这还是他第一次跟着来山里。 说到这里，朱柄看着张世平，心情才沉重起来，更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怜惜。 张世平也发现了朱柄在看自己，回过头来略带羞涩地朝他笑了笑。 山路难走，估摸走了快一个时辰，几个小孩都累得不轻，朱柄估计离寨子也快有三四里地了，远处就是一片空旷的谷地，没什么高大树木遮挡，就让葛天平停了下来。 “幸好这地方没什么雪峰，不然做试验还真够呛，搞不好一个雪崩，连命都搭进去了。”朱柄手搭凉棚，望着苍莽的丛林说道。 葛天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葛天平也是用弓的好手，一把三石的强弓，照他自己说，能射出至少三四百米开外，百步穿杨没那本事，不过射穿一个大头颅那是妥妥的，只不过只能连开四次弓，再多就手抖。 三石，一百八十公斤，什么概念，朱柄很是钦佩地看着葛天平，这让葛天平很是得意，却还连连说算不得什么。 朱柄找了块巨大的山岩，众人就躲在山岩的背后，免得被弹片炸伤。 箭是制式的无扣箭，只不过为了配上三石强弓，箭杆是用的生铁而不是竹木，可见杀伤力有多大。 朱柄将新版轰天雷牢牢地绑在了箭簇上，想着古人自古都有夸张的习惯，几万大军都能吹成几十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葛天平：“葛叔，你确定你能射出三百步开外，这没开玩笑吧，搞不好真要命的啊。” 葛天平没想到朱柄会这么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三百步不敢说，两百步那是肯定有，不然也对不起这三石弓啊。” 朱柄点了点头才放心下来，两百步足够了，他自己都不相信就凭着自己这么改良一下，那威力能大到两百步方圆的范围，能有十米范围的杀伤力就谢天谢地了。 趁着葛天平还在摆弄他的弓，众人就在石头下休息一会，狗子啃着一张麦麸饼啃得起劲，冷饼子比较韧，啃得费劲。 朱柄没什么胃口，对又冷又硬的麦麸饼更没什么兴趣，喝了几口水就算是完事了，张世平更是兴奋，想要去打只野兔烤了吃，被葛天平踹了几脚才作罢。 “这轰天雷你真的能做出来，比那天的威力还要大？”罗素心蹲在朱柄身边小声问道。 这轰天雷的制作她也参与了，她到现在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用鸡蛋清团出来的黑色小丸子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坐下，大姑娘家的，蹲着像什么样子。”朱柄自己也蹲着，更是一副猥琐样，不过还是很厚脸地数落着罗素心。 罗素心没有像平时一样穿着襦裙，而是穿了加厚的马裤，上身是短衫，兽皮比甲，外面还罩着绣着花鸟纹的对襟葫芦扣大红披风，虽然有些不伦不类的，但活脱脱一个明丽少女，蹲着更显顽皮俏丽。 江湖儿女大大咧咧没啥太多的讲究，不过给朱柄这么一说，罗素心还是有些羞，却没有当场发飙，照着朱柄的话，坐在了地上，不过没有像朱柄那样席地而坐，找了块布垫着。 狗子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从来都是罗素心跟母老虎似的，自己平时可没少被她收拾，哪里出现过这种小女儿姿态，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就连口中的饼子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发现。 “败家玩意儿，少糟蹋粮食。”葛天平握着弓，顺手就在狗子脑袋上拍了一下，寨子里敢揍狗子的人不多，敢揍的也不少，像葛天平这样跟着罗三虎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兄弟，揍狗子一顿可不会有任何的压力。 “能不能做出来我可真不知道，现在也只是试验阶段而已，关键在于是咱们跨出了这一步，成功了最好，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再继续研究就是了嘛，总有一次会成功的，总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是老毛告诉我的。”朱柄完全不担心成功与否，更像是出来遛弯的。 等葛天平啃完了狗子掉在地上的麦麸饼，张世平也在那块空旷地上垒了个小石堆当做靶子回来了。 朱柄再次确认了一下引线的长度之后，捏着火折子对开弓的葛天平说道：“葛叔，你的动作可得快着点啊，这要是差了那么一会，咱们这几个人可就都玩完了啊。” “行了，你小子少给老子啰嗦，快着点。”葛天平对好准头，一脸的不耐烦，手也微微有些颤抖，这开三石弓也不是嘴巴说说的，可不轻松。 朱柄嘱咐几个小孩都捂上耳朵，在石头后面躲好，一咬牙，就将引线点燃。 葛天平也不含糊，怒吼一声将箭射了出去，然后将朱柄护在自己身下趴了下去。 几个人趴在那里捂着耳朵，时刻准备着迎接震天的声响，可是，等了好一会都不见那边传来什么响动。 “不对啊，难道是个哑巴弹，没道理啊。”朱柄最先爬了起来，抓着脑袋想不明白，不管再怎么说，这肯定是能炸响的，不至于是个哑巴弹。 张世平有些不知轻重，爬着大石头想要探身去看，被葛天平一手压了下去，准备自己去看。 不管再怎么样，哪怕就算是自己死了，这里的孩子也都不能出事，随便哪一个，哪怕是受伤都能让自己心疼死。 就在葛天平刚把脑袋探出去，所有人都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震动，恍如天神降世一般的炸响从远处传来，然后就感到一股子微弱的气流。 “哎哟，我的娘。” 就听到葛天平骂了声娘，仰天摔倒在地上，额头上起了老大一个包，显然是被炸飞的石头给砸了一下。 等泥土落尽，朱柄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笑了起来，就说这不可能是个哑巴弹，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听这响动，比那简易版的手榴弹何止是大了一两倍，可谓惊天动地。 可是，当他看到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那快三十米开外的浅浅焦黑土坑时，马上他又怒了起来。 “葛叔，你不是说你两百步开外不是问题的么，这才多少步啊，你怎么不再射近一点，把我们这几个人都交代在这算了。” 朱柄跳脚怒骂，罗素心掩面，狗子一脸鄙视，就连张世平担心之余也带着一脸的笑意。 被几个小辈鄙视，太丢脸，太尴尬了，那箭早已经不知道被炸飞到哪里去了，也没办法查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老脸可算是丢大发了。 朱柄骂了一会，见葛天平也不吭声，看他头上起了包样子也挺惨的，其他也没什么伤亡，就大方地原谅他了。 走到那大坑边上，朱柄细细地查探了一番，以便对新版轰天雷的威力作出进一步的评估，得出的结果还是令他相当满意的。 得不出具体的数值，不过看轰天雷的爆炸范围来看，相当的可观，在中间的肯定没什么活路，留个全尸都困难，周边范围的不死也得伤，就是弹片是大块大块的铁皮，没有预想中的炸成碎片，这也是葛天平提出的问题所在，不过就算是这样朱柄也相当满意了。 “这简直，这简直，恐怕只有神威才能与这威力匹敌啊，太可怕了。”葛天平激动得浑身发抖，不管是什么样的军队，只要有大量的这种轰天雷，就算想要横扫天下恐怕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张世平也涨红了脸，虽然没说话，不过看他快抽过去的样子，想来内心也不平静。 罗素心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柄，没想到朱柄真的把轰天雷给做出来了，其中还有自己的参与，而且威力巨大如斯。 不过，威力太大也有威力太大坏处，朱柄此时开始犯起了愁。 只见狗子两眼发光，样子也不呆了，鼻涕也不流了，拉过朱柄蹲在一边，小声说道：“柄哥儿，你看，这轰天雷能不能给我做一个，只要你给我做一个，我狗子就认你做大哥，一辈子不反悔。” “得，你别指望能有一个，我能不能有一个都是个问题。”朱柄苦着脸：“你这大哥，我看是做不成了。” 是啊，之前那简易版的手榴弹还好，宫九也艺高胆大，给朱柄弄着当鞭炮玩就玩了，可这玩意儿就保不准了，至少罗三虎肯定是不会答应让自己有的，至少在他这年纪肯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