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 第30章　齐行武

“来吧，现在开始，告诉我你的目的，你只有一次机会，原本想多给你几次机会，但是生命都只有一次机会，我向来都很尊重生命的。”朱柄腼腆地笑着，就好像是一个害羞的少年，当然，在齐行武的眼里，更像是一个血腥的屠夫。 “目的，目的，当然是来保护你了，这是我这次来的任务。”齐行武小心地说道。 在看到朱柄眼睛一眯，将要扣下扳机的时候，又赶忙说道：“等等，等等，听我说完，你也知道，外出经费都是十分紧张的，所以一旦外出，总会另外带上一些次要的任务。” “比如，比如暗中监视，监视你们有没有什么逾越的行为。” “真的不是一个老实人啊，看来你并不是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朱柄冷笑，论起胡诌这种事情来，朱柄自己就是各种翘楚，哪怕再荒谬的言论，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像模像样的，又哪里会看不出齐行武在耍花样，只是也有些佩服齐行武的勇气。 朱柄对着齐行武的腿部，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弩箭哚地一声擦过齐行武的大腿钉在了木板上，虽然只是在齐行武的大腿上留下了小小的擦伤，但还是让齐行武轻轻痛叫了一声，捂住了大腿。 “老大，要不要我进去看看？”外面的人显然也发现了朱柄的马车里有异常的动静，金达赤勒住自己的马便问罗三虎：“按照承启的脾气，搞不好真把人给杀了，那就不好了。” “放心吧，用不着，让承启自己去料理吧，毕竟这人以后是要跟着他的，要是收拾不好，用起来也不会让承启放心。”罗三虎瞟了一眼马车，笑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宫九这么安排的用意到底是在哪里，但是如果朱柄连这一关都过不去的话，那么罗三虎绝对会当场让朱柄回猛虎寨去，不让他去西北蹚浑水，哪怕是违背宫九的意思。 “来，我们继续，有时候多给人一些机会也是蛮好玩的一件事。”朱柄又抽了一支弩箭开始往上装：“其实你真应该带上兵器再进来的，那样没准还有些还手的余地，不好意思，我这人有时候就是管不住我自己的嘴巴，特别是在精神十分紧张的时候，那么，废话少说，我们继续。” “杀人，是杀人，娘的，我说实话，你别再射了。” 齐行武差点哭出来，他终于明白朱柄为什么要将轰天雷随便乱丢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将包袱里的小玩意儿一件一件当着自己的面摆出来了，苍天在上，就是为在给自己下马威的时候拿起来方便啊。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已经慢慢开始失去知觉了， “杀人？杀谁？为什么？” “看时机，该杀谁杀谁，如果可以，就杀点绿林人士，削弱西北的江湖势力，毁掉西北马帮，由朝廷派人来接手，给朝廷提供更多的战马，如果你们有异动，就杀你们，一切授权，随机应变。” “你是谁的人？还有多少人？我可不觉得光凭你一个人就能杀人，哪怕是想要干掉我一个人都够呛。” “我不是谁的人，我是朝廷的人，是皇上的人，锦衣卫百户齐行武，暗中还有锦衣卫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正在赶往西北，我也不知道是谁，具体人数不详，数目绝不会少，另外，我还有权调动当地卫所，最多百人，相信那些人的也跟我差不多，杀些人绰绰有余。” “你在骗我。”朱柄再一次扣下扳机，在他另一条腿上也留下了一个伤痕，然后再次装箭。 “没有，我真没有骗你。”齐行武面对朱柄，已经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得可怕：“宫九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所有人皆可杀，除罗三虎与你之外，并且，一切都要以你的安危为主。” “看来我们的步调已经开始慢慢地一致起来了，你很怕死，我喜欢跟怕死的人合作，因为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头，怕死的人总会爆发出更多的力量，鉴于你刚才的表现，你可以继续活下去，不过，到时候你必须听我的吩咐，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听，只不过我希望那个时候你能考虑一下后果。” 朱柄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弩箭：“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处理一下伤口，放心，箭上没毒，毒箭对我来说是宝贵的资源，不会浪费在你身上，虽然有些实话你还是没有跟我说，不过那并不是我关心的。” “不可能，你别骗我，现在我的腿已经麻了。”在齐行武眼里，朱柄此刻恐怕已经跟恶魔差不多了，丝毫不相信朱柄会这么好心。 “当人在精神高度紧张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加上一点心理作用，身体某个部分麻痹我毫不意外，不过你真想活命，那么我希望你最好赶快离开我的马车，因为我对你说谎了，其实师父说得没错，我对马车的要求特别高是真的，趁你的血还没流遍马车之前，赶紧滚蛋。” 齐行武再也不敢多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朱柄十分无奈地掏出一块布，将车板上的血迹认认真真地擦拭了一遍，又拆了一个小轰天雷，将火药撒得到处都是，相比起血腥味，他还是更喜欢火药味多一点。 等完事之后，朱柄才撩起马车帘子，大声骂道：“你们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喜欢看热闹是吧，幸好小爷我还有点脑子，不然随手真拿了一支毒箭，你们几个就等着哭去吧。” 齐行武坐在车辕上一边往伤口上撒着金疮药，一边苦笑着对罗三虎等人说道：“九爷临走的时候早就提醒过我别闹这一出，你们非逼着我上，感情要不是他猜到我们在试探他，我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突然，朱柄又撩开了帘子喊道：“我说过你没实话实说的部分不是我关心的，那些老家伙我没办法，一个个比猴子还精，不过你就等着以后被我整到死吧，原因是因为你没脑子。” 罗三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年轻人，难免会火气比较大，行武啊，往后你多加小心点，顶多也就拉拉肚子，摔个两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齐行武听了差点没一脑袋从马车上栽下来，朱柄这么记仇，似乎也从来都没有人提醒过他。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后边马车里的秦川也探出头一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