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倾心 第2章　裂缝

永桀因为给倾荟顶着，被灌的最多，即使他酒量不错，也受不了这样车轮战的灌酒，喝的有点醉醺醺的，走起路摇摇晃晃的。 倾荟用力的搀扶着他，不让他跌倒。 抄近路走过小花园的时候，永桀说了一句“我们在这里坐一下吧。” 倾荟被他吓了一跳，明白了这个家伙心里肯定又有点什么事。 永桀靠着树干坐下，清醒的从裤袋了掏出烟抽了起来。烟头的光不停闪动着，他不断吸吐着烟雾。 倾荟看在眼里，心里只能默默感叹一句，所有人都被这丫的给骗了。 演技真心觉得不错，刚才扶着他的手现在还在不由自主的抖着。 “原来你在装，我就说你不是挺能喝的嘛，怎么这么快就倒了。” “不装的话现在就不能和你说话了，你这没良心的还真想我醉啊？” “哪敢，说吧，怎么啦？” “不知道怎么说。” “是钱还是女人？”一句话就能引出主题。 “当然是女人啦，好吧，我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样！” “嗯？事出必有因，我相信如果不是发生些什么事，我想她不会跟你闹的。” “就是那天我手机有条短信被她看到了，她就误会我和那个女的有些什么，我拼命解释很多次，她都不相信，我打了几十个电话都不听，短信一大串的发也不会。我他妈的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矫情的女人！” “她不听你就解释到她听为止，她不理你就一直缠着她呗。还有，我不知道她矫不矫情，不过既然你那么喜欢她，就证明了你还是喜欢她所有的样子，只是现在有那么些矛盾你才会这么想。” “这我都知道，不过你也清楚了，这么多年来一直付出的都是我，追求到后来一直在一起，我主动了那么久，我真的很累，我是个男人，我也很需要一个女生来体贴我，关心我。但是我自己的女朋友就要我像带小孩那样，神经病啊！我可不想这么早当奶爸。” “那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但是我想说，哪怕你跟她分手了，她始终会是你一辈子都放在心里的人，因为她是你第一个全心全力去爱的人，你也很清楚那种感觉，我相信以后爱另一个人爱到筋疲力尽的机会已经很少了。现在有着那份心的时候就好好珍惜吧，老了的时候想要回忆时还会笑着想起来，至少自己的人生不是那么空白。” “这么快就四年了，想起自己当初还在猜想着怎样才能和她在一起，只是就这样就四年了。” “四年，对哦，我们也认识了四年了。” 永桀沉默了，不过倾荟知道他心里比谁都明了，只是在接受之前做一些挣扎。 大抵世人都这样，拿得起却都放不下。 世间感情纷繁种种，能真正免俗的有几个。 在很多懵懂的新生看来，面试部门是他们上到大学后面对的第一个挑战。 那些年大学里面试的日子，都还记得吗？ 第一个面试的部门，是什么？ 第一个问的问题是什么？ 曾经在台上的紧张，胆怯，口误，如今看着台上的那群新生的表现，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一样。 很奇妙的感觉，倾荟低着头的笑了。 永桀刚好瞄到她的笑容，本来因为面试而烦躁的心情看到倾荟的笑容后，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在走神而没有好好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你的性格是怎样的？ 如果和其他人有矛盾，你会如何处理？ 你觉得对比其他竞争者，你有什么优势？ 综合而言，你给自己打个分是多少分？ 你有做过这样工作嘛？ 学习和工作，你是怎样安排的？ 一场赛跑中，你跑赢了倒数第一，那你自己是第几名？ …… 类似这样的问题，一直重复循环的问着。 从早上九点半开始到下午六点，除开中午饭的一个钟，其他时间一直无间断的在面试，加上昨天一整天的招新和晚上的聚会。这两天真的累得实在不行，所有的部长们在熬完今天下午的面试后，最有激情的那几个也露出好几份疲色。 各个部门在完成面试工作后都分散开，各部门独立进行内部交流。 饭桌上永桀一直和其他部长们讨论着招新的事，倾荟相较而言比较安静，没怎么发言，这让原先就误会她没有认真工作并且还处于工作状态的永桀不太满意。 永桀试图着扩大音量来引起倾荟的注意，把她重新吸引回来，但是尝试数次仍然无果。 她已经神游到太虚了。 永桀还把不满压了压，喊了她几次，只是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此时，他已经难以抑制自己心里的那份怒火，如同电光石火之间熊熊燃起，一发不可收。 他噔的一下站起来，两眼含着酷夏的暑气般灼热吓人。 “你到底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你工作时就不能认真点吗？！” 永桀忽然之间大声地对倾荟说话，倾荟被他吓了一跳，呆在那里，看着他这副模样，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她沉默不语。 永桀还想继续说话，碰巧沐城经过看到永桀对倾荟犯冲着，走进来搭着她的肩膀说道：“怎么啦？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不要这样。永桀，你作为男生，还是正部，控制好自己情绪先。” 他虽然因为沐城而把怒气收了收，但是那股生气时散发出来的硝烟气息还是萦绕在他们中间，久久不散。 她知道是自己错了，不应该走神发呆，不过她一想到自己从昨天工作了一天，昨晚陪着他在小花园开解心情一个小时回到宿舍还做好资料整理，再加上今天一天的工作也着实劳累到不行了，心里觉得有些委屈郁闷。 毕竟是家里宠着，爱着的富家小姐，始终还是会有些毛病。倾荟有一个最明显的缺点一直没能改过来，就是当自己做错时哪怕心里再愧疚再难受，还是死撑着不肯认错。有时候，她自己也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自己难以融入，不过人就是这样，就算知道自己有些那么写错，不是没想过改，但还就真是改不了。 或许真正的原因是不想改。 倾荟沉默过后，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份很厚的文件出来，一边说道：“这是我招新以来整理的文件，前二十页是昨天招新时的情况评估和总结，后面的是我今天一边面试一边记录下来的每个面试者的各项分析与综合评价，你们可以参考一下，我的意见都在里面了，不过不管你们选了什么人我有信心我都能带好。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永桀看着手里的那份厚厚的资料，霎时面红耳赤，喉咙像是被骨头哽住一样，说不出话来，刺痛的厉害，却只能憋屈在心里。 原来她都做了那么多，只是自己还在怪她，责备她。她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她面子，她那么要强，要面子的一个人，心里肯定很抑郁。 什么懊悔，心疼，自责都混杂在一起，像一大锅杂烩在一起，什么滋味都有。 自己到底怎么了，那么冲动。 从来没有这样对她，以前就算自己面对再多的困难与挫折，她都尽全心全力的帮助他，让他不为琐事那么苦恼。这样的朋友，从前就不知道被多少个男生暗中的羡慕嫉妒恨着。 多少个晚上，她都陪着他，开解心情，排忧解难，也会为他做各种好吃的，给他意见处理着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几年了，能有一个朋友做到这样真是很难得。 无论因为什么理由，于公于私，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失控的发脾气都是不应该的。 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 沐城拍了拍永桀的肩膀，只能叹了一声，转身去追倾荟。 追上倾荟时，看到她低着头坐在宿舍楼下的长凳上。 乌黑柔顺的及腰长直发漫散开来，夏夜微风吹拂过，时而撩起耳边的几缕青丝，骚动着脸颊。那样孤独，无奈的身影相信不管是谁看到了都会怜惜。 清冷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平添一份遗世独立的气质。 那一幕，不论是谁看到了，都会浮现出伤感的心疼 沐城走过去静静地坐下来，倾荟抬头看了他一眼，埋下头，双手自然地抱上他的左臂，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蒋沐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她，但是原谅我情不自禁的靠近你。对于我来说你就像太阳，我一路的追逐着你的脚步，我想要得到你的温暖，得到你的关怀。” 此时的倾荟被疲惫和惭愧折磨地心力交瘁，累得只能闭着眼睛对沐城呢喃着。 倾荟和沐城也是高中同学，只是他们高三那年才认识到。那个时候两人不同班，通过朋友认识到了他，那时候就对沐城有了感觉，只是她不敢随便地说出来，怕自己一时错觉，也因为当时是要求时刻准备着战斗的高三而不敢骚扰人家。 高三毕业后的狂欢聚会时，她悄悄的跟沐城表白了被他一口拒绝了。那时候，他说有着自己很喜欢的人，倾荟虽然很想为他做些什么却什么都不能做了，只得和他做要好的朋友，只能在他背后的时候默默的付出。 直到今天，两年都过去了，她还是对他一往情深，无论多少优秀的男生耍怎样的浪漫去追求她，她给予的只有一个笑容和一声谢谢。 “乖，都会没事的，听我话，你先睡一会。”轻柔抚摸一下她的头发。 听着倾荟轻细有律的呼吸声，沐城觉得心里终于放心了一点。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会为了那个永远不会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的女生的而长期执着，难以自拔，甚至像梦魇那样无法摆脱。 但是倾荟出现了，她热情如火，她沉静如水，如同提着火把将黑暗驱逐的雅典娜女神，将温暖与光明带给那时处于消沉期的他。她表白过两次。一次是高三毕业聚会后，悄悄的拉他到外面聊天时说的，一次是在协会送旧时说的。那一次，她喝醺然大醉后向全部人热烈的宣布，她喜欢他，这样直接热烈的表白方式在他活了二十一年里从未经历过。 其实，她一直很傻，在他为着别人而痛苦沉沦时总会陪着他，安慰他，还会给他自信和动力坚持下去。现在，她以为他还是为那个女生执着，可她不知道现在他的心是为她而快速跳动的，她才是那个真正把温暖带给他的人。 有她在的地方，总能让身边的人快乐。不论谁有什么烦心事，她都会尽力的去帮，帮不了也会安慰着别人。还有，她的笑容这么久以来都保持着别人难有的纯真与简单。 多么温婉姝丽的一个人，自己竟然能如此幸运的被她这么喜欢着。 沐城有的时候会忍不住的感叹，是不是上辈子做太多好事了才换来今天这样的福份？ 抬眼看去，满天繁星如同钻石般缀满了黑夜如绒丝幕布，闪闪发亮。 阵阵清风吹过，扫去了夏日的闷热。 沐城此刻的心情很是满足。 你在我怀里，即使你痛苦着，我还能及时给你我最大的安慰与关怀。 多么庆幸，你不是在别人怀里。 请你放心，你为我付出的，绝对不会像流水白白东流。我现在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希望我们之间能多那么些经历，那么些沉淀，不轻易的开始也是对你负责的方式，你一定要等我。 我会给你一个很正式的答复，一个对得起你静静的喜欢着我的那么久的回答。 我将我的未来许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