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剑无刃 第1章　酒鬼墨风

泸海市重金属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专业DJ煽情的嘶吼声，五个穿着三点式的舞女，在舞台中央的钢管上做着各式各样令男人欲火焚烧的撩人姿态。被生活和工作压抑的男人和女人，撕开了白天隐藏的面具，脱掉上衣，使劲地挥动着，狂吼着，狠狠地踩踏着脚下的钢板，群魔乱舞地发泄着心情的愤懑和抑郁。 墨风一个人静静坐在酒吧阴暗角落窗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酒吧里的喧嚣仿若无闻。玻璃桌上摆着空空地四支红星二锅头1949千尊，头痛欲裂地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慢慢地将烟雾吐出来。顿时，烟雾弥漫了他的面孔。 一个长相俏美的白领丽人端着一杯血腥玛丽走过来，淡笑道“帅哥，一个人喝酒未免太过寂寞，介意我坐下来聊聊吗？” “滚！”墨风冷冷道。 白领丽人面色瞬间大变，受此耻辱，银牙紧咬，眼神狠狠地看着墨风烟雾弥漫的面庞，最后不甘心地恨恨跺着高跟鞋走向吧台。 “风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风哥真是海量，如果是我小强半瓶也喝不下，风哥就是风哥，非常人可比也。”一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左耳钉着六个耳环，一条粗大的金链有意地敞在脖子上，牛仔裤里满是洞洞的青年混混走到墨风对面敬畏讨好说道。 “少说废话，你找我有事吗？没事就滚，黄浦江也好下水道也好。”墨风淡淡说道。 “有事，没事小弟那敢打扰风哥的雅兴。”小强战战兢兢说道。 “坐下说吧。” “谢谢风哥。”小强如听天簌之音，小心翼翼在墨风对面坐下。 一支烟就快抽完了，墨风将烟摁息在烟灰缸，拿起一根烟，叼在嘴里，小强拿起桌子上的火机恭敬地为他点上。墨风看了小强一眼，肩膀靠在真皮沙发上，眼睛闭上，烟雾腾腾，不发一言。 小强早已习惯墨风的态度，不以为意。小心问道：“风哥，明天晚上十点风雷俱乐部有一场比赛，对手很强，你的意思如何？” “好，十点前你接我，就像以前一样，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明白了，风哥。明天这场比赛是压轴戏，你的对手的名字叫刘易斯，听说是风雷俱乐部老板亲自从美国高薪请回来的，黑人，是美国黑市的黑拳拳王，身高一米九八，体重二百零五斤，二百三十一场黑市拳赛，对手全部被他活生生撕裂而死，外号碎肉机。这是刘易斯的资料，我老大铁柱哥好不容易托人找来的，你拿这份资料回去研究研究吧。” “不必了，我从来不拿死人的资料研究，这样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墨风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淡漠说道。 “风哥就是风哥，当今无敌绝世高手。什么碎肉机，黑市拳王，明天只不过是一个冷冰冰的死人罢了。”小强恭维说道。 “好了，你也不用拍马屁了。什么绝世高手，我只不过是一个酒鬼而己。对了，我和刘易斯的赔率是多少？” “风哥，说起这个我就气大了，那些狗日的，不知风哥的厉害。竟然是一赔三点五，好像那个刘易斯一定赢，简直不将风哥放在眼里，操他妈的。”小强气愤说道。 “这样不是更好吗？我还希望一赔一百呢。小强，这里有四百一十八万，全交给你了，全部买我，呵呵，明天晚上我就是一个千万富翁了。”墨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存折放在桌子上，语气突然变得伤感自嘲说道。 小强眼神瞬间变得贼亮，兴奋说道：“不错，别人不知道风哥的厉害，我小强难道不知道吗！什么碎肉机，简直是送钱机器。我豁出去了，将所有的钱都押在风哥身上。风哥明晚是千万富翁，我小强也是百万富翁了。不行，有人送钱上门了，不能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我马上去找找兄弟朋友借借，那怕是高利贷也不怕。风哥，我先走了，明晚见。”拿起桌子上的存折，匆匆离开。 在酒精的麻醉下，不少不相识的男女勾腰搭肩拥抱亲吻离开重金属酒巴，出去酒店开房进行深入的交流。墨风却没有猎艳这个心情，来到这里，他只想醉，因为醉了什么也不用想，心就不会痛。 “服务员，再来两瓶酒。” “先生，您已经喝了四瓶白酒了，再喝会醉的，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一阵淡雅的香风走到墨风身前，温柔劝说道。 “服务员，我说再来两瓶酒。”墨风冷冷说道。 “先生，您再喝真会醉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家人和太太还在等着你回家，她们会担心的。”服务员执拗劝说道。 无法难忘的伤痕被刺穿，令墨风的心在滴血；他想站起来，狠狠掴这个多嘴服务员两记耳光，却瘫软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左手颤抖地拿起烟，右手颤抖地拿起火机，在火光点燃香烟瞬间的照耀下，服务员明眸美丽的大眼睛看见痛苦和伤感爬满了墨风的面庞。 墨风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狠狠盯着这个服务员。十八九岁的年纪，明眸美丽的大眼睛，秀逸的长发，白的瓜子脸，挺直的鼻子，性感的红唇，高挑的身材，淡妆薄粉和粗糙的工作服掩盖不了她的绝美动人。假以时日，这一定是一个成熟令男人垂涎三尺的绝色美人。工作服上的工作牌上清晰写着服务员杨若雪三个字。 “我不想再重复一次，给我拿两瓶酒过来。不然，我就找你们的经理。”墨风冷冷说道。 “先生，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礼，我马上给你拿酒，请稍等。”杨若雪看见墨风痛苦而伤感的脸庞，明白这是一个需要酒精麻醉的男人，连忙说道。 两瓶红星二锅头1949千尊很快拿来了，杨若雪打开瓶盖，眼神关切温柔说道：“先生，恕我多事了，有时候麻醉自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墨风淡淡地看了杨若雪一眼，在她目瞪口呆中，拿起一瓶酒一喝而尽，烟雾弥漫了他的脸孔，冷漠说道：“杨若雪小姐，你的眼神和话语让我非常讨厌，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关心，你还是关心怜悯别人吧。我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酒鬼而己。” 杨若雪粉脸惨白，心中的委曲令她怒火中烧，好心当成驴肝肺。曾几何时，复旦大学三大校花之一冰山雪莲杨若雪，追求者无数的大美女竟被一个酒鬼如此不屑讥讽，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墨风早就被杨若雪愤怒的眼神碎尸万顿了。想到自己的家庭环境和自己来这里工作的目的，她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客人是不能得罪的，那怕是这个可恶的酒鬼。看着墨风凌乱的长发，拉碴的胡子，皱巴巴的衣服，不修边福的样子。心中暗暗咒骂道：死酒鬼，看你一身的打扮，说不定是一个落泊的穷酒鬼。一会儿付账的时候，最好你身上没钱，这里的保安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揍你一顿狠狠的，看你还怎样嚣张。不得不说，女人心眼都是很小的，美女和丑女都没有区别。 两瓶红星二锅头1949千尊不到三分钟就全部进入墨风的肚子里，感受到肚子里一阵阵烧烫，头痛欲裂。墨风喃喃低语：老了，老了，想不到现在六瓶白酒都受不了。可能是我变了，现在的墨风已经不是以前的墨风了。此时，耳朵传来重金属酒巴驻唱的女歌手熟悉的清扬歌声：因为爱著你的爱，因为梦著你的梦，所以悲伤著你的悲伤，幸福著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追逐著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著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墨风静静地听完这首《牵手》，眼神黯淡，嘴角无知觉苦笑几下，心如刀割。心头上瞬间清晰地浮现一个女人的身影，默默地想着：我心中还是忘记不了她啊！那时候她总是抓住我的手，眼神温柔地看着我，唱着这首歌，那时候，我是多么幸福，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那一刻，那多好啊，可是她最终还是放开我的手。呸，墨风，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已经半年了，对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放不下？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值得吗？天下难道只有她一个女人吗？三条脚的的蛤蟆难找，两只脚的女人满街都是。爱情，什么爱情，穷人没有爱情。全部狗屁，骗小孩子的把戏，到最后还不是化为对金钱的妥协。醉吧，醉吧，只有醉，做一个彻底的酒鬼，你才能彻底忘记那个女人。 “服务员，给我来四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