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无限丹青手 第37章　穿越了时光的兔子

其实就算在一个公司，花旗和沈嘉言的交集也很少，再加上花旗刻意的避而不见，沈嘉言上任一个多星期了两个人连一次碰面也没有。花旗也想过要不要放弃这份工作，以免两个人日后见面尴尬。只是现在经济不景气，找工作很困难，况且佳音公司的员工福利和工作环境一直很好，还能和苏苑一起工作，花旗很是舍不得，而且，为了这种事而辞职，那未免也太过矫情了。 只是花旗再小心翼翼，也有一不小心遇上的时候。 那天花旗比往常起得晚了一些，匆匆忙忙赶到公司的时候看到电梯前熙熙攘攘都是人，花旗看了一愣，沮丧地想今年的全勤奖肯定是没了。 “走吧，跟我一起坐电梯。”背后传来沈嘉言熟悉的声音，花旗吓了一跳，却不敢回头，甚至想提脚就跑，只是这样实在是太不现实。花旗心下忐忑，转过身，并不抬头看沈嘉言，只是小声说：“不用了，谢谢沈总。” “唉……”耳边传来沈嘉言轻轻的叹气声，像是带着清晨的露珠一般的愁怨就这样硬生生地砸在花旗的心上。“快走吧，上班快来不及了”，沈嘉言的口气里带了一点催促，花旗看看手上的表，又看看电梯门口越聚越多的人，咬咬牙，硬着头皮跟沈嘉言走了。 花旗唯唯诺诺地跟在沈嘉言身后，一个劲地低着头，连沈嘉言停下了也没有发现，来不及收脚一头撞在沈嘉言的背上，顿时有种眼冒金星之感。沈嘉言无奈地转身看花旗，刚想问问花旗有没有撞到哪里，看到花旗尴尬地揉着鼻子的可爱样子，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沈嘉言带花旗坐专用电梯，一进去熟练地按了花旗部门所在的楼层和顶层的按钮。 “工作还习惯吗？”沈嘉言问。 “嗯。” “怎么不来找我？” “……”花旗沉默着不答话。 过了良久，沈嘉言深深地叹了口气，“花旗，你还是和原来一样，那么地固执。” 花旗摇摇头，轻声说：“不一样了，沈嘉言，每个人都会变的，谁有权利一辈子都固执下去呢？” “下班了一起出去坐坐好不好？我们好久没见了。”沈嘉言问，语气里满满都是希冀。 花旗看着沈嘉言隐隐有些哀求的神色，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好。” 因为和沈嘉言在电梯里的相遇，花旗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连连出错让经理都有些不可思议，询问她是否要请半天假休息一下，花旗摇摇头拒绝经理的好意。 下班后沈嘉言打电话来说在公司门口见，花旗怕被公司同仁看到无故沾惹不必要的麻烦，便让沈嘉言开车去公司前面的一个路口等她。沈嘉言沉默了一下，轻声答应。 去的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圣诞夜沈嘉言带花旗去的一个西餐厅，这个地方花旗只来过一次，印象却十分深刻，因为这是花旗这辈子去的第一个西餐厅，当时的新奇和窘迫她还记的一清二楚。 花旗有些怀念地看看周遭，轻声对沈嘉言说，“我还记得当年在这里吃了人生中第一个抹茶冰激凌呢。”沈嘉言看着她怀念的样子不禁也有些感慨。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菜上来以后两个人只是沉默地低头吃饭，花旗很想打破这样沉默的气氛，可是又顿觉没有什么好说的，说什么都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花旗，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还是沈嘉言率先打破沉默。 “嗯”，花旗点头，“很平静，很好。你呢，在英国怎么样。” 沈嘉言笑笑，也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嗯，在英国的时光是一段很有趣的时光。”可惜没有你，沈嘉言暗暗在心里加上一句。 “哦，说起来，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沈嘉言和当年一样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示意花旗打开来看。 花旗打开，里面是一个钥匙链，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玩偶兔子，只不过材质变成了粉色水晶。 “在伦敦街上偶然看到的，最后一个了，幸好我眼疾手快。”沈嘉言轻笑着说。 花旗从包里拿出钥匙，沈嘉言眼前一热，花旗的钥匙链还是那个憨憨的布偶兔子，被洗得很干净的样子，沈嘉言觉得自己甚至还能隐隐闻到兔子上的皂香味。 花旗把钥匙推过去，“一起挂上吧，这样我就有两个兔子了。” 沈嘉言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兔子你还留着吗？” “嗯，那个时候留下的东西不多，我留着这个兔子会想当时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虚幻的，你看，你们都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我都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长长长的梦呢。” “花旗……” 沈嘉言看着花旗有些飘忽的表情，忽然觉得心痛难忍。其实他和程沭和周正廷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口口声声说爱她，却都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了原地。沈嘉言难以想象花旗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只要一想到花旗茫然无助找不到方向的样子，就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有谁在恶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沈嘉言闭了闭眼睛，忍住眼底的湿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看着沈嘉言难过的表情，花旗倒是释然一笑，“诶沈嘉言，你看我说得文绉绉的，其实我是喜欢这个小兔子啦，喜欢的东西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换呢”，花旗说话带上了一丝俏皮。 “花旗你，一直一个人吗？” “啊？嗯”，花旗回答，“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就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沈嘉言你呢？” “没有。” 听到沈嘉言的回答，花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两个人又沉默下来。 “吃完饭要不要去高中看看？”沈嘉言问花旗。 花旗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花旗抱着腿坐在篮球场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今天晚上的天空格外的干净，整片天空就这样被放在人的眼前，仿佛伸手就能抓到星星一样。花旗淡淡地开口，声音里满是犹疑和哀伤，“沈嘉言你说，周正廷是那颗星星呢？他这样嚣张的人，即便到了天上也不忍心黯淡了去吧。”沈嘉言看着花旗望着天空发呆的样子，很想伸出手去抱抱她。 “还是很想他吗？”沈嘉言问。 花旗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嘉言觉得呼吸一窒，花旗歉意地对沈嘉言笑笑，然后转过头继续抬头看天空。 “我偶尔也一个人来这里坐坐，周正廷以前很喜欢打篮球，我一想起他捧着篮球对我笑的样子，就觉得很温暖。” “花旗……”沈嘉言试图打断她。 “我啊，这个人没有什么好的，嘉言你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能我有一天想开了，也会嫁人，也会生孩子，可是我想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嘉言你没有必要为我浪费时间。” “花旗，我能等的。”沈嘉言诚恳地说，眼睛里满满都是浓浓的爱意。 花旗无奈地看了沈嘉言一眼，“可是我不需要啊嘉言，我一个人过得很好。”花旗说得是真心话，她觉得一个人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觉得自己足够勇敢，去面对这样的孤独的人生。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外面冷，花旗我们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