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恋情 第33章　

没一会大哥来电话让他去县城吃饭，很快车就来了把米松接走了，我有些失落，然后就起来了。 当时外边还在下小雨，比早上的温柔多了，我一个人坐在门前想事情儿。想我再任性一回还是坚忍住，想一些支持自己留下的东西。 四周此时有鸟声，我四下寻了寻，它们就在一边的电线上，我便颇有兴致地瞧了瞧它们，我发现有好多极有情趣的事我都好久没有做过了，好久没有静静地看看天空，看看天上的星星，看看天上的云朵，我都快忘记鸟儿飞翔的样子了。好久没有仔细听听蝉鸣蛙叫，在溪涧冲冲脚丫子，好久没有用心感受风儿吹过树林鼓动叶子，还有淋淋小雨。我发现原来望着屋檐接雨水是那样一件快乐的事。开始喜欢在雨天的屋檐下想念一些人，想一些人的齐眉刘海，想一些人的大眼睛，想一些人此时是快乐还是忧伤。下雨天好像就是让我们拿来思念似地，此时我们的情感总是特丰富，所以我有好几次坐在学校图书馆旁边的草坪上都会望着大大的太阳说：今天真是个下雨的好日子啊。搞得青儿莫名其妙的。 我总在探究如何去感受幸福。生病的时候应该马上问自己：什么是幸福？平常健康，可以活蹦乱跳的时候就是幸福。渴了饿了的时候问自己什么是幸福，手里捏着农夫山泉坐在风扇下吹电扇吃着西瓜就是幸福。在工地上累得要死要活的时候问自己什么是幸福，在屋里休息，什么都不用做，能这样安然存在着便是幸福。现在，我肚子不疼了，不渴不饿也不累地坐在门前看雨听鸟儿叫，这便是幸福，就这么简单。 晚上大家都睡了我却很有精神地坐在门前想事情儿，雨后的夜让人感到很舒服，也容易唤起人的思念。 我对城市的夜有着很矛盾的心理，有时我会害怕，因为它让我感到孤独跟无助，一个没有念想的夜晚总是很可怕。有时我也会很喜欢夜晚，当思绪跟灵感泛滥的时候我总是能寻到那些珍贵的感动。 在静静地夜里我总是试着寻找自己的存在感，试着找到一条适合也值得自己去终身奋斗的事情来实现自己的价值。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总是感到迷茫，感到空虚，因为我们没有存在感，不能理直气壮地证明自己的价值之所在，虽然没有表示出来，但我们潜意识里已经自卑地觉得自己还是个没有价值的人，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真正有意义让我们自豪的事，所以我们要逃，用各种颓废的东西淹没这些情感跟意识，让自己感觉生活还是蛮充实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值得我一生去奋斗的东西没有，我只是很用心很认真地寻找着，我感觉它也不会太远了吧。 很喜欢在夜里坐公交，但武汉白天高峰期的公交是很可怕的，你可能永远都估量不出武汉公交车的实际载客量，只要你想上去，再多的人都塞得下。之前在酒店上班每天都要一大早坐近一个小时的车折腾过去是很要命的，到了酒店一边饿了想吃早点，一边又因为在车上挤得难受想拉。 但夜里的城市安静了许多，好像世间的纷争也随之休息了一样。此时车上的人很稀疏，空气挺畅通的，外边的世界飞快地往后跑，我坐在最后一排感受着这个城市。夜晚的公交如春雨夏风秋叶冬雪一样特容易撩动人的思绪，我就靠在车窗上特有情调地看着外边想事情儿，当然，也想想萌萌。 萌萌说她也喜欢一个人坐晚上7、8点钟的公交，不是很吵闹不是很拥挤，然后坐在车窗前听听音乐，看看街上各色的霓虹灯跟人流，这些让她很心安。她说她总是沉醉在这份平静中，什么也不想，放松下来，脑子短暂的空白，这种感觉美妙，为之流连，热衷。 或许萌萌也跟我一样的喜欢夜，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话特别多，滔滔不绝很能侃的样子，那时我以为她会是个热闹活泼快乐的人，后来她告诉我她自己自卑，忧虑，悲观，我也感觉到了，她每次聊的东西我觉得挺空的，很少见到一个人吃喝拉撒之类的事都聊得那样认真的，还都是人家吃喝拉撒那点事，我总想听听她的一些事可她总是不愿意讲，她总是说她朋友及朋友生的娃娃很漂亮那些事儿，为此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因为她唠的嗑我实在不感兴趣还总是走神。 那时候我给她的代号是“子夜悄悄雪”，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含义，这是那时见到她脑海中闪现的一个词。我总会给我认识的人取些很好玩的称呼，比如之前我给一个女孩取名“二十三”，朋友们知道我喜欢玩味文字，总以为其中带有玄机表达着自己的心意，于是他们总是猜测其中的真意，比如喜欢的第二十三个女孩（看来我在他们心里够花心的），比如第二十三段恋情（这下咱这历史最为悠久的光棍倒成情种了），总之是杂乱种种了，迄今对“二十三”最受大家认同的解法是：我爱你少一点。这个解法拐弯抹角且富有深意也不显得谜语很浅薄所以很受认同，但我很遗憾的告诉大家你们都错了，也可以说你们都对了，对于大家那是你们的理解，所以没有标准，觉得合理就行了，但对于我，真没想那么多给它赋予那样欠抽的意义。 如同“子夜悄悄雪”一样，仅是赋予着自己情感的一个词语，重要的不是词语本身的意义，而是我对词语的情感，因为世上有千万个小王小李，胖子，娇娇，我用独特的称呼来珍惜跟朋友的情感，仅此，有的也会带有深意，但那不是主要的。 或许是受了深深的暗示，后来我却莫名地开始了对子夜悄悄雪的执着，忽然我就很希望能看看子夜时分的雪，有一天的子夜我突然惊醒，发现满世界的白雪，那样的宁静，怕吵到什么人似地，我好生欢喜终于等到了子夜悄悄雪。我忙摸出手机要给萌萌电话，然而手机屏幕好模糊，我翻啊翻，电话录却怎么也翻不完，怎么也找不到萌萌的号码，我直纳闷我手机里何时存了这么多电话号码。我开始意识到什么，我失望了，终于无可奈何地醒来了。窗外的月光此时好朦胧，我像丢了魂似地坐在那儿久久不动，心儿好空。 我在想我对你的思念是否留下过一些痕迹，哪天你怀疑了我又如何证明？有痕迹的，我的苍伤我的多情我的忧愁足以证明我曾对你深深的思念。 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在酒店看门前的落叶的情景，那些日子雨水好多，很难得武汉的夏天能这样凉爽，酒店门前的叶子每天都要随风飘落好多，其间还夹杂着一些黄色的花籽儿，害得管清洁的阿姨忙了又忙，我也就沉浸在这样的萧瑟中伤感。萌萌的短信总会用到“恶心”这个词，常是那句“事后想着都恶心”，所以我就偷着笑她：让她恶心的事真是挺多的。我觉得“恶心”这个词挺恶心的，后来想了想，其实还好。我估计一个大老爷们这样就伤感，萌萌肯定又要恶心了。 有时候想，一生中最阳光的几年我却拿来伤怀，我是不是太浪费了？ 第二天下了更大的雨，整整下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稍有缓和，我也只是在梦里给老天许愿下点雨意思下让我们停工一两天缓缓气就够了，谁知道老天他老人家这么给力，脾气还特暴躁，直接把门前去工地的路给我冲走了，那条小溪前天我还在那儿洗脚来着，一晚上的功夫硬是吃饱喝足撑成一条河了，水势滔滔不绝，当地老人说这是二十年不见的大水，小强听了跑进来通知我要把这个写下，二十年难见呢。 大哥跟米松也真是挺顶我的，之前他们就大肆宣扬我们这余兄弟是个作家，这儿的人一听是文化人所以特振奋，我到这边第一天闲来无事写心情时大家见了就特期待的样子，跟我给他们拍照似地，作家在写我们着呢，我们要上书了，大家坐好，poss摆好留个好印象。不过真让大家失望了，那天想萌萌去了没腾出功夫给大家来特写，现在补上还希望你们能原谅。 现通报表扬：包工头老王及其手下杨师傅，张师傅，王师傅，小李，小强工作积极，现在经本人认证，给其工程小队授予称号“工程界的铁公鸡，铁公鸡中的战斗机”先进团体，另评选老王为“钢铁包工头”，小强为“钢铁战士”，现口头表扬，以精神鼓励，望大家以他们为榜样，早早发光发热。 我们这一停工就休息了三天，我也好散散心到县城走走，或去爬爬山，在这段时间我很大胆地突发奇想打算返回大哥那儿，之所以又动摇了我还不是很愿意去纠结其中的原因，其实……好吧我承认了，我不喜欢那包工头老王，因为此人刻薄且抠门，说话跟做人毫无技术含量，我不想受他气哪怕他这儿的活比大哥那的轻松。所以说人啊真是要靠比较的，此刻我才感受到大哥的豪爽跟洒脱，大哥虽然也没什么文化但他有个做事，做大事的样，这位带大哥出来的师傅老王却鼠目寸光，胆小如鼠，窝囊得不行，再在他手下做事我会感到恶心的。 门前刚形成的“南逝水”看着真让人澎湃，站在岸头我对米松说：我想回大哥那儿，在我看来待在那我得到的东西会更多。米松听了极力反对，在余下的几个小时米松说了好多好多，帮我分析其中利害，回了如何糟糕不如在这儿坚持，他不停地说着，我默默地听着。但他也说了一句让我更坚定自己决定的话，他说：我明天不会让你回去的。 米松总是这样自信，自信得有些自负，他认为了解我，认为说服我听随他的意见不是一件难事，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做的也没有失败过，而我也总是信任他很听他的话。 米松越来越让我感觉他们像一把锁，锁着我的个性，锁着我的思想甚至锁住了我的手脚。不是他们有意想锁我，也不是我要被锁，而是信任与尊重这种形式迫使我去遵循他们的意愿，想做一件与他们背道相驰的事好需要勇气。我相信他们给的建议的正确性，至少更多的时候那是比我能想到的所有策略更好的应对方案，因为相比而言他们博学而多识我却还很嫩，很多重要的方面可能完全考虑不到。也正是这些让我很不自在，因为出于尊重而显得过于谨慎，在他们面前我很少会展现自己的真性情，他们敏感而严谨，且有些自以为是能看透他人的心事。其实朋友间太过敏感，太去纠结一些事情的本质是很痛苦的。我们总是容易放着满满的期待在朋友身上，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为朋友做的也是朋友应该为自己做的，因为我们是朋友，是平等的两个人啊，友情不是靠重复的付出与回报维持的吗？咱为你上刀山了，你为咱下火海那是很正常的啊，要不然付出与回报不平衡你不欺负我么？ 米松也总是提醒我人与人的交往最主要的是找到关系的平衡点，把握住了那个点你们的关系才能稳定而长久。这个平衡点往往是因人而异各有不同，还要结合对方的性格，背景等各种内在外在原因，比如有的人天生就喜欢获取不愿付出，这个就很麻烦了，因为我们交朋友都喜欢交些积极向上的，至少不会随便破坏游戏规则，我给你10块钱你就给10块钱的肉我大家讲道理嘛，现在我脾气好，但你再怎么缺斤少两5块钱的肉你得给啊，你不能太欺负人了，逼急了我还不跟你做生意了。但那些超级自私的人也不见得就一定没有朋友，因为还有其它的东西可以维持那个平衡点，比如才学，咱就心甘情愿花10块钱买你5块钱的肉，谁叫你长得帅我喜欢呢？所以说世事总是趋于平衡的，咱长得不帅也没什么才情那咱花15块钱买你10块钱的肉行了吧，咱认真些，多走点心关心朋友难道都是神经病会不喜欢我？要是自身条件还可以，又帅又有钱还很聪明那就可以嚣张一些了，感情上自私了就用金钱才识来维持平衡嘛，但这里面还有一个大的平衡点是以真挚的情感为筹码维持的平衡往往相对而言是最牢靠的，毕竟金钱有得还，人情不好还显得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