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带我回了他家。 不,从此刻来说,应该是我们的家。 进了家门,他就抱着我在空中旋了好久。 他喊着:“然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终于在一起了……” 我的身体在空中旋着,心痛得想掉泪。 可我不能哭。 这个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哭呢?我要是不开心,他也不会开心。他要是不开心,许若楠要怎么办呢。 我只好,只好当一个旁观者。在一边旁观他的幸福,感伤我的悲痛。 转了好一会,韩越才把我放下。 我靠在沙发上阵阵晕眩,仿佛坠入了无底洞。 韩越靠过来,抱歉的笑:“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我缓了好一会才说:“我能不能回一下那边……我东西落那了。”我无法想像林漠找不到我时会疯成什么样,当务之急是让我去见他,做个了断。自然,回去拿东西也就成了个借口。 韩越听了我的话,笑容立马消散,脸上如乌云密布的天,让人看着就害怕。所幸他马上就恢复了原先的笑容。 他搂紧了我问道:“然儿,你回去做什么呢?你落在那的东西,我有哪样是买不了给你的吗?”说到后面,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突然加大了力度。那射过来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他显然是在压制心中的怒气,哪怕看穿了我的心思,哪怕是触及到他最害怕的事,他也不忍对我动怒。 是,他的财富是富可敌国了。我落在林漠家的东西,他大多都能买。但只有我落在那儿的心,他买不了。他怕是永远都买不了。 我看着他,眼神黯淡的摇头;“那就算了。”既然他不愿,那我只好另想方法跟林漠见面了。 韩越看着我,温柔的笑:“然儿,这就乖了。”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无名指上,准确来说,他是在盯着我的婚戒。那目光,凶猛的可以吞噬掉一切。但他在望向我的同时,又温柔似水。他抚上那枚婚戒,说道:“然儿,尽管这枚戒指很漂亮,但,它以后都不应该出现在你的无名指上。”说完,他便迅速的拔掉那戒指。 那枚戒指,是我和林漠的婚戒。他看到了,没有理由不痛恨。 那一刻,我的无名指便光秃秃了。 但随后,韩越从怀里掏出盒子,耐心的拿出另一枚钻戒,然后把我的婚戒放了进去。 他帮我带上钻戒,满意的笑。 我记得,那枚钻戒,是之前他拿来向我求婚的。如今,这枚钻戒,却像枷锁般锁着我。 他亲了亲我纤细的无名指说:“然儿,这才适合你。等到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再给你带上我们的婚戒,好吗?” 我说好。我除了说好,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在笑,笑的让人如沐春风。“走吧,然儿。你看你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我带你去买些东西。” 他扶我起来,走出客厅。开车到了大门那,却发现有大批警察聚在门口。 韩越诡异的笑,把车开大门,然后转头轻松的说:“然儿,你在里面别出来,等我一会就好。”说着,就打开车门下车。 他下车的同时,我看到旁边那辆熟悉的车上也下来一个人。 林漠,他终于来了。 “警官,正是此人挟持我妻子,请你们将他绳之以法。”林漠盯着韩越,目光冰冷的说道。 “是吗?”我看到韩越诡异的一笑。 他向我走来,打开车门,扶我下车,然后搂着我说:“她是我妻子,你凭什么说我挟持她?” 林漠见此状,眼含怒气的盯着韩越,下一秒就把我抢到他身边。 他抓紧了我的手臂说:“然然,我带你回家。”那眼眸,此刻却装满了柔情,与之前的目光截然不同。说着,他就拉我走。 我呆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诧异的看着我,“然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我们回家好不好?” 一旁的韩越得意的笑,转而将我禁锢在他怀中。 “林先生,你再这样,我告你非礼我妻子。” “她是我妻子!”林漠怒不可遏他上前抓紧了我的手,急切的问道:“然然,我们回家好不好?” 韩越低头,在我耳边说道:“然儿,告诉他,你是我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告诉他。” 我夹在他们中间,进退两难。进一步,则伤了林漠。可退一步,又会伤了许若楠,而且一伤就是八年。这叫我于心何忍。 我咬牙,望着林漠坚定的说道:“林先生,我和我先生刚结婚。请你与我保持距离,免得我先生……生气。” 林漠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抓紧了我的手,似乎想让我清醒过来。“然然,你在骗我,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说着,就要拉着我走。我甩掉他的手,挣脱了他的束缚,退回韩越身边。韩越顺势搂过我,一脸笑容。 林漠怔怔的看着我,“然然,你怎么了……”林漠伸手,又想带我回家,却被周围的警察叫住:“林先生,你现在涉嫌报假案,请跟我们走一趟。”林漠听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然,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之后,他便大义凛然的跟警察走了。 我的林漠,他无论怎么样,都是世上最好的男子。所以,他会遇到世上最好的女子。我在心底里祝福他,为他祈祷。 “然儿,第一次听你承认是我的妻子,我真开心,我们走吧。”韩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是的,这次的争夺,他毫无疑问的赢了。 上了车,我便疲倦的闭上眼睛。 这一天,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在这漫长的一天里,我经历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每一件事我都无法掌控,每一件事,都足以让我心力交瘁。冥想了好一会儿,却迟迟为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正感到疑惑,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大概是旁边那个人往方向盘那猛锤了一下。 这个人,时喜时怒,谁捉摸得透……还未想完,就被他扳过脸。 韩越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对上他的目光。最后,他狠狠的咬住我的唇,却又不至于让我流血。 我在心里感叹,他爱一个人,怎么可以爱到恰到好处。他恨一个人,又怎么可以恰到好处。尽管他因我而怒,但他咬我的嘴唇也不忍心咬出血。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为韩异的胞弟,两个人差别怎么这么大。 “我不准你想他,你的眼里只能是我!只能是我!”他又狠狠的咬我一口,投来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死咬着牙关,倔强的看着他。 “知不知道?”他松开我的唇,手却依旧捏着我的下巴。 我昂着头,倔的不说一个字。 到最后,他松手了。他投降了。 他沉默了许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心里默默的忏悔。 我继续闭目养神,仿佛世界与我无关。等我感觉到他缓缓靠近的气息时,他已经在我颈间深深一吻,我不禁抖了抖。 “对不起,我爱你。”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一路沉默,跟着车子在路上飞驰。 他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兴致勃勃的给我买这买那。只是,谁知道他心底里怎么想的呢? 晚上,月光皎洁。 他替我挑好了睡衣,催我去洗澡。 我在心里苦笑,他终于还是迫不及待了。他想要的不过是我的身体。只是,此刻犹如行尸走肉的我,就算被他得到了,又有何意义。 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韩越并不在客厅,客厅只是回荡着杂乱的电视声。 我呆呆的看着电视,等待着不久之后锥心的痛。 仿佛是等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他才从楼上下来。 他也已经换上了睡袍。 我苦笑,睡袍好啊,干事又方便。 他横抱过我说:“然儿,该去睡觉了。” 我的心颤了一下,该来的还是要来。反正,他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不就是今夜吗? 他将我抱进主卧室我才发现卧室里面是一片蓝色,到处都是哆啦a梦。 韩越微笑,看着我说:“然儿,知道你喜欢哆啦a梦,所以,我早就把卧室重新装修了,喜欢吗?”他看着我,孩子般天真的笑。 我怔怔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他抱着我向双人床走去,将我在床上放平,双手撑在我的头的两侧。 他坐在床边,缓缓的俯下身,他身上的睡袍又是松松垮垮的,衬得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 在他快要亲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把头扭开了。 他的吻,落空了。 韩越干脆把上半身压在我身上,用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扭过我的头。 我的目光撞上他闪着火苗的目光。 “然儿,知不知道我多想要你。我都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强要了你。” 隔着睡袍,我似乎感觉到他火球般滚烫的身体还有他粗重的喘气。 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然儿,你紧张什么?”他这是在明知故问,我的颤抖变得更加清晰。 “我韩越,堂堂男子汉,根本不至于逼我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床上来硬的。再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是吧?” 我木然的看着他,还是绷紧了身子不敢动。 他合上我的眼睛,在我的唇上深深一吻。 “晚安。” 等他走出了房间,我才如释重负喘了一口气。 在这宽大的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也无法入睡。 起身,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站了好久也不觉的腿酸。 也是突然之间,有人从身后将我抱起。我还未看清来者面目就听到他的声音:“夜里凉,你还是早点睡。”韩越语气温和,却夹杂着无限的叹息。 他又把我抱回床上,帮我盖好被单。现在这炎炎夏日的,虽开着空调,但他还是怕我冻着。 “我看你睡着了,我再走。”他拂过我额头的碎发,温柔的说道。 我无奈,只好乖乖的闭上眼睛,等待黎明的到来,等待全新的日子。 既然上帝如此安排命运,我无法抵抗,那只好卑微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