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清歌 第36章　 自怜心计今如此，凭仗春醪为解颐（三）

清语醒过来的时候，清歌已经回来了，但是棋童问她到哪里去了，她没有说，只是说一会儿她们就知道了。倒是棋童一直在那里感慨，说没有想到原来四太太是这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倒是不重要。”清歌说道，然后拍了拍棋童的肩膀，在这个小男孩儿发火之前，收回了戏谑的神情和语气，十二万分认真地说，“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清语两个人不知道人家的打算，早晚是要遭了人家的算计，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会有办法知道的。还有，以前的事，是我的错，对待你的态度太坏，我向你道歉。” “哼。你也不必这样。”棋童说道，“其实，到底要不要救你，我在心里面也犹豫了很长的时间，要不是这里还有另外的一个人也有危险，单凭我对你的讨厌，也许我真的就不来了也说不定。” “这才是你善良的地方啊。”清歌由衷说道，“明明讨厌我，不喜欢我，但是看到别人在做不好的事情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实在是难能可贵的品质，若换做是我，也许就是做不到的。” 清歌的话，说的真诚，一点都没有之前的时候对待棋童的盛气凌人，就好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一样，其实，棋童隐隐觉得，不只是现在，自从自己在林府见到宋清歌以后，就已经觉得她和以前的那个她是不同的了，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明明举止还是那么妖，让人看了不喜欢的样子，但是就是让他觉得不同了。现在被她这样夸奖，棋童毕竟是年纪小，脸皮薄，已经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到时清歌，看他不想要说话，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清语：“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清语靠在枕头上，点了点头：“好多了，只是还是有点头晕。” “再躺躺就好了。”清歌说道，“你中了他们的蒙汗药，又被我们从外边熏了香，现在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了，也一定是嗜睡得很，就先休息一会儿好了。这里有我们在。” “我睡不着。”清语却是摇摇头，“一想到我们现在被他们这样觊觎着想要算计，就害怕的很，方才我就要吓死了。你说的没有错，我们就算是躲过了这一次，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也还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了。”清歌却冷笑着摇摇头，“你放心好了，他们没有机会再有下次了。” 正说着，忽然就听到外边闹哄哄的似乎是有很多人走动说话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清歌听到了这动静，就对清语说：“是时候了，你要是睡不着，不放心，就随我一起来看看好了，棋童也来。只不过，到了那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今天的事，一定要绝口不提，就当作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知道了么？” 说着，清歌就扶着清语起身，帮她穿好了衣服，三个人一起往丫鬟仆人来回走动的地方走过去四太太住的地方的外边，竟然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期间碰到一两个急着往那边走的仆人，清语叫住他们，问现在这样大半夜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这样风风火火，而下人的回答，更是让她吃了一惊：“四太太和她的表哥通奸，被少爷逮个正着，现在正在四太太的房间里面乱着呢。” 清歌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四太太的房间里面，现在已经是挤满了人。不仅有林慕，大太太还有几个妾侍，还有在旁边侍候着的各房里头的丫头，现在都用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太太还有她的表哥，现在这衣衫不整的被人围在那里，钱青的身上基本没有穿着什么衣服，而四太太的身上，也是只有一件肚兜还有一条底裤而已，而且看那衣服在身上的不整程度，也极有可能实在人闯进来之后才胡乱披上的。 清歌进来以后，看到这样的一幕，脸上表情先是震惊，然后就是别过了头，并没有出声问一个字。倒是棋童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清歌只是几不可见地朝着他摇了摇头，叫他只管看着，不要多说话。 “贱人！”林慕居高临下地站在这一对男女跟前，脸上怒不可遏，抬腿就是一脚，直直地踹在了四太太的胸口上，四太太一时难以抵挡，疼地大叫一声，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还是忍着痛在床上辩解道：“不是啊相公，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和表哥是清清白白的，什么苟且都没有啊相公，你相信我啊！” “你还敢说！”林慕不听则已，一听到她辩解，更加是生气到了极点，扬起手中的鞭子，披头盖脸地就朝她打起来，也不管是打在了什么地方，不论轻重，只打得那妇人哇哇大叫，四处躲避，偶尔在躲避之中碰到了瑟缩成一团发抖着的表哥的身体，更是让林慕跳脚大骂，鞭子下去也是越来越狠，一点情面都不留，也不知道是打了多长的时间，就连清歌都不敢再看下去了，那被打的妇人此刻更是奄奄一息，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挨了一下鞭子，身上条件反射性地抽动一下。 “相公，相公，不要再打了。”还是大太太先说话，在一旁开口劝道，“再打，真的就出人命了相公。” “出人命？”林慕冷冷道，手上的鞭子却是一下也没有停下来，“这样的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就是出人命，我也还扛得起！你们谁也不要管我，我今天就是一定要打死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看到这样的气势，众人还有哪一个敢在多嘴？只好在边儿上干看着。清语饶是知道这两个人害了自己，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遭了报应，现在被打得这样凄惨。不经意间看向清歌，却隐隐发现她的嘴边泛着一抹冷冷的笑容，这样的笑容，是之前多少年的时间里面，清语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过的，即使是在那时候刘夫人强行要把她嫁给张达的时候，虽然她赌咒反抗，却也还是让她能够摸得清她的心思，因为她一向是想要得到什么，不管是名还是利，都会直接说出来，放在表面上的人，所以现在的她……清语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心中忽然就有一股寒气冒出来，夹杂在现在女人的哭嚎声之中，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也不知是又过了多久，直到那哭喊声已经都没有了声息，林慕才把手里面的鞭子停下来，狠狠地丢到一边，对着身边的林安说道：“都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是敢私下里见他们，打死，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