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混天地 第5章　　病死

“爹，吃饭了。”辰风囡鼎走到辰风冬良的房间外，敲了敲他的房门，说道。 “爹知道了。”房间内的辰风冬良回答，“你先去吧，爹马上就去。” “嗯，爹，那您快点。”辰风囡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咳咳……”辰风冬良站起身，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他暗自在心中嘲笑自己，真是老了啊！只是感染了一点小小的风寒竟然数天都不见好转。这人啊，果然是一到老了，就不中用了！ 他捶了捶因为坐得太久有而些发酸的腰，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才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咳……咳咳……”吃饭时，辰风冬良忍不住又开始咳嗽。 “怎么了爹爹？怎么突然开始咳嗽？”听见辰风冬良的咳嗽声，辰风囡鼎和辰风雪儿担心的边为他轻拍后背顺气，边问起来。 “……咳……我没事……只是感染了一点小小的风寒……不碍事的……咳咳……”辰风冬良说着，却是又咳嗽起来。 “什么叫“一点小小的风寒”？”听了辰风冬良的话，辰风囡鼎立即反驳。“如果只是像爹你说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对啊！”雪儿点头表示赞同，道，“爹爹，我一直都感觉你这段时间脸色不太好，可是问你什么您也不肯告诉我们。我看这样吧！一会我跟哥哥上山去采药，您好好的呆在家，安心的等我们回来，什么事活都不准做，听见了吗？” “……” 还没等辰风冬良回答什么话，辰风囡鼎紧接着又说道：“对，妹妹说得对！这是我们的命令，不许违抗！爹，你听见了没有？！” 面对着这两个懂事的孩子，辰风冬良只得无奈而又欣慰的大笑，回答：“好，好！爹什么都不做，爹听你们两个小鬼的话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听到辰风冬良亲口答应的囡鼎和雪儿，方才放心了。匆匆吃过早饭，兄妹俩对着辰风冬良又是一番“霸王”似的细心嘱咐，在得到辰风冬良的同意后，两个人方才安心的上路采药去了。 辰风冬良望着这兄妹俩的离去的背影，十分欣慰的笑着。 玉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你在九泉之下也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野外，山林。 囡鼎和雪儿背着竹娄在山间并不是很快的行走着。他们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可以治疗风寒的草药。 “囡鼎哥哥，你看这个！”辰风雪儿拿着一棵新发现的草药，冲着辰风囡鼎高兴的大喊道，“这个是不是可以治疗风寒的药材啊？！” 听闻辰风雪儿的呼喊，辰风囡鼎止步，走到雪儿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草药看了看，高兴的说道：“嗯，没错，这是甘草。治疗风寒是很有效的！” 听到辰风囡鼎这么说，辰风雪儿自是十分高兴。她笑着把那棵草药放入了自己身后的竹娄中，然后挽着辰风囡鼎的胳膊，两个人高兴的走远了。 “咦，这是什么？”许久之后，雪儿在树林的外围发现了一种植物。色彩斑斓，外表十分漂亮。 辰风囡鼎闻声走到雪儿身边，他看了看雪儿手指所指的植物，同样面露好奇之色。 “这种东西我也没有见过。”辰风囡鼎观察了那棵植物片刻，回答道，“不去这样吧！我们把它带回去，让爹看看，问问爹知不知道。” “好主意！”雪儿点头答应。 两个人身手就要直接去摘那棵植物。可是在即将触碰到它的瞬间，却有另外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抢先了一步，将那棵草牢牢的抓在了手中，拔走了。 辰风囡鼎和雪儿皆是一愣。 “怎么了？”两个人看着面前对着他们呲牙咧嘴的猴子，满脸的不明所以。 “$*&%#@……”只见那猴子紧紧的，还冲着他们两个张牙舞爪，说了一连串平常人听不懂的兽语，然后等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仿佛是在询问他们有没有听懂一般。 这些话，虽然别人听不懂，但是辰风囡鼎和辰风雪儿是何许人？面对面前这只猴子的这番表现，两人又怎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面前的猴子老兄是想告诉他们，这种草有毒，是不能随便吃的。万一误食，处理稍有不慎可是会致命的。 面对面前的这位好朋友如此这般，辰风囡鼎和雪儿两人自然是感激不尽。他们从怀中拿出在路上采到的野果抛给它，然后在这只猴子的陪同下，又一次愉快的出发了。 他们快乐的寻觅着草药，然而辰风囡鼎和雪儿却并不知道，一场暗藏的杀机却在辰风冬良的身边，悄然而至…… 回头再说辰风冬良，他在两个宝贝孩子严肃的“命令”下，整整一个上午都“奉命”呆在茅草屋里面，可是到了中午，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辰风冬良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看着窗外，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升腾。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来自于什么，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不好的预感与囡鼎和雪儿这两个孩子无关，那种不安仿佛是穿越了十年的岁月，在慎月部落那场杀戮的十年后，又即将经历一场新的浩劫…… 辰风冬良又来到了他为亡妻玉儿所立下的的坟墓前，看着那座被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土包，一瞬间，心中无味杂陈。 他走到墓碑前，慢慢伸出手，轻轻抚摸那简陋的墓碑，仿佛是在抚摸着最爱之人的脸颊，温柔而专注。 “玉儿，我又来看你了。”辰风冬良轻声说道，“你在那边的世界还好吗？ “玉儿，我们的孩子已经十岁了。囡鼎非常懂事，天资又聪颖，没用上里面的时间便把我会的东西全都学会了，还凭借自己的闯荡，在山林里现在已经习得了一身的好本事。如今的囡鼎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还有雪儿，他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现在已经出落得很好看了。将来一定是个跟你一样的美人。 “囡鼎和雪儿这两个孩子虽然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他们每日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他们两个都非常懂事，知道关心我这个老家伙的身体，还经常哄我开心。 “玉儿，有的时候我就在想，老天对我还算是不薄啊！虽然让我失去了那么多，可是却赐给了我这样两个好孩子。他日如果有一天我奔赴了黄泉，我想我也应该会很开心了吧！ “但是更多时候，我还是感觉我是对不起这两个孩子的。作为一个父亲，能给他们的只有这么多，还要让他们替我背负慎月部落的血海深仇。上天对这两个孩子真的是太不公了！让他们生逢这样的乱世，遭遇这样复杂的身世背景…… “……咳咳……玉儿，我老了，最近只是感染了点小风寒，竟然一直拖了近一个月都没有见好。囡鼎和雪儿把我教训了一顿，强制警告我一定要好好的呆在家。他们两个上山去给我采药了。估计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能回来。 “玉儿，你在那边不用担心我们，等我把这两个孩子都扶养成人，我就下去到黄泉路上找你，我们一起投胎转世，来生，还做夫妻……” 可能真的是亡妻玉儿在天有灵吧！突然，刮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刚好吹动了树林里足有一人高的芦苇。 辰风冬良抬头，看到芦苇丛中，三个躲在其中的人的轮廓清晰可见。 住在这片深山老林里面这么久，辰风冬良对这里面的每一样事务自是都异常熟悉。这种熟悉感告诉他，这是三个陌生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偷听他说的话！ 辰风冬良蓦然发现，那三个人的衣着打扮，和成真部落的士兵竟是相互吻合的！ 不好！辰风冬良心中暗道。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处被成真部落的人发现了，囡鼎和雪儿这两个孩子很可能会有危险！ 没有过多考虑，辰风冬良随手捡起一块很重的大石头，用尽全力，向着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就砸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传出，大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那人的头当时就碎成了好几半，脑浆四溢，鲜血飞溅。 其余的两个人见此，先是一惊，然后便露出了不肯势罢甘休的表情，一起从芦苇丛中冲了出来。 他们的手中都带着锋利无比的武器，而且身手比较灵敏。那两人的武功虽然说不上有多高强，但是其相互配合，默契非常。普通的招数却也被他们运用得十分厉害。 辰风冬良在身旁找到了一根粗木棒当成了是自己的武器，与这二人打斗起来，却勉强只能同他们打成平手。 成真部落的士兵突然一个纵身，飞起对着辰风冬良的脖子就是一剑。还好冬良反应快，在最短的时间内举起木棒作为抵挡。锋利的砍刀将辰风冬良手中的木棒从中砍断，然而那锋利的刀落下的位置却也因为辰风冬良手中木棒的阻碍而偏了几分，直接砍到了冬良的胳膊上。 “啊！”辰风冬良一声大喊，扔掉木棒，紧紧抓住了砍在自己胳膊上的刀。 那成真部落士兵见状微微一愣。忙用力想从冬良的手中夺回刀。 然而他却败给了冬良的力气，不但没能把刀从冬良手中拔出，还反倒被冬良拽到了面前，紧接着一刀插进了他的胸口。 那刀锋上涂了毒药，虽然不是什么可以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是却也足以让被其伤到的人一命呜呼。 然而辰风冬良一直陪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深山森林中，十年来虽然没有像辰风囡鼎那样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本事，但是却也对很多不起眼的毒药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所以说这砍刀上的毒，并不能奈他何，然而却让那成真部落士兵有了性命之忧。 没有了同伴的配合，剩下的那个士兵则是显得势单力薄了好多。没一会儿的功夫，便也被辰风东良解决掉了。 拖着受了伤并且又疲惫不堪的身体，辰风冬良回到了住处。 已经采药回来的囡鼎和雪儿回到家后，不见了冬良都很着急。终于等到了冬良回来，可是他们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情景。 见冬良回来，两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差点被冬良的伤势吓了个半死。 “爹！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囡鼎和雪儿冲上前扶住了几乎站立不稳的冬良，大声问道。 “咳……没什么。”辰风冬良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虚弱的回答，“只是遇到了几个路过的强盗，我身上没有钱，他们一气之下便想杀了我。我同他们打斗，不小心被他们砍了一刀。你们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去敷一些金创药包扎，修养几天就没事了。咳……” 囡鼎和雪儿到底还是小孩子，他们两个听了冬良的话也没有多想，忙扶着冬良进屋了。 时间过的很快，又是几个月过去了，一转眼已经到了冬天。 辰风冬良胳膊上的伤虽然早就已经愈合了，但是其造成的内伤每逢下雨下雪等恶劣的天气却还是会复发。 整日的操劳，再加之胳膊上的旧疾复发，导致辰风冬良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面对这样的状况，囡鼎和雪儿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能试的草药方子都试遍了，辰风冬良的身体却丝毫不见好转。兄妹俩急得团团转，却也毫无办法。 终于，在一个下着大雪的早上，冬良病倒了。 重病缠身的他，在几日后的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把囡鼎和雪儿叫到了自己的床前。 “爹，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兄妹俩握着辰风冬良的手，轻声问。 辰风冬良艰难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孩子，爹怕是不行了。” 听了辰风冬良的话，囡鼎和雪儿脸色都是一变。可是这两个懂事的孩子却又都生生忍住了眼泪，故作出严肃的样子说道：“爹，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和雪儿妹妹已经从古籍中找出了新的方子，我们按那副方子给您煎药，你很快就会好的！” 听了囡鼎的话，冬良眼睛一酸，面上却依然在微笑。 “傻孩子，别安慰爹了。爹的身体爹自己清楚。爹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事想要告诉你们。” 听了冬良的话，两个孩子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爹爹，你说。”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有关你们身世的详细事情吗？爹今天就都告诉你们……” “不！”囡鼎打断了冬良的话，“我们不想知道，我们只要爹爹好好的跟我们在一起！” “呵呵，傻孩子，”冬良费力的抬手，摸了摸囡鼎的头，“爹也想跟你们在一起啊！可是……咳……” “爹……” “爹爹……” 喘了一口气，辰风冬良说道：“囡鼎，你本是我的哥哥，慎月部落首领的侄子。哥哥他一生无儿无女，所以，你也是慎月部落唯一的继承人。 “我们的部落有两颗流溢宝珠，是我族的震族之宝。传说那两颗宝珠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只要能够参悟其中的奥妙便可驾驭。我们的祖先曾经说过，一旦拥有了流溢宝珠中的力量便可无敌，哪怕是称霸整个云罗大地也是跟容易的事情。 “因为这个传说，很多部落便都想要争夺我族的宝珠。十年前，成真部落和呃芒部落为夺宝珠，联手将我族灭族，他们残忍的杀害慎月部落的族人，屠族，整整屠杀了一天一夜啊！咳…… “玉儿，也就是你的母亲把你交给了武艺不精的我，点了我的穴道把我藏到了密室中，而武功高强的她却随着哥哥一起去迎战。最后……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自责，我真是没用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敌人的剑下而无能为力！十年了！ “他们在杀光所有人后夺走了宝珠，还放火烧了村落。等我的穴道自动解开后，我从密室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你母亲的尸体，可是那场火烧的太干净了，除了满地的焦土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突然我听见了婴儿的哭声，我起身寻找，终于在一口很深的枯井里找到了一个幸存下来的女婴。我把她带在身边，当成是亲生女儿一样扶养。我给她起名叫雪儿，希望她永远纯洁无暇，不要卷入那些残酷的纷争中…… “囡鼎，这些事情我本来打算等你再长大些在告诉你的，可是爹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爹曾经发过誓，要用霸无战和苍羌冒的鲜血祭奠我族死在他们手中的族人，可是却终是没有办法实现。爹不希望雪儿这么纯洁的孩子被卷入到这场纷争，所以我的囡鼎，爹的誓言就由你来为爹实现吧！你绝对不能忘记这灭族之耻，一定要为全部落的人报仇！一……咳咳……一定！……” 冬良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了这些话，最后在遗憾中离去。 “爹！” “爹爹！” 囡鼎和雪儿声嘶力竭的呼唤着，他们趴在冬良身上失声痛苦。可惜他们的爹爹，却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