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英奇陪律师吃饭,实际上基本是看着律师吃饭,律师一边大碗喝酒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火锅:“怎么,你一点不吃吗?” “你吃,你吃。” “这汤也蛮好喝的!”律师又要喝汤。 “要不再叫几碟菜吧?张律师。” “不用,不用,已经是十二碟了吧。你呀,不要顾全这个那个了,把能提供的证据都得提供出来,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还保谁呀?” “你不知道张律师,我现在心里有多难受,不为失去的繁华、权力,只因为我的错误,毁了我的大事,也毁了多少人的前程,我——” “哎!”张律师终于惊讶地放下了筷子:“你是怎么回事?我是要听你为自己辩护的,不是来听你做检讨的。” 望着找来的诸葛英奇,姜太公有些闪烁其词:“那就这样吧,你最近最好不要到处乱跑,武梅那也让我转告你不要去找她。” “我们另找一个地方坐一坐?”诸葛英奇有话要说。 “我——正在被上面的检查组盘查。”姜太公勉强与诸葛英奇坐在一起,眼睛也还要东瞅西看,惟恐节外生枝。 诸葛英奇大白天也躺在床上,无聊地转动着手里的香烟。 躺在丁小丽营造的“爱巢”里,在脑海里一遍遍观看自己上演的拙劣“电影”,似乎就是他诸葛英奇——这个昔日的海南王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诸葛英奇突然扔掉香烟,起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拖出快肉来,疯狂地剁了起来。 丁十五似乎永远坐在角落的那张客桌上。 丁小丽叫来一名服务员给丁十五加茶,自己也迎着丁十五投来的目光,点头致意 张扬抢先上前加茶:“我们有什么不对的,老板就不要客气!” “很好,很好的!”丁十五嘴上应付着张扬,眼睛依然看向丁小丽。 张扬撇了撇嘴,来到丁小丽身旁:“又该你回家做饭了!走吧。” 丁小丽回家发现诸葛英奇自己在做饭,连忙放下皮包换上衣服:“哎呀,你做什么饭呀?” “闲着没事,难过。” “你能没事?那把海南的历史写写吧!”丁小丽接过诸葛英奇手里的铁铲。 诸葛英奇一声苦笑:“写历史?我原来离开学校,就是不想再写历史,而是要亲身去创造一段历史,现在居然还要去写历史,而且只能写失败的历史。” 丁小丽很是不安,却无言以对。 正是晚餐繁忙时,大堂里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刘兰兰与王克彬一起走进了饭馆。 丁十五仍然坐在老地方,对服务员说:“去叫丁总来一下!” 丁小丽不愿在大庭广众中接触丁十五,但丁十五的目光又让她无法拒绝。她反复几次地翻看定菜的单子,一下子没了工作时的干练。 张扬开玩笑道:“别老翻单了!人家在等你!” 丁小丽的确紧张。 “我的眼睛你信吗?”张扬暗暗地手指丁十五:“那位绝对是个好男人!” “天下好男人多着呢!” “天真!”张扬讥讽地说:“他好像有事,你还是赶紧去吧!” 丁小丽找过一本菜单,才走向丁十五。 丁十五早已站起来,他比丁小丽还要紧张。 丁小丽一到就整理台面说:“老板,有事吗?” “哦,你是经理,不用像服务员一样的忙!”丁十五亲切提示说。 “我习惯了。”丁小丽笑了笑。 “我想请你吃饭。”丁十五鼓足了勇气说出自己的邀请。 “真的不用破费。丁先生有事,请吩咐。”丁小丽婉拒得十分恳切。 “哦,我要回趟新加坡,还要去内地一两个月,有事要说。”丁十五找到一个也许丁小丽不能拒绝的理由。 恰好这时刘兰兰发现了丁小丽。她悄悄地掠了过来,从后边扳过丁小丽的肩头,看着丁小丽的脸:“丁小丽——?丁小丽!” “刘老师!”丁小丽一声惊呼,眼里有泪花在闪烁,她紧紧地拉着刘兰兰的双手。 丁十五十分得体站起来说:“你们坐这里!” “刘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坐在哪个座位?你喜欢吃什么?”丁小丽一连串的询 问让刘兰兰也大为感动,泪光晶莹。 丁小丽接着对一样殷勤有礼的丁十五介绍说:“这是我大学的老师!是恩师!就是她帮我上的大学啊!” “那可不是我啊!” “你帮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 “那是我。”刘兰兰笑道:“摄影课还是我帮你找来的照相机。现在什么都好了?是老板?还是白领?”刘兰兰见丁小丽着装不同。 丁十五抢着回答:“是合伙人!” “合伙人?太了不起了!”刘兰兰叫道。 “你坐哪里?今晚我请老师!” 刘兰兰有点犹豫说:“改天吧。” “就今天!”丁小丽晃着刘兰兰的胳膊说。 “跟我一起的还有别人。” “一起请吧?” “改天,我一定来接受你的宴请,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丁十五对丁小丽说:“那——就改天吧!小姐是几号台,让丁总经理给恩师签单吧!” 丁小丽很温暖地看了丁十五一眼。 刘兰兰看看丁小丽,再看看丁十五,满眼是问题。 丁小丽叫道:“刘老师,等你吃好了饭,我俩谈一夜!” 刘兰兰回到自己的座位,与她一起来的王克彬抱怨道:“怎么哪里都有你的熟人?” “是以前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 “花钱吃饭,管什么学生不学生。”王克彬有点不耐烦。 “是丁小丽,你有印象吗?”刘兰兰问。 “我不知道什么丁小丽不丁小丽的!” “就是跟诸葛英奇——” “你还是在千方百计地打听诸葛英奇吧?” 远远的,丁小丽也依稀认出了王克彬,想起当年诸葛英奇还因为他嫉妒得要命,又见王克彬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而诸葛英奇却正在受苦,也懒得相认,也就不好再过去招呼刘兰兰了。 丁十五说:“你的老师跟你很有感情?” “是啊!” “过去招呼一下吧?”丁小丽看着王克彬,摇摇头。 “那你别忘了,他们是十四号台。”丁十五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