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绝 第58章　　伤心旧事

银马听言，便得知他之前就已经见过毕方，当下面色一阵不悦，娇嗔道：“哼，毕方所学之道乃是火术，丫头学得是水术，水火向来都是不容的，怎么能较高下！” 方鸿羽指了指她的眉心，苦笑道：“都一万年了，你和你毕方姐姐还不能和睦相处吗？你这丫头，怎得不知道你毕方姐姐对你的疼爱呢！” 听到此话，银马心中更是好生来气，红唇一撅，没好气地说道：“哼，谁让她疼爱我了！哼，一万年了，主人还是对毕方那般偏心！” 方鸿羽深知银马性子极烈，一旦生起气来，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就连自己也束手无策。当下将她搂入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丫头，你要再这般调皮，我就走啦！” 方鸿羽本无心之说，但银马却端得无比紧张，再迅速贪婪地紧紧抱住方鸿羽的身躯，偷偷笑道：“走吧，就这般抱着，到天涯海角！” 就在此时，树林之中生出一阵黑气，方鸿羽紧紧抱住银马，连连退后。但见那黑气之后站着一个皮肤黝黑，身形健壮，面俊气邪的黑衣少年。 银马看着那黑衣少年，面上微微一怒，骂道：“赖皮蛇，你还要不要脸啊，明知道我心中有喜欢的人了，你却缠了我一万年了” 那黑衣少年邪邪一笑，心中却是疼痛的厉害：“银马妹妹，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可以阻止我不喜欢你啊！嘿嘿，反正这一辈子，我就这样跟着你，守着你，你烦也好，恼也罢，只要能每天看着你！” 银马两眼圆瞪，面色一沉，啐声道：“我还没有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我不喜欢你，你还跟着我，这样有意思吗？” 那黑衣少年仍是邪笑着，瞥了一眼身旁的方鸿羽，挑逗地说道：“那主人喜欢的人不也不是你吗，你为何这万年来一直在沧海边缘守望着他！你不用回答，因为你的答案恰巧也是我的答案！” 银马气得面色发紫，偷偷看了一眼方鸿羽，却是狠狠地跺了几下脚，眼泪随风飘落，点点寒入骨髓：“你……你……你……”就这般，说不下去一个字。 那黑衣少年见银马半天说不出来字，眼中泪水已流湿满面，想要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但却也说不出半个字。 这一万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暗中保护着银马，正如他所说，即使她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一眼，但就这般守护着，却是这万年来最大的幸福。 呆在一旁的方鸿羽面色一阵冷峻，严声地对着那黑衣少年说道：“你是翼蛇小黑？” 黑衣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忙跪倒在地，神情竟有几许慌乱之意：“小黑刚才因为心不在焉，分了神，没给主人请安，请主人见谅！” 方鸿羽点了点头，忙将他拉了起来，看着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容，心中自然少不了一阵感叹：“小黑，一万年了，你也比以前憔悴多了！” 小黑感受到主人的关心，心中一阵感动，眼中闪烁着点点泪花，激动地说道：“主人，可惜这一万年来，小黑什么事也没做，让主人困在沧海深底万年，受尽了折磨！” 方鸿羽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小黑，你也是听到我这离情箫的声音，所以赶来的吗？” 小黑摇了摇头，说道：“主人，这么多年来，我的法术懒于修炼，灵性早已经消失了大半，已经感受不到主人的箫声了！若非如此，我刚才躲在林中多时，主人也不会感应不到我的！” 银马一听小黑已经在林子中躲了多时，想到刚才和兽神的那一幕，既是好气又是害羞。方鸿羽“呵呵”一笑：“小黑还是没变，一直都这么喜欢丫头！想必你是一路跟着银马过来，才知道我的身份的吧！” 小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正要急说出口，但看了看银马，心中犹豫了起来。方鸿羽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小黑，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难言之处吗？” 小黑看了银马一眼，终究还是狠下心来，说了出口：“主人，这万年来，我虽没有努力习法，但却帮你打听到修真第一高手‘剑奴儿’的下落！” 这时间纵有千珍万宝，也比不得这句话带给方鸿羽的惊喜之情。他面上欣喜万分，恨不得马上就能与心爱之人相见：“小黑快说，奴儿身在何处！” 小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让方鸿羽那欣喜的表情僵硬起来：“主人，其实当年你被封印到沧海之底，本该一切都结束了，但却又好似什么都是刚刚开始！” 方鸿羽已隐约之中感觉到了在他被封印沧海之后，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而且还跟奴儿有关，当下心急如焚：“小黑，快说！” 小黑点了点头：“是，主人！当时因为我怕你会出什么以外，就偷偷地跑了回来，但还是来不及了，但却看到了剑奴儿为了对付你，引天地之气，摧动了天地心三昧真火，将你封印在沧海之底。本来我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但看到她将你封印到沧海底后，那痛苦的面容，那伤心的泪水，心中一点点恨意在瞬间消散了！主人，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会伤心到那个地步！她，真的很爱你！” 方鸿羽听言，心中一痛，眼眶早已湿润，滴落几颗滚热的泪水，点点破碎在面容之上，化为无尽的相思：“奴儿……奴儿！” “果然，剑奴儿后悔了，准备再次竭尽全力，将你从沧海之底救出来！主人，那个时候，她跟疯了一样，再也不顾五派门人的劝阻。或者那个时候，她的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一个唯一能让她存活着的信念，那便是救你出来！主人，她为了对付你，已经元气大伤，又加上伤心过度，几乎耗费了所有的真气，即便她能将你从沧海之中救出来，自己恐怕也会元神俱灭，魂飞魄散！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哭着喊着，用尽最后的力量，施展着惊人的法术！” 小黑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面色也极为痛苦：“主人，你说，她既然这么后悔，为什么还要伤你？既然伤你，为什么还要拼命地救你！主人，小黑不懂，真的不懂！”小黑双眼通红，眼眶逐渐湿润。 “后来，五派门人终于害怕了，他们深知剑奴儿深负惊天法术，又加上对你爱之深，终究有一天会将你救出来，因为他们害怕你复仇，所以竟然……竟然再次联手，对付一个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弱女子！” 听到这里，方鸿羽的心中犹如被一把锋利的剑刺穿，疼痛的几欲让他窒息。泪水已经模糊他的双眼，看不清后来的路。 银马见他面容之上的痛苦，心中也跟着一起疼痛。或者到了今日，时间并不是可以忘记一切的，反而有的东西会越来越浓，越陷越深，譬如爱情。 “主人，我不说你也能想象到，五派中人那么多高手，剑奴儿耗费了那么多真气，这般一来，她根本无法抵抗，也没打算抵抗。就这样，五派中人得手了。那一阵，天昏地暗，风雨咆哮，仿佛日子到了尽头，要毁灭一切。” “是的，剑奴儿的生命被五派高手摧毁了，那绝美的容颜上满是疲倦，只是那双眼睛，望着你被封印的地方，泪水疯狂地涌着……主人，她真的死了吗？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本也该有人守着她，护着她，不让她伤心，不让她孤独，但为何还有人忍心对她如此！小黑也不知道！” 说到此出，他那黝黑的面容上已经挂满了泪水。方鸿羽呼出一口冷气，全身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瘫软了下来。或者他此刻正承受着与当年剑奴儿一样的痛苦。 突然，这种痛苦在无形之中不断叠加，不断变质，却变成无尽的仇恨，无休止的愤怒：“小黑，银马，你二人速速与毕方一道寻找其他失散的灵兽，等我恢复元气之后，必定再次重建兽门，与尔等一起将五派消灭，报奴儿之仇！” 小黑与银马同时窥视了方鸿羽那被仇恨扭曲的面容和那双被愤怒燃烧的双眼睛，对视一望，不敢多说半句：“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