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爱 第27章　　

也许是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的缘故，原本不热闹的街道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许多居民也不知道是为了看好戏还是为了什么，通通都没头没脑的围在了一起，挡住了我前进的步伐。 “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我就希望我能快点挤到最前面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身体在人群里开始穿梭，肖潇到电话哽咽的跟我说了这里的地址，我心里也知道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来这我明显的吓了一跳，这连警车都出动了，一看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当我好不容易挤到人群的最前头，还没看清楚一个什么情势就被一个人恨恨地撞击了一下子，我明显的感觉到一个重物突然落入我的怀里，险些使我重心不稳的摔了下去。我条件反射的也反抱着怀里的人，当我低头才发现这个人就是肖潇。虽然这时候她的身上很凌乱还过着一件稍薄的被子，头发也是乱蓬蓬的，但这丝毫不影响我认出这个人就是肖潇。 她落入我怀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反正她在我怀里就是一直在哭，我感觉她的双肩都是抖动着，声音也有些沙哑，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其实这明显的什么都不用问了。我就这样抱着肖潇，在她的耳边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在我眼里肖潇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如今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使她变成这个样子。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你的身边的。”我抱着瘦小的她，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她依旧抽泣着，一句话也没有回答我，但我能感觉她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就在我说出“我在你身边”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僵硬了一下，一下子哭得更加猛烈了。我还不知道一个所以然来，可是我明确的知道了我心中的一个想法。就像我妈说的，有没有一股“我要照顾这个女人一辈子”的这样的感觉，如今我有了这种感觉，而且异常的强烈，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一直照顾你。乖，别哭了。”我抱着肖潇安慰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要照顾一个女人一辈子”要做些什么，可我现在能肯定的是我是真的想要保护肖潇，想要照顾她，她现在那么的瘦弱，也许我一不留神她就会摔倒，就会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到那时候我能够承受这一切吗？这不明显的是废话吗，我不能承受这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被警察烦着录笔录和做档案，肖潇的哭声也渐渐地止住了，我一直在她旁边陪着她。她的话语中还有些哽咽，有时候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说出一句话，只是一直的走着神，也不顾警察的不耐烦。 我一直在肖潇的身旁听着她断断续续的阐述，从她的描述中已经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本这条街道很少有人管理，肖潇平时也是这个点下班走了那么多年了都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结果今天就突然出事了。这不禁让我怀疑这到底是偶尔性还是密谋性的问题了。那人原本是想抢肖潇的包，结果突然间也是色心大起……之后的描述也断断续续的，看来那人是没有得手，否则肖潇也不会安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我怀里的肖潇在颤抖，我用力的抱着她还是觉得她抖得厉害，现在的她我不安心的将她放在她所住的房子里。 “肖潇，我带你回家。”我在肖潇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她只是木讷的点了点没有说任何的话。 “警察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吧？”我问着一个类似是这些警察里比较好说话的一个。 “你们可以走了，不过到时候还是希望你们合作。”警察平静的说着，我也没怎么理会，我心里的念头就只有一个，必须要先离开这里。 等车站牌处的人很少，每天肖潇都是在这个时候下班，看着天色一旦暗了下来就变得有些让人害怕，早知道这些日子我就该送肖潇回家的。但现在后悔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肖潇的头一直埋在我的胸前，我只能用力的抱着她，用我的蛮力告诉她我在她的身边。 上车之后，我把她扶着坐在位置上，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她的手很冰冷，不知为何我就能如此自觉地握着肖潇的手，内心竟然变得如此的平静，我努力的握着她，想要将自己的体温分她一些，以至于她不必那么冷，至少我在她身边的时候我希望她是温暖的。 整个车程我都觉得安宁，是的，安宁，异常的安宁，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的急躁，没有以往坐公交的那种急迫感。我看了看肖潇闭着眼睛靠在我的肩上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也许是因为肖潇在我身边的缘故吧。 因为肖潇在车上睡着了，而我又不想吵醒她。于是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她真的很轻，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这样轻啊，轻的犹如只有骨头一样。 打开家门的我妈看见我抱着肖潇明显的偷笑了一下，然而看见肖潇脸上未擦干的泪水明显的滞了一下。侧身让我往屋里走，我轻轻的将肖潇放在我的床上，细心的替她盖上被子，虽然现在是夏天，在这个小镇上晚上和白天的温差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再热的天，晚上也需要盖一床薄薄的被子。 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自己则窝在沙发上抽着烟。平时我还是很少抽烟的，遇见烦心事都是抽几根舒缓舒缓，吐纳的烟气使我的双眼都有些迷茫，空气里似乎弥漫着颓废的味道。我妈缓缓地坐在小沙发上看着我抽烟，竟一句话都没有说。平时只要看见我抽烟，她铁定手就伸过来狠狠地打我几下了，结果今天出乎意料，只是平静的看着我抽烟并没有说什么，这样我觉得异样，却又觉得正常。 “肖潇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妈缓慢地开口。 “晚上回家遇见坏人了。”我猛抽了一口烟，尽量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原来烟还有镇静的作用。 “真是苦了那孩子了。”妈说着埋着头，“以后晚上都送送肖潇回家吧，这种事都发生了第一次难不保没有第二次，听着我都害怕。” “妈你就别乌鸦嘴了，我会送肖潇下班回家的，你放心吧。”我灭掉了烟火看着我妈略有些担忧的脸庞，“你也快去去休息吧，今天也挺担心的。” “哎，你早点跟潇潇在一起，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妈叹着气说，“儿子啊，我是认定了潇潇这个儿媳妇了。” 我正准备说两句，我妈就直接回里屋了，连一句话反驳的话都没有留给我。我看着紧关的房门，顿时客厅里变得异常的安静。想着肖潇常年的在外生活，也许已经习惯了这样让人窒息的安静吧，面对黑暗她也可以异常平静了吧？真的很辛苦呢，细细的品味肖潇所挨过来的日子，真的很辛苦，这种辛苦也许只是我现在体验的几分之一吧。我弯曲着自己的身子尽量的不让自己的身体某部分悬空，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让我很没有安全感。裹着被子弯着身子渐渐地进入了梦境。 早上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肖潇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仿佛这是她应该做的事情一样，她没有任何多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抱怨。我眯着眼睛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那个身影像极了我的母亲，让我觉得很温馨。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我缓慢地坐在沙发上，整顿一下自己还未完全苏醒的神经。 “今天要上班啊。”肖潇很平常的说着，“现在才五点半，你再睡会吧，做好了我再叫你。” “你不用起那么早，你自己也去休息会吧。”我折叠好被子，抱着折好的被子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一进房间我能体会到，一个家是多么的需要一个女主人。原本我就不怎么喜欢收拾自己的房间，自从我年满二十之后就不怎么喜欢我妈碰我房间里的东西，她一收拾我很多东西都找不到。虽然说不上是特别干净，但也算看得过去。可今天，这可让我长眼了，虽然我的房间不大，但却被整理的很干净，很有条例，一些扔在地上的小东西都被放在一个用那些废纸折的一个纸盒子里面，原来肖潇的手那么巧。 我抱着被子有种不知道将被子放在哪里的感觉，就只有愣愣的抱着。大概过了一会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我将被子轻轻的放在已经整理的很干净的床上，都不知道肖潇是多少点起的才能做到这个样子。 也许是我妈听见了响动，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穿着睡衣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我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还是有些发愣，有点不相信我所站的位置是我的房间。我妈来到我的身后，这次我是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在经过多少次的锻炼下都快练成佛了。 “一大早的在自己房间门口傻站着。”妈说着站在我的旁边，同我一起看着我房间里的变化。 “妈——”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叫了叫她，“你说，这还是我的房间吗？” “才一天而已，就不认识自己的家了？”妈横着眼看了我一眼，然后特别热情的朝厨房走去，两位女人在厨房里忙着忙着，一股子勾起我食欲的清香直接袭击了我的嗅觉。 我看着穿戴整齐的肖潇，难道昨天是我在做梦？昨天的肖潇和今天的肖潇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一样，她们只是有着同样的面容和身形，其他的什么都不同。我傻愣愣的看着肖潇好一会，我妈就在一旁开我的玩笑，肖潇听见了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很是美好。我开始用“美好”这个词形容肖潇了，我对她的感觉也有些了转变。那股子“要照顾这个女人一辈子”的感觉还是荡漾在我的心中。 “傻小子，小心口水掉下来了。”妈笑着说道。 “哪有什么口水。”我反驳的看着我妈，每次都很不给我面子的损我。 “没打扰你们的休息吧？”肖潇看着我和我妈很诚恳的说道，“昨天真的很麻烦小风和阿姨了，当时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打小风的电话。昨天真的很——” “都是昨天的事了，还提什么。”妈开朗的说着，“你都帮小风收拾房间了，还给我们做了早饭，应该是我们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肖潇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什么应该做的？”妈很耳尖的听见了，“听小风说过几天要陪你回一趟老家？” “恩。”肖潇奇怪的看着我妈，眼神中有些不解，明明当我跟我妈说的时候，我妈之后打了电话跟她确认的，如今突然提起让她觉得很是不理解，但出于对长辈的尊敬，她还是如实的再一次回答。 “我家小风啊，就是有一点不好。”妈说着瞥眼看了一下我，“就是见了长辈之后就会慌，到时候你们家可得多担待担待啊。” “啊？我什么时候慌过了？”我反问道。 “小时候见老师都躲在我后面，见到长辈都慌张的说不出话来，这不可能不是你吧？”妈十分有信心的对我说道。 “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还提。”我小声的说道。 “我就是跟潇潇交代交代，到时候如果还真出现了这种状况啊，也得让潇潇帮你圆圆场不是？”妈说着若有所思的看着肖潇，好像那眼神里都带着笑容。看来她是真把肖潇当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一样对待了。 “阿姨，我会的。”肖潇格外乖巧的回答。 “对了，小风昨天跟我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以后啊他都准备送你回家了。”妈说着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肖潇也往我这边看好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假，“你说是不，小风？” “这事也应该是我对肖潇说吧。”我看着我妈说道。 “哎呀，我是怕你到时候害羞不敢说了。现在当着潇潇面说清楚啊。”妈的眼睛变得弯弯的，笑意那么的明显。 “谢谢你，小风。”肖潇看着我很认真的说着，我咋感觉我是那种被逼上梁山的好汉呢？ “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我支支吾吾的说着，实际上我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这个知子莫若母啊！ “现在还早，你们可以慢慢地走到公司去。两个年轻人就是该多聊聊，多促进促进感情。”妈说着看着我和肖潇正埋头吃早饭，略有点逐客令的意思。 “从这走到商场要半个多小时啊，妈。”我看着刚好六点一刻的时钟表说道。 “反正到时候到了也不会上班迟到了，再说了年轻人还是要多锻炼锻炼身体，每天坐车来来回回的也容易找些肥肉，到时候小伙子就不好帅了，小姑娘也就不好看了。”妈以她的角度说着关于所谓健康的问题，顿时听得我心都慌了。这是什么烂借口、烂理由，不就是想要我和肖潇一起促进促进感情吗，她就能找出无数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我内心又急又是愿意的，怎么就那么矛盾呢。 “看还是肖潇听话，乖乖的。不像你，一听见就反抗，怎么感觉潇潇是我的女儿，你只是一个老忤逆我的小子呢。”妈笑着收拾着碗筷，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肖潇，肖潇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最后还是秉承着我妈的见解和建议，我和肖潇还真的选择了步行，以我妈的推算我和肖潇上班是绝对不用迟到的，只要在路上不随便耽搁。她说耽搁的时候，很别有用心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就是在按时我快点行动。当时我就真想问，如果我还真行动了，那算不算得上是耽搁？可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问。 “昨天真的谢谢你。”肖潇在路上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从我醒过来你就一直对我说‘谢谢’，说得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又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用这样客气。”我将手插进裤兜里，不知为啥现在跟肖潇在一起觉得很紧张，以前都没有有过这样的感觉，现在突然间有了，让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啊，原来说了那么多遍了啊。”肖潇恍然大悟的说。 “是啊。”我说道。 又是一阵的沉默，我也陷入了一阵的紧张。这个场景，我还没有请教过我妈该怎么解决。说真的，以前跟肖潇在一起就算不说话安静的走在一起也没有这样紧张的感觉，自从昨天开始或者更早一段时间吧，这种感觉突然就蹿了出来，我还没适应就开始形成日益增长的趋势了。我也还真没想过，会和肖潇有这样的场景，不说话又紧张的场景。 “以后还是不要去阿夏的店里帮忙了。”我开口道，“下班之后等你回家天都已经黑了，如果你再去帮忙回去的时间就更晚了，这样我会更不放心的。” “恩，其实——”肖潇顿了顿说，“阿夏已经准备回老家了，前几天他就已经回去了，他跟我说，他已经存好了老婆本了，到时候就在老家待着娶一个媳妇，生一个孩子。努力的种地养活一家子人，农闲的时候会回来看看我。” “你不是也快回家看了看吗？”我听着肖潇说着，能够听出她的语气中有些悲伤。 “是啊，但终究是不待在那个地方的。”肖潇平静如常的说，“其实我真的觉得自己异常的自私。” “为什么这么说？”我反问。 “出来了这么久都没有一次回去。”肖潇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她的眼睛有这些雾气。 “你不是忙着挣钱准备接妹妹过来住吗？”我笑着说，这也算是一种开导吧，肖潇一直坚持着挣钱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读书，能够有出息，她也是一直抱着这样的希望而一直奋斗着。我想我已经从第一次开始听她说起时就选择支持她了。 “这只是一个借口。我是怕，我是怕回家的。”肖潇摇了摇头，有些悲哀的说着，“昨天那个人其实我认识。”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肖潇。 “他是我们村里的，我父母跟我定下的一户人家的儿子。”肖潇看着我说，“他也是来找我，想带我回去，结果我反抗，然后就……” “那你说你是自己出来闯的都是骗我的？”我看着肖潇开始质问道。 “是啊，我是逃婚出来的。”肖潇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我很想在她的眼睛里看出是谎言，可我怎么都看不出来，“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如果你要说，我就会一直听下去。”我缓缓地开口。 “好，我告诉你。”肖潇慢慢地走在我的前面，我则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 我不了解，看上去如此天真爽朗的肖潇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我，可是她什么都没有骗到手，看来她也不是什么英明的骗子。再说，我也没有什么能被她骗的，难道是我的心吗？应该不是吧，可是为什么当我听见肖潇是逃婚出来的我的心会痛，当我知道那个晚上跟踪肖潇的男人是她在农村老家的未来丈夫时，我的心会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一阵的疼痛。难道，真的如我妈所说，我喜欢上了肖潇？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啊，我妈那时也只是随口说说，我也并没有将她说的放在心上。那是不是有些事情说着说着就成了真的了呢？在这一点上我还真的很拿不准，这东西实在是太不好掌握了，太玄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