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前路 第23章　　意外

一路无语走出了公司，何美眉脸色依然阴霾，张海不敢触何美眉眉头，见她不说话，张海也懒得做声。张海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很大，照的人浑身发烫。张海紧紧跟在何美眉身后，试图用何美眉瘦弱的身躯遮挡一下阳光，即使只是杯水车薪。 何美眉突然转过头来，差点和张海撞倒。 “你你你干什么？”见何美眉面色怪异，张海倒是吓了一跳。 何美眉看了看张海，没有管他为什么离自己这么近，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她觉得像张海这么个做什么事好像都慢别人几拍的人，就算要占她便宜也不会离她这么近。”你懂英语？”何美眉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张海心中想说你怎么知道，口中却结结巴巴道：“懂，懂一点吧。”他说得自己都不太确定。 何美眉有些受不了，“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懂一点吧是什么意思！” 张海心想我说的是中文，难道你不懂，“就是懂一点吧的意思啊，要不然你说什么意思？” 张海说话的样子，让何美眉实在是忍不住，板着半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懂一点是多少？” “一点点，就是many，very，多啦。”张海觉得英文是种资本突然和何美眉拽了起来。 “知道你会英语，但不要再和我说英语了，等遇到外国友人你再说吧，OK?“何美眉受不了张海的英语无奈的说道。她觉得张海听懂了自己的一句understand纯属意外，他原本还准备让张海和华发集团的英国客户沟通一下，不过现在看来，实在是太高估张海的能力了。 张海哦了一声，说了句OK。可能觉得自己的英语水平得不到别人的重视，他显得有些低落。 何美眉不知道自己抹杀了张海的一点点可怜自尊，她一直都以为张海没有自尊。扭过头继续前进，何美眉嘴角那丝笑意随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淡淡忧愁。今天的事，不是什么好差事！ 华发集团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何美眉叫了辆出租车。钻进出租车，张海显得有些兴奋，他很少有机会做出租车，当然是因为他没钱做。何美眉坐在车里一句话不说，张海也不好开口，透过玻璃张海乐呵呵的看起了窗外的风景。司机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美女一言不发，很识趣的闭嘴，甚至将收音机都关了，出租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司机安心的开车，张海仍然看着窗外的美景，好不容易做次出租车，当然要好好感受一下了。 下了车后何美眉心情变得更坏，张海知道总有些人喜欢迁怒于人，所以他很小心的跟在何美眉后面，这次她没有再在她的身后乘凉。距离华发集团越来越近了，路过南京一家银行前，何美眉突然烦躁起来，转过头对张海大声说道：“张海，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去华发集团谈判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的项目，我们只是去挨批，让别人出气的，你知道吗？”何美眉越想越气，该死的李英帅，该死的王继华。这事要不是他们搞的鬼，何美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要整他。 张海哦了一声，懒得说些什么，他觉得挨批就挨批，反正我就往哪一站，爱怎么批就怎么批，我怕什么？ “张海你到底听到我说的没有？”何美眉一看张海的表情就来气，恨不得用高跟鞋一脚将他踢到火星上去，为什么张海的反应就不能像个正常人呢，难道他真是火星上来的？ 张海啊了一声，看了看何美眉又低下头，说了句听到了。 何美眉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她觉得张海的修养肯定达到了相当高的境界，虽然说还没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比起范仲淹说的也相差不远了。何美眉想要怒吼一声，却突然啊的尖叫一声，一下子扑到了张海怀中。 一声巨大的枪械轰鸣声从银行方向传来，只见一人倒在了血泊中。这时张海作出了最快的反应，浑然没了以前的傻样，他抱住何美眉迅速蹲了下来。 一时间警铃大响，银行四周顿时乱了起来，嘈杂的人群，惊恐、尖叫、大声呼号化作一团，只剩下滔天的熙攘声。人群从四面八方开始往外逃窜，这时似乎只有逃命才是最理智的选择。”砰砰砰“几声，一阵杂乱的枪声后，又有两人倒在了血泊中，惊恐尖叫声顿时又大了起来，只是人群反而静了下来，一个个不再四处逃窜，抱着头惊恐的蹲了下来，他们知道如果再乱动的话那么下一个倒下有可能就是自己。 三个手持AK，黑纱蒙面的歹徒分三方向站立，警惕的看着四周。居中歹徒大声吼道：“都特么的给老了听好了，蹲好别动，要是老子发现谁想逃，做些小动作，或是谁特么的手机响了，老子一枪毙了他。”这句话一出，顿时人群慌乱了起来，开始在口袋里，包里翻找手机，想以最快的速度将手机丢掉或是关机。又是几声枪响，居中歹徒朝天开了几枪，人群中尖叫声此起彼伏。”是你们耳朵聋了，还是没听明白老子说的话，都特么的给老子别动，想死的就给老子说一声，老子成全他。” 这句话起了效果，人群顿时静了下来，歹徒走进人群顺手拎出一对母女作为人质。张海和何美眉很幸运，没有被抓作人质。盯住人质，张海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何美眉扑在张海怀中，吓得紧紧闭上了眼，这一刻她觉得只有张海能带给她一丝丝温暖。 歹徒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响，他们知道多在这里呆上一秒，都可能将自己的生命搭在这里。 一声清脆的小孩啼哭声在人群中响起，王慧霞迅速捂住女儿的口，惊得一身是汗，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左边歹徒举了举枪，却被居中那名歹徒拦了下来，低声说道：“不要为难小孩。”左边歹徒哼了一声，“大哥你总是太心软，你这样早晚会出事的。”林强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明白，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王广龙来到路边，用枪指着路面，紧接着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早已吓得浑身战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想死的给老子滚出来！”王广龙拉开车门揪出司机，自己则坐在了驾驶室内。 发动汽车，王广龙对林强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上车。 何美眉拽了拽张海却发现张海已经站了起来，突然向着歹徒的方向扑了出去，何美眉张大嘴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张海的眼神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张海像是站立不稳，猛地往前一扑，顿时几把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了他。张海很识相的立刻举起双手，闭着眼，口中大声说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不管我的事我我我是被人给推出来的。” 贾顺一脚将张海踢趴下，用枪抵住他的头颅，转过头扫视人群，狰狞着脸问道：“特么的，是谁推他出来的？” 贾顺眼神扫过之处，众人都吓得紧紧低下了头，生怕枪口突然抵在自己的头上。何美眉不明白张海为什么突然站起来，她想不通也不会想了，双手捂住嘴，何美眉很想站起来，却突然瞥见张海投过来的冷酷目光，何美眉终究还是没有动。 张海慢慢站了起来，贾顺问道：“谁推你出来的？” 张海看了看四周，眼神所到之处，众人立刻低下头。张海茫然四顾，傻乎乎地摇了摇头：“我我我不记得了。” 贾顺骂了一声操，就想对张海动粗。却被林强叫住了，“算了，把他带上车，他会有用的。” 贾顺将张海推上车，指着王慧霞母女问道：“那她们呢？” 林强摇了摇头，放了吧。 将从银行抢来的一大包现金放在副驾驶位置上，林强与贾顺二人用枪指住张海，同坐在车后排。 悲剧总是发生得太快，而警察总是来得太慢！当全副武装的警察来到现场时，王广龙早已驾驶汽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推烂摊子等着警察们去处理。 银行门前，闪光灯不停的闪，记者早已将这里团团围住。负责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张学诚对着记者打着官腔说道：“请市民们放心，我们已经做了详细部署，相信用不了多久，歹徒就会落网。请大家放心“ 一记者问道：“请问这次银行损失了多少？” 张学诚摆了摆手，“对不起，无可奉告。” “听说这次的歹徒就是一年前在上海作案的一伙人，对此你们警方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学诚脸色有些不太好，“无可奉告！” “此次行动你们警方怎么来的这么迟，试问像你们这样的警察，我们市民能感动安心吗？以后我们还能相信警察吗？”这位记者的问题显得有些过分。 “这是一伙有组织有计划的专业犯罪团伙，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将他们尽快绳之以法法。”张学诚避重就轻的说道，对那位记者的问题不做过多回应。 “听说“ ““ 张学诚忙着应付记者，而另一边警察早已将受伤人群送到救护车上进行急救，小命能不能保住恐怕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警察迅速封锁案发现场，及时疏散人群，并将有关人员带回警局问话。 一切都归于平静，除了银行外残留的血渍以及一条条警戒线和荷枪实弹的警察还久久徘徊在银行外，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生活还在继续，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有人看着报纸，看着新闻透过画面笑了笑，没当回事，直到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才会觉得触目惊心。 生活总是这样，没有经历过，就会觉得很远很远，可一旦在身旁发生时，却总会显得突然。是人们适应的太慢，还是现实来的太快！ 何美眉没有再管什么和华发集团商谈项目，反正去了也只是挨批。她失神的走在街头，张海最后的眼神让她心惊不已。她低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没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