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沙 第19章　　爱真难以捉摸

“哈哈啾！！！” 诺大的打喷涕声，替雨天更增一股气氛。连绵不停的雨，真是患伤风的好天气。而患上伤风的不是别人，正是皇。 “哈啾！哈啾！哈啾！！！”皇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有气无力地吸吸又要流出来破坏他美好形象的鼻涕。”一连三个喷涕，一定有人说我坏话。” 听到这话，正在一旁拧着湿毛巾的仰红不禁咯咯轻笑。”没想到海之皇也会相信这种事呀？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打死不信邪，对偏方嗤之以鼻的人呢。” “不管怎样，我不想再喝那些中药了啦。”他抗议着。什么中药嘛。那臭味连一公里外都闻得到。”那个好难喝喔。” “你很不领情喔。我仰红调出来的药可是千金难求，人家来求我，我还不给的。”仰红双手插腰佯装生气貌。”再说，你也没有乖乖喝完呀。该给病人的养份，都不知道长到窗外哪颗树上去了。” “你知道啦？“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真的喝不惯那种药汤嘛你不要生气。” “算了，早知道你们没一个领情的。”不管是皇还是船上的人，仰红对他们总是没辄。老是不乖乖喝药，真是枉费她在外头熬药的辛劳。”我想办法弄成粉好了。或者你想配蜂蜜吃？不过那样药效会减半喔。” 皇望住仰红忙碌的身影，尴尬地问。”仰红，娘娘喜欢什么？“ 仰红不禁停下手上的动作，愣愣地回头看着皇。她侧着头想了想，皇八成是想送礼物给娘娘吧。于是她故意装傻地笑道：“喜欢自由啊。” “不是那个啦！”皇着急地辩解着。”我是说宝石、首饰之类的。” 仰红温柔地笑着回过身继续忙着弄药。”你还不懂娘娘吗？那种造成束缚的东西，娘娘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喔“他的语气中充满落寞。 “皇，你真的很令人羡慕。”仰红的语气中夹着些许羡慕与无奈。”你是天之骄子，海上的皇帝。也许你看不出来，但是娘娘她欣赏你、注视你。我？？？？真的很羡慕。” “仰红，你是娘娘的手下。你比我要接近她，怎么会说这种丧气话呢？“ “你不明白。”仰红放下手中的药罐，背对着皇缓缓说道：“也许你会觉得很奇怪。但是我常想，或许，娘娘她是恨我的。因为我的身体内也流着那肮脏的血液所以娘娘恨我“ “仰红？“皇稍觉不对。”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样乱说“ “皇，你不懂。”仰红语音微颤地打断皇的话。”凌辱娘娘侍女的人、以自身之血染红娘娘双手的人、令娘娘成为海盗的人、令娘娘厌恶男人的人？？？？那个吴兴，正是我的父亲呀“ ““皇不禁沉默了。这个少女的心中，原来是那么的哀伤与脆弱吗？不论何时看到娘娘的背影都会像此刻一般的在心中苛责自己吗？她，面对娘娘，觉得愧疚吗？“仰红，你在哭吗？“ “是的，我哭了。”她昂首，几滴晶莹的泪水自她的颊边滑落。”即使舍弃了自己的姓，我仍觉得自己愧对娘娘。这样的我，太脆弱、也太愚蠢了。” 听着厢房内的对话，伫立在门外许久的娘娘只是持续沉默。直到此时她也才发现，没有表明自己态度的她，伤了仰红多深。当她犹豫了许久，打算推门进去说明时，另一道浑厚且带满笑意的声音却先一步传出门外。 “仰红，你很聪明。但不知为何，一遇上有关娘娘的事你的脑袋瓜子就打结。”皇柔和地笑道：“她不恨你。既不恨你也不恨仰青，更不恨自己成为海盗一事。因为，她是极其幸福的，享受着身为海盗的自由啊。”他躺卧在软褟上，轻闭上眼，身边恍若一阵柔风抚来。”你曾说过她是风。而风，是没有任何过往的。就算有什么过去，她也会将之抛在脑后。因为在她眼中，除了现在站在她身边，扶持着她的人以外，其他的便什么也都不是了。” ““幸福？她吗？为什么皇能说的那么肯定呢？他当真将她的心事摸得如此透彻吗？ 幸福？他用幸福来形容娘娘吗？“皇，你爱娘娘吗？“ “爱，当然爱。”他毫不犹豫地笑答。 仰红见皇又是那副嘻皮笑脸的表情，不禁皱眉。”我是认真的在问呀。” 皇又是一笑。”我也是认真的在答呀。”他眨眼，一对碧蓝的双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我爱她呀，仰红。在不知不觉中就如你所说的一样，我被她吸引住了。原本这只是一场游戏对我而言只是一场跟帝与王一同争夺一样事物的游戏。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向来不是喜欢成为败者的人。” “看得出来。”仰红心有戚戚焉。 “所以我很坚持。我坚持自己不论要用上什么手段都一定要得到她。在我心中，夺到她比夺到吉德船长的遗产要吸引人。但是我不知道，在看到她第一眼，决定了她是我的猎物之时，我却也早就成为她袋中的猎物之一了。”皇耸肩，嘴边溢出一抹苦笑。”想起来，也很无奈呀。” “无奈什么？“娘娘突地推开门走进来。”在外面就闻到一股药味，你是把药材当做不值钱的东西吗？“ “娘、娘娘。”仰红连忙举袖拭去泪水。”您怎来了？“ 娘娘并不理会仰红的话，只是睨了皇一眼，冷道：“如果你想提早去见上帝的话，随便你。” “我还怕你舍不得呢。”他满脸笑意地对着娘娘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她站在门外偷听。 娘娘瞪了皇一眼，对站在身后的仰红嘱咐。”阿红，阿青在找你。” 对于娘娘这突如其来的话，仰红着实愣了一阵，才嚅声应答。”啊，是、是我马上去。” 看着仰红沮丧地关上房门离去的身影，皇微笑道：“你不跟她说清楚的话，她很可怜的。” “我希望她能相信我。”她拉了把椅子坐下，顺手替自己倒了杯茶。 “你太难捉摸了。教她怎么相信你呢？“他咯咯笑道：“不过我终于弄懂了。”无姓之姓“是吧？“没有姓“就是他们的姓，这主意挺有趣的。不过？？？？那是他们自己的主意呢还是你的主意呢？“ 娘娘只是毫无表情的拿起茶杯品茗。”你说呢？“ “我想，是你吧。”虽然嘴上说是猜测，但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因为，你不希望“无“仰青呀。” “哼，看来你是学了点中文。”娘娘放下陶制的土褐色茶杯，转过身面对皇。 “这叫现学现卖。”他深情地看着娘娘冷然的脸笑答。 她白了皇一眼，对眼前这个除了笑以外似乎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已经无话可说。现下她可真是怀疑昨夜自己是不是眼花还是做了场梦。昨夜那个脆弱的皇，与现在躺在卧榻上自信满满地笑着的皇，当真是同一个人吗？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皇的笑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昨天真的是失礼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如果介意的话，你现在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棺木里。所以你就少跟我说废话了。” 面对娘娘一贯的冷情，皇倒也习惯地不予计较。 “我可以抱抱你吗？“他突然笑问。 娘娘一愣，经过一番思量后才走到皇的卧榻边缘旁坐下，僵硬且别扭地将头倚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更是不知往哪摆好。渐渐的，她感觉到温暖。皇的手臂，环住她身体。爱怜地将自己的脸颊轻靠在她的头上，有如怀着珍宝似地搂住她。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她。感觉着皇胸口稳定的呼吸起伏，彷佛回到船上一般，随着浪潮摇摆、前进着。好静、好静不需要任何言语，完全的溶合。只需要彼此的温暖似乎便已足够。 正当娘娘满足于这样的宁静与温馨之时，皇却煞风景地玩笑似地问道：“昨天的吻我不太记得了，可以再来一次吗？“ 娘娘满脸不悦推开他，严肃地警告。”你最好不要乱开玩笑。” “好啦，我是说笑的。”他伸手搂回娘娘，满足地赞叹。”如果能就这样一辈子搂着你就好了。” “奉劝你一句话。最好不要有这种期待。”她语顿了下。”就连一丝都不要有。”因为，她不属于任何人。 皇仰头大笑，难以停息。好一阵后他才稍微收敛了点，却仍抚着额头轻笑不已。”哎哎，娘娘呀。你这种个性真的会把每个为你着迷的男人玩到死。” “你当被男人缠上是我愿意的吗？“她满脸不悦。 “因为你的性格呀。”他像只猫般地以脸颊轻蹭着娘娘的头，彷佛能听到猫儿吃饱睡足，满意地低吟一般。”明明在自己怀中，却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是很吸引人的。就好像看到灯火而飞去的蛾一样。” “你也是其中一只？“ “不，“他笑答。”我是有点特别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