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沙 第23章　　危急时刻

“公爵！我军主炮被摧毁，请给予指示！” “公爵，海克力斯号已被海之皇侵入！海之后也正前往本舰！” 一个接着一个的报告叫克兰气到发昏。他不明白，训练有素的海军为什么会因为几艘过时的海盗船而走到进退两难的地步。原本的情势并不是这样子的呀！他向女王陛下要求开出独角兽号争讨四位海盗王，发誓一定会凯旋归来。 但如果惨败而归的话女王陛下一定会发怒的呀！倒那时候，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公爵，现在“一名海员着急地等待着克兰的答覆。 “你问我做什么！？我是公爵，不是军官！”他恼火地猛敲打司令桌。”你们这群废物！该想办法的是你们！不是我！该死！”他气冲冲地走进司令室，将门上了锁。他心慌地在桌前走来走去，心神不宁。突然，一阵炮轰震得克兰摔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又发生什么事了！”他爬到窗前，看到现在的情势后，不禁尖叫。”又、又一艘海盗船！？而且是是海之王的国王号！” “呦呵，这下幸运女神可真的是站在咱们这边了。”眼尖的白岚望见远处驶来的国王号，笑开了一张俊脸。”那丫头来了的话，可真是如虎添翼呀。” 他一边打退数名兵士，一边对不远处的仰青轻松谈笑，似乎一点也不将眼前打也打不完的敌人放在眼中。”阿青，你有个好妹妹呀。” 仰青并未做答，一旁的白岑反倒插了嘴。”阿澄是很杰出的。” “是是，因为她是你的爱徒嘛。”仰橙那身高超的武艺，有大半都是他这个弟弟教出来的。”看来，娘娘那边是用不着担心了。阿青你就不用那么努力了。”他笑着撇了仰青一眼。这家伙从刚刚就一直为了娘娘身边只跟了阿玄跟老洪这两个三脚猫而担心不已，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的敌人全杀光，赶到娘娘身边护卫呢。 “也是。”仰青倒也赞同地不再那么紧迫行事了。他看向远处，因那身橘色衣装而显得十分显眼的仰橙低喃着。”丫头，娘娘就拜托你了。” 站在国王号船首的仰橙彷佛听到仰青的低语，一个剑步站上木制的栏杆，使出轻功一蹬。前一秒，王只听见仰橙头纱上的铃铛轻脆地响起，以及瞄见一抹浅橘色的衣摆在空中飘逸。下一秒，仰橙已经落在至少有二十尺之远的风之号的甲板上。 王顿时看傻了眼。”哇她刚刚在天上飞耶“ “摩罗叉！你在发什么呆呀！”迟迟不见王行动的仰橙回头大声嚷着。 “我知道了啦你自己也小心点。”王搔搔头，存心想忽视皇自海克力斯号上递来的暧昧笑容。”全员进入备战状态。第一组跟我到海克力斯上支援皇，二组到独角兽号上支援后。第三组在船上待命，只要他们有任何举动，尽管发射大炮。可千万别让他们趁机逃跑了。” 王一声令下，所有船员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独角兽号上，娘娘、乔玄与洪过砍杀着不停涌来的兵士。虽不至于招架不了，却也战得辛苦、难以前进。战久了，难免会疏忽了身后的敌人。娘娘才打退一名兵士，回过头却看见另一名兵士持刀朝她劈来。在意识到自己来不及防御的同时，她瞥见上方有一道橘色的身影。于是她淡漠地一笑，垂下手中的刀，不迎战对方。而那道身影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落在娘娘的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腰后的两把刀，刹那间就将那名突袭娘娘的水手砍成三段。 “娘娘！您没事吧！”仰橙着急地上下检视着娘娘身上有没有受伤。 看见来人的面孔，乔玄不禁惊叫。”阿橙！？“ “橙丫头，你可终于来了。”洪过恍若看到天神降临。仰橙来了，他可就轻松多了。 “是我啦，三脚猫。”仰橙扮了张鬼脸。”我还没看过有人武功练得比你更烂的。你是怎么混的啊？“ “好了啦。”乔玄被糗得无话可说。”别现在啰嗦。” 娘娘冷视着不远处的司令塔，对仰橙交待着。”仰橙，你和阿玄帮我杀出一条路。我去司令室。”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仰橙顽皮地眨眨眼，笑着将手上的双刀抛至空中转了几圈，而后准确无误地落回她的手中。她双手使力一握，两把刀如同化为她双手的一部份般流利地划破人的肢体。 娘娘一手按在仰橙肩上，冷道：“我去了。你们好好守住这里。” “您请小心。” 仰橙话才说完，娘娘便已籍着仰橙的肩使力一跃，凭着轻功踏着兵士的头跃上船尾甲板，迅速杀进司令室。 在王派来的人手助力下，独角兽号船甲上的兵士很快的都被压制了。而在海克力斯号上，载着王与编号第一组的船员们的小船已经靠的船边，在皇一行人的掩护下以绳索攀上甲板。 “皇！”王一攀上甲板，看到的便是正在应付数名兵士的皇。 “喔，王。你来啦？“皇听到王的声音，便回过头笑问。”丹尼尔呢？“ 王一副没好气的模样。他可是千辛万苦的把人救出来，然后又彻夜赶来。 怎么这位该喊他一声恩人或是道声谢的家伙就只会关心那个丹尼尔呀。”我叫他留在船上。” “那就好。”皇这才放心地笑了。 “皇，他的事我不过问。但是你欠我一个人情。”王趁机讨人情。”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后吗？“ “我当然爱呀。”这个问题弄得皇一头雾水。”问这做什么？“ 王叹息，没好气地说。”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啊？这时候你不是该陪在她身边吗？“ “那你又在这做什么？“皇故意嘲弄王。”娘娘也不在这艘船上呀。” “少、少说废话！”王的脸颊上浮出一抹霞红。这家伙，刚刚明明就查觉了！还明知故问。”还不赶快去？再不快点我就用踢的把你踢下船喔！” 皇看到王那副窘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难得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敢劳你费力踢我下船呢？“他对王抛上一个飞吻，纵身跃入海中，如鱼般有韵律地摆动着双腿，迅速地游向独角兽号。 “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真是死性不改。”王不禁咕哝着。”不知道后那边情势怎样了“仰橙是否还平安？ 然而王的担心是多余的。仰橙、乔玄以及洪过很快的压制英格兰的海军，只剩独自杀进司令塔内，而今杵立在一扇华丽的门前的娘娘。 娘娘站在司令室前，暗自推算如果她破门而入的话，对方会怎么做。克兰八成已经拿好枪等她送上门了吧？子弹只有一发，只要躲过那一发，他要再装子弹也来不及了。不过多亏了这艘舰上参谋，他实时投降，省了她不少力气。 看来参谋都比门里面这只胆小的猪要聪明上许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她不太想轻易饶过他。 外面已经静下来了。八成是制服所有人了吧？仰橙、阿玄跟老洪应该不至于会失手。那么就只剩里面的家伙了。 她彷佛能看见门内的克兰握着枪的手抖个不停，脸上泛满了因出汗而带出的油。”让人看了心烦的家伙。” 娘娘在做好决定的刹那间将门踢开，而门内的克兰自也不浪费时间，立刻扣下板机。扣把上的香点燃了火药，子弹几乎是立时射了出去。可惜的是，并没有命中目标。 “皇说的对，你的射击技术的确需要加强。”倚在门旁，眼明手快地闪过子弹的娘娘冷道：“很久不见了，公爵大人。” “你你“克兰呼吸急促地喘着气，手也笨拙地将火药倒进手枪里。 娘娘一刀将克兰手中的枪劈成两半。她面无表情地拉起跌在地上的克兰的头，眼中的残酷早已摄得克兰失了禁。她连让克兰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就一刀挥向他的脖子，利落地砍下克兰的头颅。”晚安了，公爵。” 娘娘拾起滚落在地上的头颅，象是在提垃圾般的走出司令室，走上长长的回廊后，她站在司令塔的最上方，高举起克兰的头颅。顿时欢呼声四起，撼动了天空。她有丝得意的扬起冷漠的笑。 “小心！” 皇！？ 娘娘觉得自己听见了皇的警告声，她直觉地往地上趴下。而皇的身体也紧接在后地覆住她，以自己的身体做为保护她的盔甲。一道枪声几乎是在同时响彻了天空。 “可恶！”皇从娘娘的肩窝抬起头来，两道杀人目光射向一名持枪的兵士。他灵敏的速度彷佛可媲美黑豹，就像要咬断敌人的咽喉一般迅速地奔至那名兵士身前，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出手便将对方打入海中。 娘娘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脏还为了皇那敏捷且美丽的动作而跳动不已。这是她头一次，对男人这种生物感到十分的佩服。令她不禁想到，男人果然是天生的战士。 “这是第三次了。”娘娘对着回到她身边的皇说道。 “第三次？“皇本来还有着一丝不解，而后才忆起这种类似的情况似乎已经发生不少次了。”啊，是呀。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在英格兰。第二次，在雾海。第三次，则在这里。每一次救她的心情，似乎都有些许不同。当他看见那把枪对准娘娘时，他好害怕。 怕失去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失去她的话，自己会怎么样。 “皇？“娘娘奇怪地看着似乎有点失神的皇。 皇猛然回过神，以极为珍惜的目光注视着娘娘。温柔地低语。”看在我救了你三次的份上，我可不可以做一个要求呢？“他走上前搂住娘娘纤细的身躯，身体似乎还为方才那惊险的一幕而微微颤抖不停。”拜托你别再做这种会让我心脏停止跳动的事了。” “你在害怕？“娘娘的语气中似乎带点不可置信。 一提到这个，皇就不禁怒从中而来。”对！我怕！怕死了！麻烦你下次做这种危险的事也稍微等等我！” 娘娘简直是傻眼了。皇居然生气了。而且还是对她发飙。 赫然发现自己发了好一顿脾气，皇连忙抚着额头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很担心你。” 娘娘对皇那急速的转变又是一愣，然后咯咯地轻笑起来。”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嘛。” 赶上司令塔顶端的仰青一行人，也因为看见娘娘那前所未见的柔和笑容而呆楞住了。不是冷笑、也不是那种太过于成熟、世故的笑，而是属于少女的笑。娘娘原本该有的笑。而让她出现这种表情的人，是皇吗？ “这家伙果然是个大人物呀。”白岚不禁笑道。”阿青，娘娘是属于他的没错呀。” “是呀“ 皇凝视着娘娘的笑脸，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幸福。而娘娘看着他被海水濡湿的金发，为他拨开垂下的发丝。虽然不知道温暖是什么，但那一定很接近皇现在给她的感觉吧？她习惯地收起笑容，皇却笑了。他牵住娘娘的手，走到司令塔的边缘，对着司令塔下的众人喊道： “辛苦各位了！今晚就来开宴会吧！大家好好喝酒、作乐个痛快！” “万岁！”海盗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是打劫后来杯冰凉的啤酒。 “帝，你是真的爱后吗？“王抬头看着司令塔上可以说是一对神仙眷侣的皇和娘娘问着。 “其实现在想起来，当时不过是单纯的同性相吸吧。”帝自嘲地。”而且我对皇的东西没兴趣。因为我抢不过他。” “因为那家伙很任性。”说出相同的话的王和帝都不禁笑了。 这场可说是海盗史上最壮大的官与盗的战争，在煦阳的照耀下悄悄结束了。独角兽号和海克力斯号，以及那些肯弃械投降的兵士们都被释放，让他们归回英格兰。然后，在太阳西沉时，庆祝会也热闹的展开。除去了众海盗视为眼中钉的克兰，海盗们当然也就玩得更加开心。四大海盗王的部属，不分彼此地闹到深夜，拼酒声以及歌舞声不绝于耳。渐渐的，夜深了。吵闹声也平息了。 许多人都直接倒在甲板上就直接睡去，也有些人喝酒喝到一半就倒在桌上睡着了。然而，其中却不包括娘娘的手下。 而在阿特兰提的船长室内，娘娘以单薄的被单里着赤裸的身子，自床上坐起。她将脸蛋靠在曲起的膝盖上，以细长的指头轻轻划过沉睡中的皇的肩胛骨。她轻轻拨开滑落到皇颊上的发丝，专注地看着他的脸。想起方才的缠绵，他真的是很温柔的对待她。珍惜的搂着她、亲吻她，不愿让她想起喜娘在她面前受辱的记忆。她挣扎，他就停止。直到她平静了，他才会温柔地继续。在他挺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很痛。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快乐。与他结合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象是自己被某一种温暖的物体所包围一样。是了，就好像海洋一样。被温暖的、温柔的、如母亲般的海洋所包容。他的每一声低吟，每一个呼吸，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令她喜爱、眷恋。 “汉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娘娘抚着他安祥的睡脸，温柔地低道：“但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她低头，在皇的颊上印上一个吻。然后她起身穿上衣服，提起自己的佩刀走向皇的书桌。她打开放在桌上的盒子，拿出一样东西，然后便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刺眼的阳光透过了厚重的窗帘，照入洁白的室内，也照在睡得正香甜皇身上。白色的被单盖在他的腰际，完美的流线条背部暴晒在阳光下。从半垂挂在床角的被单上不难看出昨晚是如何一个热情之夜。彷佛感觉到微微刺痛皮肤的阳光，他轻轻翻过身，半眯的澈蓝色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张开。当他看见原本该睡在自己身边的娘娘已不见踪影时，猛然坐起身来。 “娘娘呢？“皇突然觉得昨晚的缠绵可能是一场梦。但是娘娘的嘤咛依旧在他耳边徘徊。他知道，那不是梦。 他起身，捡起散置在地上的衣裤一一穿上。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看，发现风之号早已不见踪影。而雾海上的雾也散了，可想而之多莉丝是被拿走了。 他深叹一口气。风就是风，行事总是令人难以捉摸。 “殿下！！！”约翰那着急的声音突然自门外传入，在得到皇的允许后才连忙打开门禀报着。”殿下！后跟她的船都不见了！还有、还有“ “我知道雾海也不见了是吧。”他放下窗帘，走回自己的桌前坐下。”早知道留不住她了。” “但是，殿下“约翰原本想说些什么，然而在看见皇那副落寞的面孔后，什么话又都说不出口了。 “约翰，人不能去留住会经过海的风，否则风便会失去它的生命。”皇自讽地笑叹。他望向桌上那只甘守凌送给他以及娘娘的盒子，发现盒子似乎被人动过了。他打开木盒，然后，他笑了。”娘娘，看来这辈子我是得一直追寻着你的身影了。就像海永远只往有风的地方去一般。” “殿下？“约翰颇为不解地看着皇那柔和的笑脸。 “约翰，走吧。”他抬头，爽朗地笑道：“去有风的地方。然后，我跟她一定会再次相遇的。”因为，风的心，已经被他锁住了。 皇拿起木盒中独自闪烁着银色光芒的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看着手上的戒指，他恬淡地笑着。他起身，拎起掉落在地上的披风，将之披在自己身上。推开门，璀璨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他仰头望着顶上的蓝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温柔的被风所包围。 风，吹起。在那袭卷的风中，依稀能看见那名想成为风的女子那纤细的身影。浪，掀起。在白色的水花中，似乎也能看见一名遥望着风的男子。曾有人说，海是爱着风的。因为有风的地方，一定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