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沙 第2章　　猎船，复仇

接近十点钟，海面上一片祥和宁静。四个黑影站在即将出航，娘娘所属的船所停泊的码头前。为首的男子那头璨烂金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着似金似银的光芒。嘴角上噙着一股笑意，但却令人看不出心思。 “什么？“仰青提防似地眯起双眼。”你们想看娘娘猎船？“ “是的。”王解释着来意。”我们三人要亲眼证实她是不是的确有海之后的资格。” “你们是瞧不起娘娘吗？“仰青的眼中透着怒意。 王随意地耸耸肩。”随你怎么想，这是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海盗们需要一个证明，一个“后“的证明。” “那倒也无妨。”娘娘自黑暗中现身。 仰青讶异地。”娘娘，您怎“ “有后的资格也好，没后的资格也罢。因为我只是一个海盗，不需要无谓的封号。”娘娘缓缓步回船上。”况且，要封号的话我也早有了。那便是至高的女性之名；“娘娘。”“她看了仰青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回船上去了。 “三位请跟我走吧。”仰青朝皇一行三人微微行躬。”娘娘已应允三位随航了。”只消那一个眼神仰青便能完全了解娘娘的意思。毕竟，他自娘娘九岁时便伴在她的身边了。谁能比他更了解娘娘呢。 黑暗中，一艘船缓缓地驶出船港。而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海上，另一艘船已是等候多时。那正是娘娘的船；“风之号。”此时的风之号上熄着灯，隐身于黑暗之中。就有如猫头鹰一般地藏在自然色之中，等待猎物的出现。 娘娘有如感觉到有船驶来似地自双膝之中抬起头。”来了。”她起身站到方型的船首甲板上，闭上双眼感受着海之声、风之声。”回首三十度。” “是。”掌舵的壮汉洪过迅速地转动舵。 “她在做什么？“王压低声音向身旁的仰青询问着。 “聆听。”仰青淡答。”娘娘在听风与海的声音。因为它们会告诉娘娘？？？？敌人在何方。” “仰青。”娘娘轻唤。 “是。”仰青将早已准备好的长枪交给娘娘。 她静静地感受着风的来去和海潮的变化声。渐渐的，细微的帆布飞扬声传进了娘娘的耳中。她淡淡地扯起一抹笑，扬起手比出进攻的手势。早就在船旁蓄势待发的小船只们即刻向黑暗驶去。 娘娘抽出一根火柴棒，轻轻的在木制的栏杆上一划，火柴上随即冒出火花。她点燃了枪上的火线，一枪朝黑暗中射去。远处，传来了惨叫声。娘娘朝夜空扬手，全船的灯随即亮起。 “我说了，“娘娘冰冷地笑着。”我是很有耐性的人。” 见到来人是娘娘的杰森按着血流不止的右臂，尤如落败的狮子一般低吼着。”你这母狗！”他居然不曾查觉风之号已近在咫尺，为什么！ “如果我是母狗那你是什么？“娘娘又射了杰森的左手一枪。”在我大清帝国有句格言叫“猪狗不如“，你倒是挺适合的。想向人邀功好增进自己的地位，竟也敢动我手下的主意。若让你死得轻松，我枉为娘娘。” 杰森恼火地怒吼。”炮手！将他们击沉！炮手！”他吼了好一会儿，但是全船上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唯有项上那股沁冷的触感令他背脊发寒。 “不用喊了。”乔龙将刀口抵在杰森的喉前，脸上的冰冷神情令人为之一颤。”这艘船已被我们占领了。” “对呀、对呀，老头你太没警觉心了。”笑得极为开心的橘衣少女好玩地拉扯着杰森的脸颊，简直将杰森的脸当作是面捏人在玩。 “阿橙，你别玩了。”一旁的楼云一边利落地将最后一名敌人的喉头划开，一边没好气地低哝。 娘娘先前遣出的小船只早已将她部份的手下送上杰森的船。一枪枪折磨杰森只是为了要分散他的注意力，此时这艘船已无疑的是在娘娘的控制之下。 “可恶！畜生！”杰森咆哮着。”竟栽在黄狗手上！” “娘娘。”乔龙哀凄地望向娘娘，眼神中载满了孤寂以及失去伴侣的悲伤。”求您成全。”他慎重地朝娘娘躬身。 娘娘毫无表情地轻点螓首，允了乔龙的心愿。 乔龙见娘娘点头，片刻不容地一刀将杰森的首级割下。他望向一脸淡然的娘娘，颊上缓缓地滑下一滴泪。”谢娘娘成全。”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幸福的浅笑。而后，他将腰上的短剑抽出，利落地刺进自己的胸口。随着体力不支的倒下，他望着那片渺茫星河，伸手握住胸口的护身符，喃喃地笑道：“阿萤？？？？我来陪你了“ 娘娘眉也不皱一下的下令收队。”不留活口。那种杂碎的黄金不要也罢。 当作阿萤的嫁妆和阿龙一起烧了。” “是。”仍在杰森船上的仰橙和楼云泪也不流地执行娘娘下的命令。 “阿玄。”娘娘将弓箭递给一名同她年纪不相上下的男子。”为阿龙和阿萤送行。” “是。”乔玄坚毅地接过弓箭，将绑在箭头的白布点燃，射向杰森的船。 被撒满油的船迅速地燃烧起来，将船上的一切全烧之殆遗。看着火舌吞噬了乔龙与他未过门的妻子白萤唯一留下的护身符，乔玄的泪不禁淌然落下。 仰青一巴掌不留情面地打在乔玄颊上，斥道：“阿玄！想让阿龙走的不安心吗？“ “我不会再哭了。”乔玄无视于颊上那股火烫的疼痛，愤力地拭去泪水。”哥哥，你安心的去到大嫂的身边吧。” “扬帆。”娘娘一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返回港口！” “是！”船员们纷纷回到岗位上。 就在船准备好返航时，站在栏杆旁的王随着船被风猛然地一吹而摔出船外。深黯水性的王原本可以轻易地浮上海面，然而左脚却因被飘在水上的绳索綑住而动弹不得。挣扎的当中他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个拿着刀、一副来者不善的男子朝他游来。王只能下意识的感到不妙，却无法迅速地挣脱现在的困境。 而船上，仰青见过了许久王都还没浮上海面，而且有一股血腥味传来，他感到些许不妙。 “娘娘，好像出事了。”仰青才刚说完，娘娘便已飞身跃入海中。 自娘娘跃入海中后不久，一具显然是被一刀刺穿咽喉的尸首浮上海面，而娘娘也拉着手臂被刀划伤的王游上水面。 “娘娘。”仰青伸手扶了娘娘一把。”您没受伤吧？“ 娘娘不搭腔地将王放置在甲板上，并将手上那把银白短刃收回腰间的刀鞘。她背对着月亮微微弯下身看着狼狈不堪的王。”你这样还算是海之王吗？“ “什么话。”王昂头正要抗议，却被眼前的景像所吸引。背对着月光的娘娘眼睛熠熠发亮，颊上的水珠有如泪珠一般的滴落。被海水濡湿的衣衫紧密地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此时的她美艳得令人不禁遐思在衣衫下会是怎样的一个完美躯体。 查觉到王的注目，娘娘立即撇过头。”仰青，去叫仰红出来。” “是。”仰青立即步入舱房，不久便领着一名身着红色旗装的女子出来。 “娘娘。”仰红微福了身。 娘娘以中文流利的说着。”去帮客人包扎一下伤口。”她伸手指着坐在地上的王。 “是。”仰红乖巧的走到王的身边蹲下，老练的包扎王手臂上的伤口。 帝看着娘娘一身湿淋淋，又见风大，便体贴地解下自己的披风覆在娘娘身上。”小心别着凉了。” 娘娘看了帝一眼，冷淡地道了声谢便径自回船长室里。 皇将帝那难得一见的温柔全看在眼中。他扬起一抹令人费思的笑，走到帝的身边低道：“这可真是稀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对人这么关心呢。”他满是戏谑地笑问。”你爱上她了？“ “那又如何？“帝露出极为少见的笑容。”别否认你对她也很有兴趣。” “看来我们两个首次有了相同的目标。”皇风流又放浪不羁地双手交叉在胸前，幻而不真地微笑着。 “是三个。”正乖乖地让人包扎伤口的王竖起三根手指，孩子气地笑道： “忘了我海之王，桑那？卡耶路怎么行。” “那么“皇邪笑道：“各自争取了。” “不用你说也会。”言下之意便是：你在说废话。 一直站在一旁的仰红轻笑了下。这三位公子似乎以为她不懂英文，尚不知这船上除了娘娘之外英文最好的可是她。”你们是捉不到她的。” “什么？“王讶异地看着说着一口标准英文的仰红。 “真是失礼了，偷听了诸位的谈话。不过娘娘的手下可是个个英文溜得很呢。”仰红拍了拍衣裳，提起药箱巧笑倩兮地笑道：“娘娘可不是普通人，想追到她可是要相当大的代价的呢。若是付不出代价，那就只能做为一个过路者，看着她自你的生命中走过。因为娘娘是风呀。”她优雅地微福了身，转身走回她所属的医务室，只留下一个问题。”这世上有谁能拥有风的眷恋呢。” 仰红的一句话在皇、帝与王的耳中莹绕不去，伴着风的弦律一再再地重复；“娘娘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