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夕阳离歌 第22章　 钢琴王子的魔音幻曲

兴趣是人的最好动机。如果一个人一旦对某个东西产生了兴趣，这个人就会用心去对待这个东西；如果一个人对某个人产生了兴趣，这个人就会用心去对待这个人；如果一个人对某件事产生了兴趣，这个人同样也会用心去对待这件事。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样东西，每个人，每件事都能让一个人产生兴趣，也不是一个人能对每样东西，每个人，每件事产生兴趣。所以，许多人在许多时候都不得不去对待许多不感兴趣的东西，人或者事情。 章汉身旁的女子见他们两人目光朝自己而来，就也顺势一笑。既然人家都已经划出道道儿来，她要是不玩，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兰儿”那女子眨着剪水双瞳望着兰儿。眼神格外楚楚动人，“周少是我的，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打扰我们了，好吗？” 章汉怔住了，但心里像是吃了蜜桃一样甜。 女子没给兰儿说话的机会，继续珠泪盈盈，凑在她耳边说：“我们现在的感情很好，请你不要自降身价当小三。” 兰儿之前还一肚子的雄心壮志，做好了跟眼前的女子扯头发、挠脸皮地闹将一通的准备，结果被她一句诋毁的话就给怔在了半空。难道自己就真的能不要脸死缠烂打的缠着周少？酒吧里的情只不过是人们两情相愿的产物，谁会傻到在酒吧这种糜烂的场所发展真正的爱情。想到这里，兰儿一颗心也就渐渐死了。 随后兰儿朝周新民咕哝了句什么，就托辞离开。 众人有接着玩了会，张军还是独自一人独坐独饮。期间有不少艳媚浓妆的女孩来搭讪讨酒，但都被张军那如刀凌厉的眼神给吓走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都凌晨了，张飞协同众兄弟都回到张军身边。“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张军带着酒精散发后已经开始变得清明的眸子淡淡开口道。 “一共是三千六百九十块，去掉零头，收你三千五，请问是刷卡还是付现金？”酒保殷勤递上价单。 “三千五百？”张军惊了，手指僵在钱夹里仅有十张粉红色钞票间。张军红了脸，垂眸去看价单，才发现原来里面还包含张飞他们喝的轩尼诗、芝华士以及冰锐…… 张军只觉头都大了。眼神怨恨的看了众人一眼，修长的手指掠过皮夹里长长的一排卡，随便抽了一张递给酒保，“两张酒单，再加5％的小费吧，我喜欢你调的酒。”张军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还不知道姓谁名谁就说请他喝酒的美貌女孩子。 “哎哟，谢谢啊”酒保满面的笑意捧着卡走到那女孩子身旁弯腰低声说了几句，接着就去刷卡，那女孩子把目光投过来，轻轻点头，满脸笑意。 却没想到片刻酒保就捧着卡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僵着，“不好意思，您的卡被冻结了。” 张军长眉一皱，接连抽出皮夹里的各色卡来，结果都是一样，都被冻结了！ 酒保沉了脸，“请付现金。” 张军按了按额角，眼角却在不停的抽搐。 酒吧里的消费高，通常一杯酒的价格能在超市里买一瓶酒。酒保自然也看多了囊中羞涩的顾客，以为现在这又是一个。酒保按行规给吧台边黑西装的保安使了个颜色。 女孩看见了，走过来连忙将价单拉过来，“我付。” 张军皱眉，一把拉住女孩的手腕，狭长的眼睛漾了愠怒，“我们认识吗？” 女孩没想到张军会拦她，她醉意地笑，挣脱开手臂，“现在不就认识了。” 女孩望着张军那瞬间变得凌厉的眉目。本来是桃花满脸，一瞬间却是雪罩寒梅。心中暗道变脸真快。 女孩忍不住笑起来，借着酒意伸手拍了拍张军的面颊，眼神却瞟向不远处的一身黑西装的保安。意思明显是说我要是不帮你付钱，你会被那边站着的黑西装保安揍得很惨。 张军咬了咬牙，回头去望酒保，“酒钱我来打工！”说着一指舞台，“那钢琴借用下，可以吧！” 酒保也没拦着。其实夜晚酒吧里的钢琴就像个摆设，忒高雅，不符合酒吧晚上的气氛。 张军回手抓了酒单在手，狭长的眸子冷冽地落在女孩子面上，眸光澄澈如泉，低声警告，“在这等着我！”说罢就一个飞身跃上舞台去，半长的发丝在纯白的棉服漾起的光雾里潋滟一闪，像一匹玄色丝绸。 张军揭开三角钢琴的琴盖，在琴凳上坐下来。 好看的男孩子总是引人注目的吧，张军在琴前落座便吸引了在场宾客的目光。尤其是女宾客。 舞台上有绚烂灯光如迷离的花朵绽放，女孩眯着眼睛去看那光雾里的少年，心里也有隐隐悸动。 那美少年似乎注定是站在光芒中央的。 看他只是坐在那里闭上眼睛，白衣披满清光；无瑕的五官清美标致，红唇薄抿，轻易便引尽在座所有瞩目。 张军闭目思忖了一瞬，修长的手指伸开，按在键盘上。仿佛轻描淡写，一串流畅的音符便如澄澈泉水从他指尖流泻而出，瞬间冲开酒吧里糜颓，唤醒了人们的耳朵。 酒保耸耸肩，“哦？《澄镜之水》。晚上在酒吧弹这曲子，他也忒古典了吧？” 钢琴表演本就是阳春白雪；尤其是在这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那挂着古典王子、钢琴圣手——马克西姆标签的乐曲就更显得曲高和寡。 女孩心里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谁知张军手指节奏一转，《澄镜之水》前几小节的明快节奏尤在，转瞬之间又加入了更加轻快流畅的指法，将原曲中抒情迟缓的部分全都加快了节奏，让古典派的乐曲在暗夜幻色里绽放出奇诡炫丽的花朵来。一大朵一大朵，激亢而又明媚。 一片掌声如水浪扬起。 张军一笑，起身向众人帅气地行绅士礼。微笑，狭长的眸子扬起，有桃花一般的光芒潋滟，“方才这一曲，有哪位女士愿意为我买一杯轩尼诗吗？” 他的目光静静从在场每一位女士面上滑过，虽是只如轻蝶浅落，却让每一位女士都觉得他那一瞬是专注地在凝眸自己。 心跳一片。 一位穿宝姿套装的白领女子红着脸举起手来，“这杯我买了！” 张军露齿而笑。那白领顿时红了脸颊，而在座的女宾客便都是一片惊叫，“我也要！” 张军竖起食指立在唇前，“嘘……别急，美女们都有机会。下面这一首献给在座所有的美女们——《魔音幻曲》。” 这一次张军更加放松，情绪也越发投入。他凤目微阖，静静坐在那团光雾里，修长的手指流畅滑过琴键，琴声如泉花漾起。 清澈灵动，一如水波如镜，有飞羽水鸟轻过，点点掠过水面，激起朵朵涟漪。 那曲子意境宁和，节奏却再度被张军调快，便越发适合夜晚的背景，轻易勾动听者心弦。 女孩站在吧台前，望着张军倾情弹奏的侧影，看他十指如飞从琴键上流畅而过，他的眼睛就如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火眼精金一般在灯光的照射下晶晶闪烁，那样耀眼。 尾声最后一个音符淡去，酒吧里再度沸腾，所有人都拍起掌来。一位化了浓妆的丰腴女子心急地举起手来，“下一杯酒我请！” 展眉而笑，那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笑起来有妖冶的风情，“我还没说下一杯是什么，可能会很贵哦。” “我不管，你点什么我都请了！”那女子面颊飞红。 张军笑了，手肘好整以暇地撑着钢琴，红唇薄薄挑起，淡淡说：“这杯酒是芝华士。” 女孩抬头看着舞台中心的张军。谁知，正撞上他凝向她的眸光。 女孩硬生生抽开目光，颊边有些热。满场的女人都盯着他看，他又为何偏要看着她？ 他笑了。在光雾里那样一展颜，便似眼前有春光乍放。 女孩微微皱眉，瞥见张军桃花凤目里一闪而过的痴迷。那痴迷随即化作笑意，桃花飘散。 女孩眯了眼睛，面上的笑容点点凝结住。 果然是桃花又薄情的家伙，真是谙熟这样的狎戏，真懂如何操控女人心。 女孩转过头去拿自己的包包，心底涌起说不清的落寞。她悄然离去。今晚的偶遇，不必记得。 女孩走出酒吧，天地一片幽静。抬头看，大颗大颗的星子缀满天空，烘托起一轮明月。夜风寒冷清凉，缠上她的身子，凉了她的肌肤。 夜风撩起女孩的黑色长裙，露出她光洁的小腿、纤致的脚踝。遥遥夜色里望过去，像是月色星光之下一朵孤独绽放的花朵。 “去哪儿呢？回家？”张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女孩身后，轻轻开口道。 女孩一惊，在夜风里猛地转头回来。发丝被风扯乱，一茎一茎缠上她的唇。 月色星光下，正有白衣的男孩抱着手臂斜倚在墙边，长眸微眯，红唇轻挑。 似笑，似怒。 如此美丽的女孩子，无怪张军会对她感兴趣，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张军与她只能是一次陌生的相逢，还是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一切，都仿似雾里看花，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