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爪国 第30章　

夜晚来临，是让人最思念对方的时候。 如果对象就在身边，那就不容分说，能来个真枪实弹大干一番。更刺激，更疯狂。 且说，孤男寡女，又是山高皇帝远的。 白白浪费资源，浪费寻欢作乐的大好时间，多可惜！ 话说年轻人的资源是再生循环资源，可以不限次数使用，而且是永恒的。倘若两个人来点电流或者是眼神什么的表示，肯定就是现代版的亚当与夏娃，仙女与董永，襄王与圣女的浪漫之会…… 但是这个地方没有，因为—— 打坐入睡，刀客逢君仁兄静静揣摩静心心法如何与霹雳掌融为一体。 桃树下的竹榻上，司徒涵雨可是一夜未眠，她想的是如何接受新的生活，刀客逢君要自己放弃唯一的职业，小偷。因为自己有了些银票，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来打拼事业，不需要再去偷鸡摸狗，苟且偷生。 倘若能与君兄一起远走高飞就最好不过了。这个问题是她一天晚上都没有想明白的。 话说唯一能令女人改变事业的只有爱情，足见爱情的魔力真大。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侧着脸望着这个模糊不清石洞，那个不懂风花雪月的人就在着力魔一样将掌法练得呼呼有声，出神入化。地上的地上的两只小动物也是拥抱着蹭着一起慢慢入眠，夜风吹过悬崖巨石，回旋而入的余势未弱，吹入桃花下的司徒涵雨身上，撩得自己春心荡漾，神马浮云。 她开始摆起了姿势，用手指尖轻轻勾缠发梢，一圈又一圈，然后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自己的嘴唇，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游弋于自己起伏延绵的修长美体…… 用左手当骏马，当羚羊，恣意驰骋，享受蓝天白云，绿海茫茫，一望无垠的草原旅途。 用金龙鱼一般的舌头，跃入浩瀚无涯的大海，让温柔润滑的海水淹没自己不断远眺的眼睛，慢慢地窜入礁石缝里，奋力摇头摆尾，细碎雪白的浪花就迅速包围了自己…… 嚓嚓……呼呼……啪啪…… 霹雳掌的掌风在石洞里响起，回音阵阵，刀客逢君的悟性更高了，他的功力也是更上一层楼。 一个年轻的女子，就这么像是温顺的绵羊一般躺在旁边的榻上，一夜下来刀客逢君竟然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足以证明，这种武功里面的确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的是什么？ 很简单，那就是深入，深入，再深入一点—— 你就会发现，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看到的，听到的要精彩多了。 掌法练成，让自己体内功力短时间倍增许多，同时自己的心里更加的安静，自然，恬淡，像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也就是这么一颗纯真的心，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可怕的一幕！那是白马寺里横尸无数，血腥残忍的画面。记忆再倒带回播，衙门外面朱大师双手插肩，让自己昏死了半个月的恶毒武功。继续倒带，貌美如花，媚眼含春的桃花红一个刀子就将自己捅得差点命丧黄泉…… 有此可知，杀手，如果只顾着敌人的话，忘记自己的身份立场是最危险的。 他茅塞顿开：自己的失败全在于，只顾着目标奋斗，而忘记了自己的本身。 现在很多人就是这样，往往只看到高山上的鲜花很美，却忘了脚下的石块。我们只关注那个目标，而忽略了路边的风景，其实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慢慢长夜终于过去，那一丝灰白浑浊的光爬上了悬崖，跳到石洞里。光明取代了黑暗，又是一个早晨的到来。 “涵雨姑娘，涵雨姑娘！”刀客逢君倏然起身，道：“起来了，起来了……” “嗯……”司徒涵雨还停留在甜美的梦里，她睁开惺忪睡眼，见刀客逢君就在面前望着自己，道：“什么事情呀？” “涵雨姑娘，现在我们在石洞里过了六天，按照惠普大师的意思，我们该下山去了。”刀客逢君讲出这话，是要送她下山，然后让她自己去江南。道：“你自己可以回江南桃花坞的。” 司徒涵雨醒了过来，坐起来，“你呢？”听到要把自己送回苏州，心里很不是味道。 “我想留下来自有打算，我看这个惠普大师对我们也挺不错的，白马寺好像被某些帮派欺负……”刀客逢君讲出了事情的原委。他只是不想司徒涵雨留在这里受苦罢了。 没有得到自己心中的东西，她愿意走，心里暗想：在石洞里只有两个人都没有将你拿下。到了外面洛阳人就更多，更加别想谈发展关系。 是以，她决定不走，道：“我不想走，我也要留下来，帮惠普大师他们。” “真的吗？”刀客逢君还差点忘了司徒涵雨还有这份知恩图报的心呢？道：“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司徒涵雨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美美吃了一顿，两人开始从走上石洞内的陡坡上，欲从中间的岔道进去下山。因为上次惠普大师交代过：第五天后，我不来石洞里，你们就自己走出石洞从后面的洞口下山，然走得越远越好…… 石洞里很黑，纵然是白天也需要点上火把，上面密密麻麻的蝙蝠与恶臭、霉腐腥臭味早就习以为常了，地上很是潮湿，山老鼠，竹鼠，蚂蚁，竹蛙也到处都是。 前面是刀客逢君在开路，两支火棒被风吹得呼呼响。 手里有了大乌龟与白老鼠，司徒涵雨不再害怕，紧跟着逢君老兄就弯弯曲曲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看到一束亮光，自浓密的大叶野厥菜和绿叶兔苇的密叶间透来。 “到了洞口了。”两个人对视一下，丢掉了火把。 刀客逢君脸上露出了真诚又和善的笑，这一笑，让司徒涵雨第一次看到他笑的是如此迷人！ 好像世界上，最美最甜的微笑，不属于女人，而是来自男人，因为那种笑容里，有种会令人看到希望的亮光，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赞美！ 说简单点，就是司徒涵雨发现刀客逢君笑起来比世界上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吸引人，他的笑容会说话！ “没错，就是你，为了你，我甘愿付出一切！”司徒涵雨心里就是这么肯定，她决定改掉做小偷的职业习惯，跟随刀客逢君去天涯海角打天下…… 撩开灌木丛，外面雨停了，风还在吹得急。 放眼远处，是烟雾蒙蒙的农庄，下面是一个三丈高的石头，刀客逢君拉着司徒涵雨的手一跃而下。 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最要紧的是先去找个人来问问。 凭着感觉，往宽敞一些，半空中冒着炊烟的地方奔去。 两个人像是郊外踏青度蜜月的情侣，心情十分好。 前面，农田里有个老农，在调教牛犊子，（牛犊子，按照当地人说法，就是还不能耕田的牛，并不是现在的小小牛儿）他身穿粗布蓝衣，手里拿一条竹枝鞭子，另一手抓紧缰绳拽住牛鼻子，卷起裤管泡在水田里使劲往前走，那牛犊子后面拖着一棵大松树枝，估计是老农人别出心裁用树枝代替犁耙农具，调教牛犊子来耕田。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别说是竹鞭子。 还未调教的牛犊子就好像是没有嫁人的处女，非常不容易上马，它的犟劲一来，别说是鞭子，就是响雷也不怕，所以这个老农尽管拼命拉呀，抽打牛犊子的背脊呀，均是无济于事，后面牛犊子发火了，干脆就跪下来赖着不走了。 “哈哈……”看此情形，刀客逢君笑道：你看，就是牛也办法可以调教的！ “咯咯咯……”司徒涵雨见状，笑若乱莺出谷。 “我们去问问这个老伯，他一定知道白马寺在哪里？”刀客逢君建议。人已到了老农前面。 他站在田塍上施礼问道：“请问老伯，到白马寺怎么走？” “啪”又是一鞭子打在牛背上，老农好像故意没有听到，还在挥鞭子“起来，畜生——” 刀客逢君再次问道：“老伯，打扰一下，请问白马寺怎么走？” 老农有些怪脾气，假装不知道，指着牛犊子道：“你问它！”他还将缰绳与竹鞭子递了过来！ 哎呦，我的妈呀！ “我可是杀人的杀手，今儿怎么叫我去教牛仔呀！”刀客逢君一脸的苦笑。 他不接这个玩意儿，也不想强人所难，抬头四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人可以问路。这里是洛阳，地形很是平坦，就在眼睛所看的五公里，毫无人烟，又一面是高山，但是两个人在是洞里面转晕了头，早已摸不着东南西北啦。如果是走错方向，真有可能会到了黄河去了陕西的哦…… 一脸的无奈，让他委实为难。 司徒涵雨为了试试刀客逢君是不是人才，看他这样子便吃吃地笑道：“逢君老兄，如果你能调教好这条牛犊子，我就把它买下来，咱们骑牛去白马寺！” 刀客逢君暗忖：“好呀，那个死丫头片子，明知道我不会教牛开牛车的，分明就是让我丢丑揭短嘛。”他张开了口，正要开口之际。 “怎么了？怕老婆啦，真不是男人！”老农看出了一点，欲火上浇油，煽风点火，落井下石，一副隔岸观虎斗的样子。 刀客逢君一咬牙，道：“好，我就调教好了，然后看你怎么骑牛去白马寺！” 他接过鞭子与缰绳，看了看牛犊子，跪下有两尺半，立起来起码有四尺高，浑身都是枣红色短毛，背上有两个驼峰一样的肉赘，额头上一朵白鬓毛，像是红漆棺材挂灵牌，那是罕见的牛种。 尽管是牛身子泡在水里湿漉漉的，泥巴与水将棕色毛成了黑色毛。但是那铜铃大的眼睛倒是让牛犊子显得很神骏，不禁暗暗赞道：好牛！好神骏的牛犊子！ 也不说话，刀客逢君蹲下来细细看这条牛。 牛犊子突眼瞪着刀客逢君，两只大耳朵横向抖得笔直，好像是要攻击人一样。 突然—— “啪——”的一声，竹鞭子重重抽打在水里。水溅起人头高！ 刀客逢君给它个下马威，同时大喝：“牛魔王的后代，起来！” 牛犊子受到惊吓突然跳了起来，非常恼火，低头露角朝刀客逢君撞了过来。 刀客逢君拽着缰绳猛地转身就跑。司徒涵雨与老农好不高兴，哈哈哈仰天大笑！ 跑得越快，牛就追得越猛，呼呼呼呼刀客逢君耳畔的风呼呼响。 不知道跑了多远，刀客逢君开始拐弯绕回原处，那牛犊子好像是放慢了速度，刀客逢君猛地里一回头：呀！我的妈呀，那牛犊子解下了肩上套住的松树枝，正在红着眼睛飞也似得追来！ 再次发足疾奔，到了原来的地方。 前面两个人笑得快要直不起身子啦。 刀客逢君异常生气，猛地里一跃，跳起了，刚刚好牛犊子就到了前面，自己轻轻落在牛犊子的背上。 牛犊子实在是跑累了，在呼呼呼喘气，俯首贴耳不动了。 司徒涵雨停住了笑容，道：“你呀，真是傻瓜一个，你看手上的缰绳，早就掉了，还在跑！” 一看手里的绳子，根本就是没有系到牛的鼻子上。 原来是自己怕牛而跑，那牛就是欺负人，见到人跑，它就追，无论你跑得多快，都没有用的。 这时候，刀客逢君被人取笑了，心里很不爽，他低头一看，黄牛犊子是角的，肯定是公牛。 是公牛都好斗，都怕打！这个是养牛的人都知道。 刀客逢君不知道这些，但是他有另外一种办法来对付牛犊子。 只见他快速蹲身，将绳子一端系住牛角，另一端系在牛犊子的尾巴下面的牛鞭上，可是小牛犊子的牛鞭还没有发育而很短，只好套住牛蛋蛋上打个结。轻轻一拉，稳了。 “看我的，我走一圈，保证这条牛百依百顺啦！”刀客逢君开始拍牛倒着骑，以免摔跤，一手抓住牛尾巴。 “噗噗噗噗——”牛犊子四蹄落在松软的农田里，发出沉闷的响声，前后受力，刺激得很怒火，又是狂跳猛撞，左摇右摆，四蹄翻飞奔如轮转。 呼呼呼，绕着一个很大的圈子转了五六圈，刀客逢君见牛犊子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劲，以为是中了邪！ 他突然转过身子，双手抓住牛角，大腿夹住牛腹，猛力一夹，像是骑摩托车一样骑法。牛犊子更加快了，凤翎快箭一般又跑了五六圈。 这情形，看得老农都呆了，他摇摇头叹道：“我种田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教牛仔的，唉，现在的年轻人呀，玩牛的技术越来越高明了，照你这么玩法，别说是牛，就是铁也会磨穿，就算是鬼也怕了……”他自叹不如，自惭形秽。 他惭愧的样子，令司徒涵雨很是不安，道：“老伯，你的牛卖给我了，我买来骑吧。”她掏出了一百两银票递过去。 天降横财，一百两对当地农民来说，简直是中了福利彩票的一等奖！（洛阳地区农村的生活水平很低，因为在大明万历年间，这个地方常常闹旱灾，以致大清皇朝时期，农民都纷纷搬迁南方去了……） “啊！”老农接过银票很是吃惊，一百两？得自己田里干活两年而且要风调雨顺才能赚到呢！他很是激动，道：“谢谢女侠，谢谢女侠！” 现在刀客逢君还在牛背上驾驶黄牛哩，情急之下，他猛地里朝牛犊子的鸟蛋蛋上一抓，像是足球守门运动员接那个凌空飞来的足球一样。 公牛犊子那个部分受刺激，“哞——”仰头长叫，立即停了下来。 看来，那个地上是致命的要害。 跳下牛，刀客逢君问道：“老伯，你的牛，给你调教好了，你看要停就停，要走就走！” 老农哭笑不得，道：“后生老弟呀，我是教牛种田，不是开车！种田不是光走就行了，还用力的，开车就不同了，只要方向对就行了。” “那你示范给我看看？”刀客逢君想知道里面的奥秘。他变得比较好奇了。 “好，你看我吧”老农挥鞭驱牛，嘴里念叨：老汉推车，老牛拉磨，老牛伏槽，老牛识途，老牛吃嫩草…… “好了，逢君兄，我们可以走了！”司徒涵雨说道，她好像听出老农的话不对劲儿…… 两个人刚走几步，老农追了上来，道：“老弟呀，看你有缘呀，这牛就是你的啦，不过我告诉你，你们要对它好一点。等下，你们朝山右边走就是白马寺了。” “嗯。”两人点头，接过绳子。 “告诉你吧，这条牛三岁了，我也教了三年了，是牛中极品，是一条巨型母黄牛被大雄骆驼强行交配（也就是动物强奸）。三年后所生的，至于是什么品种，我也搞不清。”老农说完就走了！他有了钱，当然走了。 “哦，原来生一条牛也那么复杂！”刀客逢君略有所悟。下一句他都不敢去想了，要是生一个人的话，岂不是更加麻烦？ 他喃喃自语：“既然是三年的牛啦，应该能骑了，怎么还要调教呢？” “或许是牛中之王呢？”司徒涵雨给他提示。 这句话一说，那牛犊子“哞——吠吠——”叫了起来，好像是听懂了人话。 刀客逢君给牛系好缰绳，一前一后，朝着那座山右边方向一直走去。 牛背脊上有两个驼峰，人坐上去一摇一摆像是坐在真皮马鞍上，晃晃悠悠比骑驴子舒服的多。 这条路很远很长，好像是没有尽头。三个时辰了，才到一条农村小道，曲曲弯弯的小路上，有些路人走过。刀客逢君就勒绳子将牛速度放慢些—— 嘚嘚嘚…… 这时，有三个农村妇女见状纷纷掩口而笑，有个很漂亮很苗条但胸部是飞机场的中年妇女笑道：“咦！这两个人是疯了吧，你看都骑牛啦！” ——洛阳的女子很大胆的，敢说别人闲话的。 另外同行的一个胸脯很大的孕妇，则是撅起嘴巴，啧啧啧，说道：“大惊小怪的，我还见过骑人的呢！”（她说的骑人，不是当马一样骑，而是脱光衣服的男人骑在女人身上） 第三个又高又胖的大屁股女人听了，手叉水桶腰，评论道：“你们说的算什么奇怪，我隔壁的光棍王老二，昨天晚上还到我猪栏里面来骑老母猪呢！嘿嘿嘿……”言毕，她自己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光景是两个人骑在牛上的样子很丑。 刀客逢君坐前面，驾驶牛方向，他的个子高，后面的司徒涵雨，个子矮些。所以牛走动的时候，很不对称，才被人取笑的。 现在她们换个位置，果然是好主意，快得多了。 ——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也只是把牛当成是马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