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爪国 第71章　

谢婷婷见司马雄一走，立刻动身安排逍遥山庄的事务，然后乔装打扮，收拾行装，跟了过去。她总发现逍遥山庄不简单，老虎崖下面的五座房子，空空的风流村逍遥山庄宅子，司马雄远道而来不是直接找女儿，而是先雕儿传书，然后匆匆离去。 谢婷婷是出了名的聪明，她肯定可以想到这里有问题。 果然三天后，在桃花坞桃花大家的桃花客栈给调查清楚了，司徒涵雨，任世官，樵夫兄弟四人被飞鹰镖局的人与逍遥山庄桃花客栈的人勾结下毒而掳走的…… 谢婷婷正要出去，一支镖队就匆匆而过，那镖车上的金线飞鹰是谁都知的飞鹰镖局。 她尾随到了无锡一个客栈，飞鹰镖局的人才停下。一共八个人，留下四个看车，四个住店。 好不容易才等到深夜时分，她买通一个店伙计，替伙计去喂马放水。再给飞鹰镖局的镖师给送上了美酒，灌得他们七八成醉意时，取下了镖车上的一箱福寿膏（鸦片）。 谢婷婷是有见识的人，她当然知道这是鸦片，害人的玩意儿。她也怕打草惊蛇，于是又将那些鸦片放了回去，心想：居然是飞鹰镖局的人如此神通广大，能将任世官与樵夫兄弟等人都收拾干净，肯定不简单。 于是她轻身上了二楼客房，听见刘铁雄的房间内有了动静，好像是小狗崽争奶喝的嗯嗯声，时轻时重，时急时缓…… 谢婷婷来到楼顶抓来一只叫春的母猫，心里念道：飞鹰镖局的人在里面喂小狗，看我给你送来一只小猫玩玩吧！ 她将小猫自窗外给扔了过去，“喵——”里面立刻亮起了灯盏，有人喝道：是什么东西？ “睡你的觉吧，还没有轮到你呢！”另外一个人翻出过身子说道。 一个声音疲惫的人说道：“你们几个别吵，等我整完了这一趟，让你们慢慢去玩个痛快吧！” 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催促道：“哎呦我的妈呀，早知道你们四个人在这里，老娘打死也不来的，个个都是豺狼饿虎，今晚儿非要让你们加些银两才行……”一会儿，那个女子就传出尖叫，喘息，无病呻吟的叫声：快点，快点呀…… 谢婷婷在门外越听越奇怪：莫非是四个人欺负一个女人？ 正在她思忖之际，咔嚓一声，有人坐了起来，床板挪动的声音。里面的女人不耐烦的叫道：“下一个是谁？”好像是吃甘蔗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我，我…… 三个人好像要争执先来。 一个粗声的男子喝道：“吵什么？通通一起上！” 噗通通通—— 三个人一起上去，听得那个女人哎呦哎呦求饶了，光景是应付不过来…… 谢婷婷十分遗憾：究竟是四个男子，一个女子在里面有什么秘密呢？ 她来到外面的墙上攀上那个房间的窗户，挑开窗户一只小孔：里面一个男人在自我陶醉般忘情地吸着鸦片，旁边一只母猫蹲在身旁望着床上，另外三个浑身赤身的男子正骑着一个扭动着蛇身，口，手，足都没有空闲的女子享受着鸦片烟味飘香的夜晚…… 那香味太香了，太浓了，里面的五个人都很陶醉，谢婷婷看不懂，但是也明白那些野狗野猫才干得出来的坏事，她的脸不禁红了一阵又一阵，烫得如火燎…… 下面的停马场，一个镖局的人正要去茅房，喝得有些醉，正在摇摇摆摆扶墙摸去。 谢婷婷一个“燕子翻飞”到了他身边，伸手将他的脖子给锁住，拖到了角落里，问道：“前几天将天地会的人抓哪里去了？” “你……你是谁？”那个人打了个酒嗝，一口污物就朝谢婷婷喷了过来。 谢婷婷猛地一闪，自墙上抓起一块石块就朝他的嘴上打了过去，听到啪嗒一声，是他的门牙打落的响声，石头连同他吐出来的食物残渣，还有门牙一下就咕噜咽下了肚子。 那个人刚想举手攻来，不料谢婷婷的手更快，将他的肩井大穴给扣住，道“你若要耍花样，就被怪我不客气！”她使劲发力一捏。 “哎呦喲，你说吧，我全招了……”那个人痛得求饶了。 “前几天在桃花客栈里面抓走的四个人，去哪里了？”谢婷婷又是一捏。 那个人痛得大汗津津，道：“三个男的去了临杭黄知县的地牢，一个女的送到舟山桃花岛去了……” “噢，原来如此！”谢婷婷马上一掌打过去，那个人就软倒在地。 下一刻，她立刻飞身上马，朝临杭夤夜赶路。 路过桃花坞桃花林，司马雄还在河床上寻寻觅觅，他总算是翻出了一堆埋着许多死人的泥沙，却是没有发现凶手，而仰天怒骂…… 三天两夜的赶路，谢婷婷已经到了临杭钱塘江出口，也就是第一次与刀客逢君合作上黄爷的水上大房子里探查消息的地方。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留恋，非常值得怀念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刀客逢君与自己共同并肩作战过…… 黄昏，夕阳，晚霞，流云漂移留下寂寥的影子，弥漫一色。 轻雾，白鹭，微风，江水喘息泛出神秘的神光，轻盈柔美。 又是一个寂寞的夜晚来临。谢婷婷最怕的就是夜晚，夜晚来临，表示又过去一天，逢君兄还是下落不明…… 谢婷婷策马朝黄县令的水上房子以及地牢方向奔去。 水上的房子在梦里瞬间就崩塌，留下的是大家心里的记忆，诸多乡绅，富商以及官员一同成为笑谈话柄…… 全部大房子已经拆了，成了一堆废泥。 地牢门口看去，放眼之处就是一个大火过后的破败景象，断瓦残垣。 深深的地牢成了一个水池，曾经关押乡民的地牢终于消失了，谢婷婷心里觉得无比惬意。 黄爷时代的终结，谢婷婷早已知道就是刀客逢君所为，因为这场大火的制造者并没有留下名字。刚刚好刀客逢君来了临杭便没有了音讯，很有可能刀客逢君也就在里面，与水上楼阁一起葬身火海…… 谢婷婷不敢往下想，因为后面的情景越来越害怕！她嘴里一遍又一遍呼喊：逢君兄……逢君……君…… 早已让她泪流满脸，早已让她心力交瘁！ 这又是一个无法寻找到刀客逢君的傍晚，唯一幸运的是，在一个土堆上寻找到了任世官与樵夫兄弟的坟。她很是聪明，没有发现司徒涵雨的下落，根据那个霸王镖局的人所说：舟山岛！ 舟山岛是神秘的岛屿，人们传闻是卧虎藏龙，有去无回，谢婷婷为了寻找刀客逢君的下落，肯定要找到司徒涵雨。因为最后一次告诉自己，刀客逢君的下落，就是司徒涵雨所为，是以，她掉转马头快速往舟山岛前进…… 谢婷婷要去舟山岛，必须要经过宁波港，她只是去舟山岛探查消息，而不是去游玩的，所以单身而来。这时船老板的大船走了，留下港口停泊的都是小渔船，小船是不敢去舟山岛。 午后，太阳当顶。 渔船上的渔民忙着午饭后出海打渔。 她来到最后一条渔船上，见里面是个织网的老渔翁，很有礼貌地问候：“请问前辈，可否做你的船去对岸的舟山岛？” 老渔翁依旧是一边织网一边陷入往事的回忆之中，他慢慢地自地上拿起旱烟袋，抽起了旱烟，缓缓吐出几个字：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谢婷婷感觉抱拳施礼，很有礼貌地问道：“前辈，可否详细一些，晚辈的确有事情去舟山岛。” “舟山岛有去无回，你不怕？” “不怕” “你不怕，我也不敢去，我还得留一条老命来喝老酒，抽我的旱烟袋，吃我的腊鱼干。” “真有那么恐怖？” “有那么恐怖，是因为里面有逍遥山庄的人。” “逍遥山庄？” “是的，现在的逍遥山庄，就是以前的海盗。” “哦……”谢婷婷若有所思，腿有十斤重，慢慢地走向一个巨大的礁石上望着苍茫的大海，白色的海鸥…… “原来，父亲的逍遥山庄竟然是土匪窝，海盗团伙？” 呼呼呼—— 后面一只大猫头鹰就飞了过来。猫头鹰已经恢复了充沛的运动能量，正在想办法寻找一个主人将它带回临杭去呢。 巨大的猫头鹰，巨大的翅膀，料定不平常，谢婷婷一看就会意，没有船去舟山岛，有猫头鹰携带自己就行了？ 猫头鹰很和善，尽管它是肉食动物。 谢婷婷多少懂得一些常识，她拔出长剑，跃下石头，在沙滩上练完一套剑法，收剑时候，长剑当空划过，白芒暴闪，一片大大的芭蕉叶就落了下来。她挑起芭蕉叶往上一挑，眨眼工夫就到了猫头鹰的身上，当是遮阳的草帽一样。 有了遮阳的芭蕉叶，猫头鹰本来是刀客逢君的坐骑，现在被谢婷婷遇到，肯定要试试猫头鹰能不能飞过宁波港。 谢婷婷经过一个时辰的研究这只猫头鹰，发现这个猫头鹰很有灵气，需要有一定的技巧才能将它给家奴，于是她猛地跃身，踩在猫头鹰背上。 猫头鹰遇到了对手，慌忙展翅飞去。 飞上了海港，目标就是东面方向的舟山岛。 不料刚刚飞到一半路程，下面的海上快速驶来一辆白色的轮船，白色的帆，顺风破浪。 谢婷婷一看就知道是洋人的商船，是以她快速拍打猫头鹰的背脊，需要快些到对岸落地才行。 轮船上五个身材高大的洋鬼子，带着白色的帽子，举起古式望远镜观察这只能飞过港口的猫头鹰。 其中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洋鬼子大呼：look,itismythicalbird,givemewithagundown！看！是神鸟，给我用枪打下来！ 砰砰砰—— 数声洋枪（后镗火药枪）响起，发自白色的大船上。 数声枪声，惊吓得无数海鸥仓惶而逃。 谢婷婷当然也知道这些洋人在中国海域上为所欲为的表现，他们有的是钱，有的是本事来收买这些水师官员们，所以也会从海上运输来许多各式各样的商品，包括首饰，洋货，鸦片，油脂，工业用品…… 所以，洋鬼子当大清皇朝国度是真正的肉菜市场，许许多多的人从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掠夺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而隔三差五地往内陆跑。他们是军事，科技较发达的西方国家，所以会在海上一路无阻，现在发现有大鸟在上空，肯定是要放它几枪，打下来看看是何物？ 随着枪声而来的就是猫头鹰“咕咕……”的叫声。 谢婷婷一听，不对劲？她猛地大呼：“猫头鹰……” 猫头鹰高空受伤，左翅膀根处击中而断折，身体失衡。 先是摇摇晃晃，然后俯冲而下，疾如雷霆！ 谢婷婷死死抓紧猫头鹰的右翅膀，任由大风吹得自己无法睁眼。 船上的洋鬼子高兴得击掌欢呼：神鸟来了！ 下面是深蓝的大海，倘若是谢婷婷直直掉下去，纵有再高的本领也会淹死。可是大猫头鹰转个方向，冲向行驶中的大船上。 噗的一声，大猫头鹰就像一朵墨云飘在大船上。谢婷婷两个翻滚撞在甲板上，险些晕了过去。 这可不是她撞晕了头，而是她看到了四枚葡萄牙制造的弗朗机炮，看到了五个手持步枪的葡萄牙船员，看到了一支随风飘动的黄色旗帜。旗帜上一条龙一只狮子，表示是与中国交易的商船。 谢婷婷一落下，几个人就围了过来，用长长的步枪将她给指着，气势汹汹喝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海盗？”这个人会将讲汉语。 谢婷婷摇摇头，道：“我只是岛上的渔民，你们是？”她扮成男装，肯定要说男人的话。 “哈哈哈，itishick,yellowleatherpig！原来是乡巴佬，黄皮猪！”几个葡萄牙人哄笑起来。有人拿来绳索将猫头鹰给捆了起来，有人将谢婷婷给反手捉住。 谢婷婷远远看到了不远处的岛屿，绿色的岛屿就在大船不远处。 刚刚这个葡萄牙的船员将绳子套上去那一刻，谢婷婷突然空翻而起，一脚将后面这个人的下巴给踢了个向天冲，然后迅速抽出甲板上的长剑将这个拿身子的人送上一剑，让他见了阎王大帝。 其他的几个船员见有人拔剑对刺，猛地抬起手来的步枪要扣扳机。 不料谢婷婷的身法极快，旋身就顺着绳子上了高高的桅杆，桅杆上面是大大的白帆，涨满风的白帆刚刚好让谢婷婷从这边跳到那边，下面几个船员只看到桅杆上面的旗帜与帆布在飘，而气得翘胡子大怒：抓住他！ 谢婷婷在高高的桅杆上，一手抓竿一手搭凉棚望去，瞧得清楚，大船的方向是姑苏方向，而这里距离舟山桃花岛仅仅五十多丈，她离开抽剑猛砍麻绳索，一下，两下…… 转眼工夫，三面大帆泄气下坠，落了下来。 大船没了帆，等于人少了一只脚，不到方向掌握不好，而且速度也慢了下来。船上的舵手手忙脚乱，大呼不妙！ 前面是巨大的礁石，大船如果撞过去，肯定是要沉船的，船舱里面几个船员立刻设法将大船往岛上靠去。 大船的速度很慢，但是前面的靠近岛屿，礁石，暗礁相当多。 使得大船方向不稳，船上晃动，上面的人像是站在长长的竹枝竿上跳舞，摇摆不定。 甲板上，三面大大的帆布，六面小帆全部已经落了下来，将几个葡萄牙的持枪船员遮了起来，他们哪里见过如此举动？ 一个人骑着大鸟来到船上，二话不说就上桅杆砍纤绳的。 现在三个船员将步枪丢掉，拔出了长长的马刀，他们的马刀材料很好，映着烈日，白芒耀眼。 谢婷婷的长剑也不比他们差，她一声大喝：“奸商，看我的！”她弹射而起，跃上一丈高的桅杆处，双脚借力一蹬，长剑对准的是三个船员的背心。 剑芒锋利，闪出两道光，噗通两下，死了两个船员。 剩下一个船员，底气不足，举刀要将谢婷婷给拿下。谢婷婷右手着剑，快速攻其上三路，这个船员对于功夫搏斗方面，稍差了些。他只顾着用刀护身，而忽略攻击，三式下来，处于弱势，别逼到了角落里面。 谢婷婷一个高山坠石，一剑将船员的喉咙给挑断了。 高手现出，船长有些慌张，他匆匆跑了上来，双手一摊，用不流利的汉语说道：“小伙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与我们过不去？”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总之你将我的猫头鹰打伤了，就要给我个说法。”谢婷婷将猫头鹰身上的绳子挑断。 船长耸耸肩，用食指拨了下鼻尖，有手指着谢婷婷问道：“我们是路过的商人，去大清京城有买卖要做，我们打坏了你的猫头鹰，可以赔偿给你，你将我的轮船给弄坏，我要毙了你！” “少罗嗦！”谢婷婷轻轻一点足，就到了船长的后面，用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道：“快点将船停靠在舟山岛。要不然我就杀了你！”她稍稍用力，剑锋就将船长吓得要尿裤子了。 船长以为是亡命海盗，举起双手道：“大爷啊，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吧，我们可是要赶去京城送货的正当商人啊。”其他商人的船是无法开往京城的，他们是害怕这里的海盗才说是到京城的货。殊不知这个谢婷婷不是海盗，她搞不懂卖到京城与临杭有什么差别。 谢婷婷将他的帽子连同头发揪住，道：“那好，我要看看你们卖什么东西给京城了？” “大爷儿，刀剑无眼，请你放下刀子，我这就带你去看……”船长高额头，高鼻子，卷胡子，古铜色的脸上愁苦又惶恐。 他胆战心惊在前面带路，下船舱的时候，用手指拨开锋利的剑鄂，道：“大爷儿，这里都是成件的工艺品，如果你需要就拿些去用吧，你这锋利的刀剑可要拿开哦。” 谢婷婷看这里没有几个船员，船员都在里面掌控大船的舵，于是就料定这个船长会耍花样的。故意将剑给收了起来，跟在后面。 前面是堆积如山的货物，用帆布给盖了起来的。 船长将帆布给掀了起来，竟然是一箱箱的货物。他转过头，道：“就是这些了，大爷，你要什么就开口吧！” “废话，开箱！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只想知道你将什么东西卖给了京城的汉人！”谢婷婷用手给掐住他的大脖子，洋鬼子很高大，谢婷婷需要踮起脚尖方可够得着捏他的大脖子。 船长见她收起了长剑，自地上拾起一把榔头，将其中一个木箱子撬开。 赫然可见，里面全部是黝黑透亮的洋枪，周围的稻草裹着。 “啊！是洋枪？”谢婷婷大吃一惊，她眨巴一下眼睛，道：“卖给谁的？” 船长转过身子，道：“是卖给扬州刺史——”话未说完，他立即拾起那把榔头就横砸了过来。 近距离攻击，谢婷婷猛地一退，后面是成件的商品，无处可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嘭—— 一声巨响，大船撞到了暗礁上，船身剧烈的震荡，中间的许多大木箱子都哗啦倒了下来，恰好两箱就咂在这个船长的胳膊上。 “嘭当”一声，榔头掉在地上。 谢婷婷瞅准这个机会，一剑就要了他的命。 当船身停下来时，地上到处都是散乱的货物，有洋枪，有鸦片，有首饰品。全部都是罕见的商品，谢婷婷大吃一惊：原来这些过往的船都有问题！ 噔噔噔，她上了甲板上望去，离舟山桃花岛很近了。 桃花岛上的人也发现了这条商船。正在岸上聚集了许多人，要派小船来救援呢！ 谢婷婷心里暗忖：好事，正好可以到舟山岛上看个究竟。 她将猫头鹰的翅膀给固定住，然后将长剑藏起来，扯下一块白布，在船上顺风挥手，大叫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