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恋 第14章　

坐在月光下，杜白悠闲的喝着啤酒。她承认，自己很懦弱。白天韦闻在医院跟她表白直到留下一句“明天见”走了之后，她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反应过来后匆匆收拾了收拾打包回家。她承认这样落跑很窝囊，可是要知道，她受伤的是腿不是脑袋，不至于让她取向有多改变吧？杜白还在考虑要不要逃的更安全点，逃回自己的老窝。 “有什么烦恼么？”文秋言听说杜白又住院了，赶了过来，到医院却扑了个空。回家便看到女儿一脸愁容。 “恩，妈妈，你说人得感情真的那么重要么？” “妈妈研究这么多年的心理学了还没研究透，又怎么可能一时告知给你呢？”文秋言慈祥的看着杜白。 “你能喜欢男人么？”文秋言看出了杜白的抗拒，“我并不是反对你，一切的出发点只是想要你快乐，可是你自己和那些女孩独立生活的时候，只是有过很少很少的一段快乐时光，而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为失去的那段快乐哀悼。回到这里我看到你很轻松快乐，我想这样简简单单的对你来说未必不好。尝试一下好么？” 只怪气氛太美好，只怪月光太诱人，杜白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生活就彻底沦陷了吧。 韦清浅几乎成了杜白的职业跟班了，只要没课就腻味着杜白，整天游手好闲，不过他俩倒是干过件大事，晚上一起出去，跟踪了秦玉龙小半个月，趁他落单，套头一阵暴揍。下手时两人像是较劲似的谁都没留情，估计三个月内他也只能干瘾着泡泡护士了。 偶尔韦闻会约杜白吃饭，还别说，韦闻倒是个浪漫派的实践者，那些华丽浪漫的场景搁在一般女人身上早就扑过去奉上香吻发誓此生非君不嫁，可杜白确实在是一阵阵恶寒袭来，活生生的冰冻起来，由里到外梆梆的。你见过月夜当空漫天烟花散落么？这倒是还能忍。大早上的杜白还没睡醒就被韦闻打包上了飞机，一路北上拖到普罗旺斯，在酒店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拖到薰衣草花海看日出，美约其名享受人生的真谛。杜白彻底无语了，她对美好人生最大的感悟就是睡到自然醒，醒后吃着现成的盘中餐。惺忪的桃花双眼无力泄露多余的情感，强忍着睡意、哈欠跟他那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杜白发誓以后决不能跟他单独一起，此男人为怪物榜首鉴定完毕。 回去的时候靠在车窗，微眯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两边倒退的风景，一言不发。韦闻以为她被外界风景迷醉，放慢了速度。这让杜白更加清晰的看到一颗向日葵对日追逐，心木然一紧，这个过程过于缓慢，却也盯着看了很久，直到它在后车镜里化做一个黑点彻底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心好空，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茫然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呢？ 浑浑噩噩的走向归途。 回去之后，杜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承认，她很想她，一直都很想。以前的轻松不过是一种掩饰，不想承认罢了。她很想把她从那个人手里抢回来，对，可以的，这个信念牵引了她所有的思绪，一时瞬间崩溃了，她开始上网，找一切能与她联系的方式。那么疯狂而又不顾一切，也许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了，给她个结果好不好，让她知道，她还能回去。 文秋言听佣人说杜白回来之后情绪低落没怎么吃饭，端了杯牛奶想给她送去，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让她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许是太过投入，对于文秋言的到来杜白恍然未觉仍旧紧张的坐在电脑钱操作着。文秋言走了过来将牛奶放在桌子上，看了下电脑屏幕，失望在心尖爆发出来，遍体生寒。没忍住冲动，拔了杜白的网线。 “妈妈，你干什么？”杜白的声音中透着绝望，有些无奈有些酸涩的看着文秋言。 “杜，你太让妈妈失望了。”文秋言狠下心来走出门去。 杜白有一顺间的恍悟，点上了烟，仍旧是用中指和轻轻的夹着，看了眼微微翘起狠狠的吸着，将烟雾吸到肺底，刺激着感官，一个接着一根，因为，似乎没有戒烟的必要了呢。 就这样杜白颓然的生活，不再走出自己的房间。想要吧自己隔绝开来。 门被轻轻的推开，Tinna皱了皱眉头，强忍着咳意，满室烟雾缭绕，吐透着颓废压抑的气息。Tinna用手挥了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那一瞬间，杜白想象着阳光倾泻而入的温暖，甚至伸手想去抚摸。等了半天，抬头望去，不禁苦笑，外面乌云密布，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天，不可能一直晴空万里，偶尔也会有乌云密布的。”Tinna看着杜白那双迷茫没有焦距不复往昔的桃花双眸，不禁叹了叹气，“但乌云只是偶尔，因为最终它还是要回归它晴空万里的本性。就像你，可以消沉，但是不要消沉太久，你和我说过，面具戴久了，就会模糊，自己骗了自己分不清真实了。” 杜白抬眸定定的看着Tinna，表情一派迷茫。 Tinna叹了叹气，“跟我回去吧，我带你去见她。” 那天Tinna带走了杜白，桌上日历后就没有人翻动过，似乎永远停留在那天的七夕。也许，之后的很多日子会想这天一样，充满着悲情。 远远的看到她了，想起古远的诗经中的一个词语言笑晏晏。也许她现在过的很好吧。杜白并没有上前打扰她，只是发了条简讯过去去过你在的城市了，可好？ 桃花眸中映出连引云看到短信时局促不安的模样，杜白的心竟狠狠的疼痛着。 她还有很多没有说，没有告诉她，她就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享受着她幸福的微笑；依旧看的到她弯弯如新月般的笑眼，却因那其中洋溢的幸福不再只是因为自己而心痛。游荡在她学校的四周，幻想着自己印在她走过的轨迹之上，吃着她吃过的东西，却不敢走出来勇敢的牵着她的手。 来时的路那么漫长，因为每一步都是欣喜，每一步都是迈进她的路，在欣喜中煎熬着。回去的路确是那么短暂，每一步都是在远离她。在痛苦中淡漠着。 也许欣喜。谢谢。谢谢你没让我看到她们一起幸福的场面，知道是一种伤害，亲眼证实又是另一种无法磨灭的哀伤，一种无可挽回的切肤之痛。 就这样离开你所存在的城市，抚摸着曾经满枝桃花竟显妖娆的萧索枝干。桃花夭夭灼灼其华，只能够残留在遗梦之中。 回去继续着游走在边缘的生活吧，或许只有这样心是空的，但是依旧可以大声欢笑吧。 今年的新年和情人节是叠加在一起的，很有意思，杜白知道她会回来，时不时的期盼一下。可是她知道，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期盼不过是一场空。 “杜，今年即将到来的情人节怎么过啊。”Tinna未来老公在为她们的美好生活打拼，剩下Tinna一人在somn鬼混消磨时光。 杜白也不知道怎么过和谁过，响起了为佳，那个曾经名义上的女友。她还活着的话自己也断然不会兴起过节的念头的，死者已矣，也倒省了心了。至于沈颜，杜白苦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她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准备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老规矩，咱俩呗。”说罢将杯中的遗忘一饮而尽，把玩着手中在灯光下五光十色的玻璃杯。这酒，似乎能让人上瘾。 情人节过后，杜白收到了一大束玫瑰，到后来很多时候杜白想到Tinna当时的表情头还会隐隐作痛。 像是预谋好的，韦闻接踵而至。Tinna很有眼色的抽身撤退，与杜白擦身而过的时候状似呢喃，而声音却也让杜白听得真切，“估计他不知道你喜欢向日葵，不然somn能有一年免费的瓜子吃，可惜可惜啊。” 杜白耸了耸肩，大方走进吧台后面，头也不抬向韦闻问道，“喝点什么？” 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了。 “请我喝杯你的拿手酒吧。”说罢抚了抚额上被岁月几乎完全磨灭的伤痕。 杜白抬眸瞟了一眼韦闻，也不作声熟练的摆弄着调盅。韦闻看着杜白干净利落却又不失优雅的动作，满目深情。 “我们以结婚为前提开始交往吧。” 绕是气氛足够美好，绕是内心足够强大，杜白还是差点失手把调酒盅甩到他那俊脸上再多添一道明显的疤痕。心中升起一丝的厌烦，她不喜欢无谓的纠缠，既然没感觉就应该彻底斩断，两不耽误，这是杜白的感情格言。 “给，尝尝这杯酒。”杜白把酒倒进两只玻璃杯，一支在吧台上滑过推到了韦闻面前，韦闻拿起来喝了一口，仍旧看着杜白，等待着他期盼的答案。 “这酒呢是两种烈酒混合而成，有意思的是混合后更加凛冽，却依旧平静如水。”莞尔一笑，自己浅尝了一口，“它有个很适合的名字遗忘。我失恋的时候经常喝，介绍给你。”说罢，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径直走出somn，留下韦闻径自发呆。 谁都没看到转身后杜白脸上浮现出的苦涩，这杯酒，无论我喝的再多，也没有做到遗忘。希望你能做的到，有一天有人能告诉我，还要喝多少杯才能够做到。做到了遗忘之后又是什么滋味？ 我厌烦对我肖想的人的时候就在想你曾经用什么心态在说‘我知道她还喜欢我，那就喜欢去呗。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你一直不知道，你的举动会有很多人都告诉我，无所谓监视，只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关心升华到不忍打破的习惯。我一直知道所有的你，就是高估了自己。痴情来的比戏情容易的多吧。 我很努力很努力都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