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我便安好 第25章　

“妈。”夏瑾木放下食材，在客厅看电视的妈妈走过来，对夏瑾木说：“你的朋友醒了，一个人靠着窗边闷闷不乐，你进去陪陪她，我来煮就行了。” “嗯，妈，我等下自己过来端。”在妈妈的点头下，夏瑾木走进了房间。房间是黑暗的，夏瑾木熟悉的按了开关，灯开了。照耀着少女悲伤的轮廓。安可凡回头看着夏瑾木，随后又看着窗外的江景。 “在干嘛？干嘛不多睡一下？”夏瑾木拉着旁边的凳子，坐在安可凡的旁边。 安可凡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说：“睡不着了。”靠在窗户上。夏瑾木娇嗔。“少来了，你看你这样子多苍白呀。真是的。我妈煮了粥，等下你喝点下去就再睡一会儿，这样会恢复得很快的。” 安可凡转过头，微笑道：“谢谢你，瑾木。”夏瑾木豪爽的拍了拍安可凡的肩膀。“什么谢谢嘛，咱俩之间用得着这些吗？” 夏瑾木拿着作业开始做，笔在本子上刷刷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洗刷着安可凡的心里的烦躁。夏瑾木做完作业，安可凡说：“小凉也在这？”夏瑾木微笑地点点头，推开凳子，走出房门。 再见到夏瑾木的时候，夏瑾木的手里端着托盘，里面的粥冒着热气，旁边的小碟子装着清淡的青菜。 “吃点，吃完就去睡会。”安可凡摇摇头，不想吃。夏瑾木温柔的拉过安可凡的手，安置在书桌前，一口一口的喂夏瑾木喝粥。白烟中，安可凡泪眼朦胧。她一字一句的说：“瑾木真是一个温暖的人。” 夏瑾木拿着纸巾轻抹安可凡的嘴唇，将她拉到床边，盖好被子，梳理安可凡的发丝。“我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睡会就会好了，可凡。” 美好是蜕变的。 在外人看来，夏瑾木亭亭玉立，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美好如画等等，都是别人想要的摸样。而夏瑾木的最深处藏着自卑，暴力，晦气等等不安、不良的情绪。 一直被夸温暖、美好、温柔的夏瑾木，在暗地里只会苦笑。如果看到过往，他们或许会错愕、厌恶。每当黑夜降临，夏瑾木都会思考一会儿才睡得着。有时候，枕头下面是满满的湿润。 在黑暗里，夏瑾木经常做的动作就是缩成一团。 记得最清楚的是一句话，夏瑾木笑的美好，在黄昏的尽头对风间说：“如果没遇到你，我都不知道我会在哪里自暴自弃…” 爸爸妈妈不敢忘的一句话是，青春期的夏瑾木泪流满面对他们吼道：“你们的义务是创造责任，而我的义务是放弃责任。” 初一，风间还没来到她的世界。夏瑾木的美貌是学校的八卦之一。夏瑾木穿着校服的样子美好而友善，却是学校里面最不能惹的女生之首。学习倒数，上课睡觉看漫画。 “我是夏瑾木，不喜欢回答你这些无聊的问题，所以请你做好准备别抽我回答问题。”开学典礼，夏瑾木亭亭玉立的站起来。全班人对夏瑾木的印象由此加深了许多。 随后遇到了林岚、萧安卓、曲平。四个人有事没事的都会混在一起玩耍。夏瑾木的初中生活得到了无限关注和无限羡慕等等。只是每次夏瑾木不开心，夏瑾木很悲伤。每天回家都会经过一条小道路，是夏瑾木的小秘密。 林岚她们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每每经过这条小道路，夏瑾木就会觉得无限惆怅。那里的阳光很少，一点点的阳光透过无数的树叶细缝才折射过来。在地上折射无数个小洞洞。 然后看着，夏瑾木的双眸都会淡淡湿润，每天都是这样。现在，夏瑾木很少经过那里了，不想悲伤。只想成为美好少女夏瑾木。在黑暗的时候，还是会怀念这个地方。 改变的原因不全都是风间。有一小部分是因为蔡佳乐，一小部分因为夏瑾木的心还是保留着一块纯洁的地方。还有一小部分，是最最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父母的爱。 夏瑾木出过车祸，风间不知道。夏瑾木刻意隐瞒。或许有个目击证人听到夏瑾木所说的经历，会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美好少女，打死都不相信，不可能把脑海里那个充满黑暗，颓废的背影与眼前美好的如同阳光到没有一点点瑕疵的少女作比较。 司机没有赔钱。 因为这不算是意外，而是有意寻死。 爷爷的去死给夏瑾木脆弱而敏感的心灵留下了无限的黑暗和悲伤。只要别人轻轻一触碰，就会以千倍万倍的痛苦卷风而来。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是，我最爱的人。夏瑾木没有交。 忍受不了夏瑾木的老师委婉生气的说：“胡来，你没有最爱的人吗？啊？！怎么会写不出？！你最爱的人都去哪了啊？！” “彭………”一个黑白色的书包重重的砸中老师的脸部。夏瑾木寒着脸，说：“关你屁事！”在老师的哇哇哇的声音下。夏瑾木走出了进教室。轻轻一翻，翻出了校门。 对啊，都去哪了？都死了… 耀眼的红灯在夏瑾木的面前迷迷糊糊，摇晃着。顿时变成绿灯，夏瑾木哭的惨烈，如同精神崩溃的那般。不顾路人的呼唤，一步一步大步的跑着。泪水随着风留在了沙尘里。 “啪…………”一个人被卷在车底下，然后滚出来。纯黑色的发丝缠绕在她的脸上，血红与黑色形成了无比妖娆。少女好看的轮廓隐隐约约呈现。 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路人的大喊，救护车的喇叭声，自行车的刹车声，司机无辜的叫喊声，尖锐的指责声等等充斥着夏瑾木的脑海，最后死机，闭上眼。 小学的时候，没有人愿意理夏瑾木，只有一个小胖妞愿意理夏瑾木。那个小胖妞有着纯净的双眸和超乎成人的成熟。夏瑾木被女生嫉妒的压迫不过来了，说：“真想快点离开这里。” 小胖妞指着对面的高楼，说：“我也想，真想从那里跳下，像只蝴蝶。不想再听到什么声音，只想安静的迎接死亡。” 经过了五个小时的抢救，夏瑾木活了过来了。睁开眼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身体轻飘飘的。母亲的眸子都红了，父亲的脸苍白苍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感动蔓延自己的心。 “鬼门关走了个遍，给活生生拖回了人间。”夏瑾木发出感叹。 母亲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夏瑾木。嚎啕大哭。“你要死就把我的命拿去啊。干嘛要这样对自己啊？妈就你一个女儿了，你要妈怎么样啊。就算对我再不满，就算对我在你的童年消失这么多年，你也不要这样啊。要索命，就索我的啊。”随后母亲重重的跌在地上，用力锤着胸口。 夏瑾木也流下泪水，从床上跌落下来。 “妈。”半天沙哑的喊出这么一句话。 “你要拿命就拿去吧。妈受不了了啊！！”夏瑾木干燥的嘴唇，生生的憋出：“妈！对不起！” 看着安可凡熟睡的容颜，夏瑾木轻轻擦了擦泪水，拿起托盘走到餐厅。妈妈正在洗碗，问：“睡了没？我看她好像感冒了，给她吃药她又不吃，所以呀在粥里放了两颗感冒药。吃了睡一觉便好了。” “嗯，看她的脸色也觉得感冒了。”妈妈接过夏瑾木手里的托盘。 “她爱吃什么？我等下买回来煮了给她吃。花旗炖鸡汤正好补血，看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女孩子就该养着。”妈妈甩了甩湿润的手。夏瑾木说：“嗯，煮一些补血的把。妈，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可凡不挑食的。” “那女孩子看着就觉得悲伤，是不是遭遇什么事了？瑾木你得好好陪着她。看得我都心痛了。”妈妈瘪瘪嘴。从冰箱里面拿出了几个奇异果、西瓜、苹果等等有营养的水果，从冰箱的上方拿起了沙律酱。 “我做了水果沙拉，等等她醒了，就拿给她吃。” 夏瑾木点点头。 “对了，瑾木，我泡了一壶花茶，你快点喝完，我等下泡一下桃花茶给那个女孩子喝。” 喝着茉莉花茶，淡淡香味。冒起热烟，夏瑾木的脸，仿佛照着泪水。 “桃花补血啊。”妈妈在厨房自言自语。夏瑾木回头，看到在门口泪流满面的安可凡。安可凡的双眸很漂亮，反射出淡淡的琉璃，看着夏瑾木，流露出最真实的情感。流着泪水，却笑得欢。 在房间里面，窗帘被落下，安可凡颤抖的把长袖拉起，一道难看的疤长长的一条落在白皙的手上，下面的血管清晰可见。夏瑾木捂着嘴，看着安可凡，一瞬间抱着安可凡，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