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我便安好 第36章　

台下的观众流下了泪水，夏瑾木拼命的鼓掌。 “谢谢这位来自浪漫、漂亮的英格兰的小女孩。接下来的三等奖的另一个人，蔚蓝高中夏瑾木的《致我们将逝去的青春》。”小帘幕拉开，一幅画展现。偏用蓝色、白色的水墨画，如有纷繁星空一点一点。一点温暖、一点悲凉、一点刻苦铭心。让人看了一股杂味。 夏瑾木亭亭玉立的上台，安静而鞠躬的接过铜色奖杯。走向麦克风。微笑，颔首。“谢谢我的家人，我叛逆却没有放弃我。谢谢爱的人，无论我多么危险多么无可救药，都愿意出现在我的青春、我的生命力挽救我，成全现在的美美好好、安安静静的蔚蓝高中校花夏瑾木。谢谢在我青春出现的那群人，你们是我最美的彩虹。我想用这幅画，告诉你们，我多么的爱你们。谢谢。” 下台，看着风间。“我拿到了。”风间笑了笑：“我知道。”“陪我去丽江，我有些累了。”“还有三个月，高考后我们一起去丽江。”“你说的。”“嗯，我说的。”突然一阵哭泣，夏瑾木回头，看到卢一南失控的大哭，安可凡那种平平淡淡的脸也失控的大哭。 接着看到安可凡飞奔上舞台，紧紧的抱着金黄金黄的大奖。夏瑾木不可置信的捂着嘴，看着风间，风间的眼瞳散发着温暖的色彩。远处的程瑶瑶飞奔过来，抱住夏瑾木。“谢谢你们在我的青春，在我的生命留下了这么深刻的烙印。如有来世，让我们再一次相遇，拜托了。” 安可凡的画揭露之后，传来了惊嘘声。大部分都是用温暖色彩。让无数害怕、恐惧、感觉人生到此结束的人那一刹那大哭。最后咆哮，我想活下去。白色的鸽子在耸立的大本钟前面忘我的飞翔。一点一点的白色，一点一点的白黄色。 “谢谢王思思，谢谢夏瑾木谢谢易风间，谢谢季箫，谢谢程瑶瑶。还有，谢谢一直在我身边努力的卢一南。谢谢我最好的朋友，那个恨我的朋友秦蕴凉。”安可凡说完这段话，就泣不成声了。抱着奖项。 秦蕴凉窝在被窝里，看着泪流满面的安可凡，不一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用力的按了按，电视屏幕没了。秦蕴凉眼睑垂下，看着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谢我干嘛？我们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我安好，别来找我，我现在单身一人去往亲生父母那儿…安可凡。”王思思看了看，便打电话给卢一南。卢一南匆匆赶来，打电话，没人接。“这是好事，她去找亲生父母，这可能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卢一南不语，总感觉很不对。可是王思思这么一说，他也没在意。跟王思思聊聊天就离去了。王思思也感觉到不对。可是也没说出口。突然王思思坐下来写作业，一阵不安。看着露台飘洒着落叶。突然，眼瞳睁大，流下一滴泪水。 “你最近好很多呢。”王思思拿杯橙汁递给安可凡。“是吗？”“嗯，你没看到夏瑾木她们也很开心吗？”“瑾木本来就是这样，看到一点点变化就高兴的要死。” 王思思有些错愕。 “思思，我想找亲生父母。”安可凡看着王思思，笑得好看。“为什么？之前不是死也不找吗？”“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什么时候找？”“很快。我已经不想呆下去了。”那时候的王思思没在意。可是现在想起来，不想呆下去了…安可凡曾经激动地说：“除非我快死了才找他们！！” 王思思马上拿起手机打给卢一南，卢一南听了。“喂，思思。”“卢一南，你没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吗？”王思思颤抖着。卢一南在花园停下来，抬头看着楼上王思思的家。眯着眼。“我早就想说了，我对可凡这种改变感到不安。” 王思思哭了。“卢一南，出事了，安可凡出事了。”黑压压的乌云浓罩着。安可凡冷若冰霜的坐着长途巴士，她拿着奖金去调查自己的身世，寻找亲生父母。来到了陌生的湖南。经过了三天三夜的长途跋涉，她来到了湖南。 湖南很冷，安可凡把自己缩的更紧了。手机不停地主动。安可凡没有去理，没有去看，怕看了自己就会动容。看着难看的天，安可凡叹口气，白色雾飘上天。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这样子了。笑了笑，拿着地址，拦了一辆的士。 土筑房，很小个，有种黄昏的味道。安可凡走进去。里面传来了嬉闹的声音。安可凡笑了笑，走进去。地址上面写着二十五号，走到门口，门没关。安可凡就进去。看到这么温暖的一幕，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安可凡看着看着流下了泪水。突然妇女回头，长的很不好看，红哟哟的，看到安可凡，释放了如同母亲的微笑。 “小姐，找房子住吗？”安可凡点点头，努力笑得好看。“嗯，我想住一段时间，可以吗？”妇女笑了笑。“可以，我们这里很便宜的。跟我来吧，孩子。”她带领着安可凡走进一间小小却干净的小屋子。 “谢谢。”妇女收了钱，退下了。安可凡没有心情收拾东西，透过窗户看到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她看着妇女，看着老人，还有小男孩。这就是她的家庭。这就是她的家庭。安可凡梳洗好，打起精神。小男孩来敲门，安可凡打开，笑了笑，这就是她的弟弟，她的亲弟弟。安可凡拿出一包糖递给她，大厅的妇女看到了，笑了笑。 小男孩说话很稚气。“姐姐，我妈妈叫你吃饭，吃饭。”安可凡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嗯，走，跟姐姐一起去吃饭。”牵着小男孩小小的手走进大厅。妇女的饭很好吃。“随便吃吃吧。这是湖南的特色菜。湖南有很多好玩的，你这几天好好玩吧。这几天湖南也没什么游客，不必担心被挤之类的。” “我可以带他吗？你们也可以来。”安可凡笑着说。无论他们多么推辞，安可凡还是带着他们去了。 短短几天，他们游遍了湖南，感觉很像一家人。妇女把房钱推给安可凡。“谢谢你给我们一家人温暖，谢谢。”安可凡抱着妇女。在心里默念，谢谢你给我生命，我会归还给你的。看着小男孩，她抱着小男孩。“谢谢你给我感动。姐姐要走了，88.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安可凡头也不回地走了。 卢一南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憔悴的夏瑾木、程瑶瑶等人，他的眼眶莫名的流泪。她还是走了，走的时候是那么的美丽。她还是不要自己的爱了，她还是想着常平。 那段记忆，他努力的埋在泥土里。可那段记忆却发芽，一步一步的扎根。每天夜晚，这段痛苦的记忆都会降临到他的梦境，吞噬他。 记忆的中的她，穿着极漂亮的白色裙子，化着精致的妆，正在死亡的边缘，对自己温柔的笑着。 眨眼，她不在了。 晶莹剔透的肌肤透漏着淡淡的粉红，果冻般的红唇，犹如宝石点缀的双眸，到腰的纯黑色发丝如雨丝般泻下来。这就是死之前的安可凡，化着淡妆，很好看。那时候，她的灵魂颜色，是粉红的，是纯白的。双眸纯粹而天真。如同童年吹起的泡泡。安可凡眨着大眼睛，看着远处的卢一南。 “可凡，你在哪里干嘛？” 干嘛？安可凡转过头。 “卢一南，不要过来。我想要去一个地方…”安可凡笑着看着卢一南。“在这里不好吗？快下来，我们回家。”安可凡俯下身，与卢一南平视。笑的极为漂亮。她的双眸是淡褐色的，透着一丝光，渐渐的灭了。 “不，我不要回家，我想要去天堂。那个地方，会让我解脱，会让我高兴…” 卢一南悲伤的说：带上我！好吗？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不行，一南要听我的话，好好的、好好地留在这里哦…”这时，夏瑾木她们冲进来。程瑶瑶大叫，季箫抱着她，不让她看到这一幕。程瑶瑶浑身颤抖着。 夏瑾木把程瑶瑶推给季箫，让季箫把程瑶瑶拉回去。夏瑾木说：“安可凡，你要干什么傻事？”“瑾木还是这么的美好，瑾木，拜托了，我走了之后要来看我。”安可凡站起身，把卢一南推到夏瑾木那边。 接下来，卢一南完全愣了。看到安可凡无助的走到天台边，他大喊“不要，安可凡，快过来…”夏瑾木大哭。“一南，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安可凡依旧笑如夏花。夏瑾木看着这一切，莫名的伤感。大哭。“可凡，可凡，拜托，回来了。”程瑶瑶向安可凡跑去。却被季箫拉住。“你们快点劝一下安可凡，我把瑶瑶带下去。瑶瑶看不得这些东西。” 季箫交代一下，大臂一挥，抱起程瑶瑶。“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可凡！”到楼下。季箫放下程瑶瑶，程瑶瑶梨花带水的想去天台。这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女声和卢一南的吼声。“安可凡！！！！”安可凡，最后还是变成了她们青春里面一本纪念本… 王思思很后悔没有早点察觉到安可凡的不安，夏瑾木很后悔没有拉回卢一南，让他看到那一幕。 卢一南从上面看下，发丝飘散。一个影子突然砸落在他的前面。 卢一南笑的狰狞，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哭。安可凡，你从未放弃过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你一直都想离开这个世界，你一直都在找机会离开这个世界。你还爱着常平，爱的无可救药。你总是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活下来，而我拼命的在你的身边，陪伴你画画就是为了让你活下来。 你完成了你想要做的事情，参加画画比赛证明自己的实力，跟我出去外面旅游见到了外面的世界，见到亲生父母，从而没有任何遗憾就走了。 安可凡，你对死无畏。你不怕死。 我也不怕死，可是我怕你离开我… 那种声音。那种吞没一切的声音那种在每个夜晚都把卢一南拖入深不见底的黑暗的声音。那种全身骨节、骨骼、胸膛、头颅一起破裂的声音。那种可以一瞬间凝固全部血液，然后又在下一瞬间让所有血液失控般涌向头顶的声音。持续不断响彻脑海里。不止不休的咔嚓的作响。 卢一南的好看的双眸渲染成一片血红。嗓子像被灌了硫酸，忘了叫喊。她的容颜依旧是那么的美丽，被涌出的鲜血渲染，像盛开的彼岸花…浓烈的血腥气味。甜腻得像是无数深海的触须突然朝自己涌来，包裹着缠绕着自己，把剧烈的腥甜味道扎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深处。 无论他们多用力的呐喊，她都没听见。她展开双臂，对着天空淡淡一笑。像只绝美的蝴蝶，随风飘去。 如同蝴蝶，那么漂亮那么美丽。 安可凡自杀了，是真的自杀了。本来想默默无闻的自杀，却被夏瑾木找到了她在天台。安可凡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之所以对卢一南那么好，是不想在卢一南的青春里留下遗憾。找到亲生父母，看看她们的摸样，然后自杀去找常平。 安可凡很敏感，她一度想要活下去，可是黑暗的折磨一遍一遍把她折磨的不像人。她认为夏瑾木她们都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任何阻碍。可是她去找夏瑾木和卢一南的时候，都听到了那段话。安可凡顿时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值得他们付出，付出自己的高考，付出自己的未来，付出青春的几年搏斗。 卢一南回家，就遭到妈妈的哭泣和训斥。“你咋就不让我省省心呢？总是这样啊你这孩子！”妈妈假装的抹了抹泪。没想到；卢一南无奈的叹口气：“妈，你别这样，都报名了。这可是国际大赛。跟高考比一比还是这个比赛重量级。况且我成绩不差好不好？只是把时间分一点点给画画而已…” “现在是高三，最关键的时候，你可不能毁了自己！你的目标是香港大学、BJ大学、清华大学！！留学目标可是哈弗、剑桥、哥伦亚、斯坦福等等名校。你爸爸做生意做了大半辈子，没读多少书。妈妈也没读多少书。就想让你帮我们两老实现上大学的愿望。你偏偏搞什么画画！” 妈妈的眼睛都红了。“妈！！” 卢一南跪下来了，如同男子一般拥有毅力。“妈，画画是我毕生所爱，它可以表达我所有的情感。我爱画画，我想画画。我保证，如果你们让我画画，绝对不插手，我可以保证你们所希望的我都可以实现。” 妈妈哭着蹲下来抱着卢一南，这回真的是哭了。 “妈妈，不要让我的青春留下任何遗憾，我不想向你们一样，在青春留下了遗憾，在老的时候还是如此的记挂着这个遗憾。那样子真的很苦真累。妈妈，这是我的青春，让我自己做做主，好吗？”卢一南留下了一滴泪水。安可凡，我会跟你一起实现梦想的，代价是什么我都不怕。 “好好好，你去参加，你去参加，你去参加！”妈妈也实在是被感动了。这或许就是青春，虽然冲动了点，虽然懵懵懂懂了点。可是那种感动他人却让人无法不流泪。卢一南站起来，抱住妈妈。 “妈妈，谢谢你，我会努力的。你是我最爱的人。” 卢一南跟妈妈说：“妈，我要去同学家住一段时间，我要问他很多事情，所以妈妈不要担心哦。”卢一南收拾了一大堆书。很重，妈妈看到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一些要注意的东西。“妈，比赛结束后我就会回来的。妈，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呀。” 夏瑾木家里。 “我和你爸都知道了，你去参加国际美术大赛的事情了。”妈妈慢慢的开口，带着淡淡的担忧。夏瑾木笑的美好。“妈妈，你别担心了，这只是小事情而已，不必劳心。” “你们老师打电话来了，说你和一个学生都去参加了，都是学习良好的。现在都是高三了，你也该把其他的事情放放了。我知道你爱画画，可是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瑾木，你要为自己做好打算。” “等完高三后，你再去，好吗？那时候爸爸妈妈绝对赞同你去参加比赛。”妈妈还想说下去，可是夏瑾木打断了妈妈的说话。 “妈妈，这次国际美术比赛是八年一度的，今年让我撞上了。放弃了这一次，你想让我八年后再去？那时候估计我都已经老了，儿儿女女也有了几个。没时间去画画。” “妈妈，这是我的青春，八年之后我的青春早已经消逝了。我想在我的青春留下轰轰烈烈最为好看的一页。爸爸妈妈，希望你们可以了解我，谅解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高考，我绝对会全力以赴的。爸爸妈妈，请你们放手让我去一搏。” 爸爸站起来，拍了拍夏瑾木的肩膀。“让我欣慰的不是你的成绩，而是你的成长。你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卑、叛逆的少女了，你已经走出了那个眼影了。你已经是一个全新的夏瑾木了。想必爷爷都为你高兴。好，你去参加，不要丢我们家的脸！”爸爸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 “爸爸，谢谢你。我会努力的。”外面的灯火一片。这就最温馨。” 安可凡都听到了。安可凡没有哭，只是一个人漫步在花园里面，她的眸子越来越坚定。原来她坚定的是这件事啊。不给你们任何负担，我就这样飞走了。真好。 安可凡留下了遗书，整整齐齐的安置在王思思房间的床单下。王思思整理行李的时候给翻出来的。常平和安可凡轰轰烈烈的一切给王思思带了无限感叹，她要移民了，本来就是要移民的。为了常平和安可凡的事情不得已迟疑了好久。 王思思坐着，打开安可凡留下的几封信，分别寄给夏瑾木、秦蕴凉、卢一南、程瑶瑶、风间。还有一封信是给自己的。王思思拆开，在有着阳光的小露台看着。 “思思：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还在或许不在了。不过我比较相信的我应该不在了。思思，不要笑我偏激而敏感。我觉得死才是我唯一的出路，这样子我才会解脱，才会开心。 谢谢思思你收留我，给我无限力量。我早就知道你要移民了，却为了我一拖再拖。呵呵，你讲电话的时候也不要那么大声哦。 当你收到这封信，我应该见到我的亲生父母了。见完他们，我就要飞往我的天堂了。 人生的这几年，哥哥和齐迹带给我的伤痛，爸爸妈妈带给我的伤痛。如今常平也走了。谢谢留在我身边的你们，给我无限温暖和包容。可是如常平所说的，我不可爱，我不热情，我偏激，我自卑，我敏感。 死的时候，我会一直想着你们的。谢谢你们带给我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