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梦卵 第7章 ：入伍（一）

九月一日清爽的黎明，驱散了八月炎热的仲夏夜。 夏魁嚼着一小口布丁蛋糕，眼睛总忍不住往身旁看去，一个小鬼笔直侧立在那里。他有一头柔顺发质的黑色短发，远远称不上英俊的脸上满是严肃，双眸时不时射出利剑一般的目光，似乎总是时刻戒备着四周。 当然这是夏魁的直观印象，实际上那人的年龄比他大得多，最起码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了一身与管家差不多的黑色西装，如果不是因为身高还有些欠缺，别人一眼看过去几乎都会认为他是个有为青年。 “葵，快点吃，马上就要到时间啦，今天是你开学第一天，不要给老师留下坏印象哦。”母亲贝利儿在一旁督促到。 “一定要带这个穿得黑不溜秋的石像怪去吗？”夏魁指着旁边的保镖。 “去到哪里都要带上，要不我可不放心，他可是……”父亲海格三申五令地说。 夏魁可不想再听父亲介绍，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打断道：“知道了，知道了，从爷爷那弄来的最值得信任的堪比绫崎飒的下仆旋风管家兼保镖是吧？” 海格不知道什么是绫崎飒，儿子总是记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两口子害怕这是他“记忆复苏”的征兆，指不定哪天记起真正的父母，那么他们合家团圆的幸福生活就要到此结束了。 “感觉上差不多就是这样。”父亲海格摸摸下巴说道。 “不要骄傲，要听老师话知道吗？”母亲贝莉儿也是反复叮嘱。 ——又被当小孩看了。 夏魁撇撇嘴。 虽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的年龄都足以当自己的父母，但夏魁还是有些气闷，指着那个木头说道：“有他带路就行了，那我先走了啊。”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我的小公主。”贝莉儿弯下腰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夏魁一头黑线，挣开母亲的怀抱，慌慌张张跑出门，脸红着说道：“祝福吻不是亲在额头上的吗？还有，不要乱给我起称呼啊，混蛋！” 走出客厅，享受明媚的朝阳，柔和的晨光照射在他身上。夏魁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没有遭受工业革命污染的大气实在令人神清气爽，不知不觉身子充满了力量。 由于半个吞吞果实的缘故，夏魁大部分时间都带着海楼石戒指，所以几乎有一半的力气无法使出。力量比普通小孩小了一倍，用他父母的话来形容，那当真是弱不禁风，一道海风吹过都有能把他吹倒。 不过他并不担心，只要弄懂了人体学、生物学以及海军六式中的生命归还，他就有可能通过吞吞果实的能力来改造自己的身体。比如在细胞中添加更多的线粒体，在肌肉中添加肌肉纤维材料。或是直接吃掉自己的身体，直接改造成“适合练武”的类型，再不济吃些钻石变成钻石人也行吧，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理解”的前提基础之上。 吞吞果实没有保存吃进肚子里的东西的能力，或者只有短时间保存的能力，否则磁鼓国国王瓦尔波就不会在被路飞入侵城堡之时才会想到要去吃兵器库里的兵器。那些枪炮要是能保存在肚子里的话，他早几年就应该吃掉了，而不是临阵磨枪的去吃。 当然，凡事有缺点必有优点，经过吞吞果实增加的东西，不会因为掉到海里而缩回身体里去。瓦尔波吃掉铁片，让它们代替自己的下巴、手部和腹部的皮肤。这些长出来的物品一经固定在了身上，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咕噜咕噜的滚轴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夏魁推敲果实能力的思绪。他站在宅邸门前，手搭着栅栏，等待自己的专属“校车”。 “大小姐，请上马车。” 就在马车抵达的同时，身边响起了令他讨厌的声音。 “命，我是男的，是少爷，知道吗？”夏魁反复纠正道：“要叫我少爷！” “是大小姐……”名叫护葵命的保镖答应道：“我明白，大小姐。” “你是笨蛋吗？”夏魁捏紧拳头朝他肚子用力打了一拳。 对方若无其事，似乎没有感受到这一拳的分量，事实上它本来就分量不足……这令夏魁有些沮丧。 “夫人说过，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一切将就小姐您。但原则上的问题，如威胁到您的生命，您要去做危险的事，您碰触危险物品，您遭遇危险人物，您要更改称呼等。”护命十分认真的说：“我需要誓死守护。” “你果然是笨蛋！”夏魁气得跺脚，痛苦的问道：“为什么改称呼会成为原则性问题啊！？” “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护命立刻做令夏魁更沮丧的回答。并且开始保持沉默，他蹲下来伸出两只手轻轻地托在离地二十厘米的地方。 夏魁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相关的贵族礼义，平时他可都是由父母抱上车的呢。想到这里，他缓慢而优雅地走过去，然后狠狠的踩在伸出的手臂上，并慢慢爬上马车坐在里面。 护命丝毫不在意夏魁的小动作，哪家的主人没有点小脾气，能脱引而出在海格家里给小主人当仆人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相比其他没有被选上的同伴，可能随时会在训练中死掉的兄弟，小主人有点小脾气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脱离那修罗场，留住性命给海格家报恩，任何事情都无关紧要！ 正如他现在的名字，“护葵命”就是他全部的人生意义，自兄弟姐妹被诺斯中将所救的那一天起，他就是海格家的忠实死士！ 作为下仆他没有与主上同乘马车的权利，不过他倒是能和车夫挤一挤前面的位置，顺便学一学如何驾驶马车。 在马林梵多很少有人使用马车代步，毕竟是海军总部，这里住的不是海军就是海军家属，各个都以用自己的脚来走路为荣。当然，街道偶尔也会出现蒸汽车，那是搬运军需用品的车，但相对来说，马车显然更为舒适，蒸汽车根本不是人坐的。 六岁半就上海军小学未免有些为时过早。这个年纪的小孩如果在有钱人家，一般都是在家里接受家教；如果是穷人家，则大概还在漫山遍野的抓甲虫。不过六岁半是个很尴尬的年龄，再多呆多一年的话，就会比同级生大半岁。实际上夏魁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当初年龄测定还是交由爱因坦奶奶测量才确定的。 一路咕噜噜响的车轮声终于在海军小学减慢下来，另一种让夏魁不怎么感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唔~妈妈！” 仿佛是追随这个哭声一般，本来还略微安静的学校，突然爆响起一阵“哇哇”的哭声。 “所以我就说讨厌小屁孩嘛！非要让我来学校。”夏在马车里魁抱怨一句，浑然忘了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说实话，夏魁刚上小学的时候没哭过，至于幼儿园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但若考虑到这些小孩没有上过幼儿园或学前班，现在大概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的身边，他又觉得有些情有可原了。 或许因为马林梵多海军人口多，居民人口比较少的关系，所以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一到六年级以日式长屋的样式排成一排。 其实整个马林梵多的建筑主要都是日式风格，就连海军本部的议会厅、元帅室等许多地方都铺着榻榻米。像偏西方风格的海格这一家，在这座岛上甚是鹤立独行。 等到马车稳稳地停下来之后，车夫上前将马车的车门打了开来。 护命先下了马车，看到他又用手做了阶梯，夏魁不禁苦笑着往下走。他可没有嚣张跋扈的习惯，踩一次就够了，要他踩两次便不好意思起来。 他那优雅的风度立刻吸引了班里人的目光，其实原本坐着马车来上学就很显眼，那辆颇为华丽的中世纪马车想要让人忽视都难。 而夏魁又是那样的美貌艳丽，而且气质高雅，神情温柔恬静，犹如天使降临，当然吸引了诸多的瞩目。 他简直无法想象，出门如果穿的不是衬衣和裤子，而是穿着贝莉儿拿出的雪色百褶裙或连衣裙，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出来见人。在众人的注目下，夏魁挺胸抬头的走进教室，有的时候越不自信就会越糟糕。 “呼！终于安静下来了。”一个美丽的年轻女性在讲台上呼了口气，笑着看向走进来的夏魁点了点头，说道：“非常感谢。” “不用客气，不小心霸气侧漏而已。”夏魁挥挥手说道，很自然的和美丽女老师开起了玩笑。 没想到美女老师听到这玩笑竟楞了一下，良久才叹道：“还真是呢。” 接着又问道：“你身后跟着的是谁？不是学生不可以进学堂。” “我的保镖。”夏魁皱了皱眉头，虽说是初秋，但到了第三第四节课太阳就会变得很晒，考虑了一下便说道：“让他坐在学堂后面吧，我保证他不会影响上课的。” 不料当事人没有领情，他躬身退出去说道：“大小姐您不用担心，相比于坐在教室，我更喜欢站在外面。” “你你你这人就是命贱啊！”夏魁眼珠子转了一下，想通其中关节，便刻薄的说到。 的确，坐在教室里比罚站在教室外舒适，却少了许多自由。且不论用不用端端正正的坐着，就是跟一群小屁孩一起念书他都觉得难受。如此想来反倒是在教室外更吸引人，而护命又在众目睽睽下叫出那个讨厌的称呼。 ——这是在为刚才的事报复吗？ 要是被误会成女生就惨了，夏魁咬牙切齿的想到。 不过正也是托夏魁的福，整个教室变得非常安静，老师按学号很快安排好座位。只听见啪啪两声拍掌，她宣布道：“大家好，相信这里有你们认识的小朋友，当然，也有你们不认识的小朋友，那么为了让我们互相了解，大家先上讲台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报告老师，什么是自我介绍啊？”说话的显然是个胆子大，且爱问问题的孩子。 “自我介绍就是向别人介绍自己，比如你今年多少岁啊，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会做什么，有什么梦想之类的，只要能让别的同学了解你，任何话题都可以说。”老师解释道，还亲自示范了一次：“我叫克里斯汀·菠萝丁，从今天开始任你们的班主任，年龄是秘密哦。我喜欢小孩子，讨厌海贼，特长是织毛衣，梦想是成为这所学校的校长。 “下面，谁先来？” 只要有人开头事情就好办得多，六七岁的小孩都还处在模仿学习阶段，缺少的就是一个榜样。 等老师做完自我介绍，立刻有爱表现的小屁孩迫不及待地自己上讲台自我介绍道：“我叫皮亚杰，今年六岁半，喜欢刚进门的那个女生，讨厌所有跟我抢她的男生，特长是揍人，梦想娶一个好老婆！” （这还是小孩吗？）克里斯汀今天不是第一次被雷到了，似乎觉得她的教师生涯有些岌岌可危。 ——臭小鬼，想去老婆到梦里面娶去吧！……嗯？！不行，梦里面也不许娶！！！ 看着那说话的小孩走下台来，并且私自跟旁边的同学换了位置，夏魁恨不得立刻插瞎那双色迷迷望着自己的狗眼！ “我叫香格里拉，今年七岁。我喜欢我妈妈，讨厌我爸爸，没有特长，梦想是爸妈早点离婚。” ——这得有多大的怨念？ 夏魁一下撑起了脑袋。 （嗯……重点关注。）克里斯汀翻出名册，在香格里拉的名字上悄悄打上一个圈圈。 “我叫琪琪，今年六岁。喜欢妈妈做的甜食，讨厌酱油，特长是讲故事，梦想是成为播音员。”叫琪琪女孩倒是中规中矩，声音也蛮甜的。 “我叫范辛格，今年七岁。喜欢火枪，讨厌娘娘腔，特长是打架，梦想成为我爸爸那样的校官。” “我叫凡赛尔那……” “……” “……” 终于没有人再上讲台，倒不是所有的人都已经讲完，只是自愿介绍的人已经没有了。克里斯汀鼓励的看着夏魁，她觉得这个小孩应该不需要点名。 “哎。”夏魁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要上的，整了整衣服，一步一步走向讲台。 “蝼蚁们听着！孤，乃海格·夏葵，性别男，是未来的元帅，必将征服此世界之主。”他缓慢而清楚的念着，用君临天下的语气宣誓，“懦弱者，坚毅者，勤劳者，强大者，邪恶者，大剑豪，大拳师，所有的恶魔啊。都将恐惧我，敬畏我，向往我，崇拜我，爱戴我，然后，我给予你们追随我的机会。献给我忠诚，我将带领你们获得财富；献给我信仰，我将带领你们获得荣耀；献给我所有，我将带领你们获得世界！ “我的光辉必将照亮你们，你们的名，将为世界共知。七武海是我们的垫脚石，四皇的头颅是我们胸前的徽章，我们要征服的地方，不是蓝海，不是白海，不是红土大陆，也不是伟大航路。孤与尔等的目标，就是整个世界啊！” 安静，持续的安静，克里斯汀已经被夏魁的宣言完全雷倒，整个人雷得里嫩外焦。 啪！啪！啪！啪！啪！啪！啪！小屁孩们哪见识过这样的发言，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夏葵！” “夏葵！” “夏葵！” 夏魁走下讲台，他可不在意什么掌声，只希望这些小屁孩中能有一两个像样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将会成为他今后事业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