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毒蛇 第41章 文明人（上）

“或许我不因当带你来这里，那样你就不会遇见这种事情。”见到萍的手背上被滚烫热水烫出的痕迹，博矢很是心疼，取了随身带的药膏给她涂抹。 “且不管我遇见了什么，即便是时间倒退，一切重来我还是会来。比起孤零零地死在众人唾弃之中，我宁可呼点新鲜空气，然后再去死。” 萍回忆起那天所发生的事，男子的行为粗暴而且野蛮，让她几乎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当他进入她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听到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那层自她出生以来一直盖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呼吸的膜破了。以至她能够看得更多，听到更多。 “那男人，他并不在意族姐你，若是在意，他因当会带走你，而不是……” 博矢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萍举起的手上有一枚闪亮的戒指，戒指上印有一枚牛头标记。那是某个家族的徽记。 “这是他给我的婚戒，他说他的社会就是如此，之所以不接我走，那是因为那样对我不公平。”萍流着泪说。“你能想象吗，一个低等文明的女人，勾引高等文明男子，无论她是贵族还是平民。她在他的社会会遭遇什么样的处境，人们会把她当做猴子，然后圈起来观赏。他之所以不带走我，就是为了避免这个。” 萍抹了抹眼泪，但什么也阻止不了决地而下的泪流。“他说，假如有一天，我们能够共同对话了，他会把我接走。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共同努力。我会努力，这是一份值得奋斗的目标。当我不再仰视他时，我会靠近他，然后抓着他的手，无论那时我们有多老。” 博矢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劝解他的族姐。“他只是个施暴者。” “那又如此，那些生我养我的人难道就不是施暴者？”萍有些激动，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听清楚弟弟的话。“一个外人伤害了我，他知道羞愧和错误，但我的家人。他们只想尽快把我毁灭，以消除他们的不名誉称号。那些人，他们……” 萍犹豫了许久，终于说出来了。“他们在我心上随意糟蹋，这又算什么？” 萍没有听弟弟的话，那是因为愤怒，而博矢同样也是如此。 目光扫过那枚戒指，忽然，他发现了异常。“这，这是……”长年研究高等文明的他发现了伲端。“这是身份铭记。” 身份铭记是高等社会非常流行的一种手段，这样一枚小小的徽记，融合持有人所在社会科学结晶，以便他们在最落魄的时候依旧能够证明自己身份以及所属文明。当然，在持有者生存的情况下，它是不允许离身的。 博矢将那戒指取了下来，细细抚摸。“这是武器专用特种钢材。”他喃喃道。 “失去这个，他的同伴不会放过他……如此说来，这男人对你道也真心。只可惜，这是一份注定被浪费的真心，家族不会重视这份技术，他们只会把它当做奇技淫巧，然后锁起来。你和他永远也见不着了，这真是……” 博矢捂着脸，扭过头去控制自己哭的欲望，他把戒指还给了萍。 这就是他的祖国，宁可闭着眼睛死。 “没关系的。”萍把戒指戴了回去。“就算我做不到，总有一天，会有人做到。然后，我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骄傲地去找他。” “他说，很抱歉给你的伤害。”萍絮絮叨叨地回忆。 “他说，他什么也不能给我，但是希望我和我的后代能够更好。他说，爱不因当只有宠溺和缠绵，还因当有对彼此更好的期待，以及共同奋斗的目标而奋斗。若相爱，因当相互尊重，彼此的尊严。”萍抹掉眼泪，不再哭泣。她那略有些沧桑的脸庞透露出一种坚定。 “我当然会更好，我也会活下去，我和我的后代都会更好。我不会去死，无论那些人说什么。” 姐弟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护卫的声音。“少主，他回来了。鹰他回来了。” 这声音带着万分激动，就象回来的是他的亲人一般。 当然，这护卫只不过是为自己不用去驱赶猛犸而高兴，既然那个低等游侠因为博矢的命令而成为他的命运共同体。他怎么能不忧不愁。 “知道了，让他过来。”博矢命令道。 “可萍小姐……”贵族女子的帐篷不因当让陌生男子进入。护卫的争辩刚出个头，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身去执行命令。 一个被野男人上过的女人，还有有什么矜持可言，她早就不是贵族或是小姐了。在她被那男人贯穿的那刻，她已经是社会最低层，比沉浮在烂泥里的贱民更加低贱。 刚走两步，护卫撞上一名老者。“白老！”他惊喜地叫道。 老者没有理她，只是匆匆赶往萍的帐篷。 “看来少主终于理智到要处死萍小……呸！被野男人上过的女人还能叫做小姐？”他很高兴，因为队伍里不再存在污迹。 他或他们已经受够了，忍耐一个注定要死的女人。 随后他看见了鹰，一个技巧还算不错的低等男子，他张开双手向他迎去，“嗨！兄弟。”他爽朗地笑着。梢后他也许会嘲笑鹰的文明等级，但那并不是什么难以容忍的事，要知道这里可是大草原。 一个文明人，应该有宽大的胸怀。 …… “听说您和一个低贱种族的游侠有所沟通，这让人很是怀疑，你是否还有足够的理智领导我们。”白老恭谨地鞠了一躬。 随后他转向萍。“萍小姐，老朽认为已经提醒得足够，您因当维护自己名誉了。再这样下去您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不堪……” 萍的脸色变得惨白，她转过头去顽固地试图忽视这名老者。她紧紧地抓着手的上戒指，紧紧的，似乎那能给她勇气。 博矢的眼睛忽然眯紧，他一把拉过老者，后者以完全不符合年纪的灵敏闪躲。 “你对她说了些什么或做过些什么？”博矢咄咄地问。 “老朽能说些什么，能做些什么，老朽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老朽只不过提醒萍小姐做她应该做的事情。即便老朽只是个下人，少主也莫要忘了，出门之时老爷是如何吩咐，您又是如何承诺的。” “我当然知道，我们在外，人心险恶，一切听从白老。但还有什么比您更加险恶，您居然要逼死族姐，你这是以下犯上。” 博矢哐啷一声抽出配剑，萍把他拦了下来。 “别这样，他是你老师，你这样只会增加我的罪名，如此一来，那些人在喊我贱人的时候还可以增加一条罪名，媚主惑生。” 萍死死抱住博矢。 “算你还知道礼数，总算没被人用得太烂。”白老拂袖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