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沉思,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好像看见了传说中的jin果,它就藏在我的心里。刹那间,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躺在床上,我都觉得心脏要被引力拽入地底。我叹息,我完了……原来,我恐惧的孤独感早已将我推到了悬崖边,后边的路一点点地塌陷,我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而踏出去,谁也不知道是深不见底的断渊还是可以轻松跨过去的断缝。 而我并不知道,我的脸红得好像猴子屁股,这是后来裴健打趣着说的,当然,居然把老娘的脸比作猴子屁股,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娘赏他的凶狠的一脚。 左手再一次被裴健抓在手心里,他说:“常?我买了本杂志,上面有一个很红的青年作家写的一段散文,我觉得你看很合适。” 鼻尖传来油墨的香气,我睁开眼,B市很火的杂志,而裴健已经翻到那一页。 我抽回手,作者叫“十一郎”上面是这样写着的: 春天的女神拨动琴弦,将那一丝丝乐章化成的???万物复苏,绿叶欣然地接受女神的馈赠。 夏天的女神摇摆着她动人的艳丽舞姿,将那一阵阵的火热送到人间,骄阳似火的炽烈伴随我们成长。 秋天的女神不甘寂寞,她带着淡黄的身影,笼罩我们的心灵,帮助我们沉淀过去的成长,结出厚重香甜的果实。 冬天的女神裹着纯洁的白雪,铺天盖地,为我们化上浓厚的洁白的妆颜,她是想藉用她的纯洁磨灭我们的罪孽,成长中的苦涩。 平凡的我们,何其的幸福,陪伴我们的不单单是季节女神。还有那一个个的传奇。 一年四季,尽是传奇,生命的时光也是一个个史诗的传奇。 春暖,夏炽,秋凉,冬洁。 每一个日出,每一个日落,每一个季节的交替,都是生命演绎的传奇,缱绻似梦。 生命一次次地轮回在时光里,流淌成一条时光的长河。波光荡漾,跌宕起伏。 浩瀚的长河里,我们很微茫,时光的交错,命运的交织,微茫的我们也变成了长河里的一颗颗流星。 碰撞,火花,我们便是生命的焰火,异彩纷呈,在浩瀚的长河里燃烧,绽放。 亲爱的,相信我,每一个人都会找到自己另一半的传奇。 不必焦急,不必迷茫,人生最可怕的,不是踩到一片沼泽地,而是陷进沼泽里失去了爬上去的勇气。 孤独可以理解为颓废,颓废却仅仅是颓废,所以宁愿孤独,不要颓废。 当你万念俱灰的时候,永远会有一个人,在远方等着你,而你要做的,静静地等下去,他一定会穿过芸芸众生,坚定执著地找到你。而他看到你的时候,会笑得像个小孩子,所以,不必去想他够不够完美,只要他,有孩子般纯洁的笑容,那个人便是你的传奇。 不必担心自己不够纯洁,只要我们,还能笑出孩子般的笑容,那我们依然纯真。 让我们尽情地去流淌生命,不必害怕我们会流淌到一片漆黑的方向,依然会有星星替我们照耀前方的路程。 看完了,我抬头看裴健,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已经笑过很纯洁的笑容,就像一个孩子。 心也随着他的笑容一点点的暖起来,身体和心灵到底哪个重要?没有肉体的辅佐,那灵魂便一无是处,男和女一样会化为飞烟。而人们那根深蒂固的理念,又强烈地强调灵魂性别。我不是多么高尚的人,我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有着特殊病史的女人,但同时,我不想伤害到每一个人。上天不知道是奖赏我还是惩罚我,硬生生地给我安排了两种人格。不错,这样的人格确实让我看事情很透彻,但它也,活生生地将我困在孤独里。我连想都不能去想,念一动,便会伤及自己和那个人。 我也曾经去寺庙里求过签,签字:终不能从一而终。我哭泣,难道注定我是个淫荡的人么?可是上天连淫荡的机会都不曾给我,我还没试过男人的淫荡,就说我是个女人,可是女人的淫荡我更没有机会去尝试,抑或说我不敢去尝试。这比天还要重的秘密终究会压垮每一个和我亲近的人。所有的坚强都挣不过我的秘密。 就在我沉思要不要告诉裴健那个秘密的时候,一张让我很纠结的脸陡然跳到了我跟前,太巧了,裴健居然把我送到了曾经做手术的医院,更巧的是,依然是她负责来护理我。 “哈哈,小叶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娃娃脸很嚣张地打了我额头一下,而且,她的眼里透着浓浓的戏谑。 她不漂亮,可她很幸福,她可以坦荡荡地去和每一个异性谈情说爱。纵然别人不见得看上她,但没关系,她是个女人,她还可以继续谈,直到找到等待她的那个传奇。 我们俩笑着互相骚扰对方几下,娃娃脸开始扔炸弹:“常?看来你很有男人缘啊。” 炸弹炸懵了裴健,也炸懵了我。我还沉浸在苦大仇深的灵魂性别的纠结里,她就要死不死地说出这么个败坏人风的话。 果然,裴健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聊,我先出去。” 我掐她一下,她惨呼的时候,我开心地说:“你丫是不是被男人甩累了,所以满脑子的男人男人啊?” 她嘿嘿笑:“我要结婚了。啊对了,那时还想着让你来当我伴娘呢,结果没你电话,哈哈,缘分呀,是那位天使姐姐这么眷顾我呀。” 我心里喊着阿弥豆腐上帝耶稣无往不利的救世主呀,娃娃脸结婚?!太搞笑了,哪个男人不开眼要把她娶回去呀。嘿嘿,好像有一点腹黑。其实我很为她高兴,爱情马拉松就是来形容她的,女追男隔层山也是形容她的,老天有眼呢,她跑到了幸福的终点,也撞上了那幸福的飘带。虽然如今的男权社会不得不考虑到一个很尴尬的话题——女人就好像附庸品,但谁又知道,不甘充当附庸品的女人是幸福还是萧索。娃娃脸此刻就像是喝多了糖水的一个人,她的那张娃娃脸更是笑得像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小孩子。我曾经骂过她,说她没有一点志气,干嘛非要找个男人。她只是说,她不懂什么强势女人的,她只想简单幸福地生活下去。更深一点,什么才是我们每一个人真正的幸福呢?是整天叫嚣着所谓的平等?这一点太可笑了,就简单的身体来说,男人和女人永远不能平等。现在不是有很多所谓的剩女愁嫁么,多么痛苦的现实,原本就比例失调的中国男女,竟然还有一帮子的高知高觉的女人愁着自己嫁不出去。 简直是榆木疙瘩。当然,也包括我,虽然我的才学和财气够不上剩女的行列。可我是,命运的剩女,也许,是老天爷太喜欢我了吧,它是不是舍不得让我离开它呢,唉,贼老天。 不过,让我当伴娘嘛……我觉得这个提议还不如把我绑在案板上,一刀剁之比较好。 我直接想从窗户里跳出去,“姐姐,你饶了我吧,你祸害我够多了,还想整死我啊。” 娃娃脸气鼓鼓地胀着腮帮子,“哼,我祸害你啥了?再说,我让你做伴娘,怎么是整你?” “我可不想在那么多人的场合穿着婚纱一般的裙子卖弄风骚,姐姐,你饶了我吧,难道你就没有同事和好朋友?” 我只是很无奈地看着她。 她明白我的为难是什么。 她摇头,深深地叹气,抓起我的右手,“小叶子,我知道你的心理很难转过弯来,但是科学是很严谨的,你的染色体是46XX。相比那些个三条腿的,连体的婴儿,你是幸福的。你只需要做小小的纠正。而他们,经历多么大的痛苦你知道么。姐姐不是为难你,只是想让你去尝试一下,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姐姐不好说什么,毕竟,我没得这个病,呵呵,也许换了我,恐怕会活不下去吧。可是你,不是很坚强地承担下来,心安理得地做了手术吗?答应我好吗,如果你觉得不去谈爱情很幸福,姐姐我不会说什么,但我想,你穿上那身衣服的时刻,肯定会明白一点什么。” 我的眼泪被“小叶子”三个字勾了出来,这曾经是某人的御用词,而且他叫的时候,我不是很开心的么。 也许,我心底早已默认了这不堪的事实,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去尝试而已。 她说的不错,我连尝试都不敢去尝试,何来的放的下呢? “一泪梦千年,心似茫然尘。”欧阳殊留给我信里的一句话。在脑海飘荡,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并不知道我背负着怎样的秘密,他也只是临去前对人生的感悟,他已经后悔了。而我却连能让自己后悔的那一步都没跨出去,像个神经病,无聊地纠结与惧怕伤害的圈圈里。 “李姐,问你个事儿。”我抬起脸,烧烧地看着她。 “啥事儿,说吧。” “就是那个,有可能和别人那个的,怎么看的出来?”我已经闭上了眼睛。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嗯?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说什么呀?”娃娃脸很是莫名其妙,但顿了一会儿,她想到了,“哦~哈哈哈哈哈!”静默的病房里,传出她疯狂的大笑声。这女人,太令人齿冷,她难道不知道她的欢快是建筑在我的痛苦不堪上的吗? “怎么回事?”盖住脸的被子被她一把扯开,眼皮也被她很强硬地用手拨拉开,看见的,是她兴奋到极点的一张朦胧的脸。 “你别问了,你就告诉我怎么知道就行。” “行啊,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伴娘。” “那还是算了吧!”我弱弱地说着。 娃娃脸嘿嘿笑,我从来没发现她也如此得奸诈。“行,不做就不做,但我要告诉梁医生他们,就说你小叶子成长得很好很好,都好到去勾引男人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