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第16章　为难夏蓝儿

楚如风现在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想不到夏蓝儿为什么此时要这么据理力争。 “夏蓝儿，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对夏洋这么好，你明知道夏洋不是你的亲弟弟？” “楚如风，你是怎么知道的？”夏蓝儿惊讶地站起来，她看向楚如风，楚如风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为什么她对自己的过去都这样清楚。 “你的身世我很清楚，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我警告你。”楚如风说完就匆匆大步走出了卧室。 夏蓝儿感到这完全是不可理喻，就在刚才他还救了自己回来，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跟自己翻脸，夏蓝儿现在只有夏洋一个亲人，为什么楚如风连自己去看夏洋的权利都要剥夺。 就在这个时候，张妈走了进来。 “少奶奶，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张妈，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张妈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张妈，有什么事情吗？”夏蓝儿好奇地问出来。 “少奶奶，刚才少爷说以后的家务活都让您一个干，您看这……” “我知道了，张妈，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就出去干活。”夏蓝儿完全搞不清状况，她知道楚如风这是在折磨她，但是她有苦说不出，为了夏洋，这点罪又算什么。 这边楚如风开着车，脑子里都是刚刚的那个消息。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楚江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夏洋，每一次他想到母亲的遭遇，他总是不受控制地对楚江充满了敌意，为什么父亲要那样对母亲，在他小时候的印象里，楚江一直和自己的母亲感情很好，在外人看来他们一直是一对模范夫妻。 对此，楚如风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家庭和睦，还有一个认识很多年的初恋，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楚江背叛了母亲，宋瑾萱也背叛了自己。 更让他气愤的是就连夏蓝儿现在看来也像是跟楚江一伙的。 想到这里，他终于失去理智，他拨通了一个电话，酝酿了一场计谋。 很快，车就到了医疗所，楚如风慢慢走进母亲在的那个房间，去发现母亲不在房间，他焦急地走了出来，四处看了看，终于在医疗所的后面找到了母亲。 医疗所的后面，是一个娴静的花园，楚如风的母亲正呆呆的坐在那里，看向天空。 一旁的护士看见楚如风，她礼貌地跟楚如风打招呼，“楚总，您来了……” “我妈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情绪还算稳定吧？”母亲见楚如风来了，她只是轻轻地一笑，自从那次自杀她醒过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喊过楚如风的名字，她也再没有说过话。 “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陪着她……”楚如风示意护士离开，他蹲下身子，看着母亲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她失忆的原因，母亲的气色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她眼眸里带着浓浓的哀伤。 “妈……”楚如风看着母亲，他躺在母亲的怀里，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楚如风记得那个时候，每逢自己躺在母亲的怀里，她总是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然后讲各种各种的故事给自己听。 楚如风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幸福极了，印象里母亲一直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她勤俭持家，虽为富豪家的太太，却从未奢侈生活，对别人也是平易近人。 可是自从她知道楚江的时候后，母亲就像是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开始对楚如风冷淡，对楚如风不冷不淡，对家里的事情也是不管不问。 又一次楚如风禁不住问母亲：“妈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啊，是不是如风做错了什么事情？”少年时代的楚如风并不像现在这样冷漠无情，他也有很多的朋友，他也有很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对于母亲的冷淡他才觉得一时接受不了，平时那个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像是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如风，妈妈不能陪你一辈子了，以后的日子你要学会自己生活。”楚如风现在都记得母亲那个时候说这个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 可那时候的楚如风根本就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母亲。 “妈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要出远门吗？” “如风，妈妈现在还有很多要做，你现在去找爸爸吧，以后如风不要总是缠着妈妈了，男子汉以后是要做大事情的，不能总围着妈妈一个人转。”母亲说完就走开了，楚如风当时只觉得很伤心，被疏落的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笼罩在母亲曾经说的那些话里。 后来楚如风从张妈那里才得知，母亲当时就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她一度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才会有轻生的念头。 现在楚如风慢慢能理解当时母亲的心情，那是一种绝望的痛苦，她一定是对楚江彻底失望了，才那样决绝地想要轻生。 就像是现在的楚如风一样，他也对宋瑾萱绝望了，所以他现在真正体会到了母亲的痛处和骨子里的失望，可是那时候的母亲一定是比自己要绝望很多倍，他们毕竟一块生活了很多年。后来他从张妈那里得知，楚江曾经有过离婚的念头，但是被楚如风的母亲断然拒绝了。 母亲是为了楚如风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她忍气吞声地答应了所有的一切，只为不离婚，甚至楚江那段时间一整个月都不回家，母亲却没有任何怨言。 后来母亲每天都在家里等，都在家里苦苦支撑着，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却始终没见楚江再那样回来后，只是偶尔的几次楚江也是为了别的事情才回的家。 后来母亲越来越绝望了，她的世界里大概楚江就是她的一切，她的信念大概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她选择了自杀来结束所有的一切。 她想着只要她离开了，楚江会领会另一个女人回来，那样的话楚如风也算还是有一个健全的家庭。 楚如风现在时常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常常问母亲，为什么父亲不时常回家，母亲还会一脸耐心地跟他解释，父亲或是有这样的事情，或是有那样的事情。 所以现在楚如风到现在都不能释怀，虽然他和楚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不曾有什么过多的交流，甚至在前段时间如风商务出现危机的时候，楚如风趁着那个机会接管了楚氏的事业，他在心里就是对楚江充满了敌意，只要看到楚江，他就能想起当年母亲自杀的时候，那满浴缸的血，那母亲绝望的脸，那母亲常常在夜里偷偷哭泣的样子。 所以现在楚如风不能容忍夏洋的出现，是夏洋的母亲和楚江毁掉了母亲所有的一切，夏洋的母亲把该属于自己母亲都据为己有，母亲在楚江心里的地位，母亲在楚家该有的位置和关怀，甚至她还剥夺了属于楚如风的完美家庭。 现在楚如风紧紧攥住母亲的手，他一直在那喊着妈妈，可是母亲只是呆呆的愣在那里，她的手伸向天空里，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现在的母亲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了，楚如风想起楚江对母亲的背叛，他看到母亲那样陌生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越来越酸涩，他想哭出来，却没说一句话，只是趴在母亲的怀里一动不动。 是夏洋的母亲毁掉了自己的一切，所以楚如风不甘心，他要报复，他始终都咽不下这口气。 “妈，你知道吗，如风结婚了，你的儿子结婚了，虽然新娘子不是儿子一直喜欢的那个女人，但是也算了却你的一桩心愿了，你以前不是说只要我结婚，你才会放心，你才会真正的高兴吗，现在我结婚了，妈，你该高兴了不是吗？”楚如风说着突然眼泪掉落了下来，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来这里，可是这一次他看见母亲却心里格外的沉重。 “妈，你知道吗，那个女人的孩子现在还活着，楚江一直在找他，他就在我的身边，是我妻子的弟弟，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的。”母亲听完楚如风的话后，还是没有半点的反映，医生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记起以前的任何事情。 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记得了，这让楚如风越来越伤心，以前宋瑾萱在身边的时候，宋瑾先像是一个调皮的公主一样，只要楚如风心情不好，她总会出现在楚如风身边，她也时常来楚如风母亲这里，给她做好吃的料理，给她买新鲜的水果，给她讲楚如风各种有趣的事情。 宋瑾萱常常安慰楚如风，只要母亲健在就有恢复的可能。 可是一切都是经不得推敲的，现在母亲依旧没有任何好转，他看着楚如风流泪的脸，突然伸出手去擦楚如风脸上的泪水，紧接着她突然痴笑起来，摸着那些眼泪冲着天空痴笑起来。 “妈，你是不是在说如风很不争气是不是，其实如风很坚强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也结婚了，可是儿子不曾在外人面前哭过啊，可是在母亲面前，如风真的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啊……”楚如风看着正在傻笑的母亲，心里的恨意越来越重，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夏洋，放过夏蓝儿的。 过了好久好久，楚如风开始不说话，他躺在母亲的怀里一直在冥想很多事情。 直到天气有点凉了，他才想起来要让母亲回屋里去。 “妈，现在外面冷了，我们回去吧，公司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儿子要先回去了，只要有时间我就会过来的。”楚如风看着母亲，脸上散发着淡淡柔和的气息。 只有在这里，楚如风才会卸下所谓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