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眷恋 第22章　 隐瞒的身体真相

“apple?”她手拿着汤姆给的苹果，听说西方人过圣诞有互相送苹果的西瓜，她想起了什么，掏了掏背包，发现背包里有安静的躺着一颗苹果。 那是陈阿姨送的，汤姆以为是送给他的。见着林姗有朋友却不送自己，还白白纳闷了一早上。不过林姗看着他那臭屁的模样，也不爱理他。回去的时候却特意跟陈阿姨又要了几个苹果送到汤姆家，可把他逗乐了。 吃着汤姆送的苹果，林姗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包围着自己，平安节，就要平平安安的……恩……不知道另外一个国家的介止现在在干嘛…… 她跟妈妈通过电话了，妈妈问她在那里过的怎么样，林姗点着头，拼命地说好，嘴里的苹果却“咚”的一声和手机一起掉在地上，屏幕闪了闪，妈妈见她半天没说话，挂了电话。 林姗觉得自己就要失去意识，手伸出抓着那咬到一半的苹果。从小就有人告诉她，浪费东西是不好的……抓住……我要抓住它……还差一点。 昏迷的时候，好像被人抬进了医院。 林姗看见好多人影在面前晃，他们在对自己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头真痛啊，是不是快要死了，又是那种感觉，明明是自己的身体自己却好像控制不来…… 陈阿姨在，汤姆也在……林姗张了张口，别扭地道，“汤姆，你的苹果很好吃……”也不知道这句话汤姆听见了没有。 “哎！”她的身体，她还是没有隐瞒下去…… “陈阿姨，我求求你，这件事情你不要和我妈妈说起……我不想让她担心。”和陈阿姨在一起的时候是最放松的，可以不用讲英语。 陈阿姨闭了眼睛，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许久她张开眼睛，看了林姗一眼，“孩子，你受苦了。” 林姗摇了摇头。 “你怎么都不给我们说？” “陈阿姨，没什么好说的……和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真的，谢谢你。”林姗脸上一片安详，“我觉得上帝对我还是挺眷顾的。” “姗姗。”陈阿姨伏下身子抱着林姗，哭着道：“孩子，是阿姨对不起你。” “阿姨，这不关你的事……”林姗呐呐的开口，“阿姨我困了，我睡一会儿好吗？”陈阿姨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泪眼婆娑的离开了医院。 生病了的时候，最是脆弱，林姗打开了手机，QQ上张小晴还在给她说她和哪个男的又在一起了，林姗问他对她好不好，她说好。 只要那个男的对她好就行…… 林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应该知道的……她瘦的这么快，就是身体不行了……至于是什么病，她应该也会猜的出来，肺癌晚期。 真的不想让那些人为她操心……自己该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小窝里，慢慢地离开，不惊扰任何一个人的，她闭上眼睛想着。 在医院呆了数十天以后，林姗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我想回去了……” “呆在那里不开心吗？对了，林姗你是不是给陈阿姨捣乱了？上次我给陈阿姨打电话问你怎么样，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听话点嘛……” “妈妈，陈阿姨很好，我呆在这里也很开心，我就是想回家了，想看看你。” “毕业之后再来看我吧！” 毕业……等毕业之后，还有机会再看到妈妈吗……林姗手里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发呆。 “让我和你妈妈说。”陈阿姨揩了眼中的泪花，拿起林姗的电话，“小翠，是我，林姗在这里很听话……既然她想家了，你就让她回去吧？” “在这里很好，还想回来干嘛？”林姗听见妈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陈阿姨看了一眼林姗，嘴巴动了动，她说，“要不要告诉你妈妈？”林姗摇头……越晚告诉妈妈，她就越晚担心。这样，最后得知她离去的噩耗也会晚一点…… 陈阿姨无奈，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林姗。 “不要说了，她就在那里给我呆在毕业再回来……什么时候想家了，我去看她就成了，我有点忙，先挂了。”妈妈的声音匆匆从话筒里传出来，紧接着是嘟嘟嘟的声音。 “这小翠！”陈阿姨有点生气，怎么说挂电话就挂电话了，她的女儿一点都不关心了吗…… “陈阿姨，我真的很想回去……”林姗看了看手机里面的日历，心里万分难过，离介止和安心雅的结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真的不想错过。但是她只能把目光投向陈阿姨，希望她能再帮帮自己一点。 “林姗，你真的很想回去吗？你回去的话会乖乖呆在医院吗？阿姨很担心。”陈阿姨看着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的林姗的面色变得难看，“你之前也一直瞒着我，要不是你突然摔倒房间里，阿姨永远不知道你的身体……”说到这里，陈阿姨已经说不下去了，她低着头两手捂着脸开始哽咽。 林姗看着她如此地伤心，心里也是一苦，泪水从眼角滑落，“陈阿姨，你快别哭了。”她扯了扯陈阿姨的衣服，“再说，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看着她乐观的样子，陈阿姨顾不上抹着眼泪鼻涕，“林姗，你会好起来的。”话是这么说，可是两个人心里却是十分清楚，要想好起来，谈何容易…… 但是，没办法，希望总比失望更让人容易信服。 抱着这种心态，她躺在床上疲惫地睡着了。陈阿姨看着林姗那憔悴的脸庞，心里别提多心疼了。虽然这孩子不是她生的，但是却懂事的很…… 小翠生了个好女儿啊……只是…… “为什么……上帝要这样待她。”陈阿姨为林姗不平了一声，提起落在地上的黑色裙子往门外面走去。汤姆还在门外面爬着要进来，她把他打走，并吩咐他不能再来看她了。她不可能不知道，林姗会得胃癌，和汤姆并不是一点关系没有。她总把她给她的面包塞进汤姆的怀里，说着不饿…… 汤姆整个人像憋了的气球，怏了。 待在医院的日子是很开心的，汤姆组织了一群小伙伴给林姗献花。她接过花很欣悦，看着汤姆那张皱在一起的脸，以及眼底的深深愧疚，她展颜道：“I’Mfine！”真的不能怪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生这个大病。 林姗坐在轮椅被汤姆推着走出病房，外面的阳光真是灿烂啊……林姗眯了眼睛看天空，春天就要来了啊……到处都闻得到自由的气息，若不是在病房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对自由根本没有什么大的概念，现在—— 她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情绪都放在脸上，因为她怕汤姆担心，所以她把不开心都吞进肚子里，听着汤姆嘴边的叽叽喳喳，她反而觉得他还能有活力，真好，不像自己。 又在病床里呆了几个星期，陈阿姨突然来找到林姗。 “姗姗，今天我带你出去，买套新衣服吧？！”陈阿姨的眼眶都是通红的，显然刚才已经痛哭过一次，林姗伸手摸了摸病床边沿的线，本想拒绝，却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病服越穿越小，以往那些宽大的衣服就不能穿了。她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到了专卖店，林姗选了一套运动衫，天蓝色的，像蓝天，运动衫上还雕饰了几颗星星，很漂亮。穿着新衣服，看着镜子里的人，连林姗自己都大吃了一惊。 她千方百计地想要瘦下来，如今这般轻易地瘦了下去，倒有些匪夷所思和命运作弄人的感觉。镜子里的女孩，眼睛大大的，乌黑乌黑，鼻子也算挺，一张嘴巴小巧可人，总算在自己身上找到妈妈的感觉了……林姗笑了笑。 陈阿姨问，“姗姗，选好了吗？” 她点头，“陈阿姨，我就要这件了！”穿了衣服，跟着陈阿姨走在街上，陈阿姨伸出手来想摸一摸林姗的头，却发现已经摸不出几根头发，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林姗扯了扯嘴角，她也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头发已经剩的就那么一点，披在头上显得滑稽的狠，眼看陈阿姨又要难过一番，她笑着取笑自己道：“都说秃顶的人最聪明嘛！” 她这话果然有效果，陈阿姨看了看她，也不说话了。只是嘴角也有笑逸了出来，却是苦笑。“姗姗，我再给你买个头发吧？” “陈阿姨，我自己有钱……”在她临走时候，银行卡里还有妈妈汇的钱，因为在陈阿姨的照顾下，花的钱还算少，妈妈最先给的几千块钱现金也用的不多。不过当林姗把那些钱从钱包里拿了出来时候，陈阿姨顿时啼笑皆非，“好孩子，这是我给你的买的，陈阿姨的一点心意。” 林姗见推辞不过，只好点头。 从小到大，妈妈对她也从未如此地好，眼前的陈阿姨与她也是非亲，顶多和妈妈沾了一点旧故却没有任何原因地对自己好，不仅供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吃，还要花钱给她买穿的。林姗把泪逼回眼眶里——她该怎么报答眼前的陈阿姨呢？ 从医院回到陈阿姨的家，几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一句话，不提离别。林姗临走时候，默默在她睡觉的被子里把她从银行取了全部的钱的七八份都放了进去，希望陈阿姨洗衣服的时候能看到这些钱吧…… 来时候带来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可是怪难过的。她在行李箱移动的目光顿在了两件校服上，那是介止买的。她没有穿，一次都没有穿过，现在尺寸也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