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异录 第15章　阿卜杜勒

根据部落里的沙漏计算的时间，还没有过下午4点。对照亚历克斯带来的一款老式怀表，误差竟然不大。韩文悦着实检查了一番亚历克斯这块表有什么古怪，为什么能在这里用，最后实在没有头绪，也就不了了之。 原本韩文悦还想多在大屋里呆会，毕竟罗琳在，就算没机会说话，但看着她也满足了。谁想不知道亚历克斯是故意还是确有其事，竟然以要回去整理明日进塔用的东西为名带着所有教廷来的人扬长而去，让韩文悦郁闷了半天。要知道韩文悦虽然英俊，却只经历过一次短暂的感情。他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现在才发现，恐怕自己对这位修女真的是一见钟情了，虽然韩文悦也明白这不太现实。但她确实太特别了，特别的让自己忘记了她的身份。 本也看出韩文悦的表现不大正常，当下也不多说，向长老和酋长道了个别便拉着郁郁寡欢的韩文悦去塔边做他的考察去了，同行的自然缺不了凯文、杰克和泰格。 巴哈好歹也算半个主人，而现在也没什么事，于是邀请赵知秋一起，尾随本两人而去。 遗憾的是，本在塔边观察了好久，整个过程花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弄清楚这座塔有多少年的历史。这显然是缺乏现代仪器辅助所致。 结果是，郁闷的韩文悦看到在塔边频繁转圈、更加郁闷的本，只好打起精神安慰他。 见考察没有结果，本也只好寄希望于明天的进塔之行，但仍然是闷闷不乐的。见此情形，巴哈提议到阿里莫汉家看看，韩文悦对这个可怜的老人也十分挂心，本自然也没有不同意见，众人便由着巴哈带路，向阿里莫汉家走去。 穿过中间的大街，再转两个弯便是一条小道，道路的两旁种满了虚弱的玉米和小麦。 “这里是部落90％的粮食出产地，虽然这里的环境比起撒哈拉其它的地方来说已经相对是很不错的了，但水源依旧匮乏，肥料也跟不上，所以这里的粮食产量依旧很低，而且质量非常不好，勉强能够让部落里的人吃饱而已。” 随行的巴哈解释道。 韩文悦无声的叹了口气。本则是露出沉思的神情。赵知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微微有些出神。 “应该说多亏了阿里莫汉有个好儿子，如果不是他，恐怕现在部落里的人还在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巴哈又道。 “哦？” 本抬起了头，韩文悦也是一脸的疑问，赵知秋仍是没有反应，望着远处出神。 巴哈指了指田间一条条凹陷的石道“据说这就是阿卜杜勒发明的灌溉用的水道，非常节约水。” 韩文悦不懂这些，只觉得铺设水道的那些石板非常光滑，衔接的地方非常严密，整个工程给人感觉十分细致。 “这样偏僻的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庞大的工程，真令人难以置信。” 本看样子倒是十分欣赏，啧啧连声。 “巴哈，你对这些很熟悉啊？” 韩文悦问道。 巴哈笑了笑“刚进组织的时候，曾经在上代队长的带领下来过这里，那还是5年前的事了，而且实际上我们每年都要来这里一次，对于这里的状况十分了解，由于我们这一代要接手教廷的任务，所以对于这里的环境当然是越了解越好。” 巴哈停了停，又笑道：“要说阿卜杜勒，实在是个天才，更何况像这样的地方实在是难能有什么象样的发明，阿卜杜勒发明的这个已经是轰动全村的事了。大家都觉得他将会是下代长老的继承人。” 韩文悦也不由的笑了起来，由衷的为阿里莫汉感到高兴。 众人一边走一边说，当到达田地的另一边，巴哈指着田边一座破旧的小房子“这就是阿里莫汉的家了。” 韩文悦见那房子实在是破旧的可以，土制的墙壁已经有不少很远就能看到的裂缝，像这样的房子，在城市里最就被当做危房拆了。神色不由的一黯，微微叹了口气。 巴哈知道韩文悦同情心重，急忙道：“这里受环境所限，全村人都住这样的房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韩文悦又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这里贫穷、危险。” 巴哈竟然少见的也叹了口气“他们已经不适应现在的社会了，你想，就算你把他们放到现代社会中，即使吃穿住比现在好一百倍，除了对未知事物的惶恐和无所适从，他们还会得到什么？人们会把他们当成是怪物你想过吗？” 巴哈忽然提高了声调，满脸的狰狞之色，挥舞着双臂。韩文悦众人都停下了脚步，吃惊的望着他。屋前本有几个玩耍的孩子，也被巴哈吓的跑进屋去。 “你们想象一下，一个连留声机都没有见过的人到现代社会怎么生活？他们怎么工作？还有，他们从来没有和部落外的人打过交道，他们怎么应付那些狡诈卑鄙的都市人？那些人为了钱，甚至能将自己的孩子卖掉，而他们连钱是什么样的概念恐怕都不知道。” 巴哈丝毫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眼神，疯狂的挥着的拳头，脸上的刀疤因为面孔的扭曲而颤动着。 韩文悦微微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手放在巴哈的肩膀上“巴哈，冷静点。” 巴哈长长的出了口气，点了点头“请原谅我的失态，韩先生，同情他们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事实上，圣地护卫的很多兄弟每月都自觉的拿出钱来帮助他们，包括卡瓦齐，阿里莫汉卖给他的古物，我们通过正常的途径卖给博物馆，得到的钱也用来帮助他们。那毕竟是属于部落里的共同财产，并不是阿里莫汉的个人物品。可惜的是，化肥在这里产生的作用十分微弱，不然我相信他们每年都会有一个好的收成。但让他们离开这里，那却是连真主都头疼的事情啊！” 韩文悦忽然发现，这个外表粗豪的汉子内心如此善良，他能看的出，刚才巴哈确实是真心的为部落里的人着急。 拍了拍巴哈的肩膀，抬头已经看到阿里莫汉那佝偻的身子站在门边正向众人这边望来。 “走吧大家，我们去阿里莫汉先生家看看我们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韩文悦道。 韩文悦等人还没有进门，已经有一群孩子哄叫着向外冲了出去，倒把众人吓了一跳。 阿里莫汉急忙解释“这是来听阿卜杜勒讲故事的，看他的意思，似乎想找一个聪明一些的孩子学习英语和其它知识，准备接替我的位置。” 韩文悦和本对望一眼，两人都对这个未见过面的阿卜杜勒充满了好奇。 众人鱼贯进屋。韩文悦这才开始打量起屋内的一切。 门的正对面是一个由木片搭成的简易架子，最上面一层排列着一排灰黑的瓦罐，仅看粗糙的作工就可以想象到它主人的贫穷；中间一层是很大的一堆药品；最下面则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虽然数量极多，但看那简陋的包装，就知道全是翻印的便宜货；屋子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坑，下面铺着的似乎是石板，被染成了墨黑色。 屋子唯一的一扇窗子边，铺着一张不大的破毯子，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正挣扎着从上面爬起来，他的相貌并不丑，但面色呈一种腊黄色，瘦的两腮凹陷，眼睛突出，第一眼给人的感觉还是吓人一跳。 那年轻人终于直起身子，笑了笑，用发音略有些生硬的英语问候众人“我无法站立迎接各位来自远方的客人，请原谅，我叫阿卜杜勒。” 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是韩文悦和本还是没想到，阿卜杜勒居然虚弱到这个地步，而且看他起身时别扭的样子，恐怕他的两条腿已经瘫痪了。一时间韩文悦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倒是本比较大方“你好，阿卜杜勒先生，我叫做本。” 阿卜杜勒又笑道：“本先生，见到您很高兴，十分感谢您对我父亲的帮助。” 本笑道：“举手之劳。” 阿卜杜勒向本躬了躬身，看了看本身后的众人“你一定就是韩先生，后面那位是赵先生对吗？我听父亲说你们就像超人一样，有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强大力量。见到你们我很高兴。” 韩文悦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回应。而身后的赵知秋也向阿卜杜勒问好。 众人依次见过阿卜杜勒，待大家都坐下来时，这间小小的屋子立即变的拥挤不堪。 阿卜杜勒的性格和阿里莫汉完全相反。阿里莫汉似乎很懦弱，很小心。而阿卜杜勒给人感觉极有风度，知识杂博，对各方面都有涉猎。 出乎韩文悦意料的是，他居然对于Z国的功夫也所知不少。外国人一般只知道Z国功夫厉害，却不知道到底厉害在何处，而阿卜杜勒居然连内力都知道，让韩文悦大是疑惑他是不是看过金老先生所写的那几部经典小说。 最高兴的却是本，这次考察是他自己来的，一路上没有志同道合的人相伴，早就闷的很了。阿卜杜勒对建筑、考古、历史知识极为了解，让本喜出望外。两人一时间旁若无人的大聊关于自己对沉睡之塔的看法，竟然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谈起关于这片神秘的不能使用现代化工具的土地，众人的猜测一个接一个，除了赵知秋仍然不说话，居然还包括原本话也不多的凯文和泰格，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在举行一次小规模的科学研讨会。一边的阿里莫汉也高兴的笑了起来，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受欢迎，他十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