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 第34章　

终于，经过两个多月后，失踪的宠物们总算被发现了。在台北县三芝的一栋废弃民宅里发现全数四十只失踪宠物的尸体，被集中放置在铁制箱子里，据报导是在民众经过该民宅而发现现场传出浓重恶臭后前去查看，才发现屋子里的铁箱中放着成群的猫狗尸体，于是报警处理。警方前来现场后确认那就是前阵子连续失踪的宠物们。 然后警方便要有宠物失踪的饲主们到现场认领尸体。看到报导后我和蓝薇及社长、君琪、致昌也赶到现场，已经有很多人来了，不过大多不是饲主，而是饲主家人，因为饲主大部份都“无法前来”。现场惨不忍睹，死狗死猫的身体被一排排整齐放置着，据说已经死了快一星期了，死因大多是饿死的还有彼此互相啃咬斗殴而死的。 蓝薇很快就找到他们家的腊肠狗黎明。她哭得很厉害，看着尸体一直叫着它的名字：“黎明，我对不起你，没有把你照顾好。黎明你好可怜……”我则拍着蓝薇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她。 社长、君琪和致昌环顾现场掩着口鼻，社长看了看又思索过后说：“真的很惨，不知道为什么会全部都被带到这里来，而且全部都装在大铁箱里是要作什么？铁箱四周都钻了同样大小的圆孔，每边各有二十个有什么意义吗？看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像有人在这里待过的样子，我本来以为是要把它们当作实验对象，来从事什么古怪的试验，不过看来一点都不像，真是太奇怪了。而且怎么这么久才被发现？不是应该会吠叫的吗？那应该有人会听才对。实在想不通。” “看样子这些问题根本没有人能回答了。而且……”致昌将声调压低，“警察方面根本不会想管的，死的又不是人，只是猫跟狗而已，他们才不会花心思在这些案件上的。”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警察一边核对猫狗尸体以及饲主资料，还有几个警察在问着发现现场的民众问题，但现场其实没多少声音，甚至可以说大部份时候是安静的，只除了低低的交谈声外。 我看着几个人，有的用手帕盖住嘴巴一排排地巡视尸体，有的站在较远处观看尸体然后一下子就认出自己家里的猫狗，不过他们都很安静：向警察指了指尸体，然后回答一些问题，将尸体装在塑料袋里，之后便沉重且面无表情地独自一个人或由家人朋友陪着离开现场。安静得让人心慌，安静得象是另一个世界。李威平不是说，这些猫狗是那另一个世界的信差吗？它们不是回到属于它们的世界了吗？那怎么会像这样死状凄惨地躺在这里呢？如果他还活着可能会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或者他会说：“它们只是把身体丢掉而已啊，现在它们才算真正地回到那个世界了。”就像死去的人一样吗？将身体丢掉然后才去到那世界？那又为什么要聚在一起，聚在这个地方来丢掉身体呢？“这不是你能懂的啦，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规定呐，不是我们这个鄙陋世界的凡夫俗子能了解的，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他也许会这样回答。 而我只能哑口无言，说不出任何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