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歪传 第13章　

土豆急忙返身向大寨主跪下哭道：“大当家的，我年龄还小，应该响应晚婚晚育的号召，我可不可以选择去涮马桶？” 花衣笛手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是你家后花园，想咋样就咋样？要想涮马桶，等那个宋江淹死了再说，莫再废话，否则巴掌伺候！” 各位也许要问看上土豆的女匪是谁，其实就是土豆当初在镇江寺非礼的那个姑娘。姑娘本名含笑，人如其名，生性活泼开朗。被土豆这么一搅，就成了含哭了，终日里以泪洗面。人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被非礼的事没两天射洪的人全都知道了，经常有好事者在背后指指点掩嘴窃笑，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怎么活人？她跳了两次涪江都被救了起来，最后来到凉帽山下上吊又被土匪救了，为了报仇雪恨才苟活至今，刚才见到仇人怎不咬牙切齿？ 按照无情寨的规矩，只要女匪看中了哪个男人，都会办一次风光的婚礼，这次也不例外，大寨主亲自张罗，一时间整个无情寨吹吹打打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只有土豆明白，恐怕自己凶多吉少，搞不好今晚小命就没了。 和山下规矩不同的是，顶盖头的是新郎倌。土豆早早就被人缚了手脚，坐在婚床边颤抖不已，心里想的是新娘会怎么对付他，是一刀砍了？还是殴打致死？抑或是慢慢折磨？越想越害怕，不禁哭出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房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新娘满身酒气地走了进来，她一把掀掉土豆的盖头，冷冷地说道：“跪到地板上去！” 土豆不敢怠慢，双脚跳着离开床扑通跪下。他仔细看了看新娘的手，发现并没有拿刀啊棍啊之类的凶器才稍微宽心。 新娘子倒头便睡，不一会就进入梦乡。土豆就那样在床前跪了一个通宵，腿麻了也不敢乱动，天快亮时实在困得慌，歪着身子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土豆被一阵暴踹弄醒，接着听到新娘含笑高声叫骂：臭和尚你给老子还睡得着？别以为老子昨晚没弄死你你就有好日子过，告诉你，老子要你生不如死 土豆艰难地睁开眼，见窗外已日上三竿，长长地出了口气暗想：只要不弄死我，你想啷个出气都行老子一有机会就逃跑，看你去折磨哪个？ 那含笑姑娘今非昔比，性情喜怒无常，甚至有些变态，无论何时何地，土豆都是她练习拳脚的对象，有时还要饿饭。这土豆也算没白在老山大侠那里学了几天，挨打的功夫的确不错，虽日日罚跪时时挨揍，竟也只伤皮毛未损筋骨。 俗话说人不要脸鬼都害怕，眨眼间三个月就过去了，土豆不但没被折磨至死，反而活得滋润非常，人虽黑些瘦些，但挨揍罚跪的功力突飞猛进，含笑的耳光甩在他脸上根本没有感觉，因为两边脸颊早就生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有时他感觉脸皮痒得难受，还故意到含笑面前去找耳光。睡觉也养成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不跪着睡反而要失眠，每天晚上不用含笑呵斥，就自觉地跪在床边呼呼睡去，一觉就到天亮。 再说宋江，这哥们自从被安排去涮马桶后，就终日与马桶痰盂为伴。那凉帽山匪徒少说也有三五百号人，马桶最少也有百十来个。宋江每天早早就起来挨家挨户收马桶，然后扛到后山的溪水中清洗。起初一看到那些污秽之物就忍不住狂呕猛吐，后来也慢慢习以为常，不闻着那臭味竟然寝食不安。 一天中午，两人在后山见了面，土豆说：“宋江，你娃硬是涮马桶涮出感情来了哈，还是想个办法下山才要得哦。” 宋江嘿嘿一笑：“我靠！哪个愿意天天涮马桶，你娃倒是安逸哈，好坏总找到个老婆，不象我看到美女只有干瞪眼。” 土豆苦笑着摇摇头：“算了莫说了，老子一天除了挨那娘们的打就没占到啥便宜，不怕你笑话，说起和她是两口子，老子手都不敢摸一下，有时不小心看一眼都要遭打，你看我这身上嘛，新伤叠旧伤。” 聊了半日，想起这几个月在无情寨的遭遇，两人不禁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