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青春 第88章 没有人可以战胜死亡

丹接到快递这天秦川没来看儿子，一整天球球都不高兴地自己玩着玩具，门一有响动就跑过去看看，孩子对秦川还是真上心了。 晚上的时候亮子领着媳妇来串门，王茜跟球球玩，吴丹和亮子聊着公司的事情。 “丹丹，你知道秦川是吕总的儿子么？”他问。 吴丹有些好奇：“不知道啊，他和吕总也不是同个姓啊？怎么回事啊？” “他是吕总外室的儿子，就是小三的孩子。”亮子肯定地告诉丹。 “外室怎么了？小三生的就可耻么，谁生的跟你有关系么。”丹不高兴的，听到他这样的话，自己听秦川跟自己讲过这个故事，但是自己没联系到吕总身上。 “我没别的意思，丹丹，你别想歪了。”看到吴丹不太高兴，亮子知道自己说错了，丹的儿子也是这样的情况，不过比秦川好点，有个名正言顺的春生爸爸。 “我是想说，吕总答应给咱们投资扩大公司规模，但是想要秦川做董事长，我让权力给他，你是怎么看的。”亮子问她。 吴丹就不说话，想了半天，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论能力秦川不比亮子差，还有个出钱的老爸，可是公司是亮子一手创办的，要是拱手让人，心里一定很难过的。 看她不说话，亮子也不逼她了，这是自己的事情，难为一个女人家也没意思。 “你别用费脑子了，丹丹我自己看着办吧，对了，你家的父母还没回来啊。”亮子问。 “明天就到了，我后天去上班可以吧，孩子感冒刚好也不敢带着去上班。”丹确实有困难。 “你要来帮我了，秦川的妈妈好像犯病了，或者家里发生了战争了，他爸爸给咱投钱，大太太不高兴了吧，听说打起来了，他今天没来，请假了。”亮子说。 “还想跟他吃饭好好聊聊，一直没找到时间，要不咱们去看看他母亲。”亮子突发奇想，要看看这个是小三的女人。 丹听说他母亲病了，还是很担心这个可怜女人的，可是去看她，丹不太想去了。 看到吴丹有没说话，亮子说：“不去了，人家人没说住在哪里，也没说母亲有病的事情，贸然去有点不好。多给他几天假，你快点过来帮我就好。” 俩人又聊点公司的其它事情。球球跟王茜玩的也很高兴。他用小手摸着茜的肚子说要小妹妹，可是奶奶说是男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王茜都不准备接着生了，一个孩子就好了。 看到球球有点困了，王茜就喊亮子回家。孩子抱着亮子的脖子不舍得放手。 “你去干爸爸家吧，不要妈妈了，行不？”亮子说。 “不行，我有秦爸爸了，爸爸亲妈妈了。”球球认真地说。 丹的脸一下红了，抱过球球：“不许乱说，没有的事情。” 亮子傻了，感情自己还是消息落后了，这个亲爸爸是柳枫？是他来了？看到丹窘迫的样子，亮子就打个叉，说点其它的。 “球球明天姥姥回来，让她带你去我家玩，好不好？”亮子帮茜茜穿着鞋子，还不忘跟球球叮咛。 从吴丹家出来，亮子问茜茜：“球球说的亲爸爸是谁啊，柳枫来了么？” “不知道啊，球球说玩具是亲爸爸买的，可能吧！”两口子都没弄明白。 对球球来说“亲”和“秦”都是一样的。可是给大人们都弄糊涂了。 送走亮子夫妻，丹哄着儿子睡觉了，孩子临睡还叨念着秦爸爸今天没来看他，孩子还是想他了。 吴丹看着睡着了的儿子，心里不舒服，最近自己的心脏不是很舒服，春生给留下的药已经吃完了，以前还定时给自己寄药回来，孤单的一盒药从不留言，好在丹认识英文，最近吃完了，他却没有接着寄过来，自己回头去网上看看吧。心脏有时早搏，这种情况有半年多了，想着自己明天接回父母后，自己也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儿子都三岁了这颗心脏毕竟是移植的，需要定期检修的。 秦川今天没去上班，主要是母亲身体不适服，被大娘和姐姐来闹的，老太太有点气着了，加上癌症手术后需要定期检查，他就陪着母亲去了医院。 “你母亲的癌症有些转移了，你带她去做个全面检查吧。”医生跟秦川说。 “不会吧大夫，她做过手术后一直很好的，五年里都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秦川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应该是转移到肺了，慢慢还有胃。你要面对现实的。我们不可能无中生有，这里是肿瘤专科医院，你要相信医生的判断。”开好一堆单子，要他带母亲去检查。 秦川有点傻了，自己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是让母亲回家还是直接住院，是该告诉她事情还是隐瞒真相。他站在医生办公室里纠结了。母亲在外面等着自己，该怎样跟他说。 拿起手机看着联系人，除了吕总就是亮子还有吴丹，回国五年里自己没有太多接触别人，朋友少之又少，生意伙伴到有很多，关键时刻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儿子，医生怎么说。”妈妈看到他出来有点面色凝重就过来问。 “没事的，需要进一步检查，妈妈你坐着，我去缴款，我们再做一下别的检查好吗。”秦川想起了吕总给她找的家庭医生，最近都没有来了，估计也是那个家里的人不让来了吧，想起那对母女，秦川心里都是恨了。 “川儿，没事的，不要担心了，妈妈已经能够看开了，有事情你就跟妈妈直说吧。”秦妈妈是个开明的人，她知道自己的病。 “真没什么的，母亲，就让您还做个全面检查，您看就这几张单子，您等着我去办理一下。”秦川安抚好母亲自己去了缴款处。 中国大城市的医院里，看病基本是人山人海的，尤其是北京的这种大医院，要不是VIP都不知道要排多久。当然有钱人都是走国际医疗部VIP的，这里虽然费用很高，但人少，秦川很快帮母亲办好手续，开始接受检查。 钱花到了，检查结果出来的也很快，医生说下午就可以会诊，估计今天就可以出结果。 “母亲，您还是先回家吧，下班前我再来取结果，或者明天早上也行，您就不用在这里等着了。”看到妈妈苍白的脸色，秦川很心疼。 “我还行，不要担心我了，你的事情怎么样了，你父亲给你投资，你可得看好了，该怎么办好，这要是弄不好被人骗了可不行的，我自己回去吧，你去上班。”老太太还很贪财。 “母亲，你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秦川带母亲回了家。 娘俩吃了午饭，秦川看着母亲吃了药，自己也回到楼上的卧室，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吴丹的冷漠让自己心寒，球球的热情让自己又看到了一点希望，自己是同情球球多点还是喜欢吴丹多点呢，母亲这会儿又病了，自己该怎么办呢。正想着有电话进来，他看是吕总。 没等老头开口，秦川就先叫了声：“父亲，母亲又病了。医生说癌症转移了，我该怎么办？” 刚听到秦川叫父亲老头还有点欣喜，听说秦妈妈病了，自己心疼不已。听到秦川哽咽的声音，老头赶紧安慰他。 “儿子，别着急，我过来看看。”“不要来家里了，我下午去医院去取会诊结果，您能去那里么？”秦川说。 “好的，儿子，几点去你说吧。”吕总心急如火，这个女人自己对不起她一生了，这是不给自己机会赎罪啊。 秦川赶到医院时老头早在那里等他了。他们一起去看医生。结果跟早上的医生判断的结果一样，医生不建议住院治疗了。 “既然她本人还没有开始疼痛，就先保守治疗吧，到最后也就是吃点止疼药了。手术基本没有多大用了，扩散的太多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秦川第一次抱着父亲哭了，这个自己等了三十年的怀抱，这个头发花白的父亲，这个母亲爱了一生的男人。现在自己就被他抱着，所有对父亲的怨恨都在这个拥抱里融化了。 “父亲，我们怎么办呢？我不能没有母亲，她的一辈子太苦了，您救救她吧。”秦川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了。 “儿子，不哭，你妈妈知道这件事情么？”老头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 “我没说，但她好像知道的。她很聪明的，要我不要瞒着她，要我都告诉她的。”秦川擦着眼泪坐起来，继续跟父亲说。 “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这个事情呢，让她对自己的人生最后的时间有个安排。”吕总说。 “在美国都是告诉患者的，可是太残忍了。”秦川想起跟母亲在美国时，母亲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以泪洗面的时候。 那时自己刚大学毕业，准备去华尔街最好的银行工作，母亲就提出回国，她怕自己死了，儿子在美国举目无亲的不知所措。 父子俩坐了很久，商量来，商量去左右为难的。这时候秦川的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儿子，你回来吧，我去问过医生了，都知道了怎么回事了，你最好快回来，要不然你跟他回去吧，妈妈不要你了。”母亲说。 这个老太太尾随着儿子一起来的，她看到了儿子抱着老头哭，自己就去找了医生，问得很清楚了，医生说保守的话还有半年，手术的话也许更快的。 老太太不怕死，他是怕儿子没人依靠，对于她来说，死了没有什么遗憾的了，自己爱也爱了，恨也恨了，跟老头的那几年自己人生已没有遗憾了。 可是对儿子是歉疚的，没有给他应得的父爱，孩子孤独内向，很庆幸的是他没有自闭。 赶回家里的秦川看到母亲没事人似的，还在看着书，喝着茶，看到儿子就迎过来。 “你开车可真慢啊，我都到家半天了。北京这路面只有出租知道怎么走快点。” “老秦，你没事吧。”老头也跟着来了。 “我没事，我能有啥事，不用吕总担心了。我好着呢。”母亲还为昨天遭到的羞辱生气。 “老秦，我替她们给你道歉了，别生气了，啊！老秦！”温柔的眼神一如二十几年前。 秦妈妈叹了口气：“吕总，我没事的，五年前我就以为自己会死的，又多活了这么多日子，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你，给儿子的父爱，这是我三十年来最亏欠他的。” 看到妈妈跟爸爸聊天，秦川就悄悄回到书房，在网上查了所有的资料，想找到治疗母亲病的良方，他看到千奇百怪的小广告，各种包治百病的宣传，写了一堆的电话。尽管他知道都是枉然的。 看到网上癌症死亡的照片。突然他感到恐惧，妈妈死了自己怎么办呢？留在北京？还是要回美国吗？不能让妈妈死，赶紧想办法，赶紧想办法啊，上帝啊！来帮帮秦川，他不能没有妈妈！ 秦川的心痛苦揪在一起，可是有谁能帮妈妈战胜死亡呢？